0%

心中這般想時，蘇漸看著喜不自勝的周莊主，便在心中想道：「周元昌啊周元昌，真到了將來那一天，你一定會感激我今天給你這個機會的。」

「唉，罷了罷了，我也不多問了。不說玄武衛規矩如此，就算我問了，您說了，又如何？大人您說得對，我周元昌，沉寂這麼多年，早就是一個太平商人了，跑跑腿、泛泛舟，做點買賣還行；大人您這驚天大事，就算知道了也幫不上忙，平添心驚肉跳罷了。」

畢竟這亂雲山地方小，人煙不多，鮮花生意很有限；現在能搭上京華城玄武衛的門路，還要去和海外靈洲做生意，那利潤收入先不說，這事兒最符合他骨子裡不安分的冒險性子。

「只是，請恕卑職多嘴，聽起來這事極大，還要與滿朝權貴為敵，真叫『九死一生』，那……我看大人也是機智靈活之人，不會不知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請恕卑職直言，不看別的面上，和圖書就為了自己這條性命，這樣的事，要不就別做了？」

「明白。哎呀，蘇老弟，」燈影中，周元昌有些心癢難熬地說道，「規矩是規矩，可你這麼一說，老哥我心裏更加痒痒得難受。」

「這件事，於我華夏，對我人族而言，意義十分重大。曾經往來龍境，又在學院中學過『交通經濟』之道，如此開放商貿、交通有無之舉，不僅可增強國力，還能拉上妖族成為同盟，其意義無論如何評價，都不為過。」

「那好。」蘇漸立即掏出一串銅錢，數了五十文給他。

「便是西海靈洲。」蘇漸道，「西海靈洲不知你知之多少，小弟機緣巧合之下，曾去過一趟，才知那裡和傳聞完全不同。」

「不用急，這件事，現在保密，到時候卻會天下皆知。」蘇漸道，「我保證，即使你這萬花國的亂雲山荒山腳下，到時候也必會聽聞。」

見他如此，蘇漸搖了搖頭，忽和-圖-書然有些感慨：「周兄，別多心，我一切之言，都語出真心。」

見他喜動神色，蘇漸心裏也十分高興，心想道：「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在逃亡途中，還能把靈洲貿易事給啟動起來。」

「太好了！太好了！多謝老弟照顧！」周元昌喜得連連搓手，連聲道謝。

沉默了片刻，周元昌便好似開玩笑似地開口說道：「蘇兄，抱歉，先前還仗著年長，一直『蘇老弟』『蘇老弟』地亂叫，也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不過呢，作為玄武衛暗樁，這些年我在這荒郊野嶺過活，養著一大家子，也頗不易，這次奮力出手，好歹蘇兄給點報酬吧？」

「你剛才也說，我給你的機會，有天大，那你可知道，我將要做的這件事，更是驚天動地，幾乎要與當今國中，所有位高權重之人為敵。」

「有嗎？」蘇漸一本正經道，「其實我覺得已經太自戀了。」

「無妨。」ｍ•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m•coｍ蘇漸擺擺手，十分真誠地拒絕。

「雖是海外蠻州，但民智已開，為妖國統治。妖國有女王在位，其下按妖族不同分為諸藩諸部，妖族族長為每部之王，制度儼然。」

正浮想聯翩時，他忽聽周元昌十分鄭重地說道：「蘇大人，卑職雖然僻居此地，已成銅臭商人，但此事意義如何，卑職並非不知。雖然還不知大人具體身份，但能將這樣天大的機會給我，卑職萬分感激。大人請放心，將來此事若成，您該有的那一份，絕對少不了的。」

「這……」一聽此言，周元昌神色一驚，看著蘇漸的眼色，頓時大為不同。

「誰？」周元昌問道。

「這！」周元昌聞言，疑心倒是盡去，但很快便倒吸了一口冷氣，「大人，不知您究竟要做何事——」

「啊？」周元昌見狀驚叫道，「大人何其自貶也？」

對他來說，蘇漸提供的這門路，真的很重要。

「這是自然。」hetｕｂｏｏk.ｃｏm•ｃoｍ蘇漸道，「只是我既然說了，自然有可行之法。等此間事了，你可以去京華找一個人。」

見他拒絕，周元昌神色古怪，十分不信，反而還有些惶恐，只覺得蘇漸這般說，是不是故意留難，有什麼刁難的後手。

「財路？」一聽這關鍵詞，周元昌頓時兩眼一亮。

見他神色怏怏，蘇漸不由笑道：「周兄不必惆悵。知兄于錢財之事頗為看重，小弟給你指一條財路如何？」

聽他這麼說，蘇漸反而挺輕鬆，笑道：「好說好說。周兄你想要多少？」

「我懂！我懂！」周元昌眼神越來越亮，大點其頭。

周元昌是何等角色？一聽蘇漸這話，便知道裏面蘊含的分量。

只是才高興了一陣，他卻苦著臉道：「老弟啊，您說的這路子不錯，但傳聞那靈洲海路遙遠，往來頗為不便啊。」

「這……唉，五十文就五十文吧。」雖然不甘，但對五十文周大財主也不嫌少，立即接了過來。

「就按你身價和-圖-書給吧。」周元昌貌似慷慨地說道。

原來，周元昌用富商身份當了這麼多年的暗樁，不知不覺十分入戲；現在一看蘇漸好似條「大魚」，便立即嗅到了「商機」，本能地開口索取利益。

「其實，我挺羡慕你。別看暗樁之職，默默無聞，可生活簡單，歲月安寧。你不知道，我只能在你庄中蟄伏几天，便又要出去做事了。」

「政務倒也罷了，最喜靈洲物產豐饒，尤其花語草原，宛若神界仙境一樣。比如當地特產之美酒『花吟釀』，小弟曾親口品嘗，直若玉液瓊漿一樣。周兄，你做鮮花生意的，於此最懂行，這意味著什麼，不必我多說，你自然懂的。」

「此人名叫常泰，慣常往來靈洲，現已是我玄武衛的弟兄。你去京華找他，見面便說，有靈洲犬村事之故人，囑你去尋他，他自然會儘力幫你。」

「這樣一來，一則我確實無心分潤，二來很可能『今日不知明日事』，你說，我還有心情想你那一份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