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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使調整情緒，又耐心等了一會兒，可殿門外，除了那幾個守門的禁軍宿衛，被這麼多人看著有點不自在外，殿門外依舊一片空明，毫無變化。

一聽此言，司徒威剛喘上來的一口氣，差點又沒接上來。

這麼多年的相處，蕭龍雀已經到了差不多和司徒威心意相通的地步。只是看到一個笑容，他便放下心來，然後便是滿心的佩服。

寂靜宮庭，放在以往，說不定催生出詩人「寂寞空庭春欲晚」的佳句，但對蘇漸這時而言，空蕩蕩的庭苑，卻不啻和催命的惡鬼一樣。

所以，這時候整個金殿中，若說毫無退路的人，除了蘇漸之外，就是他百里英了。

畢竟雖然誰都覺得，軒轅鴻乃是本次事件的最大「幕後黑手」，但對軒轅鴻，司徒威肯定不敢輕易招惹，還會克制情緒，徐徐圖之，但對他百里英，司徒威可完全不會留手了——對堂堂的一國宰相來說，要對付區區一個監察httｐs://w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ｍ御史，還不跟碾死一隻臭蟲般容易？

如果這時候司徒威知道蘇漸心裏想什麼，定會大為驚訝。

「這……懇請陛下再等等，再等等。」蘇漸情辭懇切地懇求道。

對司徒威和蘇漸兩人分別提供的人證物證，哪一個的真實度更大、含金量更高？

他終於知道，義父大人能這麼多年屹立不倒，果然並非僥倖。

「好。」李翊點了點頭，又耐住性子，朝殿門外看去。

作為怒火之源的蘇漸，更是不好受。

天子之威非同小可，李翊此言一出，金殿震動，即使那些恨不得蘇漸死的人，也彷彿感同身受，不由自主地戰戰兢兢，不敢亂說亂動。

「你——」面對蘇漸如此明顯的暗示，司徒威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得來。

宰相捏造證據，其實代價並不大，即使敗露也總有辦法遮蓋過去，但蘇漸就不同了，人微言輕，別說造假了，就https://m.hetubook.com.com是真的證據稍微有一點問題，都有可能惹來天大的麻煩。

事實上，前兩天的遇刺，便已經讓百里英清清楚楚地認清了這個現實。

「陛下恕罪，實是路途太遙遠，緊趕慢趕而來，算算日子，今日可到，差不多應該已經到了皇城外了吧。」蘇漸從容答道。

「嘿嘿……」司徒威同樣沒做聲，只是朝自己的心腹義子，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當然皇帝面前他也沒作聲，只是目露凶光，如一頭惡狼般，惡狠狠地盯住百里英。

跟皇帝告罪一聲，他下意識地轉過頭，看著洞開的光華殿大門，心中忍不住吶喊：「玉妃、小眉，你們究竟到哪裡了？」

「蘇漸！」李翊喝道，「你說的人證物證究竟在哪裡？若是半個時辰內再不出現，數罪併罰，你就等著午門掉腦袋吧！」

對他這樣的目光，百里英卻毫不在意。

對這個問題，別說英明神武的光武帝了，就和圖書連宰相的同黨們，都能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於是，本來好像對蘇漸並不友好的光武帝，也柔和了聲音，問道：「你的人證物證，在哪裡？快快帶上來。」

既然這樣，他也不用客氣了，直接撕下了「公平公正」的偽裝，赤膊上陣了。

「怎麼回事？」李翊不悅地看著蘇漸。

這時候，耐住性子等待的群臣們，也終於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

不提百里英暗自發狠，這時候，光武帝李翊似乎也有點被蘇漸的話勾起興趣。

他們君臣三人這一番對答，其他朝臣聽得都面面相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到這時，王座上的帝王終於不耐煩了。

但今天這二人，卻一個在前面駕車，一個坐在馬車廂向後突出的木板上，匆匆趕路，好像配合得十分默契。

因為幽小眉一直懷疑古玉妃對自己的小蘇哥哥有不良企圖，因此以往除了蘇漸在場的情況下，幽小眉從來沒和古玉妃一起單獨呆過。

一聽此言，和*圖*書無論李翊還是群臣，全都一齊看向了洞開的光華殿大門。

百里英這時也先是一愣，不過立即反應過來，竟變得有些興奮，忙不迭地大聲說道：「陛下，蘇漸此言有理！若不是如此故布疑陣，恐怕真被宵小所乘！」

「怎麼回事？」議論聲中，蕭龍雀用眼神朝司徒威發出詢問。

這時蘇漸乃是眾矢之的，司徒威不敢做得太露痕迹，但是對百里英這種不知死活敲邊鼓的賤人，他可絲毫不客氣。

只是，即使又等了一會兒，他們卻只看見了殿門外燦爛的陽光，還有地上幾片被風吹得打轉的落葉，其他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正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司徒威前後說了幾次「人證物證」，無論君王還是群臣，並沒有深究，但當蘇漸信誓旦旦說出有證據時，大家忽然都感起興趣來。

「是，陛下。」蘇漸垂首一禮道，「啟稟陛下，按小臣安排，應該差不多這時就到了。」

這兩天他派人尋找古玉妃和幽小眉，遍尋不著，和圖書現在蘇漸念叨這兩人，要是被司徒威知道了，定會大為奇怪。

輕飄飄一句話后，蘇漸不再理他，而是轉向玉階之上，拱手說道：「陛下，懇請陛下允許小臣帶人證上朝。」

饒是蘇漸已經破除心魔，準備放手大幹，但看著毫無動靜的殿門外，也禁不住開始額頭冒汗。

李翊卻沒理他這個茬兒，而是接著剛才司徒威的話問道：「蘇漸，你為何要讓朕與群臣等三天？」

「陛下，」蘇漸瞥了一眼司徒威道，「臣只怕奸人謀害。」

被蘇漸念叨的兩個女孩兒，現在卻正駕著一輛馬車，從京華西城往正中央的皇城趕。

他現在已經想清楚了，前前後後出了這幾次頭，已經把司徒威得罪得死死的了，以司徒威睚眥必報的性格，要是他這回能熬過去，則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他百里英。

作為華夏之主，李翊當然不傻。

「荒唐！」李翊不悅道，「絕不至於如此之巧。你敢立三日之誓，顯然已經到了。為何還要拖到今日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