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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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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學府風雷 第018章 戰歌如血

第一卷 學府風雷

第018章 戰歌如血

正這麼想時,只見那蘇漸殺得興起,百忙中抽出片刻餘暇,凝神運功,竟將渾厚的火靈之力灌注到血歌劍中。
唐求一聽,頓時又有了求生之意,不知從哪兒湧起一股勁,將手中斷椅子腿往沈高飛面門猛地一扔,趁他避讓時,又疾步退回蘇漸、亞颯的身邊。
不用說,這兩人正是高敞與李碧茗,此刻他們的眼神中正流露著無比的興奮與得意。
「謝大哥!」唐求鼓足了全部剩餘氣力,提著那把撿來的戰斧,朝沈高飛一步步走去。
聽得這叫聲,躲在暗處的高敞,不由得浮現得意笑容。
這時候,見玄武衛人來,童大方已喝住自己手下,朝對面叫道:「來的可是端木楚端木兄?」
「這……沒想到啊。」蘇漸這一發狠撕破臉皮,反倒讓氣勢洶洶、喊打喊殺的童大方猶豫了。
蘇漸一聽,頓時叫道:「能動就好。看好了,你別動——」話音未落,蘇漸一揚手,頓時一個飛火術,三點火焰呈品字形朝唐求撲去!
逃跑之時,蓋英衛心中這個氣啊!他心說難道巡城兵馬司的人都是傻子?怎麼都聽不明白好賴話?我分明是幫你的啊,到底還講不講理啊?
原來剛才那三道飛火,十分精準地燒在繩索打結處,唐求嚇得手舞足蹈時,便將繩索給掙脫開了。
原來,蘇漸可不是什麼輕身犯險之輩;他早知這賭坊拘押唐求,非常像是設局,便在來之前去了玄武衛一趟,找好了救援。
見主將發狠殺在一處,雙方手下的兵丁自然不肯袖手旁觀。他們也發一聲喊,衝殺混戰在一起。
不僅如此,這些人並不是單純地喊打喊殺,竟曉得三個人一組,有攻有防,還有法術遠程攻擊,竟擺出正規軍作戰的架勢陣型。
「啊呀!」蘇漸手臂剛被沈高飛扯住,頓時大叫起來,「好哇好哇,沈老闆你有種,竟敢偷襲本衛,阻差辦案!」
「怎麼樣?」童大方鼻孔向天,斜眼瞧著蘇漸,陰陽怪氣道,「蘇漸,你若是知法的,就乖乖叫你同夥一起束手就擒,隨我回巡城兵馬司好好審問吧!」
「好!」蘇漸擊掌叫道,「沒看錯你,亞颯。走,我們再去找冰梵。」
堅定的步伐,踏過了遍地狼藉。四個心意相通的兄弟,在暮色黃昏中唱起華夏神州古老戰歌:天地雪紛紛,惡龍欲成群。
在戰意昂揚的蘇漸這一方猛攻下,縱然是精銳的高家護軍,沒多會兒也死傷大半。
「不用了。」亞颯搖搖頭,「我已經去找過他,他說唐求罪有應得。」
大統領一問緣由,原來是要去為蘇漸助拳,一聽是這樣,他不僅不怪罪,反而還立即叫來蓋英衛,讓他也拉上人馬來幫忙,說是不能墮了玄武衛的威名。
「沒。」亞颯笑了,「我懂了。」
一邊說他一邊手中發力,憑著一股銳氣殺入敵群。那快雪時晴劍如電飛舞,寒晶斬也隨劍激發,縱橫飛射,硬生生在人潮中辟出一條路來。
非常幸運,在這樣拚死突圍下,他們總算和雷冰梵匯合一處。
外面打得熱火朝天,一簾之隔后這兩人親得熱火朝天,真不得不說,他們倆是極品遇到奇葩了。
經過剛才這一場見刀見血的大爭鬥,周圍沒什麼居民百姓敢湊近圍觀。於是現在這段長街上,還能站著的幾個人,除了蘇漸和他的夥伴,就剩下那個賭坊老闆沈高飛。
不用說,這靈鷲學院中最不缺的就是高敞的眼線。他兩人這邊一動,很快那邊高敞就知道了。
其實童大方本來就心裏有鬼,生怕這事被細問。再加上氣氛緊張,哪還顧得上分辨蓋英衛幫他的意思?於是他一舉金瓜大鎚,朝最近的蓋英衛砸去!
「好!」早就急不可耐的打手們,立即齊聲暴喝,各持刀槍棍棒沖了過來!
說話間,他就將手中鋒利的鐵流刃,猛地朝童大方砍去!
「呃?」蓋英衛忽然覺得,身後這端木楚的聲音,怎麼感覺比較虛無縹緲。他立即扭頭一看,卻見先前那個氣勢洶洶的端木大人,此刻竟然帶著大隊人馬,已經跑回去三四百步了!
只是就在這時,卻聽得外面有人大叫道:「金運來賭坊中有人作亂,我巡城中郎將童大方在此!兒郎們,把搗亂的都抓了,一個都不許逃!」
一言未了,他手中血歌劍倏然揮出,一道寒光閃過後,沈高飛頭頂那方紫花鑲玉員外巾,霎時就被削落。
「沈老闆,」蘇漸冷冰冰的聲音,瀰漫在黃昏的血色長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本衛已去查過,沈高飛,不,應該叫你『血手沈威』,你當年已是命案累累,改名換姓后還不好好做人,眼睜睜就來陷害我兄弟。唐求!」他猛地大叫道,「你且指認,是不是這廝陷害你?」
但蓋英衛剛才這話表面是在調解,卻把重點放在追查蘇漸身上,話里話外,倒好像已經坐實蘇漸的罪行。
話音剛落,童大方獰笑一聲,手中大槍一搖,猛喝道:「左右,給我看好,一待這幾人拒捕,就給我格殺勿論!」
鐵流刃對華夏國而言,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尋常人眼中這樣的寶刀,卻曾是華夏國主流軍團的制式武器。也正靠著它,華夏國當年才能開疆拓土,縱橫神州,成為諸國之首。
片刻后,血手沈威凄厲的慘叫聲響起,久久回蕩在黃昏的長街。
「好!不過,」亞颯問道,「咱們準備來軟的還是來硬的?」
義憤填膺之際,蓋英衛正要回頭跟端木楚理論,誰知對面殺得興起的童大方,又是一金瓜錘猛砸過來!
「不用說了!」童大方甚至不用等賭坊老闆沈高飛的辯解,便手一揮,大喝道,「剛才兵丁已然來報,說是你們幾個仗著靈鷲學院身份,在人家賭坊中橫行不法。」
雖說,這次蘇漸三人面對的只是高家護軍和賭場打手,不似上回面對星降三狂魔那樣級別的高手。但事實上,這次的局面卻更加和-圖-書危險。
「哈哈!」得知消息后的高敞,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得意大笑道,「蘇漸,亞颯,就怕你這兩個賤民不來!哈哈,這下有好戲看了!」
「唐求,」他著重跟胖子少年說道,「我們都不要存任何幻想,要是今天脫不了身,被他拿到巡城兵馬司里,咱幾個休想再活著出來,這裏面的門道我比你們懂。」
心中委屈,蓋英衛也惱羞成怒,尋了個時機,一伸手拔出背後的加長鐵流刃,大叫道:「好你個童大方,欺人太甚!今日要不讓你吃點苦頭,老子就不姓蓋!」
不過也沒等亞颯勸,他自己轉過彎來:「也對,胖子這次是自己作死,雷冰梵他不屑一顧也是對的。不過我們可不能不管。走,我們現在就去要人!」
見得如此,那揮舞鬼頭大環刀一馬當先的沈高飛,喈喈怪笑大喝道:「兄弟們加把勁,早把這倆臭小子亂刀砍死,我請大家喝酒。不用怕,今天做下天大事來,也有人擔著!」
「胖子!」蘇漸猛然大喝一聲,「你還能動嗎?」
見得如此,唐求終於在金鐵交鳴中慚愧叫道:「蘇漸,是我對不起你!今生這條命,算我欠你!」
不過他很快就懊惱想道:「晦氣!我這是怎麼了?想我沈高飛當年也是江湖大豪,現在又有高家做後台,怎麼會被這乳臭未乾的玄武衛小黑狗一瞅,就心驚膽戰?」
對於豪門大戶蓄養私軍,皇帝和宰相不僅不猜忌禁止,反而還大加鼓勵。畢竟這是所有人都面臨龍族強大威脅的末世,時刻都是戰時。一旦龍族入侵,這些潛力非凡的大戶私軍,一聲令下,就是能直接開上戰場的精銳兵力。
「給我回來!」這時蓋英衛卻不依了,憤怒大叫道,「姓童的,你還倒打一耙!剛才把我手臂砸腫,還沒找你算賬,有種你別跑!」
於是,高家護軍再次登場,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義民身份,趁著雙方混戰,和賭坊打手們一道,悄悄地朝蘇漸等人掩殺而去。
於是稍一猶豫,就見這先前還霸氣十足、睜眼陷害人的沈大老闆,突然猛撲在地,手腳並爬,爬到蘇漸腳下,扯著他的褲腳苦苦地哀求。
當雙方撤去,蓋英衛昏倒,剛才喧鬧的長街忽然一時寂靜。
見此情景,端木楚頓時趁機大叫:「兄弟們,還等什麼?巡城兵馬司的長官打人了!你們還愣在那兒等他們請客吃飯啊!你看連蓋英衛都上了,難道你們都是孬種嗎?」
已多年未有的驚恐心情,湧上沈高飛的心頭。
蘇漸發狠,那沈高飛陰笑一聲,表情竟有幾分早就等著你的意思。
「很好!」蘇漸做好了全體戰爭動員,立即轉臉看向童大方,一改之前恭順態度,大喝道,「好你個童大方,還什麼巡城中郎將,竟敢受私人指使,站在不法奸商那邊,陷害我等靈鷲學院學生!今日不消說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啊,你們來抓我們啊!」
蓋英衛這話,看似公允,但以他的身份,非常不妥。
所以可想而知,能和正規軍媲美的高家私軍衝上來,蘇漸和亞颯面臨的壓力,可不是剛才面對賭場打手所能比擬的。
喬裝的高家護軍們,有死有傷,但更多的人眼見情勢不對,再也不顧什麼高敞命令,趁亂開溜逃跑了。
他颳了一下李碧茗鼻子,親昵地說道:「碧茗,我就喜歡你這點。本公子也不瞞你,在你之前,也有不少女子纏我。但她們都各有目的,十分討厭。反而是你這樣的,我偏偏喜歡。」
「什麼?」蓋英衛一聽這話,鼻子差點氣歪!
聽得這片嘈雜腳步聲,那高敞一驚,蘇漸卻是一喜。
只見蘇漸把血歌劍舞動如風,膽敢靠近的賭場打手們真是碰著就傷,挨著就亡。
「對啊!」蘇漸在黑衣衛底層淬鍊的那股子痞氣上來了,「要錢沒有,那就搶他娘的唄!」
「老蓋,別追了!」這時候他身後傳來端木楚的聲音,「窮寇莫追,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所以,當蘇漸進了賭坊大廳后,遍體鱗傷的唐求,是從蘇漸的說話聲中,感知他的到來的。
就在他說話時,他們這幾個人全都腳步挪動,結成陣勢,嚴陣以待。這時就連最膽小的唐求,也攥著一把順手撿來的鐵斧,高舉向天,瞪著童大方,兩眼怒火直噴。
「很好!」蘇漸立即道,「既然雷兄這麼講義氣,那就別走了,待會兒好好出力。畢竟你有這身份在,就算殺了他們很多人,他們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這種時候,就看出高敞這小子的無法無天來。賭坊外已有巡城司和玄武衛的官家人馬在混戰,他卻絲毫不知收斂,反而暗中急下命令,要那些已經退出戰鬥的高家護軍,趁機殺死蘇漸、唐求、亞颯三人,只留下天雪國皇子雷冰梵活命。
很快,蘇漸四人衝出重圍,奔近賭坊大門口,眼見就要脫圍。
很顯然,一聽是去給蘇漸打架助拳,蓋英衛一百個不樂意。誰知他剛剛小心翼翼表示此事荒唐,卻被大統領虎目一瞪,罵他不識大體,現在蘇漸是玄武衛的典型,是孤身殺死獸龍咆哮者的英雄,要是他有個閃失,丟的可是整個玄武衛的臉。
漸漸地,蘇漸和亞颯被壓縮到一起。兩人背靠背,抵擋著如潮的蒙面敵人。這時他們白底藍紋的靈鷲院服上,已沾滿一道道鮮血,也不知哪些是敵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大人!」蘇漸努力壓著火氣說道,「就算我等行事不檢,若要拿問,也輪不到貴巡檢司。我有玄武衛訊問,我這幾個同伴自有學院戒律部訓誡。」
有了端木楚幫忙,蘇漸幾人對付起這些人來,就輕鬆了很多。和官家人馬的克制不同,蘇漸、高敞這兩方,完全是刀刀見血的生死之戰!
剛剛鬆綁,唐求呆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蘇漸見狀急叫道:「胖子,你真是和圖書獃子嗎?快抄傢伙幫忙啊!」
所以說蘇漸無心插柳,沒想到這會兒來支援自己的,竟然有兩支銅徽衛的隊伍。
還別說,別看黑衣衛的兄弟們行進時腳步混亂,根本談不上什麼協調整齊,但他們對即將爆發的市井坊間巷戰,卻是專業無比。
鐵流刃,是在本朝初期的陌刀基礎上發展出來的,是一種鐵柄長直刃的武器。真正合格的鐵流刃,要用上等精鐵千錘百鍊的打造,才能成為極堅硬極鋒利的手握中長型武器。
只見他也猛地大吼一聲:「蘇鐵衛,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我金運來賭坊是什麼來頭,就敢來這裏找碴搶人!小的們,給我抓住這兩個小娃,老子要把他們押到巡城兵馬司去求公道!」
怪聲怪氣地說到這裏,沈高飛忽然一頓,雙目緊盯蘇漸,冷冰冰說道:「給面子可以,但這唐老弟輸了千兩白銀,蘇鐵衛如果想我放人,那就幫他把錢還了!」
輕軀如未殯,終當厚報君。
剛才蘇漸和亞颯還在敵群中縱橫衝突,始終佔取主動地位。但高家護軍一上來,他們的活動範圍立即縮小,無論是兵刃還是法術,都沒剛才使得得心應手。
他回過頭,跟同伴低聲交代道:「這童大方來者不善,我根本沒什麼名氣,他卻一口叫出我的名字,顯然是有備而來。」
「啊呀!」唐求見狀大駭,慘叫連連,「我說哥呀,你叫我別動,是要瞄準燒死我嗎?我知道你良苦用心,是怕我活著受辱,可好死不如賴活著,這道理——咦?」唐求忽然驚訝叫道,「我怎麼能動了?」
蘇漸並不知,就在剛才端木楚召集麾下黑衣衛,正嚷嚷時,軒轅鴻恰好路過。
不過他此刻的對手童大方,也不簡單。能當上新京華城的巡城中郎將,還能入了戶部尚書高元博的法眼,一身武力絕不可小覷。
見他張嘴就罵,本就心懷鬼胎的蓋英衛,忙出列走上前,站在端木楚和童大方中間。
本來他們想著要一番血戰,很可能還在劫難逃,誰想到這就來了一支生力軍?
蘇漸這一邊,也已塵埃落定。
見她如此崇拜沉迷的表情,高敞只覺得無比受用。他一拍李碧茗香肩,得意叫道:「走吧!碧茗你不想看看那幾個賤民是怎麼死的嗎?」
亂世京華的黃昏街頭,這四人的洒脫身影,註定永遠地留在很多人的心頭。
當然鬱悶之時,蓋英衛一時沒理解全軒轅鴻的心思。這樣安排,軒轅鴻並不完全為了蘇漸,更重要的還是為了保護這位作為援兵的端木楚端木大爺。誰不知道端木大爺是當今皇上的小舅子?無論他怎麼胡鬧,都由得他去吧,最重要的是保得他人身安全。
不管怎麼說他是玄武衛的人,無論明裡暗裡和蘇漸、端木楚怎麼不對付,現在面對外人時總得一致對敵。
眼見敵人如潮,蘇漸和亞颯卻是毫不畏懼。
在這種背景下,銅徽衛蓋英衛能有一把上等的鐵流刃,已屬不易。他還對這把刀進行了加長,再配以苦心鑽研的百鍊長刀法,真正實戰起來,端的威猛無比。
練武之人,靈覺非凡。童大方抬頭一看,頓時和高敞那兩道陰狠兇惡的目光對上。童大方立即一個激靈,彷彿受了什麼刺|激一樣,跳起來大叫道:「小的們,既然他們拒捕,咱們就抄傢伙上吧!」
雖然有唐求加入,稍壯了下聲勢,但他們這邊的戰況依然沒有任何好轉。
亞颯那對毒牙雙環,則被他收放自如,如一對嗜血蝙蝠在人群中飛舞,不停有人被環上毒牙割傷,慘叫著倒下。
「沈老闆,」蘇漸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並不懊惱,只是目光冰冷,語氣不善說道,「難道,今天沈老闆真要較這個真?」
「哇呀你還罵我!」童大方又是上前一步,衝著蓋英衛揮錘猛砸。
「哪來的混蛋,還敢給本將軍發號施令!」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最先發難的卻是童大方!
「蘇漸啊,」唐求不滿道,「你到底是請的救兵,還是讓他們來抓咱的啊?」
「端木兄誤會了。」童大方硬著頭皮道,「這兒只有幾個靈鷲學院的學生在賭坊中鬧事,並非針對貴方什麼鐵徽衛。」
「沈老闆,這是怎麼回事?」蘇漸亮出鐵徽衛身份后,就不客氣地向賭坊老闆沈高飛質問。
當然,雖說他們雙方打得如火如荼,亂成一鍋滾粥,看似熱鬧無比,但作為天子腳下的京師兵丁,哪個不精通街頭鬥毆,熟練掌握打鬥火候?所以別看很多人打得鮮血淋漓、鼻青臉腫,看著好嚇人,但都沒人真正受到致命傷。
由於雷冰梵出現,蘇漸三人又有一線生機。而那些高家護軍,今日被小家主支使來賭坊做這樣的事,心裏也不完全願意,一面對蘇漸幾人為求生而爆發出來的巨大戰意,也漸漸敗退。
原本白白胖胖的好色少年,這時候已經鼻青臉腫、滿身血痕。他眼睛本來就不大,這時候被腫脹的肉擠著,更是眯成一條線,幾乎都看不到了。
「還想狡辯!」端木楚閑了好多天,今天就是來打架的,聞言頓時大眼一瞪,破口罵道,「好個惡賊,我鐵徽衛蘇兄弟就在這裏,被你們打得遍體鱗傷,還敢說沒有?你當我瞎?」
霎時間,血歌劍上極化而得的火龍之尾,紅焰大盛,將整個血歌劍染得如同燃起的烈火。
奸人授首,已是傷痕纍纍的蘇漸四人,心中快意,彷彿心意相通,便手拉著手,在這流血的黃昏長街中並肩走過。
果不其然,這些蒙面人衝上來,一過招,蘇漸和亞颯立刻就知道,這些人的武學檔次比剛才那幫人,至少高上兩三個檔次。
「呃……」雷冰梵看著蘇漸,實在有些無語。
特別是那端木楚,並沒陷入混戰,而是一直在冷眼旁觀賭坊中那些人的動向。一見他們偷偷衝過來,端木楚頓時手一揮,帶著自己的幾www•hetubook.com.com個親信鐵徽衛,也沖了過去。
本來蓋英衛這人心思就重,想得太多,現在一想到這裏,竟然只覺得心頭一痛,咽喉一甜,「哇」的一聲,竟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今天這事情,好,我給你蘇鐵衛面子,只要拿來千兩白銀,我當場給這位唐老弟斟茶認錯,還擺個賠罪酒席,吃干抹凈恭送出門。如果沒這錢,嘿嘿,對不起,就算天王老子來,也、不、行!」
對上他這威脅的目光,沈高飛心裏竟是一顫。
一見如此,本來就一百個不樂意來的蓋英衛,心情變得更糟糕。
「倒是雷兄,」蘇漸轉向雷冰梵,「你有這身份在,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你還是先走吧。」
「太好了,總算渡過難關。」唐求等人也非常開心。
就在高敞和李碧茗窺伺親熱時,蘇漸也差不多快支撐不住了。
蘇漸完全沒猜錯,這些人正是高敞「友情提供」的高家本族護軍。這些高家護軍雖然並非高家血脈,卻大多數是高家多年的奴僕莊戶子弟。高家將這些青壯奴僕之子組織起來,按照軍中之法訓練,成為實力不可小覷的高家私軍。
神智徹底失去清醒前,蓋英衛卻還聽到端木楚故作關心地大叫:「哎呀呀!大家快看!蓋大人雖然英勇奮戰,但畢竟技不如人,剛才被童大方那臭賊狠砸了幾下,現在竟然吐血了!快快快,快去幾個兄弟把他抬回來,順便看看死了沒;若死了,我回去好給他報個『街頭鬥毆,不幸陣亡』……」
見得如此,沈高飛沈大老闆再也不能幹等了。只見他抄起那把明晃晃的鬼頭大環刀,在空中重重虛劈一下,朝後堂方向怒喝道:「好兄弟們,再不出來支援,這倆小子就要跑了!」
「哎呀!」見鐵鎚砸來,蓋英衛唬得往後一跳,氣得臉色煞白,大叫道,「你這渾人,怎麼聽不出好賴話?」
他這攻擊,完全是自殺式的,眼看身軀就要被沈高飛大刀砍中,驀然間卻見昏天黑地的大廳里,閃耀起一串雪亮的劍光!
說過幾句場面話,童大方也算聰明,轉身就朝來路跑。
戰歌蒼涼,殘陽如血。
「哈哈!」童大方聞言不怒反喜,仰天大笑道,「這麼說,你是要與本將對抗了?蘇漸啊蘇漸,沒想到你知法犯法!好好好,今日本將軍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是巡城兵馬司!」
現在激斗雙方顯然是近身搏擊,這條並不適用,但這條規律還有後半部分是,當雙方接觸戰鬥,短兵相接,近乎肉搏時,雙方戰鬥力是各自人數的乘方!
「蘇漸……」前天還跟他怒吼絕交的唐求,這時候卻眼中流下熱淚,灼得臉上血痕火辣辣地疼。
「混蛋!」這一下,又差點沒把蓋英衛鼻子給氣歪!「真他娘的混蛋!先前吵吵嚷嚷連累我來的是你,現在說不打就不打的也是你!先前沖得比誰都猛,現在逃得比兔子還快!」
「蘇老弟,我沒來遲吧?」亂糟糟跑來的隊伍為首一人,四方臉,穩重端嚴,不是端木楚還是誰?不過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卻讓蘇漸十分意外。
和剛才賭坊的打手們不同,這群人雖然也穿著同樣的裝束,卻都矇著面。只要不是傻子,一看就明白,這定是不知什麼來歷的高手,穿著賭場制服來支援。
那些賭坊的打手,戰力太低,混戰中如同炮灰,基本都被殺死。
「這傢伙!」蘇漸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被他這麼一罵,縱然蓋英衛滿心晦氣,也只得捏著鼻子來了。
「嘿嘿嘿!臭小子,我看你們還囂不囂張!」沈高飛看三人狼狽,頓時獰笑著舉刀擠過來,要親手砍死蘇漸。
他頭疼,唐求幾人可就樂了。
機不可失,蘇漸三人不敢怠慢,立即拼盡最後力量,朝雷冰梵那邊殺去。
「嗯,嗯,」李碧茗帶著嬌喘說道,「我是真心喜歡你呀,這個就是我最大的目的呀。」
蘇漸和亞颯還不知道一個陷阱正朝他們張開。當他們來到金運來賭坊后,進大廳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賭桌腿上的唐求。
這些賭坊打手,平時最多只配棍棒,今天卻是全副武裝,各種殺傷力大的刀槍都有。不僅如此,今天賭坊大廳里的打手人數比平時足足多了一倍,大概有二三十人,可見早有預謀。當沈老闆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朝蘇漸、亞颯二人如潮水般撲來。
說著話,唐求揮舞著已經破爛不堪的椅子腿,迎著猛撲而來的沈高飛衝去。
因為任何戰鬥中,有個叫「戰力人數決定論」的規律,總在發揮作用。簡單說,當對戰雙方都是遠程射箭、遠程法術攻擊時,在攻擊力差不多的情況下,雙方戰鬥力和各自的人數成正比。
「怎麼樣,小美人?」高敞朝懷裡的李碧茗誇耀道,「童大方,巡城兵馬司中郎將,我爹爹的門生。你看,不過是我一個招呼,他就帶這麼多人馬趕來了。」
「是冰梵!」蘇漸一看到銀髮飛舞的傲然身影,便興奮大叫道。
不過雖然有些慌,他對此並不是毫無預見。他幾乎能猜出這些人的來歷,如果不是高敞那廝派的人,還真有鬼了。
還別說,李碧茗這崇敬迷醉的表情,還真不是裝出來的。作為破落世家的女兒,李碧茗對權力的迷戀,可謂是深入骨髓。
這般高聲叫后,蘇漸便往唐求那邊奔去。不過路過沈高飛時,少年卻放慢腳步,暗中眼一斜,用一種無比鄙夷的語氣跟沈高飛說道:「哼,小小一個銅臭商人,還敢跟本大人講道理?今天這人你不放也得放,我這就親手去放人。」
於是蘇漸揮舞著烈焰之劍,在人群中縱橫衝突,真是擋者披靡,觸者倒地!很快,二三十人的圍攻隊伍,竟是倒下了一大半,只剩下七八個人還在拚命支撐。
高家這種做法,放在以前乃是大忌。但自從兩百年前人龍大戰後,一切都改變了。
這時蘇漸卻不再管他,轉https://www.hetubook.com.com向亞颯道:「亞颯兄,你是明白人,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今日這事情你既然沾了,以你那尷尬血統,沒事也有事了。待會兒,就給我下手殺人吧!」
相比他們這樣克制的戰鬥,蘇漸這邊可完全不同。
「是他!」唐求叫道,「就是這奸賊設局害我!」
怒罵之時,心中既委屈又憤怒的蓋英衛,拔腿還想往對面沖。
不過面對蠢蠢欲動的巡檢司兵馬,蘇漸卻毫無懼意。
見得如此,沈高飛大吃一驚,心說道:「哎呀,高大少之前說的可不是這樣!他只說這兩人是有點棘手,但只要多安排點人手,『雙拳難敵四手』,總叫他走不脫。怎麼現在他們跟兩頭猛虎似的?」
生死關頭,唐求激發出無盡潛力,奮起施展「落石術」,讓亂飛的石塊把圍攻人群砸得抱頭鼠竄。
看著前倨後恭、癩皮狗一樣匍匐腳下的沈高飛,蘇漸這時卻連他受什麼人指使也懶得問。他聚起大戰後身體里最後的力氣,一腳踢飛了沈高飛。
「唉,高家小主,到底是給我找來什麼樣的麻煩啊。」面對張牙舞爪的這四人,童大方心中鬱悶,竟有些後悔。
想到這裏,蓋英衛忽然有些痛心疾首:「唉!端木楚這廝,雖然因裙帶關係升了銅徽衛,但好歹為人還比較端莊穩重。現在卻變得這樣姦猾,分明就是被蘇漸這臭賊給帶壞的啊!啊呀,說起蘇漸,這廝上次削了我好大臉面,還搶我家雪穹,我今日卻還幫他來助拳,結果還不落下個好兒,哇呀呀呀,真是氣死我了!」
「蓋英衛?」蘇漸奇道,「他怎麼會來?我來之前,不是只通知了端木大哥嗎?」
心裏一想通,童大方頓時虛晃幾招,也跳出戰鬥,衝著還在衝過來的蓋英衛喊道:「姓蓋的,我記住你了,竟敢把我費錢置辦的昂貴戰袍割破,小子你等著!」
這一幕若被唐求看到,還不得把他給氣死!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一直認定的女神,竟然是如此冷血之人!
「說什麼感謝呀!」李碧茗扭著水蛇腰撒嬌道,「人家是真的喜歡你呀,又不是想求你什麼!」
「你真厲害!」李碧茗仰視著他,帶著迷醉地說道,「童大方童大人,碧茗也曾聽說過,覺得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沒想到高公子您一個招呼就跑來了。」
一聽他這話,不僅是端木楚、蘇漸,就連唐求都立即瞪起眼來。
「蘇大人!蘇鐵衛!」剛才一直不認蘇漸鐵徽衛身份的沈高飛,這時卻涕淚交流,不斷訴說自己有眼無珠,又是受人指使,這才一時糊塗,冒犯了幾位小英雄。
於是這兩人一打起來,真叫「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間打得難解難分。
「好!」蘇漸道,「本鐵徽衛,就把這為民除害的任務交給你。」
「放心。」蘇漸手按劍柄,冷靜道,「不必慌張,相信我——」誰知話音未落,就立即有人準備動手!
隊伍前,為首一人,是個滿臉絡腮胡的粗豪大漢。他身穿黑鐵盔甲,手提大槍,正朝他們大呼小叫。
突如其來的劍光,似金蛇狂舞,又如紫電盤空,頓時就在黑壓壓的人潮中殺出一條血路!
蓋英衛見狀,只得又往後急退。
想到此處,沈高飛像是想掙回面子一般,很突兀地忽然提高几個聲調,怪叫道:「蘇鐵衛,您這是什麼話?我沈某開門做賭坊,乃是合法經營,打開大門做生意,怎麼不較真?」
「當然!」亞颯已經猜出蘇漸的意思,但依然毫不猶豫地應下。
「不錯,不錯。」暗影中,高敞在李碧茗胸上擰了一記,嘿嘿笑道,「碧茗啊,這次算你立了大功,回頭本公子會好好感謝你的。」
於是,他和亞颯這兩人,各操兵刃,氣勢洶洶往賭坊去了。
簡單說就是,蘇漸一邊現在人少,近身肉搏就變得出奇吃虧!
「能……」唐求嘴裏蹦出一個字。其實相比蘇漸二人剛才這連番血戰,只受皮肉之苦的唐求現在精力比他兩人還好。
這時候,在大廳與後堂連接通道的帘子後面,還有兩雙眼睛在窺視著一切。
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只求了端木楚帶人來,怎麼連蓋英衛也帶了他手下那幫人過來?
「童大方,你個大渾球!」蓋英衛的火氣被徹底激起來!他把對端木楚和蘇漸的怒火,全部撒在這人身上。只見他閃身一跳,揮起鐵流刃就朝童大方要害處斬去!
從來沒吃過虧的蓋英衛,這時候簡直怒火攻心:「好哇!什麼好賴活兒都讓你做了,合著我蓋英衛打這一身臭汗,手臂還給人砸腫,這就白打啦?」
聽他這麼一吼,這群人攻勢更急了。
一看如此,本來頗有信心的蘇漸,頓時心裏一沉。
正想找個什麼借口下台階閃人,童大方忽然感覺到對面人群後面,有兩道異樣的目光正盯向自己。
還別說,李碧茗這麼一說,高敞反而十分開心。本來他只是假意,這會兒還真有點動真情。
皇帝小舅子的威名早就遠近聞名,童大方怎麼可能不知?因此雖然對面來的是兩位銅徽衛,童大方卻只朝端木楚一人說話。
這一刻,他們代表著玄武衛,代表著靈鷲學院,胸中自然有一股不可羞辱的傲氣。
蘇漸這番話,說得極為小聲,也只有沈高飛一人聽見。一聽他這麼說,沈老闆頓時急了,本能地就去拉少年的手臂,急叫道:「你不能這麼干!」
「蘇大人莫生氣!」一副江湖豪客模樣的沈高飛,表面還算客氣,「是這樣,這位唐求唐老弟,自稱靈鷲學院學生,在我家店子里輸掉些錢,卻想抵賴不還。大人您來得正好,求您給小人主持個公道。」
聽到這裏,本來自我運氣調節,已有點好轉的蓋英衛,突然間胸口起伏,「噗噗」兩聲吐出兩大口鮮血,然後便徹底人事不知了。
「你有千兩白銀嗎?」蘇漸問道。
霎時間,早就蠢蠢欲動的皮甲士兵們,腳和-圖-書步向前,朝蘇漸幾人衝來。誰知就在這時,就在蘇漸身後、巡城兵丁的對面,長街中忽然又響起一陣亂糟糟的沉重腳步聲!
這小子老神在在地看著外面,眼見蘇漸要跑出門外時,嘴角竟是流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所以,儘管有唐求加入,他們三人成品字形戰陣,盡量往牆邊靠,減少與敵人接戰面,但還是很窘迫。沒多久蘇漸左臂就被棍棒砸麻,亞颯右腿也中了一刀,唐求則是肥厚的屁股上吃了一劍。
「太好了!我們趕緊出去吧!」李碧茗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見戰局已定,端木楚抽身回頭對童大方大喝道:「姓童的,還不叫你手下人住手?趕緊給我滾蛋,難道還真要鬧到天子面前?」
吐血之後,蓋英衛兩眼一黑,手中鐵流刃噹啷啷落地,就此暈倒在街頭。
當年華夏軍普遍裝備此刀,但兩百年前被龍族打敗后,華夏國新疆土狹小貧瘠,縱使發現了不少鐵礦,也再難有當年的財力人力,將所有軍士都配上上好的鐵流刃。
見他如此,那些正跟黑衣衛們打成一團的巡城兵馬司官兵們,也立即無心戀戰,搶了傷員,跟在主官後面亂鬨哄地往回跑。
說起這沈高飛,當年也是江湖大盜,從來都心狠手辣,可到了這時候,一看長街上自己人死傷狼藉,再一回頭那高敞和李小娘們已經蹤影全無,便頓時心寒。
蘇漸最先跑到街上,聞聲一驚,再看時已發現這段青石長街已被一隊人馬堵得水泄不通。
再說蘇漸他們。這時候那些高家護軍,已經悄悄溜到一旁,各自換了裝束,去了蒙面,退出了戰場。
沈高飛這番話,可謂綿里藏針,表面客客氣氣,但其實是反將了蘇漸一軍。難道,他還真不知道唐求和蘇漸的關係嗎?說出這番話后,他那看似豪邁的虎目里,目光閃爍,明擺著一副「我知道你們的關係,但就是想看好戲」的可惡表情。
「哈哈!」雷冰梵好像聽到什麼天大笑話似的,仰天哈哈一笑,瞪著蘇漸道,「蘇漸,你以為本皇子是貪生怕死之人嗎?」
「原來如此……」蘇漸好像沒看到他充滿惡意的表情,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慢條斯理說道,「沈老闆,你可能不知道,這唐求雖然沒出息,但還是我的同學。不知道沈老闆能不能給我一個面子——」他還沒說完,就被沈高飛一聲拉長的怪叫聲給打斷:「給——蘇鐵衛的面子嘛,大得很,咱們做小買賣的,怎麼敢不給?」
「我早該想到,能讓高敞恨之入骨而又不想拋頭露面對付的人,一定不簡單。失誤了失誤了,今天這事兒我真該找個借口不來的!」
「不消蘇兄吩咐。」灰栗色髮絲的少年陰柔一笑,「今日兄弟這毒牙雙環,早就飽飲鮮血了!」
「怎麼樣?」被摟在懷中的李碧茗,還嬌笑著邀功道,「高少爺,這次我做得不錯吧?你總可以出口氣了吧?」
「啊?好嘞!」這下子唐求如夢初醒,剛才就憋壞了,這一下終於如出柙的猛虎,抄起地上一根斷椅腿,嗷嗷怪叫著沖入敵群。
只是這時候,那在暗中窺伺一切的高敞,卻毫不慌張。
於是一時之間,不用說亞颯了,就連雷冰梵都在暗中稱讚蘇漸行事妥帖。
「好好!真是愛死你了!」高敞說著話便低頭狠狠地親了下去。
不過這時可和先前完全不同。有端木楚大隊人馬相助,蘇漸這一方再也不是以寡敵眾。
「快走!」接應到蘇漸幾人,雷冰梵毫不拖泥帶水,本來向裏面突擊的劍鋒,頓時掉轉朝來時方向殺去!
蘇漸這時見童中郎將帶兵堵路,忙跑過去,躬身施禮,恭敬說道:「稟童將軍,屬下乃是玄武衛鐵徽衛。今日來賭坊並無他事,只是為解救自己的兄弟。他被賭坊老闆囚禁毆打,妄加私刑,屬下也只是依法行事,請將軍明察。」
陷入苦戰的蘇漸,心中暗暗叫苦,激斗中偶爾拿眼一瞥,忽然發現自己已移到被綁的唐求旁邊。
只見他做出一副調解人的姿態,拱手說道:「大家都別急,別動氣。依我看,不如把這些人先都抓起來,細細審問,看看到底是賭坊作惡,還是有人仗著公家和學院的身份橫行不法……」
「什麼叫『連蓋英衛都上了』?老子從來都是身先士卒啊!」
「好,好,好!」應著沈高飛最後幾個字,蘇漸也連道幾個好字,立即高聲叫道,「行,我先去看看我家兄弟如何?」
一邊沖,唐求一邊淚流滿面叫道:「只願來世再做兄弟!」
一聽他這句話,本來殺紅眼的童大方,頓時心裏一個激靈,心想道:「哎呀,童大方啊童大方,你真是犯渾了!難道你忘了端木楚這傢伙是什麼身份?他可是當今皇后的弟弟啊!真要鬧到御前,還有我童大方好果子吃?再說了,這次也不過是高家公子叫我助拳,又不是恩師高大人的命令,我要這麼拚命幹嗎?」
袖間血灑地,眉上旌拂雲。
「誰敢阻差辦案?」此時蘇漸立在闊大的賭場大廳中央,提劍四顧,殺氣騰騰喝道,「還有哪個不開眼的?下一劍,我砍掉的,就不只是冠帽!」
聽得他命令,蘇漸幾人固然驚怒非常,那沈高飛卻差點樂得要笑出聲來:「哈哈哈,蘇漸啊蘇漸,剛才你還仗勢說我違抗上差,你看報應來得就這麼快,那童大方童大人,也這麼壓你了!」
「是我!」這時聽端木楚高聲喝道,「怎麼,童將軍,我聽得手下小的來報,說你巡城兵馬司正事兒不管,卻要來抓我們執行公務的鐵徽衛?」
對這一點,童大方哪還不知道?於是他那顆大腦袋,頓時就疼起來。
刀含三尺影,劍耀七星紋。
話音未落,便見從大廳後堂里,霎時間又衝出二十來人!
「快過來!」這時雷冰梵已看見蘇漸幾人,大喝道,「快往這邊來!」
「終於快出來了!」這時蘇漸看到外面的亮光,激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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