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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屠龍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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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絕地驚龍 第081章 戰地春心

第五卷 絕地驚龍

第081章 戰地春心

見他如此,翡蕊噝嘴上不說,心裏卻憤怒道:「哼!聖龍帝國的男人,一個個都這樣;那滄雪賤婢是你們女兒還是老婆?一個個如此維護!」
面對蟠澤的問題,一臉媚相的蛇龍小妾卻岔開話題:「蟠澤大人,這個先不急,妾身倒是有一事想請教你。」
「怎麼說?」翡蕊噝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顫抖著追問。
「那不可能啊?」見她否認,蘇漸反倒較起真來,提高聲音道,「滄雪你可別騙我,身為玄武衛,說到用毒,我也算行家了。先前被下的酒毒非常奇詭酷烈,世間罕有,外面還有人說要用……歡愛來破解,恐怕也是真的,所以怎麼會沒有呢?」
這震懾彷彿來自天地之初,那龍族之祖巨大的身軀正飛過大地,投下陰影,俯瞰萬物,發出震耳的咆哮。
更加兇險的劇毒碧油箭也在第一時間被使用,閃爍著陰險無比的碧色毒光破空而來,讓蘇漸二人的處境雪上加霜。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蘇漸再次醒來時,發現魔火洞中地火已滅,本來失蹤的血歌劍,也已斜插在不遠處。
這男的高鼻紫眸,女的陰狠妖媚,正是蟠澤與翡蕊噝二人。
「蟠澤大人,」她朝著一直觀察著自己的執政官心腹,平靜地說道,「其實夫君當年那些話,就只是一時戲言。我家大人英雄蓋世,這類情情愛愛的小事,根本不放在他的心上。」
在這樣狂暴的猛攻中,翡蕊噝還不忘再次發出一連串詭異尖嘯,於是翡莽等圍攻滄雪之人,立即也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猛攻。
但面對龍巫女的「魔爪」,這樣悲傷絕望的呼號,顯得太過軟弱單薄,並沒有什麼用。
這樣的道歉,帶著喜悅。蘇漸倒是寬心了,卻不知道當自己的目光看向別處時,剛才彷彿傲視眾生、藐視一切的天才龍巫女,卻扭臉向旁,悄悄地伸手抹了抹眼睛——那一刻她流露出來的蕭索與凄惶,無法言表。
「我想問你,」只聽翡蕊噝問道,「如果那滄雪,變成了殘花敗柳,狂禪大人是不是就不會再堅持要娶她為妻?」
剛開始時,滄雪還覺得少年這主意不錯;但走了好半天,已經走得很遠了,卻還沒見到任何動靜,滄雪就開始表示懷疑了。
愣了一下,他轉臉一看,發現此時滄雪的身上,已是服飾整齊。
蘇漸作法的速度跟不上滄雪,但也差不了太多。
眼見局面不利,滄雪驚怒交加之際,忍不住在垓心叫道:「你們究竟是誰?究竟和我們何仇何怨,要這樣以命相搏?」
「咦?沒想到啊。」翡蕊噝在心中說道,「沒想到滄雪賤婢的姘頭小白臉,竟然有這麼強的戰力!」
不得不說,即使被嫉恨之火焚燒著內心,翡蕊噝還是保持著應有的清醒。
早有預謀的雪白巨網,是由蛇龍族抽取龍淵列島的雪蛇之筋造就的;它不僅材質強韌,還不懼常規的法術,因此滄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罩入網內后,就基本宣告了大勢已去。
相比蘇漸這樣的人族,翡蕊噝對滄雪的威名有著更深刻的理解。所以即使暗地裡已經對滄雪恨之入骨,翡蕊噝還是不願意親自跟她戰鬥。
作為蛇龍國皇室豢養的精銳,他們功力著實不凡,眨眼間便已經逃出了七八丈距離。
「好好好,我——」蘇漸正要討饒,忽然間心裏一動,脫口說道,「滄雪,我問你,你們中的蛇龍族,是不是善於潛泳?」
聽她這般質問,別的蛇龍武士默不作聲,正跟蘇漸戰在一處的翡蕊噝,卻是冷笑一聲,嘶聲叫罵道:「好賤婢,死到臨頭還問東問西。好!就讓你死個明白,今日落得身敗名裂,全因你勾引我家夫君!」
這還不算什麼,任何一個強大點的龍族武士都能達到這程度,但讓眼光銳利的翡蕊噝吃驚的是,別看少年手中發出的火靈法技五花八門,什麼火焰、火箭、火鳥、火蝶、火牆、火潮,雖然形式繁多,但每一回施展出的火法都是「對症下藥」。
「嗯?」滄雪聞言一愣,點了點頭道,「是的。若說我龍族之中最擅潛游的,非蛇龍族莫屬了。而且原先在龍淵列島中,他們勢力便很弱,常年生活在苦寒冰海之濱,不僅善於潛泳,還特別耐寒。」
聽得她這嘯音,無論她弟弟還是那些蛇龍武士,全都會意。
心中這般想時,他就忍不住真心實意地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是我多心了,對不住!」
他卻不知道,在翡蕊噝表面的平靜之下,那妖媚玲瓏的嬌軀里,卻同蘊藏了一座快要噴發的火山!
「怎麼回事?我還沒動手啊,她怎麼就好像站不住了?」看著春情勃發的蛇龍女,蘇漸一臉懵懂。
冰龍巫女只是立在遠地,冷笑著看著他們亡命飛奔;當這些人覺得已經逃出生天,開始慶幸時,滄https://www.hetubook•com•com雪忽地飛身而起,如同一道白色的閃電,朝他們迫近。
別的不說,萬一自己那姣好的面容,被滄雪神出鬼沒的冰棱冰錐給划傷了,那以後可怎麼在狂禪大人面前固寵?
圖窮匕見的時刻已經到來!
聽他這麼一說,滄雪想了想也對,便繼續和他一起往前走。
想起月歌這位「夢中情人」時,蘇漸的腦海中卻還閃過了洛雪穹的容顏,這一點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奇怪。
察知這一點,翡蕊噝一聲獰笑,心想道:「這就是你找死了,小混蛋,給我躺下吧!」
而魔語海淵秘境繁多,迷霧掩映,想在這裏找出真兇,實屬千難萬難。
蛇龍性情本淫,一被這種奇異氣息牽引,翡蕊噝立即恢復了妖媚的人形,那眉黛羞顰,朱唇暖融,一雙細長蛇目中蘊滿兩汪春|水,春情滿滿,難以自抑,看向了奇異氣息的來源地。
沒過多久,他們便發現了一些不尋常。
也不知過了多久,神色幽沉的蛇龍小妾,才如夢初醒。
心念轉動間,她揮爪橫掃,想將蘇漸重擊倒地。
「蘇漸!」滄雪這時候已經很惱火了,瞪著少年道,「我都說了你的主意不行,怎麼樣?現在還是毫無動靜!剛才你說了,就差十幾步,現在都多少步了?」
因此蛇龍刺客們才一出水,滄雪便一言不發,擎出冰潮法杖,急速揮舞,頓時無數藍光閃耀的銳利冰錐憑空生髮,疾風驟雨般朝那些出水飛撲的蛇龍刺客撲去。
能被滄雪這樣的天才龍巫女看上,實力能差到哪兒去?
對她如此迅疾的反應,蛇龍刺客們猝不及防,瞬間便有五六名蛇龍武士被尖銳冰錐刺中,哀嚎著掉入冰海,鮮血轉眼便染紅了這片海域。
所以,當感覺到身陷苦戰,今日之事已不可為時,滄雪便忍不住要趕在最終失敗之前,弄清楚心中的疑團。
這喜悅顏色,翡蕊噝難以理解;但她分明看到,蘇漸的反應十分靈活,身形一矮,腳下一滑,竟是避開了她勢在必得的一撲。
「啊?你說什麼?」蘇漸一臉莫名,轉而悲憤叫道,「你竟然懷疑我!我在你眼裡就這麼飢不擇食嗎?別說娶她為妻了,這種貨色的妖女就算倒貼,我也不要!」
就在這時候,她卻感覺到,那少年竟是回身一掌,正打在她的肋下。
分析了半天之後,他覺得真兇沒有出現,與現在守衛者大廳和永寂礦洞都加強了防守很有關係。
說到這裏,她看了看四周,寒聲說道:「我看這裏,冰寒荒僻,應是『冰海雪淵』領域。你拉我到這裏來,是不是有什麼不良居心?」
而這時翡蕊噝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也展動身形,親自來逼住被隔離開的蘇漸。
當蘇漸說出「守株待兔」時,蟠澤正在向翡蕊噝發問,問她到底抓住滄雪沒有。
於是這一天,他好說歹說,終於勸動滄雪離開了永寂礦洞,往魔語海淵更偏僻的邊緣地帶行走。
沒想到,正因如此,翡蕊噝臉上的酡紅越來越濃,整個身子越來越軟,幾乎就快纏在了蘇漸身上。
這很可能也是血歌姬出手相助的結果。
他清醒后看到的第一個畫面,便是血歌姬收回手中無數猩紅的光線,然後翩然而起,投身於血歌劍里。
雖然現在滄雪對蘇漸很有抵觸情緒,但當少年真心誠意地向她解釋完以後,她便也點了點頭,徹底收住了冰霜法術。
於是蘇漸還能保持理智,滄雪卻再也控制不住了。
口中說得大義凜然,蘇漸心中暗暗叫苦,心想道:「你說得倒好,可我怎麼能對不住月歌?」
本以為到了這裏,就能知道剛才事情的原委,沒想到還沒到近前,滄雪和蘇漸就看到滿地被迷暈的龍族守衛。
原來,此時他們二人,已經不知不覺走到魔語海淵北方最邊緣的冰海雪淵邊了。
看出這一點,翡蕊噝雖然驚訝,倒也並不十分吃驚。
想到這一點,她心中的嫉恨之火更加熾烈。
聽了他這話,滄雪疑心稍解,但轉而又有些臉紅,小聲啐道:「哼,什麼奸騙不奸騙的,你這人說話真難聽!」
蘇漸打著寒戰,苦笑道:「滄雪,你錯疑我了。若我真要對你行什麼奸騙之事,還要帶你到這裏來?難道我不知道你是冰龍族?若真有歹心,這不變成我自己找死嘛。」
「我說沒有就沒有!」滄雪的語氣明顯帶了幾分怒意;迎著蘇漸的目光,她傲然說道,「我是誰?高貴偉大的冰龍族天才巫女。世上之毒,有哪一樣我不能解?」
「當然願意。」和翡蕊噝所預期的相反,蟠澤竟是毫不猶豫地答道,「小夫人,恕我直言,大人對滄雪的愛,十分深沉,外人無法理解。」
「他竟躲開了?」一時間翡蕊噝很難相信這hetubook.com.com個事實。
這時候滄雪已經看得非常明白,雖說自己正被通緝,但這些人幾次三番設局,不是想取她性命,就是要壞自己貞潔,絕對不是衝著抓捕自己而來。
打著這樣的主意,翡蕊噝獨自一人擋住了蘇漸。
他不知道,正因為自己剛才的一番話,讓本來只想讓冰龍巫女失了貞操的蛇龍小妾,徹底下定決心,要將威脅自己終生幸福的頭號情敵殺死!
具體是如何做到的,連眼神極好的蘇漸也沒看清,只知道當滄雪的身姿一路劃過,超過逃在最前面的一名蛇龍武士時,剛才「熱熱鬧鬧」的奔逃路上,除了她自己,已經再也沒有一個活人站立。
相反,她用更甜膩的聲音說道:「蟠澤大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妾身想知道,假如——是假如啊——滄雪大人她不幸破身,那大人他還願意娶她為正妻嗎?」
這時候他也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心裏暗責自己道:「蘇漸啊蘇漸,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魔火燒壞了腦子?這種事你追問個啥?幸好沒有,要真的發生了,還是和敵族的女魔頭,你要怎麼負責?」
「守株待兔?」對於人族這個成語,滄雪顯然不能理解,於是蘇漸便耐心解釋,要她和自己一起,裝作束手無策,從而引蛇出洞。這樣一來,就能讓一路來所有暗算的幕後主事者,忍不住主動露出馬腳。
和剛才的狂暴和疾速相比,滄雪此時的姿態無比優雅輕靈。她就像九天飛下的仙子,從敵人的身旁輕輕飛過,甚至連一點風息都沒有帶起。
見她勢若瘋狂,蘇漸心中嘆息一聲,也不阻止。
很快蘇漸和滄雪就陷入了苦戰。
對這局面,蘇漸也有些頭疼。
而在他低頭看時,還發現星降之鏈正散發著如水空明的光輝,顯然這時候大家神思清明,和它有很大關係。
「好哇!」她在心中憤怒地叫道,「好你個滄雪小賤婢,有了這麼厲害的小白臉姘頭,卻還要勾引我家夫君!那今天如果讓你輕易地死,我就不叫『翡蕊噝』!」
「那他們交合了?」蟠澤神色一緊,目光直瞪翡蕊噝,眼神銳利如刀。
他二人在這邊商定對策,在魔語海淵另一片深邃的陰影里,也有一男一女在小聲議論。
在這樣不利的局面下,如果說蘇漸這方有什麼優勢,那便是他倆這回本就是引蛇出洞,對翡蕊噝的偷襲早有準備。
無論是蛇叉長鉞還是碧油毒箭,全都讓她手忙腳亂;除此之外還有蛇龍精銳奮不顧身的攻擊,即便是她這樣的天才巫女也難以招架。
「傷害到我什麼?」滄雪一雙明眸盯著他道。
當翡蕊噝撲近了蘇漸,她忽然奇怪地發現,少年不僅沒有像以前那些獵物一樣,心膽俱寒,呆若木雞,眼神中反倒閃過了一絲喜悅。
魔火舔舐,散發出猛烈的曖昧氣息;洞中二人的身子越來越熱,對方印在自己眼裡的身姿,也顯得越來越有吸引力。
這些蛇龍族在冰海中潛伏時,全都以更適宜的蛇龍之形存在;不過破水而出的瞬間,他們全都恢復成蛇龍人形,朝蘇漸他們呼嘯著凌空撲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翡蕊噝對蘇漸並不如何痛恨,相反,她甚至想留少年一條性命;這樣,當滄雪殞命后,日後若是夫君還記掛著滄雪這個小賤人,那大可以設個局,把這少年推到夫君跟前,逼他訴說當年他和滄雪的醜事,這樣也好打消夫君心中殘存的情意。
曾在烏滸河畔被少年勾起的無限情意,就是滄雪在心中用堤壩硬生生擋住的洪水;這一刻在魔火洞中,在魔火與藥酒的雙重作用下,她內心的堤壩心防終於崩潰,壓抑的感情噴薄而出,讓自己如同撲火的飛蛾,無法顧及任何後果。
「那個……就是……」蘇漸結結巴巴,不知道該如何跟一個至少此前一定是處|子之身的妙齡少女,表達那種事。
這時蟠澤靜靜地觀察著她,試圖從她眼神的每一個角落裡,尋找讓自己快意的東西。
倖存的蛇龍武士還有十來名,在數量上依然算是壓倒性的優勢,並且能在首輪疾風驟雨的攻擊中毫髮無傷,其實力可想而知。
不出蘇漸二人所料,埋伏偷襲的刺客果然都是蛇龍族。
只可惜,狡猾的蛇龍小妾沒想到,相比滄雪巫女,她現在攻擊的敵人更是特殊;如果這時候她選擇噴射什麼蛇龍毒霧,效果很可能比這樣的貼身強攻還要好——因為,即使在龍域中不敢施展星流術,蘇漸也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虛弱,因為他還有一個連滄雪都不知道的看家本領:血瞳心眼。
現在滄雪就處在忙於防守的局面之中。
「不可能!」聽到這裏,翡蕊噝再也難以控制,發狂般叫道,「怎麼可能這樣!沒有一個男子能容忍正妻如此!」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對,對,這倒是。」聽她說出這句話,蘇漸有些慚愧,連忙訥訥稱是。
只聽得「嘩嘩」數聲巨響后,便有許多巨大的黑影從冰海中破水而出,朝蘇漸二人衝來!
聽他問話的口氣,竟好像對蛇龍小妾的陰謀一無所知,只是單純地執行著主上抓捕滄雪的任務。
這時候蛇龍武士們還懵然不知,卻聽得滄雪一聲清唳,忽然如同化身一隻輕盈的白鶴,輕身向前,一路從人群中翩然滑過。
但這時候滄雪可就吃重了。剛才兩人承擔的攻擊,現在全都落在她一人頭上,防禦起來的壓力可想而知。
經歷了此事,蘇漸再次面對滄雪,總感覺有些彆扭。
原本北方大洋深處的奇異海淵,還有些異鳥凌空翱翔,但漸漸地全都翩然遠遁。
見到這情形,滄雪開始對蘇漸的策略表示懷疑。
蟠澤這番話,沒有任何刺|激的詞眼,但翡蕊噝聽了,覺得每一個字都如鋼針般兇狠地扎著自己。
躊躇了良久,他才小心地組織起了措辭:「那個,就是,滄雪,你被第一次留下無法痊癒的傷痕……」
眸含春|水,面若桃花。
就是這樣優雅無比的擦身而過,卻蘊含著巨大的殺機。
只是別說十幾步了,他們接著又走了上百步,卻依舊沒什麼動靜。
而蘇漸這邊,志在必得的蛇龍小妾,也展開了最狂暴的貼身攻擊。
而這時,翡蕊噝並沒有親身加入戰團。
若按常理而言,他們這樣也就算是逃生了。
極端點說,這需要聰明的頭腦、豐富的實戰經驗、隨心所欲的實力,三者缺一不可,結合在一起,才能形成這種近乎直覺和本能的聰明戰法。
本來蘇漸還在苦苦支撐,但男子的本能很難壓抑。
「什麼?」感覺到肋下被擊中,翡蕊噝十分驚詫。
情濃似火之際,忽然魔火洞中所有地火一齊噴發,只聽得「轟」的一聲,蘇漸剎那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察知了這一點,他知道不妙,心說難道今日真要被殘暴的龍族蹂躪、為所欲為?魔火之力本就讓人更加煩躁混亂,這一瞬間蘇漸竟是想起國讎家恨,忍不住大叫道:「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心中怒火升騰,但翡蕊噝表面絲毫不敢發作。
「何事?請說。」雖然內心充滿著對低賤蛇龍族的鄙視,但蟠澤畢竟忌憚翡蕊噝和狂禪的關係,因此還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氣。
這回蛇龍武士大多採用了一種蛇龍國特有的長鉞,其頂端有著蛇信一樣的開叉,被這些精銳武士近身揮舞開來,宛如風中狂蟒,威脅極大。
這種咆哮,驚魂奪魄,喚醒了她沉睡于整個種族百萬年進化過程中最原始的感情,霎時間在翡蕊噝的心中,如同灑下春霖、流離了漫天粉色的雲氣。
察知蘇漸實力不俗,她很快就有了定計:「不行!不能讓他們二人靠近;要是一直這樣相互支援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到這時,蘇漸也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
面對翡蕊噝這瞬間匪夷所思的變化,蘇漸只覺得莫名其妙。
寒風依舊呼嘯,但暗中的氣氛已經越來越緊張。終於,蘇漸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景象,便輕輕地扯了一下滄雪的衣袖,嘴角撇一撇,示意她看。
「哦,這樣啊。」見她這般心平氣和,一心想看她笑話的蟠澤,不免有些失望。
遲疑了一會兒,他心中想起一事,便看著已經神色平和的少女,忍不住問道:「那個,我……剛才有沒有傷害到你?」
更別說此時翡莽為了在姐姐面前爭臉,激發出全部潛力,那柄尖刺黑鐵鞭揮舞如風,更有蛇毒熒火箭隨手激發,不斷壓縮蘇漸二人躲閃騰挪的空間。
「那怎麼行?」渾身燥熱的蘇漸,竟是凜然說道,「我們不能這樣;你還不知道,我從來都是正人君子,謹守『主僕』本分的。」
當動蕩的心緒終於稍稍回歸正常,滄雪一言不發,拔足飛奔,如一陣雪風掃過,直往守護者大廳而去。這時蘇漸正是心思一同,也跟在後面朝那邊飛奔而去。
於是,一聲高叱,響徹雲霄,緊接著冰潮法杖奮力揮舞,無數冰霜之靈繚繞身周。
「這個倒不清楚。」翡蕊噝略有遺憾地道,「妾身趕過去時,卻不知道哪裡來了個女子,古古怪怪的,站在魔火洞外,煞氣極重。我不知是否是秘境中隱藏的上古凶靈,一時沒敢靠近。」
「蘇漸,」她對少年神色不善地說道,「你知道我的時間多寶貴嗎?走了這麼遠,卻還沒絲毫動靜。我們還是回去吧。」
那裡,正是與她近在咫尺的蘇漸。
作為北方大洋深處的極冰之地,其寒冷程度超出陸地之人的想象;即使是冰龍族之人,滄雪到這裏也有點受不住,更別說蘇漸了。
念及此情,滄雪滿懷怒氣無處發泄,和_圖_書驀然雙手狂舞,無數冰錐雪風應手發出,片刻間就摧毀了十數個海淵洞穴。一時間遠近石洞坍塌聲隆隆不絕,整個魔語海淵就好像地震了一般。
這時她已看到滄雪被罩在網中,心中一松,便看著眼前如臨大敵的少年陰險地想道:「就你這小白臉,還能和滄雪賤人比?她都已經被網住,你還能撐幾時?嘖嘖,很好很好,等我拿下你,就把你和賤人都扒光了,捆在一起,用冰霜法術冰凍了,送到巫龍國中,設個局讓夫君看見。」
冰風繚亂中,兇猛的霜雪傀儡迅速成形,伸出爪牙,瞬間就將雪蛇筋網撕扯得粉碎。
聽起來,這也不算什麼,隨機應變,「對症下藥」,節約靈力嘛;但也只有翡蕊噝這樣見識過狂禪巔峰戰鬥的蛇龍小妾,才會意識到能在激烈實戰中做到這樣的,有多麼不容易。
「好小子!」蛇龍小妾怒極反笑道,「嗬嗬,知道嗎,你犯了個天大的錯誤。本來我還想留你一條狗命,沒想到竟敢侮辱我,那今天就連你一併解決掉!」
「哦,是血歌劍中途飛來,血歌姬現身滅了魔火。」蘇漸心中想道。
「這倒不確定。」翡蕊噝目光閃爍地答道,「其實剛才,妾身用計策將滄雪大人和其男僕困在了魔火洞里,想擇機將她抓捕。結果當我趕過去時,卻看見她和那個少年男僕衣冠不整,舉動十分不雅。」
滄雪會意,表面不動聲色,但目光已經悄悄地挪移,朝蘇漸指示的方向看去。
就是這片刻之間,她感受到一種莫名的震懾。
翡蕊噝不出全力,落單的蘇漸所受的壓力,反倒比剛才還小。
魔火洞中越來越熱,即使堅持如蘇漸,也覺得貼身的衣服越來越難穿得住。
按照她的判斷,不用幾個回合,一個照面就能將這虛弱的少年給擒下。
見得如此,他下意識地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上同樣也已經重新穿起了衣服,雖然凌亂,畢竟完整。
「不可能!」滄雪很快叫道,「你休要血口噴人!不是本巫女貪生,但從來持身端正,怎會勾引你家夫君?」
當那些蛇龍刺客躲過了滄雪的冰霜之劍后,轉瞬又有蘇漸的霹靂之火在空中爆響,眨眼間又讓三四個蛇龍武士退出了戰鬥。
「別啊,」蘇漸聞言,忙焦急地小聲說道,「再等等看。也許就差十幾步了。」
海淵陰影中,她沉默不語,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遠方幽暗的深淵迷霧,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當然她驚詫的並不是肋下被打,這種程度的攻擊對她來說就跟撓痒痒一樣;她驚訝的是,這少年竟然這麼傻!按常理他此刻應該藉機落荒而逃才對。
說到這裏,滄雪忽地好似想到什麼,立即驚叫道:「難道你夫君是他?」說話間她逼退圍攻的蛇龍武士,拿冰潮法杖朝蘇漸遙遙一指。
徹骨心痛之際,她反而冷靜下來。
心中定計,她口中頓時發出一陣古怪的嘯音。
冰海雪淵也是魔語海淵領域中一處奇地,由於某種非常特別的原因,這裏終年從深海之底湧出刺骨的寒氣,不僅讓海面結了無數的冰塊,還冷凝了空氣中的濕氣,讓這裏常年飄舞著雪花。
而戰鬥之中,落在下風忙於防守的那一方,哪怕防得再好,最後也很可能會落敗,因為進攻方哪怕十次中有九次失敗,只要一次得手,就能徹底贏得勝利。
而在做此絕烈決定時,翡蕊噝在心中狂喊:「大人!我親愛的執政官大人!您可以為真愛如此瘋狂,我翡蕊噝也可以!」
本來這時寒風呼嘯,應該推著岸邊的浮冰往遠處漂移,但蘇漸和滄雪暗中注意到,有一些冰塊竟逆著寒風的風向,悄悄地往岸邊移來。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個個都是精兵強將,別看數量少,但發揮出來的戰力比上回只強不弱。更何況,這回還多了翡蕊噝這個領頭。
原來翡蕊噝看到蘇漸舞劍如風,招招不離蛇龍武士的要害,同時竟然還能眼觀六路,用極短的時間發出各種火靈法術,支援滄雪。
不得不說翡蕊噝的做法十分明智,站在冰海雪淵邊才這麼一會兒,她便看出些門道來。
「那就好,那就好。」聽翡蕊噝並未確定滄雪失身,蟠澤一時倒是如釋重負。
這一下,線索立即就斷了。
畢竟,滄雪最擅長的也只是法術,雖有冰潮法杖在手,但再厲害也只是件法器;現在面對蛇龍武士的捨命近攻,滄雪應付起來著實吃力。
「當時細節,現在毋庸多言,」蟠澤看著翡蕊噝道,「小夫人,你只要知道,別說滄雪大人她『殘花敗柳』了,就算她不僅殘花敗柳,還鶴髮雞皮,大人對她的愛照樣深沉不移。」
這是蛇龍族最擅長的戰鬥技能,還利於近身強攻,所以當翡蕊噝發怒之際,便像現在這樣現出部分蛇龍原形,齜著尖牙,揮著利爪,朝蘇和_圖_書漸兇狠撲噬。
不僅如此,在極度的嫉恨之火激發下,她的出招更加狠毒,給蘇漸二人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脅。
聽得蘇漸此言,滄雪先是一訝,很快會意,便不再抱怨,耐下心來,和蘇漸一起在冰海雪淵邊徐徐行走。
這倒不是她託大小看蘇漸,而是她要把儘可能多的戰力,全部放在滄雪身上。
她開始朝蘇漸迫近,先是手兒接觸,爾後耳鬢廝磨,如同纏樹依枝的蔓藤,白膩的肌膚開始泛紅,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雖然因為羞澀純真的本質,在這樣大胆的舉動之中,滄雪還透露出一絲遲疑和羞澀,但正是這一點,反倒對男子造成致命的殺傷。
身在局中,他沒看懂,但已經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龍巫女滄雪,被雪蛇筋之網籠罩,本已是神枯力竭,就快放棄;但當她往這邊瞥眼時,正看清翡蕊噝的醜態,頓時竟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股勁!
於是他故作不知,添油加醋地說道:「小夫人,是真的。你也該知道,大人他心性剛毅,現在經你問及,我回想當年情景,大人此語絕非戲言。」
「什麼?」聽得翡蕊噝這話,無論滄雪還是蘇漸都是一愣。
但精心準備的反擊,所造成的戰果也僅僅如此了。
當然她反應也極快,立即如旋風般轉身,想要再次撲擊蘇漸。
和上回北方冰原不同,可能是來魔語海淵不易,還要躲過這裏的龍族守衛者,因此埋伏在冰海雪淵的蛇龍刺客數量並不太多,總共只有二十來人。
這氣息,不同於她以往聞到的任何氣味;它如此的奇異,竟然在這近身搏擊的生死戰場里,造成她片刻的失神。
聽他此言,心神緊張的滄雪竟忍不住「撲哧」一笑,翡蕊噝卻氣得差點發瘋!
她沒有動手不是仁慈,而是她一直在觀察戰局;有了上回弟弟的失敗,翡蕊噝便覺得這群蛇龍族的勇士缺少的不是戰力,而是真正管用的腦子。
一種渴望被征服、被凌駕的本能慾望,在她心中強烈地燃起。
如同越高的堤壩崩塌起來洪水涌泄更加可怕,平素越是高冷清純的少女,一旦被下了如此香艷的圈套,其後果比蘇漸要嚴重得多。
「是這樣,」蟠澤無心地說道,「有一回我隨大人巡視江海,到了一處地方,人族大概稱那裡為崇州。到了那裡,大人立在一座海邊的山丘上,發過一番豪言之後,也跟屬下吐露了心聲,說他對滄雪大人的愛,無人可以替代。」
「這就對了。」蘇漸驀然間精神一振,沉聲說道,「原先不知此情,否則這冰海雪淵,我們早該來了!」
在蘇漸提議守株待兔、滄雪勉強同意的剛開始幾天里,好像並沒有什麼效果。
沒想到就在這時,翡蕊噝忽然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一刻,天才龍巫女的滔天怒火,化成了滔天的冰雪風暴。翡莽和站得最近的親信,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劇烈風雪狂潮席捲而起,片刻后再次落地時,已成了無邊的血雨和破碎的肉塊。
感情上怒火中燒,但對待具體戰局,翡蕊噝反而變得更加冷靜。
事實上針對滄雪的攻擊,比蘇漸面臨的要狂暴好幾倍;蛇叉長鉞和碧油毒箭如林如雨,最要命的是翡莽聽懂了姐姐的命令,趁著滄雪手忙腳亂之際,一揮手,頓時有幾個親信武士瞅準時機,撒出一張雪白色的大網,立即就將滄雪籠罩住。
看到她忽然這般失態,本就心存鄙視的蟠澤,竟忽然覺得有一絲快意。
蛇龍小妾翡蕊噝,跟的畢竟是以武力聞名的巫龍執政官;她的實力本身便不弱,耳濡目染之下,她現在的戰力絕非她那個弟弟翡莽可比。
心中轉著這樣陰狠毒辣的念頭,蛇龍頭的翡蕊噝撲近了蘇漸。
「難道是妖女的可怕魔功?」想到這點,蘇漸心中一凜,連忙繼續催動「血瞳心眼」的秘術,想儘快找到翡蕊噝的弱點。
見得這種慘狀,其餘六七個蛇龍武士,嚇得轉身就逃。
「嗯?」蟠澤聞言一愣,反問道,「怎麼,滄雪大人她……已破了處|子之身?」
話音剛落,她便驀然變身,原本千嬌百媚的頭面,竟變成如毒蟒一樣的三角龍首,朝蘇漸兇狠地撲噬。
「沒有。」滄雪神色如常,但顯然聽懂了他的話,當即矢口否認。
今日的蛇龍小妾穿一襲雪色軟甲,自離水后就站在岸邊,雙手抱在胸前,看著戰局。
等她動作稍緩,心情略有平復,蘇漸便上前輕聲提議,說此事目前別無他法,不如「守株待兔」。
不用說,魔火洞和守衛者大廳這一出,就是翡蕊噝做的手腳。
他們開始巧妙地往來穿插,把蘇漸和滄雪二人漸漸隔開。
儘管心裏早有準備,但當滄雪看到眼前情景時,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就在她視線的末端,那一片雪白浮冰的下面,竟漸漸顯現出多個巨大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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