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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魂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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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劍舞海村,磊落英華之氣

第31章 劍舞海村,磊落英華之氣

對霞浦之民來說,消息本就閉塞,像「光明神俠大破巨寇賊窩」這樣的事情,以前只是傳說,只可能從戲文中聽得。
趴在船舷上,如好奇的孩童般看了一陣,又想了一陣,雲翻海忽然想通:「哦,那應該是漁船隨波起伏,有時下到海波谷底,漁燈的光芒便被其他湧起的波峰遮住;轉而又隨波濤升到了峰頂,那漁燈便能照得很遠,讓自己看見。」
不過,他剛才生悶氣時,卻也注意到雲翻海和明心雪兩人的對話。
不過,雖然心中贊同,她卻扭過臉去,好像沒聽到雲翻海的話一樣。
當這一晚歡慶結束,郁愁歸給這些漁村留下不少錢糧,此後雲翻海一行人不再停留,直接趟過海灘,上了郁愁歸先前帶來的巨大海船。
和雲翻海、明心雪一樣,他這兩回,也都是「事與願違」。
這時雲翻海正走過來,看見她這樣,便道:「怎麼?剿匪場面,太過慘烈,你嚇得都要哭出來了?唉,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個女孩兒,以後這種血腥場合,就別來了。」
他望著隨意站立、接受村民們歡呼的雲翻海,心想道:「哼!風驚雨,有你的。你厲害,竟然什麼都沒做,卻讓我一時進退失據,想岔了念頭,竟然想要去靠女人。」
這時那滄海侯冷玄靈,自然也是心中鬱悶。
他兩人就這般各懷鬼胎,心中各有鬱悶。
無意海外傳名字,最樂腰間足酒錢。
她覺得,現在已經到了她,人生最艱難的時刻。
來回了幾次,他也有些累了,便趴在欄杆上,看月色下的東海夜景。

這樣的路線,雖然繞遠,但卻更加安全。
雲翻海這番真誠無比的感謝,聽在冷玄靈的耳里,卻覺得每個字都是諷刺。
「你不懂么?」明心雪故意道,「你一個大男人,扯住冷侯爺的袖子做什麼?禮數僭越就不說了,你這麼做,他https://m.hetubook.com.com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呢。」
一想到這,明心雪心中一陣惡寒。
「啥事?」雲翻海一臉茫然。
她知道,按照朝廷的劇本,這是她和神俠未婚夫,在民眾面前表演「鴛鴦俠侶」的時間到了。
但隨著歡慶的進行,他二人的不適漸漸消除。
於是這一晚,雲翻海、明心雪、郁愁歸幾人,還有少數留下來護衛的神俠衛武士,便與民同樂。
「只是舉手之勞。」冷玄靈無意多說。
劍是借的雲翻海的東華劍,沉穩內斂的年輕總管,就在明月之下、海潮之前,英姿勃發地舞動。
那劍光倏爍,上映明月光華,下合海濤節奏,便彷彿夜晚的東海中,有銀龍破水而出,來這霞浦之濱往來飛騰。
雲翻海心中這麼想,但女孩兒的反應,卻明顯事與願違。
郁愁歸的劍舞,舞到興緻濃處,在劍氣如雷間,還忽然開口朗聲吟哦:
而這時,面對天真爛漫的雲翻海,明心雪忽然有些醒悟,心想道:「不對啊,這小賊分明是個大惡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莫非這傢伙真有不良癖好,只是故意掩飾而已?」
這時明心雪正在一旁,看到這三人對話的全過程,便朝雲翻海冷笑道:「你沒說錯話,但卻做錯了事。」
但明心雪和郁愁歸就不太一樣。
雲翻海的心中,泛起了這樣的問題。
但局勢的發展,再次事與願違。
「即使舉手之勞,也佔了侯爺的功夫。」郁愁歸臉上的笑容,忽然隱去,沉聲道,「侯爺好意,我等全都心領。只是神俠衛上上下下,勠力同心,人手也足,有我和諸位同袍撐著,便足夠了,以後便不敢勞煩侯爺費心費力了。」
現在傳奇就在眼前,他們還怎麼捨得讓英雄人物立即就走?這完全不符合他們樸實到極點、又真誠到極點的待客之道。
雖然名字中有個「海」字,這還m.hetubook.com.com是雲翻海第一次海上航行。見他事事新奇的模樣,明心雪心中很是不屑。
尤其在雲翻海帶著捉弄性質的力邀下,他們兩人也漸漸融入了熱火朝天的歡慶之中。
明心雪,變得更加不適。
她幾乎,都快要吐了。
他又看到,雖然有些朦朧不清,遠處分明有幾艘夜航的漁船,那幾點忽明忽滅的漁火,便是證明。
面對這架勢,雲翻海等人頓時意識到,如果今天自己不答應留下來,簡直要激發民變。
剛才郁愁歸夾槍帶棒的話,對他沒有絲毫影響;但是聽了雲翻海這番發自肺腑的感激之詞,他卻瞬間一臉陰雲,滿面晦氣,使勁一甩袖,掙脫雲翻海的拉扯,轉身離去了。
「不行!」冷玄靈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怎麼回事?我堂堂滄海侯,怎麼還想著要靠一個女人成事?絕對不行!」
挽留的聲勢,極為浩大,甚至到了群情沸騰的地步。
看兩人對峙不言,雲翻海不明所以,便走過來,竟是十分熱情地上前拉住冷玄靈的衣袖,熱情洋溢地叫道:「冷侯爺,您真是大好人!」
海上因為跟魔國交戰,近海防衛森嚴,到了怒波江溯流而上,更是層層防衛,絕對不會出事。
雲翻海的目光,追隨著這些神秘的大魚,周而復始,樂此不疲。
於是縱然心中一萬個不樂意,她還是不得不捏著鼻子,強忍著惡感,湊近了雲翻海,和他相互依偎。
但興奮並沒有持續多久,雲翻海便忽然感覺到有些落寞。
心中對郁愁歸的不善,清楚得跟明鏡似的,但冷玄靈並不准備真正往心裏去。
聽得如此綿里藏針之言,冷玄靈不動聲色,並不作答。
因為,他自認身份尊貴,境界高潔,才不跟郁愁歸這樣蠅營狗苟的小吏計較呢。
對雲翻海這說法,明心雪其實很贊同;她也沒想到城府深沉的郁愁歸,還有這樣磊落英華的一面。
只見她收起hetubook.com.com悲容,竟是嫣然一笑,注目雲翻海道:「我可是堂堂的『天河女俠』,還會怕這個?無論上回春慈院,還是這次蘆花村,都是很好的歷練啊。以後若有這樣的機會,我還來。」
「哎呀!」這時雲翻海反應過來,連忙衝著遠去的冷侯爺背影大叫道,「冷侯爺!我可不是這樣的壞人,你別誤會,我沒有斷袖之癖,只是仰慕你的人材,感激你的幫忙,特別想和你親近而已!」
「啊?」被他突如其來的這番熱情,冷玄靈有些不知所措。
於是耳鬢廝磨,身子貼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軀體的輪廓和曲線,還清晰無比地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陣陣溫暖熱意。
兩人立場不同,針鋒相對,這現場的氣氛,便有些尷尬僵持。
瀟洒的詞句,伴隨著劍舞的節拍,在這夜晚的東海之濱,正顯得磊落洒脫,瀟洒到極致。
這時更多的鄰村村民聽到消息,全都趕來,看見這場面,再問清楚了情況,便全都開始歡呼起神俠和神俠未婚妻的名字。
蘆花村賊窩被端,那些繳械投降的賊人不可久留,被關山明率領神俠衛武士們,先押解他們回京城。
雲翻海和明心雪、郁愁歸,卻沒立即跟著回去。
「禮數還是要盡的。」郁愁歸笑道,「畢竟,侯爺您最近兩次,對我神俠衛都十分上心,不僅每回到場,還出手相助,我還是要代表神俠大人,致以謝意。」
但云翻海根本不顧她的目光,從海船的船頭走到船尾,又從另一側的船尾走到船頭。
「斷袖之癖?」雲翻海疑惑道,「啥叫『斷袖之癖』啊?斷袖之癖、斷袖之癖,有這癖好的人真有病啊,好端端的把人家的衣服袖子扯斷幹嗎?要是誰敢跟我斷袖之癖,我叫他賠衣服不說,還定然打得他滿地找牙!」
在蘇老村長的帶領下,霞浦三村的村民,又是請願,又是下跪,甚至搬出了村中幾位百歲老人,痛哭流https://www.hetubook•com•com涕,真情挽留。
他們的回程不再從徘徊川溯游而上,而是直接沿著海岸線向南,航行大概百里之後,直接到達怒波江的入海口,然後再溯流而上。
正這麼想時,他卻見那神俠衛統領郁愁歸走了過來,笑著拱手道:「神俠衛統領郁愁歸,見過滄海侯。」
鬱悶之際,他偶然一望明心雪的面容,便有些訝異:「咦?這小妮子,怎麼面帶微笑,目光卻跟要吃了我似的?莫非她竟是蘆花村匪寇餘黨,也喜歡吃人?」
「心雪,」雲翻海邊看劍舞,邊對旁邊少女說道,「你看這老郁,平時看著一心鑽營,整天冷著個臉,沒想到他不僅劍舞得極舒展,連吟詩也那麼洒脫,簡直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
但為什麼漁火會忽明忽滅呢?
因為他想起了一個人。
笑舞狂歌二十年,花中行樂月中眠。
其實雲翻海他們對漁民們的心情,十分理解。
這時候,冷玄靈正瀟洒無比地飛身上馬,聽得雲翻海這聲叫喊,冷不丁身子一歪歪,差點沒被馬鐙一絆,摔在地上。
今夜月亮正明。
「好吧。」雲翻海心道晦氣,卻不好說什麼。
見此情景,明心雪一臉無奈。
口中這麼說,他心想:「上次春慈院,這回蘆花村,每次事情的發展,都背離小爺的初衷;我實在有點懷疑,是你這小娘皮的運勢太好,竟是紅運當頭,才連累得我次次失敗。所以,以後最好別再像個跟屁蟲似的,跟著我啦。」
想通了一個簡單的道理,卻讓雲翻海變得無比的興奮。
「嗯,看來你這神俠,不僅不是浪得虛名,還真的深不可測。接下來我的行動,要更加小心了。」
「當然當然!」見他懵然,雲翻海笑道,「兄弟我兩次大事,都靠您相助,您當然是大大的好人,是我的吉兆福音呢。在我的心目中,您不是滄海侯,是福音侯!你對我真好!」
他們在海灘上升起了m.hetubook.com.com篝火,烤起了魚蝦魷蟹,喝起了珍藏的米酒,到了高潮之處,所有人都一起歡歌跳舞。
一個是眾星捧月的貴族嬌女,一個是位高權重的世家英傑,即使理智上說服自己,但一聞到那些漁民身上難以消除的魚腥氣,他們本能地便想避讓。
「嗯。」滄海侯淡淡應了一聲,「不必多禮。」
不過他心裏卻忖道:「呵,果然傳言不虛,這姓郁的不是個省油的燈。他這番夾槍帶棒,分明是怪我對他們神俠衛過於上心,幾次插手,便擔心本侯爺把手伸到他那一畝三分地里。」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趕緊飛身上馬,催馬揚鞭,疾馳遠去。
「是什麼呢……」思忖片刻,他猛然一振,心說道,「莫非這明心雪,也察覺出什麼不妥?要不,想戳穿神俠的偽裝,揭穿他的陰謀,就從她身上著手、突破?」
而畢竟今日除暴安良,雲翻海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不免接下來的表演,不由自主地多投入了那麼一點。
冷臉冷麵的冷侯爺,自是極聰明的;只是稍一察言觀色,他便忽然好像捕捉到點什麼。
她下意識地想從雲翻海身邊遠離。
對這樣「與民同樂」的場面,雲翻海非常適應,因為本來他就是「民」,這樣一起狂歌亂舞的場面,他十分習慣,也十分享受。
「你沒說錯什麼話。」郁愁歸若有所指地道,「你沒說錯話,而是恐怕有人用錯了心。」
聽他這般歪纏,明心雪冷笑不已,卻不說話,只在心裏嗤笑道:「呵,果然是沒文化的小山賊。」
在明亮月光的映照下,海中奔涌的波浪,就像一條條閃著銀光的巨魚。
「呃?」見他如此,雲翻海有些愕然,轉臉對郁愁歸問道,「老郁,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冷侯爺怎麼連回答都不回答,臭著臉就走了?」

因為他們現在,已經被本地的村民們盛情挽留。
甚至,陰柔內向的郁大總管,還在興緻高昂時,主動請纓,在眾人面前舞劍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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