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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魂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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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王號天都,遲疑不速之客

第36章 王號天都,遲疑不速之客

「明白,您且先歇著,不急。」崔遠心領神會地轉身往前院而去。
崔遠沒及時去前廳招呼,雲翻海一幫人,就被晾在花廳前面的庭院里。
「您剛才也說了,畢竟東方家族,才是東華國第一大族啊。王爺您又是出了名的賢王,就算明家有什麼心思,又能如何?」
到那時,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作為可能引發天大丑聞的棄子,自己唯一的結局,就是被秘密地殺頭。
這句話說出口時,雲翻海這才醒悟,不由得心中凜然:「王爺之威,一至於此,真箇怕人也。」
當雲翻海找上天都王府時,王府的主人東方昌,正在後廳一側的書房喝茶。
要是自己這回完全無理取鬧,恐怕不僅達不到脫身的目的,還會發生兇險難測的後果。
所以,雲翻海很清楚,這次王府之行,火候一定要拿捏得准,既要讓天都王惱火、讓郁愁歸震怒,又不能太過火。
要求這麼高,雲翻海便細心地做了準備。
見王爺厚此薄彼,雲翻海絲毫不以為意。
因為,偌大的王府花廳中,卻只有一個獃獃蠢蠢的小婢女負責奉茶,其他一個人影都沒有。
聽到這消息時,雲翻海就氣得不行,覺得這廝居然比自己混得還要好。
被這位貌似謙恭的王府幕僚請進花廳后,雲翻海便終於確認,天都王對自己有意冷落。
「去吧。」雲翻海笑容可掬道,「也不急。」
「況且,此事一向由我出面,並沒有如何牽扯到您,請王爺放心。」
「若是我這時氣短,拒而不見,則本來沒什麼事的,也被人以為咱們做賊心虛,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私。所以,今日這神俠,本王一定要見。」
「有。」東方昌沉聲道,「若是單純隨神俠來,便無礙了。別看神俠弄得聲勢頗大,實則卻只不過是我東華皇和*圖*書朝,弄來安定人心、穩住愚民的一個棋子而已。」
沉默了一會兒,他覺得還是有點咽不下這口氣,便轉臉看看其他人,見都不在注意他們兩個,便眼珠一轉,走近明心雪。
「你清醒,我走人,正是各得其便,一箭雙鵰。」
「這……有區別嗎?」崔遠眨了眨眼問道。
頂著「光明神俠」的名號,雲翻海便有了一個極好使的特權,那便是除了皇宮帝苑,東華國中其他所有府院,他都去得。
「哼,說得跟真的似的。」雲翻海嘀咕兩句。
「哦。」東方昌點點頭道,「郁愁歸沒來,倒可惜了;他的名聲本王聽過幾次,人挺狠,話不多,本來還以為今日有機會結交一番。」
反而這樣的區別對待,倒讓他橫下一條心來,心說道:「既然你這麼不客氣,那我也不客氣了!」
「倒是明家門閥極高,僅次於東方、冷氏二族,乃是數百年的世家大族,在朝中根深蒂固,盤根錯節,要是對本王不懷好意,倒還有些麻煩了。」
比如,天都王府一個小小的園丁,居然在老家買了四五十畝地,還娶了三個老婆。
和不怒自威、身形健壯的東方昌不同,崔遠麵皮白凈,身量單薄,目光閃爍,尤其配上頷下三綹短須,一看便是主意極多的聰明人。
這番打鬧之後,又過了小半個時辰,才等得崔遠來。
從皇宮往西算起,天都王府位於第二間,可見東方昌這個「天都王」的封號,有多尊榮。
看見來人這副不怒自威、氣度森然的獨特樣貌,不用崔遠介紹,雲翻海也知來人是誰。
他在書房中來回踱了幾回步,忽然開口,低聲說道:「先生,那兩件事,手尾可曾做乾淨?」
尊榮無比的天都王府,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可是這個限和_圖_書制,卻對雲翻海毫無作用。
「王爺放心,」崔遠聲音同樣放低,「絕對乾淨。知情的首腦之人,不是身死,便是逃亡。身死的自不必說,逃亡的我已將他們妥善安排。」
一番努力之下,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
接下來的這些天里,他利用一切空閑的時間,去市井坊間暗中打聽天都王府之事。
不過他現在顧不及計較這個,而是瞪著身旁那個優哉游哉的少女,惱火道:「你怎麼又跟來了?」
「嘿嘿。」雲翻海得意一笑,對少女的威脅絲毫不以為意。
於是他內心輕蔑之情更盛,便連表面文章也不想做了,幾乎鼻孔朝天般「嗯」了一聲,便看也不看雲翻海,徑直往廳堂正中的主座走去。
倒是對明心雪,崔遠無論言語還是神態,反倒是極為奉承,只是明心雪卻對他不太搭理。
「是。」前來通傳的,不是一般的下人,而是東方昌的首席心腹幕僚,崔遠。
這時天都王東方昌,見「神俠」如此恭謹謙卑,心裏便更加堅信對所謂神俠的判斷:不過是紙糊泥塑的神像而已。
「實在不能像前兩次那樣,好好的到最後都弄得喊打喊殺,要是再這樣,我這心可受不了哇。」
沒想到,當雲翻海反應過來時,卻發現在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椅子上站起,幾乎不由自主地行了個大禮:「見過王爺!」
「那就好。」東方昌點了點頭,剛才忽然變凝重的臉色,慢慢舒展。
做足了功課後,這一日,雲翻海便帶著關山明,前往天都王府拜訪。
「鏘!」雲翻海話音未落,明心雪劍鞘中的天河洗月劍,已是蒼然龍吟!
見主人遲疑,崔遠察言觀色,便道:「王爺,近來神俠風頭極勁,先端了春慈院,又抄了蘆花村;這次找到咱王府來,定然來者和-圖-書不善。要不,小的替王爺您去推拒了他?」
比如,如果過了火,惹怒了天都王,一怒之下將自己抓住,很快就能看出自己是假冒的神俠。
見他如此,崔遠走的腳步更急。
看這架勢,彷彿雲翻海不是神俠,他才是。
他發現,那皇叔東方昌,雖是賢王,但手底下的家奴下人,也不乏仗勢欺人的劣行。
對心腹的奉承,東方昌毫無反應。
到那時,郁愁歸和神俠衛肯定不會替自己出頭,良心好點還說自己是「臨時工」,良心不好的話根本就不認,反過來說他們自己也是被冒牌貨欺騙的受害者。
「明丫頭也來了?倒是有點麻煩。放眼朝堂,也就明家出身的幾個重臣,對本王從來不陰不陽,這次小丫頭過來,究竟是『夫唱婦隨』,還是受了家中長輩的指使?」
和前兩次不一樣,這一回在上王爺府前,雲翻海做足了功課。
不動聲色間,天都王府已經給了雲翻海這個不速之客,一個下馬威。
他停了一會兒,便一揮手道:「你先去接待,將這些人安排在前院的花廳中。對了,他們這次除了神俠,還來了什麼人?」
想到這裏,他便不敢再怠慢,連忙起身拱拱手道:「神俠大人,明小姐,還有關統領,鄙人暫且告辭,去看看王爺他公事處理完成沒有。」
「哈哈哈!」東方昌聞言,大笑數聲,擊掌讚歎道,「說得好,說得好!本該如此。你先去安排吧,本王還有些事,等會兒去再去。」
他並非衝動的莽夫,知道自己這回要面對的是誰。
聽到這響動,所有人都一齊轉頭,朝這邊看來。
在主座坐下之後,和剛才他的謀臣崔遠一樣,東方昌反倒是先朝明心雪問了個好,還拿捏得度地問候了一下她的家人。
「什麼?神俠來了?」聽到通傳,東和*圖*書方昌不由得一愣。
「不必。」東方昌一擱茶碗,霍然起身,氣勢凜然道,「崔先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因神俠風頭極勁,最近幾樁事,更讓他彷彿正義的化身。」
「現任神俠也並非出自什麼世家大族,並無真正根基;就算跟他撕破臉皮,本王也根本不怕。」
本來,因為存心找茬,雲翻海預想著,在他和王爺相見時,要故意表現出倨傲無禮之情,應該就坐在椅子上不站起來相迎。
崔遠去過,沒過多久,他便陪著一位身穿青袍的威嚴長者到來。
那陪客崔遠,也完全沒盡到陪客的責任,要是雲翻海不說話,他也不說話;要是雲翻海問他話,他只用最簡潔的話語回答。
東方昌所居的天都王府,位於西城的白虎大街,離皇宮不遠,正是王侯將相府邸密集之地。
查出這些事情后,雲翻海對自己的計劃,變得更加胸有成竹。
「除了神俠,那神俠衛的副統領關山明也來了。大統領郁愁歸倒沒來。對了,神俠的未婚妻,明家的那個大小姐,也一起來了。」崔遠答道。
雲翻海肯定不敢叫郁愁歸去的,這個大總管表面半死不活,實際上聰明著呢。
不過,才走出書房門沒幾步,他卻聽得王爺在身後忽開口道:「崔先生,你還是先去找一下巫丫頭,讓她有所準備,以防不測。」
因為心中這般排解,雲翻海便表現出與年齡不符的從容,倒反而讓崔遠心中生出佩服:「果然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神俠,如此鎮靜從容的態度,便知他絕不是一般人。」
不過雲翻海卻毫不在乎,因為他內心不斷告訴自己:王府現在怠慢的不是自己,而是風驚雨。
只是任誰都想不到,有一天這個十分正能量的特權,卻被雲翻海用來找茬。
所以這一回,他並不是完全無理和-圖-書取鬧,而是也想通過這一鬧,讓沉浸在賢王光環中的天都王清醒清醒,好好管教管教手下,不要再被刁奴蒙蔽了。
「哼,你給我小心點!」見所有人都朝這邊望來,明心雪只得忍住飛劍出鞘,砍下小賊頭顱的衝動,悻悻然地警告。
「喂,你對我這般形影不離,莫非是喜歡上我了?」雲翻海一臉嚴肅地道,「對不起,你已經有未婚夫了,請自重。」
這項特權,自然是因為光明神俠的人品得到了所有人的信任,便被賦予這個特權,便於其行俠仗義、懲奸除惡。
王爺此舉,顯然有意冷落,雲翻海心知肚明。
「對!王爺英明,還是您想得周全。」崔遠奉承說道。
「是,定策萬全。」崔遠回身拱了拱手,便繼續前行,朝後院花園深處一處隱秘的居所走去。
「正是。」東方昌讚許地看著他。
簡單說,這一次,一定要「點到為止」,打一場有限度的「口水仗」。
所謂「見微知著」,一個小小的園丁都如此,王府中類似狗屁倒灶的事情,在所多有。
「王爺高見,多謝指教,小人明白了。」崔遠停了一下,笑道,「王爺您的意思,是不是神俠猶如廟裡紙糊泥塑的神像,看起來華麗輝煌,卻一推就散;而明小姐可不同,牽一髮而動全身,十分麻煩。」
「我怎麼不能來?」明麗的少女嫣然一笑,「你忘了嗎?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
和以前一樣,特地帶上關山明,雲翻海倒不是為了壯膽,無非是為了找個見證,事後這位忠厚老實、有話直說的副統領,能夠向郁愁歸告狀。
「就算他家長輩過來,您也完全不懼,何況還只是一個有點虛名的小輩?」
「多謝王爺誇獎。」崔遠臉上笑意更濃,「王爺,您深謀遠慮,自是應當;不過依小人之見,也不必太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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