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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魂傳

作者:管平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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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魅影如俠,士可殺不可辱

第44章 魅影如俠,士可殺不可辱

生死搏殺結束,天頂的陰雲恰好飄開,那重新顯露的月光,彷彿也變得比之前更加明亮。
幾乎與此同時,旁邊地上那個努力和綠火魅影搏鬥的同伴,生命也走向了終結,手撲腳踢的頻率漸漸變慢,直至完全無力地平攤在地上。
「沒辦法了,原來你也會流血啊,本來有人叫我來殺你,還怕你是銅頭鐵臂,完不成任務呢,嘿嘿,看來,今天走運的人是我,不是你啊。」
惡毒的殺手,已經開始解他的褲腰帶,眼看著就要對雲翻海實施最嚴重的羞辱。
這樣時候,根本談不到思考,完全是多年苦練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隨手一揮,那鋒利的拳刃便朝那偷襲的黑影劃去。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皎潔的月光里,雲翻海一眼便看清了救命恩人,頓時脫口驚呼道:「怎麼是你?」
「哈!懂了,真有你的!」摔瓶殺手讚歎道,「別看你平時不做聲,這壞主意比誰都多——好吧,來吧,我把地兒讓給你,省得濺了我一身騷|水,分潤了尿量,讓這廝嘗不夠就不好了。」
只可惜,這兩個殺手,絕不是一般人,後續的攻擊如海潮一般綿綿不絕而來,既兇猛,又連續,四道寒光交錯飛舞,幾乎織成一張死亡之網,讓人觸之即傷,擋之則亡。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熱血盟,今日之事可能是當日燈市刺殺的後續。
畢竟夜色朦朧,雲翻海不吭一聲,那年輕殺手也覺得索然無趣。
殺手聞聲一驚,立即回頭,想看看是什麼不速之客。
但這時候他的臉,已經痛得變形了。
「也不想怎麼樣,嘿嘿,」同夥一臉陰笑道,「只是剛才埋伏那些時,時間有點久,兄弟我現在便有些尿急了。」
昏沉之際,雲翻海僅存的理智,猜測這兩個年輕的殺手,雖然武技高強,配合也很默契,但之前可能並沒有多少機會,像今晚這樣實戰。www.hetubook.com.com
這還沒完。
「哈,神俠?」摔瓶的那個殺手,走上來,用腳踩上雲翻海的右手,使勁地一碾。
這兩個殺手,也都是高手,很難有什麼人能在他們毫無察覺時靠近,因此突然從這麼近的地方被襲擊,他們毫無心理準備,頓時就蒙了。
這一刻,如果要用什麼詞來形容他心情的話,只有一個詞最合適:生不如死!
才剛一轉頭,清冷的荒野里,竟是在咫尺之地,猛躥出一物,渾身噴著綠火,身姿無比靈活迅疾地向他們兇狠飛撲!
頓時,雲翻海已經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清晰地印出五根手指印。
哪怕只是片刻的遲疑,都是致命的;先前摔花瓶的殺手,最先倒霉,被那綠火之物猛地撲上了頭臉,瞬間便發出一聲慘叫,倒地翻滾不已。
所以,這兩個年輕殺手有恃無恐,盡情地羞辱折磨已經失去抵抗能力的獵物。
不過腰間劇烈的疼痛,和即將到來的死亡一比,也同樣變得微不足道。
因為,就像他的判斷一樣,這兩個殺手,雖然以碰瓷出場,但一身功力非同小可,他跳起來只不過是個山寨頭領,如何抵擋得住他們如大江大河般的攻擊?
雲翻海沒辦法,只得連續飛身後退,躲避殺手的追擊。
就在他倆殞命之時,雲翻海也恰好恢復了氣力,一個鯉魚打挺躍起,只可惜這時所有的戰鬥,都結束了。
「那你想怎樣?」開始摔瓶的殺手笑道。
不僅如此,當雲翻海揮起東華劍緊急抵抗時,他們竟然在緻密的攻擊中,還有餘暇飛起符籙,激發成流竄的火蛇,彌補利刃之網的空隙,讓人防不勝防。
這時另外那個年輕人,口中低喝一聲,躍身向前,雙手揮舞,又是兩道寒光朝雲翻海夾擊而來。
這殺手身手也甚是了得。
但當他看到這兩人,用這樣罕見的兵https://www.hetubook.com.com刃,還能在雙手舞刃之時,憑空煉化符籙,輔以火靈攻擊,他對自己的猜測,便動搖了。
說這話時,他同伴的褲腰帶,也已經差不多解完了。
「完了!」不用等到橫飛出去摔在地上,當腰間傳來一陣錐心的劇痛時,雲翻海就已經知道完了。
即使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嚎叫的同伴吸引,突遭此偷襲時,依然從那一縷輕微的風聲中,察覺出危險。
「那會是誰呢?」雲翻海很想弄清真相,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可能了。
這處應該是怒波江眾多支流中的一條,離得東華城已經很遠。
也算雲翻海見多了這類卑鄙的搏殺,狼狽急退時,他依然能勉強抽出東華劍,一陣亂舞,希望能擋住殺手的攻擊。
只是就在這時,旁邊那個一直沒作聲的殺手同夥,卻忽然叫道:「且慢!別急殺他!」
「不好!」雲翻海一側身,一個斜插柳、大彎腰,整個人幾乎都要側翻到地上,這才堪堪避過了突如其來的襲擊。
原本殺豬般的嚎叫,戛然而止,只有喉頭「嗬嗬」兩聲悶響,這猖狂的殺手便已經氣絕倒地。
這時候的雲翻海,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年輕的殺手便肆無忌憚地蹲下,近距離看著他那張因為痛苦而變形的臉。
說著話,他目露凶光,揚起鋒利的拳刃,猛地朝雲翻海的喉嚨揮去。
又踩了手掌一陣,他終於將腳挪開。
「那倒沒有。」同夥笑道,「純粹我自己想叫你,別這麼著急殺人。你想想,『神俠』啊,多難得啊,你倒是一個耳光,打得爽利,我卻悶站在這裏,成了看客啊。」
「啊——」神思已經遊離的飛雲山寨主,好像旁觀著自己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
荒草中,雲翻海沒有答話,但很明顯,他那一雙眼睛里,充滿了憤怒和不屈。
問此話時,年輕殺手的神態極hetubook.com•com為狂妄輕佻。
相比敗亡而言,他今晚唯一的幸運,是這兩個莫名其妙的殺手,並不急著殺死他。
雲翻海頓時又驚又怒,想要反擊,卻見摔瓶的年輕人一擊不中,竟是蹂身而上,揮舞著利刃,繼續殺來。
雖然,有東方昌背景的熱血盟,是眼下東華國中鬧騰得最厲害的反叛組織,但他們的檔次其實並不太高,要是有今晚這樣的殺手,不用說他這個假神俠,東華國中更位高權重的朝廷大員,早就死傷無數了。
不過在雲翻海猝不及防下發出一聲呼痛后,他便任敵人碾壓手掌,再也不吭一聲。
旁邊那正解褲腰帶的同伴一愣,本能地轉臉朝滾地呼號的同伴看去,卻在這時,在他的視野之外,也是極近的地方,忽然又躥出一條黑影,眨眼之間便到了他近前。
只是他的超常發揮,看在來人眼裡,卻似是絲毫沒當回事。
很快,他一個不小心,躲過了兩人交錯的拳刃鋒芒,卻不防開始碰瓷那人,用的卻是虛招,眼見雲翻海勉力躲過刀鋒,立即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在雲翻海腰眼,將他瞬間踢倒在地上。
「那回去以後,叫兄弟我怎麼吹噓?只能幹瞪著眼,聽你跟同門們說狠揍『神俠』耳光了。」
雖說雲翻海失去了抵抗能力,但卻還耳聰目明,尤其渾身的疼痛,反而讓他知覺更加靈敏。
一招落敗,摔倒在地,殺手蹂身急進,在他身上幾個部位猛打幾拳,頓時讓他渾身筋酥骨軟,完全提不起任何力氣來。
原本飛速揮出的拳刃,這時卻被偷襲者利用,握住已經折斷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一用力——只聽「噗嗤」一聲,鋒利的拳刃,卻已經刺入它原本主人的咽喉!
他眼睜睜地看著精美鋒利的拳刃,反射著月亮的光華,在凄迷夜色中畫出一個美麗的光環,轉眼就要飛速切開自己的喉管。
「怎麼了?」年輕殺手的功hetubook.com.com力顯然極高,那拳刃已經離喉嚨只有半寸的距離,就算只憑慣性,也必然劃過喉管的皮肉了,但拳刃的主人卻做到了心手合一,想停止,便戛然停止。
這時候雲翻海真的毫無反抗能力了。
躺倒在郊野的荒草中,東華劍不知道摔到哪兒去了,腰腹間的痛感越來越強烈,這時候先前右耳上被拉開口子而導致的痛楚,已經微不足道了。
「為什麼不急殺他?」他轉過臉來,看著自己的同伴,「莫非來時,你還被交代了其他任務?」
「嘖嘖,長得倒不錯,可惜啊,一忍痛,這臉還不就跟怪物似的?」殺手肆意地嘲笑道,「呵呵,厲害啊,神俠呢,最近幾次鬧騰得夠歡啊。可那時候趾高氣昂,可想到也有今日?來,告訴我,告訴我,那時候想到沒想到?」
所以,兩個殺手的這番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他的耳里。
本來雲翻海一直在猜測,這兩個殺手到底是什麼人。
「妙呀!」同夥聞言又驚又喜道,「嘖嘖!還是你鬼點子多,本來我只想尿在他身上,這麼一看,哈,還是尿在他口中更痛快啊!」
雖然,他憤怒掙動之際,力氣正在恢復,剛被詭異封住的筋脈,也漸漸通暢,但最多只能讓他在之後殺手痛下殺手時,奮起反擊;想要逃過這番可怕的羞辱,已經不可能了。
「徹底完了!」
於是,看著地上的獵物徒勞地掙動,眼中如同要噴出火來,那個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年輕殺手,說出今晚最惡毒的話:「認命吧,今晚你是等不到救兵了。」
他甚至不知道此時自己是否發出呻|吟。
「喲,原來你也會流血啊。」年輕殺手笑謔道,「還以為你這麼厲害,這樣硬漢,應該一掌打下去,反過來震折我的手指才是,怎麼反而你流血了?」
所以,他倆才會珍惜這樣戲弄獵物的機會。
但就和剛才雲翻海面對困境一樣,他們倆此時,也來和*圖*書不及了!
就算現在雲翻海的慘呼,高亢入雲,傳到東華城東門的守軍那裡,也比遠處山村中時不時傳來的犬吠,高不了多少。
拳刃乃是帶有尖銳短刃的鋼環,對敵之時手握鋼環,揮舞利刃來攻擊,所以拳刃一旦施展起來,十分靈活,防不勝防,最適宜近身刺殺搏擊。
此刻夜色深沉,荒郊一望無際,偶爾夜風吹拂,只有野草搖動才發出沙沙的聲響。
而這掌打得實在太重了,雖然牙齒沒被打落,但腮幫子和牙齒瞬間擠撞重壓,頓時雲翻海裂開的嘴角邊,便流出鮮血來。
這時頭頂的天空,飄過一朵陰雲,遮住了月亮,彷彿老天也不忍心看到即將發生的慘劇。
只是,眼看著慘劇即將發生,兩個肆無忌憚的年輕殺手,卻忽然聽到無人的荒野里,突然響起一個冰冷的喝叱聲:「不要臉!」
就算雲翻海混跡草莽,見多了鮮血和生死,當自己親身瀕臨絕境,面對死亡威脅時,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而經過剛才一番緊張激烈的打鬥,他們所處之地,早已偏離了主路,離得東華城更遠,正是一處荒草沒膝的河灘旁。
死亡的陰影籠罩了整個身心,濃重的恐懼如黑夜一般降臨。
今夜月色明潔,也正因這樣,才讓雲翻海在百忙之中,看清偷襲二人,用的乃是一種奇形兵器,據說傳自神州天竺的拳刃。
那黑影竟還有暇冷笑一聲,然後便在電光石火之間,從從容容地一探手,已是叼住殺手手腕,然後用力一折——「哇呀!」看似柔和的出手,力道竟是出乎想象的大,只是一折之間,便已將手腕折斷,讓它的主人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他好像被冒犯一樣,先是呼哧呼哧出了幾口粗氣,然後便抬起手掄圓了,重重地打了雲翻海一個耳光!
饒是這樣,他忽然覺得右耳火辣辣地疼,一摸之下,滿手溫熱,顯然都是鮮血。
這種眼神,讓年輕的殺手很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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