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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的心意，隨機～

「怎麼這人，表現得這麼無所謂？」

尤其看到聖女選的人，是張少塵時，則在失望之外，更多的是不服。

他以為縮在後面，聖女根本不會注意到她，卻沒想到，聖女這時可是站在石台上。

「殷護法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想必聖女大人再是獨斷專行，也不得不重新考慮。」

能得到魔靈教二號人物、魔道第一美人的關注，那比什麼獎賞都好。

就因為對此誤判，他才沒特意偽裝，以至於讓自己不合理、不合群的模樣，一覽無遺地暴露在獨孤羽霓的眼中。

「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僅縮在最後面，有時還東張西望，怎麼顯得很心不在焉？」

張少塵本人更是一臉茫然，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這一刻，其他人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認為自己只是個旁觀者。

「太不合理了。」高台上的聖女想，「我知道自己的名氣。」

至於那些侮辱性的名號，作為他這樣和*圖*書骨子裡熱血的少年，要說一點不生氣，那也不可能。

她居高臨下，滿場各個人的舉動，她哪個看不見？

「道隱無名。」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

這不，當這天魔靈教中二號人物、那位領魔道一時風華的聖女獨孤羽霓，前來水靈堂中挑人做事時，他也同樣貫徹了這個原則。

當大家集結在水靈堂廣場上，黑壓壓排成一片，都踴躍熱望想往前擠時，他卻努力縮在人群的最後面，一副麻木無知的模樣。

「大象無形。」

殷志昂看在眼裡，對妹妹更加愛憐。

這時候，其實沒人會笑的。

這時候，張少塵還不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

「咳！看來，本聖女沒說錯，水靈堂果然有此一人。你叫——」獨孤羽霓的目光越過了人群，落在少年的臉上。

張少塵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改變命運的絕好機會啊！

她甚至都記得少年那一口白得發光的牙和圖書……

反應過來，他心裏挺生氣的：「好哇，原來你們所有人，都認定我這綽號了啊！」

這時同樣身處廣場人群中的殷志昂，內心的熱望就非常強烈。

所以他這發自內心的笑容，在佇立高台、飄飄若仙的魔靈聖女眼裡，著實顯眼。

他表面沒有如何，卻在心中暗暗誓言：「妹妹，為了你一輩子的無憂笑容，哥哥一定會努力出人頭地，必要時，甚至不惜一切代價！」

夜深人靜時，他總在對自己說：「張少塵，只要你知道自己是什麼人，就行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不啻當頭一棒，把殷志昂等有身份的弟子們，打得眼冒金星，心碎了一地。

只不過，任何時候，都不乏敢出頭之人。

當整個人群突然安靜了片刻后，便有一人越眾而出，彎腰朝高台上的獨孤羽霓行了個大禮，不卑不亢地清聲說道：「敢問聖女大人，今日為何挑了張少塵作為助手？」

只可惜，當一和_圖_書身幻麗紫衫的聖女，登上人群前的石台，威嚴掃視后，第一句就是：「本聖女今日來挑人，乃是找一普通弟子協助。」

獨孤羽霓，平素在眾人之前，威勢凝重；現在見此情景，尤其看到那少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尷尬面容，都幾乎讓她破功，差一點在大庭廣眾之下笑出聲來。

所以當看到平時那麼威嚴穩重的前輩們，這時一副灰心喪氣的樣子，他覺得還挺好笑。

拿著胡蘿蔔，餵食逗弄小湯圓，也是殷志昂一天中難得的歡樂時光了。

這時他沒管聖女，反而朝一人怒目而視——那人被他這麼一看，也反應過來，那富態白凈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趕忙轉過頭去。

但誰讓他暗地裡，已經以仙門道教弟子自居，便用《道德經》中的話來安慰自己：「大音希聲。」

「好，張少塵，那本聖女今日就選定你了。」

做到這一點，真的很難。

張少塵嚇了一大跳！

對這樣的低調ｗww.ｈｅtｕｂoｏｋ•com.ｃoｍ和退縮，他是貫徹到底的。

他覺得自己這樣安全了。

對此張少塵不僅不以為恥，還反以為榮。

想到這裏，她忽然心裏一動，想起了最近貼身侍女綠香，給自己說起的一件魔靈教內的軼事傳聞。

一抹玩味的笑容，悄悄地爬上她的唇角……

聽他說到這裏，在他身後的眾人，都暗自在心裏挑了個大拇指：「不愧是最年輕的左護法！」

正因為這樣，「窩囊廢」之名，才會在認識他的人當中瘋傳，隱隱和教中其他幾個類似表現的弟子並稱，成為洞靈山著名的幾大軟骨頭之一。

很久很久以後，仙魔兩道聞名的獨孤羽霓，都記得這個場景：上百個緊張面孔的最後面，有一個黑衣少年，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在陽光下流露出燦爛的笑顏。

「好教聖女得知，其實張少塵此人遇事畏縮，逡巡膽小，早有『窩囊廢』之名，只怕會壞了聖女大事。」

「現在這些人，因為我的一笑而歡欣雀躍，因和_圖_書為我的一皺眉而垂頭喪氣，這才是合理。」

於是殷志昂便拿了幾根帶葉纓子的胡蘿蔔，到牆角去喂湯圓小白兔了。

「噢，好的。」

稍微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殷志昂便道：「妹妹，你試試珠釵，我去給湯圓喂點吃的。」

話音剛落，幾乎沒有延遲，所有人同時扭頭，齊刷刷地看向張少塵！

現在，除了邵康偶爾想折騰他，耍弄甚至陷害他一把，平時張少塵和同輩相處時，遇上事兒總是往後縮。

真的不只是為了功勞。

「水靈堂諸人，」獨孤羽霓宛如靈鳥脆鳴的好聽聲音，忽然響遍全場，「本座聽說，你處有一人，風評不佳，不思進取之極，甚至有『窩囊廢』之名，不知你處可有此人？」

「稟聖女大人，我叫張少塵。」少年硬著頭皮，朝台上拱手行禮說道。

只是因為懼怕聖女的威嚴，即使心中不服，他們嘴上也不敢說出來。

和殷志昂不同，現在殷小憐的另外一位哥哥，在魔靈教中的表現十分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