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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紅露姨如此誇獎，獨孤羽霓的神色，也變得有些忸怩。

沉默了一會兒，她幽幽地開口，那聲音彷彿從幽遠的時空飄來：「孩子，我們跟人相愛了，並沒有錯。」

她抹著淚，陪著獨孤羽霓掉了會兒眼淚，便擦了擦眼淚，認真地說道：「羽霓，咱們真的要往前面看。」

這時貼身侍女綠香，正在花園外侍立。

想著想著，她的情緒便有些波動起來。

獨孤羽霓徹底不哭了。

「我有事。下次有生意，再叫你。」話音未落，女孩兒已是倏然而逝。

剛開始聽到小姐哭起來，她只是在心裏，沉重地一聲嘆息。

過了一會兒，本來神色已經有些恢復正常的少女，情緒又變得有些低沉。

「隨你。你可以走了。」獨孤羽霓冷淡道。

想了想，她便鄭重地說道：「羽霓，你現在情緒不好，獨孤飛這個喪盡天良的賊子，就交給我吧。」

「尤其我們做女人的，這輩子，從頭到尾，只會www.hetubook.com.com愛一次。」

他在荒草煙塵中，站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離開。

「聽起來不錯，也有點道理——」剛聽獨孤羽霓說到這裏，潮歌神色一喜，卻不防女孩兒面無表情地接著道，「只可惜我今世今生，已再無情意。」

哭到傷心處，她都開始有些無意識地，揪著自己的髮髻，仰著臉兒，對著天邊的月亮抽泣：「爹爹，我真蠢，我真笨，我自己都恨自己……我不該自己騙自己，但……我就是放不下那人，即使那人，害了您……我對不起你……」

獨孤羽霓鳳眸一凝，不高興道：「你交淺言深了。」

看著如煙逝去的靈俏背影，歷經風波的潮歌，竟覺得有些傷感。

獨孤羽霓怔怔地聽著，悲泣之聲漸漸小了些。

「謝謝紅露姨。」獨孤羽霓眼含感激地看著她，「幸虧我還有你，否則，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紅露姨和-圖-書，我怎麼覺得，還是好難過……」

現在她的眼中，只有衝天的怒火。

她現在，真有點痛恨自己。

「對哦。」潮歌看了看遠方，又看回了女孩兒，「其實，羽霓，我也挺不錯的。為何你不把你我二人的交易，變成情意？」

這一晚明月初升，她不知不覺，又走到花園裡，回想近來發生的事。

等見到嚴紅露，綠香把情況一說，嚴紅露也十分擔心，毫不猶豫地跟綠香趕到通靈宮來。

「唉！」嚴紅露見狀，嘆了口氣，道，「羽霓，你紅露姨說再多、說再好，也沒用。咱們受的有些傷啊，需要時間來撫平……」

「哦。」潮歌看著少女，凝視良久后，說道，「我懂了。但我不信。我不會放棄的！」

一片丹心無人問，斷腸人在夕陽前。

「這些執念，若不破除，你爹爹的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

「羽霓，你現在別想太多。」嚴紅露認真地說道，「你現在最要關心的事和圖書，就是專心打理教中事務。」

「我黑玉觀音，總要找個機會，除掉他，還要讓他死得很慘、很難看！」

「可我覺得，你並不開心。」潮歌看著她道。

見自己的勸說，有了效果，嚴紅露略覺安慰，便繼續說道：「其實，最可恨的，是那個廚子獨孤飛！」

「傻孩子，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嚴紅露神色慈祥地嗔怪道，「咱們兩個，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你這麼說，就見外了。」

「再聊聊？」靈將還是有點不甘心。

漸漸地，她哭了……

「紅露姨，你提醒得對。」獨孤羽霓道，「我已讓冷天霜冷劍使，嚴加監察，一旦發現有異，格殺勿論。」

嚴紅露有些驚訝，忙問道：「怎麼不對勁？」

「再說了，咱冷靜想想，那張少塵，並沒直接害死你爹爹。」

見她不哭了，嚴紅露也覺得挺欣慰。

「好！好！這才是我的好羽霓！」嚴紅露看著女孩兒，又驚又喜地讚歎道，「做得好！做得m.hetubook.com.com好！我就知道，羽霓你做教主，一定會讓咱魔靈聖教重振旗鼓，再次威震仙魔兩道的！」

「咱們倆也不說場面話，經此大變故，我們聖教中已是人心渙散，這些天里，散去了好些教眾。」

「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恨的人，就是這獨孤飛！」

「剛才說的這些事情，我都能做，我也在做著，可怎麼覺得，就是不太對勁呢？」

「說真的，要是什麼『大義滅親』，也就罷了；可他這完全是吃裡扒外、大悖倫常！」

「羽霓，聽紅露姨的，要學會放下，這樣於己於人都好。」

說到這裏，她言辭激憤，顯是發自真心。

「雖然他們趁那次巨變，跑了十之六七，但還有不少剩下的；我擔心這些人，心懷叵測。」

「紅露姨……」聽了這話，獨孤羽霓更加感動了。

聽了這樣的話，本來已經心緒平復的少女，一雙明眸中，忽然間又湧出淚來……

不過聽到這會兒，她感覺到自己的小姐情緒不太對，猶和*圖*書豫了片刻，便轉身飛奔去找嚴紅露了。

此時，已是日落天沉，霞雲在天了……正是：誰道飄零不可憐？

「這些老兄弟，無論走了還是留下，都還好，最怕的是那些曾經的天煞教徒。」

佳期舊夢已成煙。

「紅露姨知道你在想什麼，可這些只不過是一時執念而已。」

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孩兒，嚴紅露也十分心疼。

說到這裏，她好像也想起了自己的什麼往事，便不由自主地一愣，整個人也變得有些傷感憂鬱。

從三衢山歸來，回到通靈宮中，獨孤羽霓總覺得心裏有點煩悶。

「這奸賊，還是老教主的族親呢，做出這樣吃裡扒外的事情來，簡直狼心狗肺、恩將仇報、豬狗不如！」

「就好像、就好像魂靈兒啊，不在身上，總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飄著。總讓我覺得，做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女孩兒的眼神，又變得有些陰鬱而空洞。

「這樣的愛，沒有對錯，只是有時候愛得太早，有時候，又愛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