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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侍衛，也是身受重傷，在說完內情之後不久，便也死去。」

「我為老王爺暗衛，當時正身負使命，在外地做事，未能親身抵抗惡賊，護衛王爺，報效王爺對我聶玉虹的知遇看重之恩。」

「是我。」聶玉虹微笑道，「多時不見，你氣色不錯。」

張少塵見她進了巷子，下意識地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小巷無人，並沒什麼異常，便也跟著走了進去。

「雖然護衛力量雄厚，也沒因為雨落之夜而放鬆警惕，無奈這群刺客，身手十分高強，尤其其中領頭一人，無論劍術還是法術，絕非人間尋常高手，竟可稱世外高人。」

「老王爺英明神武，豈會對逆子惡行，毫無察覺。早年便多有叱罵管教。」

原來，忽然跟他打招呼之人，正是曾在慈溪共同經歷風波的女俠聶玉虹。

「見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你現在會變成什麼樣；但等見到你，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之前，都白擔心了。」ｈ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ok.ｃｏm•coｍ

「什麼？」張少塵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如果是這麼死的，我不會來找你。」聶玉虹道。

「只是後來發現，這逆子表面唯唯諾諾，暗地卻毫不悔改，甚至變本加厲，每回被老王爺叱罵，就變本加厲，報復到無辜百姓身上去。」

走了一會兒，在前頭領路的聶玉虹，一直走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子里，才停了下來。

這時，卻聽到了他的噩耗。

「還好吧。」張少塵一笑，想了想便問道，「聶女俠，你在這德清縣中，是有事嗎？」

「張少塵，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聶玉虹，真正的身份，卻是老王爺的暗衛。這一次，老王爺是被人暗殺了。」

「卻沒想到，老王爺如此防備，卻還是在一個雨夜，被一群刺客尋機刺殺。」

「暗衛？暗殺？」張少塵很是驚奇。

「這……多勞聶女俠費心了。」張少塵苦笑道，「其實，不會有什麼事的。https://m.hetubook.com.com也許，我已經習慣了吧……」

「臨川王李懷恭死了。」聶玉虹有些悲傷地說道。

「不過畢竟不甘，費盡心思尋到一位僥倖脫逃的極可靠侍衛，問明情況，才知當日之事。」

「正因如此，雖然趁雨夜而來，這群刺客也得了內應開門，但進入王府後，竟是一路強攻，殺敗數十個王府侍衛高手，最後讓李克凌那惡賊親手殺死了老王爺。」

一個面容秀麗、身形健美的女子，忽然站在他的面前。

「你現在，倒是機警了不少。」聶玉虹看著他，溫和地笑道，「你的事，我聽說了。」

這兒的街道，在這個年代中少見的整潔；街道邊遍植綠樹，民居店鋪都掩映在綠影之間；縣城中的人，說話也輕言巧語，總之無論是乾淨的街道、滿眼的綠樹、還是親切有禮的居民，都讓張少塵覺得，挺舒服。

「察知這一點，老王爺一邊灰心疏遠，一邊也加強身邊護衛，以防這逆子做出喪心和_圖_書病狂之舉。」

「會。」聶玉虹冷靜地說道，「因為我知道更多的事，所以我知道，會。這小王爺，表面陰柔，暗中暴虐，實乃不折不扣的梟獍之徒！」

德清縣，他已來過幾次了。

「我當時還不知細節，見老主身死，唯有傷心痛哭而已。」

她微笑著，朝少年一抱拳：「張少俠，好久不見。」

當時尷尬的一幕，此時想來，卻讓人鼻子發酸。

愣了好一會兒，張少塵問道：「老王爺他……是年紀到了嗎？」

「既然是父子，這李克凌有殺父之心，自然是防不勝防了。」

「沒想到這李克凌，貴為小王爺，竟然干出這等惡行。」

「等我趕回來，早就大勢已去，那老王爺已經高搭靈棚，擇日下葬；那弒父小惡賊，還在人前裝大孝子呢。」

在這樣等級分明的年代，李老王爺這樣的恩情，尤其顯得稀奇可貴。

這縣城不大，但總讓張少塵感覺，很舒服。

張少塵至今都很感激他。

「老王爺生前那些門m.hetubook.com.com客，自主公身死，大部分投靠小王爺；少數有點骨氣的，星散而去，可謂天大地大，現在也只有我聶玉虹，猶在奔走，欲為老王爺報仇。」

「你這年紀，如此豁達，很好。」聶玉虹道，「既如此，那有件事，我也可以跟你說了。」

而聽到噩耗的一瞬間，張少塵的腦海里立即就蹦出了當年那一幕：李懷恭老王爺站在自己破敗的茅草屋前，脫口問道：「這是你們養豬的地方？」

「啊？聶女俠！」張少塵又驚又喜。

說罷，她便在前頭走，一路往東邊而去。

「對。」聶玉虹幹練簡潔地說道，「雖然，老王爺的死，被頗多遮掩，但身為暗衛，我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老王爺他，是被他親生兒子李克凌，弒殺的！」

本來一位藩王的生死，無關張少塵這樣小人物的悲歡，但李懷恭李王爺不一樣。

還蒙他所賜，改善了居住條件。

「是有事。」聶玉虹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朝左右看了看，便道，「走，此地不便說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找個沒人處再說。」

「嗯？」張少塵的神情，立即有些凝重起來。

最後這句，只是張少塵順理成章地隨口感慨，卻沒想到，聶玉虹立即舉手擺了擺：「不，恰恰相反。」

見她這樣，張少塵心裏有些疑惑。

「梟獍之徒……」張少塵口中咀嚼著這個詞，若有所思地說道，「梟為惡鳥，生而食母；獍為惡獸，生而食父。」

「什麼事？」聽得這語氣，張少塵有種不祥的預感。

「啊？親子弒父？」張少塵無比震驚，「怎會有這樣的人倫慘劇啊！」

不過他一時也沒問，只是跟著聶玉虹往東邊而去。

張少塵見過他。

本以為這次隨便逛逛，也就回去了；卻沒想到，當他剛開始往德清西城門走時，他卻忽然碰到了一個人。

畢竟，他自己都覺得，那一晚通靈宮的火光，讓自己的人生，又被狠狠地打擊了一下；即使碰上再開心的事，自己的內心底啊，都始終縈繞著一縷若有若無的愁雲。

這種舒服的感覺，現在對張少塵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