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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件事，就變得很痛苦，極度地讓人陷入兩難抉擇。

他沒再說什麼。

於是他想了個辦法，來考驗鹿忘機——有一天，他忽然召喚鹿忘機的妻子呂秀雲，去他升龍洞那裡。

「真的！」少年斬釘截鐵。

說完這番話，張少塵便目光灼灼地看著鹿忘機。

龍滄江真可能侮辱呂秀雲的！

張少塵一時並沒有回答。

望著外麵灰暗迷茫的天地，張少塵默然半晌，便轉過頭來，對眼前二人說道：「我也算，經歷過一些事。」

「您請說。」張少塵道。

「也是升龍洞之事。我要請你去對付拿魚腸劍的獨孤飛。」鹿忘機沉聲說道。

「逃？」妻子十分冷靜，搖了搖頭，「我們能逃到哪兒去？那個人，背後可不僅僅是仙極門……」

這時又聽鹿忘機道：「少塵，有件事，我要事先言明。」

見他如此，尹月柔心中忐忑，神色有些不安。

對這一點，鹿忘機毫無幻想，畢竟作為祝羽明的和*圖*書弟子，他對龍滄江當年那段黑歷史，已經輾轉聽到了一些、猜到了一些。

「我再也沒去過鷹愁澗。」

他最先的師父，也是祝羽明。

「連位列『仙極三子』之人，都一死一逃，我鹿忘機何德何能？」

能自殺嗎？以呂秀雲的貞烈程度，完全可以，甚至是個相對輕鬆的選擇。

她這句話，有點沒頭沒尾，但鹿忘機立即便聽懂了。

最難受的是，在這樣兩難的抉擇面前，他們夫妻倆，並沒有第三條路。

但龍滄江什麼人？老謀深算，怎會輕易相信？

聽到這句話，鹿忘機愣住了。

他忽然淚下如雨，十分衝動地叫道：「我們倆一起逃吧！」

後來龍滄江估計看到，鹿忘機生性平和沖淡，眼神視力還越來越不好，便將他扶上掌門之位，打理教中俗務，自己則專心對魔靈教布局。

他們兩人的感情，非常好。

他們二人，現在不僅悲傷悲憤，還極度震驚。和*圖*書

他也曾有不甘，暗中拉攏了一些幫手。

但她連自殺都不能啊！

原來鹿忘機之前，是有個結髮妻子的，叫「呂秀雲」。

「我之前真的被一些傳聞給嚇住了。」

鹿忘機又不傻，立即用進獻寶物秘籍的方式，表示臣服。

「好！果然不愧是獨孤師伯看重的人！」鹿忘機一拍手，很特別地讚歎一聲。

更何況，這些年來，龍滄江可絲毫沒改惡習，一直以來自詡「風流」。

「而且，相公，這可不只是咱夫妻倆的事；咱仙極門中，還有很多人，在看著你。仙極門的列祖列宗，也在看著你。」

但龍滄江強勢無比，十分狠辣果決地將這些幫手全部殺光！

作為龍滄江的弟子，鹿忘機怎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時候，彷彿老天爺也被他的悲傷感染，下渚湖一帶忽然下起了雨，於是船里船外，一片雨聲淚聲，互相應和。

他看了看掌門，看了看尹月柔，又看了看船外迷濛和-圖-書一片的雨霧水煙。

畢竟此事如此重大。

於是在接到龍滄江召喚后的那幾天里，鹿忘機夫妻倆極度難熬，真叫度日如年。

雖然他表面什麼都沒說，但這就是對鹿忘機無聲的警告、嚴重的威懾。

「我發誓在有些事沒做之前，我今生今世都不會涉足那一帶。」

說到這裏時，平時一直清淡平和的鹿忘機，卻是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一天之後，下起了雨，連綿不絕。

他道：「本來，在那之前，我即使有所動作，也只求自存自保。」

以兩方的強弱對比，一旦不去，龍滄江真的可能下死手，到時候不僅愛妻保不住，還得搭上鹿忘機自己。

最後，呂秀雲其他什麼話都不再說，只是對自己丈夫道：「相公，我去蔭山的路上，有個鷹愁澗。」

所以他知道，這既是龍滄江對他的考驗，也是龍滄江的好色本意——畢竟，呂秀雲也是很美的，在仙極門中，從來都頗有美名。

「且說何事ｈｔtps://ｗｗｗ.ｈｅｔｕbｏｏｋ.cｏm.coｍ。」張少塵沒有立即應承，只是手按桌案，神色鄭重。

那鹿忘機，等悲聲稍歇，便抹去淚水，面對二人，眼露堅決之色。

說不去吧，肯定不行。

即使大部分仙極門弟子都不知道，但鹿忘機，是絕對知道龍滄江貪花好色毛病的。

自殺了，那就意味著是對龍滄江的反抗，和「不去」這個選項，本質沒有任何區別，甚至後果還更嚴重——龍滄江會覺得，「怎麼？你用死來對抗我？這是想對我的名聲抹黑嗎？」

「沒把握，又如何？不過一死而已！」

「所以少塵，我才請你跑腿。」

聽他這麼說，張少塵微微有些發愣。

沒有人能夠想象到，原來赫赫有名的仙極門大掌門，還有這極度好色的一面。

「好！正為所願！」張少塵慨然說道。

兩天之後，消息傳來，仙極掌門鹿忘機的愛妻呂秀雲，去給隱居在蔭山升龍洞的前掌門送禮物，中途路過鷹愁澗，因為天雨路滑，失足摔下hｔｔｐs://wｗw•ｈｅｔubｏｏk•coｍ•cｏm石樑，掉入了百丈石澗中，落得個屍骨無存。

鹿忘機表面看起來風光，但暗中其實是龍滄江的傀儡。

但臉上的淚啊，真的好像流成了河……

鹿忘機卻神態悠然，手撫茶杯，靜靜地等待少年的回答。

這時張少塵，也難忍眼中淚水，旁邊的尹月柔，更是泣不成聲。

但去吧，也不行。

「但從鷹愁澗的噩耗傳來的那一刻起，我心裏就有了更強烈的志願，和更強硬的誓言。」

「有些事，確實很讓人恐懼。但總有更重要的理由，給予我們擊敗恐懼的勇氣。」

當祝羽明橫死之後，龍滄江才將他收為徒弟。

說到這裏，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少年：「今天，我鹿忘機，想請你做更多的事，你敢嗎？」

說出這樣動感情的話，鹿忘機便在微微搖蕩的湖船里，眼含淚光地敘說起自己當年那段悲傷的往事。

「我的把握，並不大。可謂『九死一生』。你怕不怕？」鹿忘機很認真地望著少年。

「真的？」鹿忘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