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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因賽艾眼神渙散地張口回應。

「你……居然知道這種概念！？」

下一秒，賽因賽艾強忍咳血的念頭，有氣無力卻又目光堅定地坦白直言道：

「賽因賽艾，事已至此，我可以為你提供最後兩個選擇。」

「在這座龐大浩瀚的廢墟之中，同樣不真實的我，被賦予了集所有輪迴融為一體的力量。」

「在那以後的故事，想必你也想象的出來了。」

「咳……咳咳咳咳……！」

「茫茫眾生，出於自身慾望，又或是神主慫恿，爭權奪利，相互廝殺，亘古不變的宇宙歷史。」

賽因賽艾開始瘋狂地咳嗽起來。

「一旦末日降臨，萬物皆會走向苦痛的滅絕之路，再也不會有下一次的延續……」

「我想要……死在深淵巢穴之中！」

「選擇一，我直接殺了你，讓你就此變成一具平凡的死屍，從此免卻世間的紛紛擾擾……喔，當然，你未來也有可能轉化成為一件迷宮遺物為他人所用，不過概率很小，因為在那之前，世界多半已經徹底毀https://m.hetubook.com.com滅了。」

賽因賽艾奄奄一息地瞪著傑提斯科基。

莉法拿著毛巾貼在賽因賽艾的嘴邊，但是根本無法阻止血水的蔓延。

賽因賽艾一言不發，陷入沉思，隨後嗓音嘶啞地回復道：

濁黑的血液和唾沫很快一齊浸染了地面的毛毯。

「而這正是我最為渴望的結局。」

「然後，我逐漸感到厭煩、沮喪、絕望……在經歷了成百上千次的人生之後，最終便是悟出了一個道理。」

傑提斯科基嘴角上揚，手指輕輕點了點稜角分明的晶瑩眼珠，接著語氣淡定地點頭回答道：

「說。」

「而我的轉世旅途也將因此走到盡頭。」

「咳……咳咳咳……」

「來，以上兩種結局，你想要哪一種？自由選擇，我不干涉。」

「但是，這次不同了。」

聽到「轉世行者」這句久遠的稱呼，賽因賽艾表情一驚，隨即怔怔地反問道：

「我還在『老故鄉』的時候也曾聽說過個別相似的例子。」

https://m.hetubook.com.com隨後，傑提斯科基身處黑色的手套，向賽因賽艾比起了兩根手指。

「深淵……會替我……完成一切……結束一切的。」

傑提斯科基聳肩笑了笑。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過去的我，太過渺小，沒有機會實現這一切……」

「一是這個世界並不正常。」

「即便肉身死在了時代洪流之下，這群人的靈魂也不會輕易抹滅，大部分情況都會作為後世的生命一次次地轉世重生，雖說重生的軀體一般自帶殘缺，不過每一輪的新生都能夠跨越時空自動繼承上一輪的記憶，所以才會被稱之為『傳世行者』。」

「咳……」

「故鄉不斷改變，種族不斷改變，文明不斷改變，神主不斷改變，世界不斷改變……唯一不變的，只有歷史。」

「另外，據我所知，大多數轉世行者的下場都不怎麼好，似乎伴隨著轉世次數的不斷增加，這群特殊存在的結局不是瘋了就是傻了，亦或者選擇麻木不仁地和*圖*書跟著時代隨波逐流。」

「也是我的使命。」

「原來如此，這就是烙鐵小丑的由來么，真是有趣呢……只可惜，理想尚未實現，你本人卻馬上就要油盡燈枯了~」

傑提斯科基微微愣住。

賽因賽艾沉默數秒，神情晦澀地咳嗽兩聲，然後緩緩點頭承認道：

那副猙獰而痛苦的模樣，彷彿像是要連心肝一塊嘔出來似的。

「遙想過去，最初的我也曾經氣血方剛，能夠為理想信仰這些東西而奮戰獻身，曾經讓我感到十分榮幸……」

「可是，伴隨著轉世次數的不斷增加，我的價值觀也開始不斷變化……」

話音落下，又是一大口濁黑的血液伴隨著咳嗽聲噴濺而出，這次裏面混雜了更多的臟器碎末。

「哎，看來你終究是到極限了，明明我還沒來得及分享自己的過往呢……」

「它的存在建立在時間和空間的廢墟之上，所有生命皆非真實。」

「咳……咳咳咳……」

「二是這個世界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毀滅的風險。」

「噗……嘔……嘔嘔嘔！」ｈｔｔps://ｍ•ｈe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m

「每一次的死亡和新生，中間都要跨越個幾十萬年甚至是幾百萬年，而我曾經所做的一切幾乎都會淪為無用功……」

「沒錯……就是你說的這樣。」

「真是過分……罷了……時間緊迫，讓我們直接回歸正題吧。」

賽因賽艾面色慘白，眼瞳血紅，勉強止住咳嗽，氣喘吁吁地衝著傑提斯科基慘笑道：

「這是我的武器。」

「當然，『傳導棱眼』的力量，讓我得到了堪比海洋一般龐大豐富的舊日知識，其中自然也包括像你這樣的特殊人群。」

「啊？」

傑提斯科基面帶微笑地徐徐發言道：

「因為，人也好，神也好，一切醜陋的事物都應該在惡懲之中反省自我，永遠結束彼此的罪孽。」

「而當我帶著長年累月的回憶最終降生到現在這個時空之後……」

「咳……哈啊……哈啊……沒有……關係……」

「這些場面無數次地發生在我的眼前，我的身邊，我的時代……讓我逐漸認識到了生靈無可救藥的醜惡，文明無法抹去的劣根，眾神無限膨hetubook.com.com脹的慾望……這是我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鐵則。」

「總而言之，這也並不算是什麼讓人羡慕的種族，反正到頭來能夠繼承的也只有記憶，至於剩下的一切依然還得從肉體凡胎重新開始，反反覆復，反反覆復，直到最終讓人徹底崩潰為止。」

「凡人也好，神明也罷，無論外表粉飾的多麼冠冕堂皇，內在始終都是一樣的醜陋不堪。」

「我想要……第三種。」

「選擇二，我間接殺了你，但是你的靈魂將會連同意識一齊保留下來，和普通地活著沒有什麼區別，之後甚至還有機會欣賞我和耶塵的怪物大戰，當然，條件是你得一直保持現今這副殘廢的身體，這也就意味著從此以後，你只能作為一個旁觀者，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參与戰鬥了。」

「無妨……反正……我也沒有興趣……」

傑提斯科基聽到這裏，面帶微笑地點頭感嘆道：

看著賽因賽艾已是咳血咳到了半死不活的地步，傑提斯科基雙手交叉，神情略顯遺憾地撇嘴感嘆道：

「我接著便是意識到了兩個關鍵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