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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神隕地是太古神界被打碎的碎片，半神隕地的存在，就已經證明了太古神界曾經消亡過，而我去的太古神界，是消亡前的模樣……」

雖然他心中有答案，但聽到系統親口說出，還是感到一陣刺骨的疼痛。

有多少生命已經永遠消失在這場戰役中？

在看到喬安娜時，他感覺跟那雙眼眸似曾相識。

雙方是棋手，而眾生是棋子。

蘇平望著眼前的少女，這場戰爭真正的博弈者，是眼前的系統跟天道的至高領袖。

蘇平心中狠狠一震，能鎮壓虛界的天道，想也知道有多強。

「可以。」

「在混沌世界，他們的過去不存在，沒有人會再記得他們。」

「其他培育地都是曾經誕生，但毀滅在前兩次戰爭中的宇宙……」少女輕聲道：「所以，你在培育地里看到的那些人，其實他們已經消亡了，我只是截取下他們消亡前最輝煌的時刻，保留了下來。」

「他們都是你誕生出來的，他們也知道這一點吧？」蘇平說道。

那些強者受萬人矚目，卻並未憐憫弱者。

蘇平感受著她的平靜意志，心中也隨之沉默下來。

「如果下一次還失敗……那麼他們都將不存在，而我，也會不存在。」

「我早該意識到的，為什麼會忽略掉這麼明顯的事情？」

蘇平想過這一戰的悲烈，但沒想到如此悲烈。

「但培育世界的時間線是過去，而我在現實中見到他們，他們應該不認識我才是，為什麼會幫助我和-圖-書？」蘇平忍不住問道。

少女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道：「一個母親是永遠不會怪罪自己孩子的，更不希望將自己的孩子捲入到自己的戰鬥中。」

對那二位祖巫來說，估計就是這樣的心態，億萬種族在他們眼裡，跟岩石瓦礫沒什麼區別，誰會為踩踏了一株小草而傷心難過？誰又會為岩石破碎的裂痕而傷感憤怒？

原來……那就是喬安娜。

這一戰輸掉，億萬種族消亡，不參戰等於是袖手旁觀，說那二位祖巫自私也好，無情也罷，這都是人類的道德準則，無法約束到人家。

他忽然想到，曾在聯邦宇宙秘境中，他見到一個身影，有一雙極其熟悉的眼眸。

蘇平不再多說，他沒有理由去怪罪人家，也不會去埋怨。

這是道德綁架？

「他們已經不受我掌管，即便混沌覆滅，他們也能活下去，不願意來送死我也能理解。」少女說道：「我們不能以你們人類的道德標準，來要求他們。」

「是我動了一些小手腳，影響到你的念頭。」少女平靜說道：「有些真相你沒必要知曉，太過殘酷，對你的修鍊會有影響，我希望你能目睹黑暗，卻不被黑暗同化。」

「所以，從培育世界裡帶出來的員工，無法離開店鋪，就是因為他們類似於幻影，一旦離開店鋪，便會消耗我更多的能量，否則會消散。」

蘇平怔住。

蘇平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顫抖，他說道：「還有辦法將他們復活m.hetubook.com.com么？」

「我誕生於混沌祖地，如果混沌祖地落入天道手裡，我也會消失。」少女平靜地道。

蘇平低聲道：「但是……他們難道甘願活在天道的統治之下么？難道甘願為芻狗，在漫漫無限的生命中，都在躲避天道？」

少女說道：「你看到的是過去的他們，當你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未來中的意識記憶中，也會浮現出你的身影，生命的自身感召能力，超越了時空，所以現在的他們，都認識你，但……他們現在已經消亡了。」

「過去、現在、未來，都處在混沌世界中，我從混沌世界曾經的時間投影中，將他們摘取出來，形成一個個培育地，他們並非我構造的幻象，而是類似時空投影的存在。」

蘇平想到了神族，如此傲慢的種族也隕滅在天道之下，為這樣的種族去復讎，去拚命，值得么？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那些曾經認識他的亡魂英靈，居然在為他與天道奮戰？

「那個指引你離開的身影，是安娜，另一位是曾經在天道戰役中隕落的至尊，他們太弱小了，在戰役的外圍，僅僅是天道驅使的瘟疫，就將他們覆滅，但在培育世界中，你見過他們……」少女說道。

「你先前說高天殘界是幻境，那其他培育地是？」

蘇平的思緒似乎倒轉到當時在虛界中感悟虛道的一幕，當時的他太弱小了，只是星空境，原來他能安然脫身，是有無數的身影在暗中相助。和_圖_書

少女輕聲道：「當你出現在培育地中，跟他們相見時，現在還倖存下來的他們，便知曉自己腦海中忽然出現的你，是我要培養的接班人，他們已經飄蕩了無數歲月，估計也是想貢獻最後一點力量。」

少女凝望著蘇平，道：「但是許多曾經的亡魂英靈，他們為了掩護你，與鎮守在那裡的天道發生了大戰，而這一切當時你並不知曉，安娜跟你感情最深，前來指引你離開，其他人則在虛界深處，迎戰天道。」

蘇平一時語塞。

蘇平怔怔地沒有說話。

少女凝望著蘇平，道：「天道進攻混沌祖地的速度非常快，而我手裡的資本，也已經用盡，一旦天道掌控混沌祖地，混沌將重開，過去現在未來一切生命，一切痕迹，都將消亡，這裏將再次歸於混沌最初的模樣。」

蘇平不禁攥緊了拳頭。

蘇平看向系統，道：「如果都是這樣的想法，那我們還有盟友么？」

「有一部分的意識保留了下來，飄蕩在虛界中。」

蘇平喃喃自語。

所謂鋤強扶弱，強者理應幫助弱者，這些都是人類的教條，而且人類自身也沒能遵守。

「一部分徹底魂滅了。」少女凝望著蘇平道。

蘇平微怔，看到她為那兩位祖巫辯護，蘇平還以為她跟這些祖巫一樣，這場戰爭只是眾生跟天道的戰爭，而他們是旁觀者，願意插手是情分，不願意也無法怪罪，沒想到系統受到的影響最大。

「天道一族進攻混沌祖地，一旦祖地被和_圖_書天道掌控，混沌將再次重開，到時億萬宇宙都將毀滅，所以這是我們不得不參戰的原因，但祖巫能跳出混沌，不受這種束縛，所以對他們的影響來說，只是不甘願罷了。」

而有些弱者貪圖享樂，自身的弱小也是咎由自取。

從原則來說，的確如此，人家沒有理由為他們億萬種族奮戰，捨生忘死。

蘇平看向系統，道：「如果混沌祖地被天道掌控，對你有影響么？」

蘇平看向少女。

也極有可能，是最後一次！

「他們的確沒有為我們出頭的理由……」

少女說道：「我將他們從過去的時光中摘取出來，就是為了這一戰的到來，將他們轉移到現在的時空中，他們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力量，只是，如果這一次他們隕滅了，在過去的時光中，他們也會消失。」

「那他們……」

眾生與天道的戰爭，橫跨萬古。

只是，這場賭上億萬種族生死的戰爭，卻有人袖手旁觀，蘇平從自身的情感上很難接受。

蘇平則是系統手裡掌控的主帥，這盤棋已經輸掉三次，這是第四次！

「你當時在虛界悟道時，那能量潮汐實則是虛界深處的天道釋放出來的，鎮守在那裡的天道察覺到侵入者。」

「你想說，為報恩也理當幫我么？他們已經幫過我兩次了，現在不願參戰，我也能理解，若我真的消亡了，我也希望他們能活下去。」

「我明白了。」

自己的戰鬥，終究還是靠他們自己。

「原來如此……難怪喬安和-圖-書娜說，太古神界曾經被摧毀了，但天道院里卻沒有這樣的記錄，時間線就不對……」

「我在領悟虛道時，融入到虛界中，當時虛界爆發了一場能量潮汐，有一道身影指引我離開，還有一道身影替我擋住了那股能量潮汐，他們是……？」

因為這次失敗，下一次留給系統東山再起的資本，真的不多了。

她在半神隕地是封神境女戰神，半神隕地早已湮滅了，她跟希芙等四位至尊，也都隕滅了。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在培育地雖然認識許多人，但都是淺交，即便是天道院的眾長老，跟我的交情，應該也不至於為我付出生命吧？」蘇平忍不住說道。

作為最古老的生命，卻面臨消亡。

也許是力量太弱小的原因，他們雖然消亡了，卻沒有徹底化作灰燼，化作行屍的身體保留了下來。

少女凝望著蘇平，道：「這話我也對他們說過，但跟不甘相比，他們更想活下去，你們人類不也有句話，叫苟且偷生么？」

「如果這一次失敗，我還有一次機會，再培養下一任宿主，並且將未來的他們摘取出來，放在現在。」

少女嘆道：「我們是為自己而戰，若他們能施以援手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我們也無法怪罪。」

但蘇平知道，他這種情感無法去束縛別人，而且也沒能力束縛別人。

他在諸天萬界接觸過太多的身影，喬安娜只是其中最親密的。

「對你來說是這樣，但對他們來說……也許是想賭一個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