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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鹿原開始的諸天

作者:黑心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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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鍋盔

第十二章 鍋盔

但是一個學習刻苦、天資聰穎的同門有資格和他共坐一席嗎,毫無懷疑,有!
身份地位的差距,讓兩人無形間的距離縮短了一些。
白貴下跪行禮,徐秀才沒有阻攔,這禮他受得起,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古代的師生關係遠超現代,是真正門生,一榮俱榮,一辱俱辱。
「你看這乾縣鍋盔多香。」
「你默出了千字文的上半闕?」周元大吃一驚,這幾日白貴也趁著午飯的時間,向他請教過一些,他斷定白貴這次太過倉促,是不可能將上半闕全部默下的。
他吞了口唾沫,對周元說道:「先生今給額教了剩下的後半闕,看來這一關額是過了。」
簡單來說,用現代教育來比喻,就是賤民的孩子在上完初中后,只能去上中專、技校,而貴族和資本家的兒子則直接去私立高中讀書,賤民是沒有資格接受大學教育的!
他爹是鰥夫,雖然有時生灶做飯,但因食材所限和手藝因素,做出來的飯菜難以下嚼。所以大多時候都是鹿家灶上和*圖*書做飯,白友德和劉謀兒等長工和廚娘一同吃喝,東家自不會與僕人吃的一樣。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自孔夫子開始私教肇始,打破周朝官學只教貴族的局面后,貧民子弟也可以讀書做官,也可以成為士,這就是至聖先師的偉大。
絕對是該的。
這醬菜夾多了,遭主人家嫌棄,可要是不夾,就是不給周元面子。有了徐秀才弟子這一身份,白貴才夾了幾筷子。
所以一般都是他自己生火做飯。
他是懷著施捨的意味。
蒸的燙乎的鍋盔配上一小碟醬菜,他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徐秀才撫摸著跪在地上少年光潔的額頭,眸光柔和,從口袋裡又摸出幾顆大紅棗,遞給了白貴,「去吧,去吧。」
白貴恍然,儒家對於禮的重視是要求極為嚴格的,他內心同時欣喜,先祭拜孔子畫像,這意味著徐秀才將他收入門牆,和先前交納束脩,維持的師生關係不同,這可是真正的師生!
整理衣冠,並不意味著現在的外表邋和-圖-書遢、不潔,而是表示莊重,對至聖先師的尊重。
他整了整衣服,眼睛餘光掃到後面,看著身後的辮子頗為礙眼。
他搖了搖頭,惶急的將鍋里煮的干餅拿了出來。
醬菜是用白蘿蔔。胡蘿蔔等切成細丁狀,混著辣椒醬拌成的。也是乾縣做的醬菜,是最適合搭配乾縣鍋盔一起食用。
1933年,英國頒布《哈多報告》,雙軌制趨於合流,平民子弟才可進入文法學校,有機會接受大學教育。
可結果,出於他的意料。
「吃菜!」
窩窩頭是用苞谷磣混著面做成的。
但現在不是他考慮這個的時候。
如果沒有孔夫子,那麼如他一樣的賤民哪能入得了學,讀得了詩書?!
只不過他也只是夾了幾口,就停止了,然後大口吞咽自己的窩窩頭。
俗諺語:「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
「周兄。」白貴將自己讀書的家當重新放回學堂的書桌上,然後邁著步子,走到祠堂門房,對著正在煮飯的周元客氣的打了聲招呼。
白貴這次沒有m.hetubook.com.com推拒,用筷子夾了一筷子。
所謂衣冠,已經淪喪。
鹽味濃郁,吃了回甘。
「先生有說什麼,你也是太急切了,半闕千字文可是有五百個字,你默寫不熟悉,可就讓先生討厭了。」
如此,師徒大禮才成。
……
長工、佃戶家的兒子有資格和他同坐一席嗎?
鹿家廚娘一直對白貴橫眉冷眼,頤指氣使,說著諷刺的難聽話,久而久之,白貴就對灶上有些敬而遠之了。
「你趁熱用吧,裏面的水額已經燒開了。」周元撕咬了一大塊餅子,含糊不清的說道:「讓你和額用一個灶就行了,你做飯一次,我做飯一次,這樣間隔做飯,一天能省下不少時間。」
孔夫子該不該敬?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現在,白貴的表現讓他有些刮目相看。
白貴抱著黑漆木板,對著徐秀才深深一躬,從寢室離開。
周元扶著玳瑁眼鏡,略微嘆了口氣。
「可是背完了?」
古人和現代人一日三餐不同,普通平民一天只吃兩頓飯,只www.hetubook.com.com有王公貴族一天才吃三頓飯,甚至吃五頓飯,有午飯、宵夜和晚飯。但到了清末的時候,漸漸開始吃三頓飯。
不過還未等白貴行禮的時候,徐秀才輕咳一聲,指了指掛在牆上的孔子畫像,「《禮記》中說「『禮儀之始,在於正榮體,齊顏色,順辭令。』你先收拾一下,然後祭拜至聖先師,再拜為師。不可亂序。」
他推了一下盛著醬菜的小罈子。
這……代表著接納,他們可以做朋友了。
周元是鄰村的,只能在門房這煮飯吃。
白貴沒有回去。
很現實,也很殘酷。
白貴邊說,邊從門房角落將自己前些日子剩下的窩窩頭取出,放在了蒸籠上。
他的神態熱絡了許多,先前他好心讓白貴和他共同搭一個灶,是存著省時間的想法,但是心裏未嘗沒有一些嫌棄。
白貴按照徐秀才的吩咐給孔子畫像跪拜叩首九次,轉而給徐秀才叩首三次。
入學之後,理所應當的,也將陣地轉移到了學堂。
英吉利和法蘭西等一系列歐洲國家,現在可都還是雙軌制教和-圖-書學。什麼是雙軌制教學,例如英吉利的雙軌制,一軌是專門為貴族和資產階級設立的,自上而下的,從大學到初中,進入的都是好學校(文法學校),而另外一軌則是為普通賤民設立的,從小學到中等職業學校。
龍不與蛇居。
周元又咬了一口。
現代人吃窩窩頭都加了白糖,用的也是白面。不過白貴吃的窩窩頭裡面摻著的麵粉,是未曾脫殼的麥子,然後用石碾碾的,既干又澀。
學堂下了早堂之後,一般而言,大部分學生都是回家吃午飯的,他們大多隻有七八歲,年紀尚幼,沒有能力自己做飯,而且白鹿村祠堂位於村中心,距離各家各戶也並不遙遠,回家吃午飯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周兄,不一樣的,額帶的飯菜都是窩窩頭,雜糧饅頭,跟你這不能比,跟你一個灶,這是占你便宜,旁人聽到是要笑話的。」
他吃了兩個窩窩頭,就吃飽了。
「啥?」
《論語集注》中記載:「朝為饔(yong),夕為飧(sun)。」
沒有!
乾縣鍋盔散發著白面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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