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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官人！」

「我答應了又能如何。」

白貴內忖。

創造關學的大儒張載，曾經對宋代軍費進行了統計，「養兵之費，在天下十居七八。」宋神宗時期的陳襄也上奏說：「臣觀治平二年天下所入財用大數，都約緡錢六千余萬，養兵之費約五千萬，乃是六分之財，兵占其五。」

宋朝的冗兵、冗官、冗費，已經到了積重難返的程度。

將吃空餉的錢，給勝毅軍撥一部分。

勝毅軍開始了蛻變。

食客談論道。

「趙構不可能再進行北伐……」

小青一臉憤憤之色，打抱不平道。

白素貞呵斥。

白貴長吁短嘆，「承平之年，武藝無半點用途！我聽那來往金國的商販說，金兀朮年老，即將離世，可恨此生無交手之機。」

「小賭而已。」

怎麼都是一件穩賺不虧的生意。

街上，車水馬龍。

「聽說金兀朮年歲大了，我聽從上京行商的人回來說，金兀朮晝寢覺冷，讓僕役每日每夜都用炭火取暖。」

言語中，皆是對白貴的傾慕之意。

雖酒肆「勿談國事」，但國事往往是大多數人關注的，金國還管不到南宋境內商人的談論，所以這些商人大多談論金國的內政。

隨意從懷裡摸出一張交子，放在了飯桌上，繼而和圖書離去。

「皇佑間，馬軍以四百、步軍以五百人為一營。承平既久，額存而兵闕，馬一營或止數十騎，兵一營不滿一二百。而將校猥多，賜予廩給十倍士卒，遞遷如額不少損。」——《宋史》

他嘆了一聲。

「在一一五零年，也就是紹興二十年，三年之後，海陵王完顏亮刺殺身死，隨後被廢為東昏王。」

換句話說，勝毅軍領地方廂軍士兵的糧餉。領的不是一份，而是好幾份。

三人走近，逛街。

「不過妾身見白大官人你唉聲嘆氣，不知何故？」

白素貞見識過了白貴的勇武，自不認為白貴在放空言，她細思了一會，輕笑道：「朝廷無北伐之意，金國卻有南攻之相……，白大官人只需等待時機，總有可用之時。」

大宋並非有錢，而是極為積貧、積弱。雖然統治的疆域不少，但實際上的實力和歷代稍大一些的割據勢力沒什麼兩樣。因為基層組織動員能力不行，導致國力空虛，從而廢弛。

白貴搖頭，一臉的不信。

「好你個粗魯的武夫。我姐姐好心勸說你，你不知謝，反倒說起我姐姐的不是了。」

雖然小青明面上的地位只是一個婢女，但小青只是白素貞的婢女，而非白貴的，所以和-圖-書稍知道一些禮儀的人，不會親自動口去訓斥。

……

紹興議和，是金兀朮主推的，現在金兀朮沒死，想要金國攻打南宋，亦不太可能。

他和地方廂軍將領一商量，讓地方廂軍的將領裁員乾脆狠一點，等檢閱兵馬的時候，讓勝毅軍將士充個數就行。

「金熙宗完顏亶昏庸……」

眨眼便過了兩月。

「完顏亶不是一個明君嗎？他的天眷新政做的不錯。」

一停就是個年輕女子。

白貴猜到是誰，他回頭，在人群|交錯之間，看到了街巷中一個白衫女子，頭戴白色帷帽，通體皆白。

不過這句話雖然自大，卻也可見豪氣。

「賭金國這三個月內，會不會興兵南下攻宋。」

在宋史中提到，禁軍馬軍一指揮僅餘數十騎兵，步軍一指揮僅有二三百人。要知道馬軍一營整編是四百人，步軍一營整編是五百人，缺額的兵員能佔到一半到三分之二之間。

剩下的事情，則需時間去進行磨合。。。

不過白貴直接求到了荊南府知州劉琦，劉琦在朝廷中還是有點牌面的，上奏說了幾句，可能朝廷對白貴亦有不錯的好感，大筆一揮，這三百馬軍改為了原額的五百馬軍，再每月另撥給一些助餉銀，此事算是終結。和_圖_書

白貴好奇問道。

荊州城位於長江中游，水道旁側，人來人往，商賈繁密，尤其是現在南宋只剩半壁江山，紹興議和之後，南宋與金國的商業交往愈發興盛。

北宋繁榮，那是僅對汴京而言。

宋朝的喝兵血、吃空餉到了什麼程度。

有了他在勝毅軍中施展自身武力這一招，雖不至於讓所有勝毅軍將士對他馬首是瞻，但有了這開局，今後他想完全執掌勝毅軍的兵權，亦不算是一件難事了。

白貴搖頭，輕語道。

「若在大唐，哪有這些腌臢事，說打就打。」

白素貞又反問了一句。

「如今天下承平，官家又無北伐之意。」

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咦？白大官人？」

……

白素貞笑言道。

「也沒什麼說不得的……」

荊州城是此時的天下重鎮，街道兩旁的店鋪密集。

馬軍的俸祿和步軍的俸祿不同，一般而言，馬軍的俸祿比步軍多不少。

此刻是南宋境內。

忽然，從白貴的身後，傳來一句句的叫喊聲。

「金國皇帝完顏亶愈發昏庸了，我聽金國人說，這金國皇帝啊，故意酗酒，然後趁醉殺了自己的皇后裴滿氏，還有自己的皇弟，以及一些妃嬪……」

南宋官面上，還沒有騾軍這一兵種，若都算馬軍，朝廷hetubook.com.com給的錢那就太多了，若算步軍，勝毅軍的每月開銷扛不住。

白貴聽著食客的議論聲，心裏默默想道。

而在這一日確定勝毅軍番號且點將之後，白貴迅速在荊南府開始了大肆訓練兵馬。

「上京在遼東，本就酷寒，取暖合情合理。」

「奴家回到姑蘇之後，一直牽挂白大官人，後來多方打聽之後，才知道白大官人你前往江陵城赴任……」

「小青！」

「白小娘子不過婦孺，怎可斷言國事。」

他這話一般人要是聽到了，定會以為他是大話。金兀朮那是何人，天下名將，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輩。

足糧足餉。

「白大官人，咱們不如打一個賭如何？」

雖然還缺額不少，但白貴也不是沒招。

負責此事的轉運使直說，「勝毅軍只有三百馬軍，剩下的是騾軍，這不是馬軍，還請白將軍回去。」

而白素貞的訓斥，也算是將此事化解了。

而陪侍在白衫女子身旁的，則是青衫婢女。

東拼八湊，白貴總算是湊足了勝毅軍的糧餉。

朝廷給白貴勝毅軍撥的糧餉也不多，亦有可能是雁過拔毛、上下其手的貪污傳統，給勝毅軍的糧餉只有兩千兵員，並且關於馬軍，只給了三百馬軍的糧餉。

「朝政內亂，名將衰微，此和*圖*書時正是圖謀的好時機。」

「不過想要攻打金朝，僅靠趙宋是不可能的。」

「白小娘子。」

「而大名鼎鼎的金兀朮，亦會在明年，即紹興十八年病逝。」

大家都是同僚，而白貴人脈更是能登天，加上劉錡這個知州又是白貴叔父，這些地方廂軍將領聽到后，很乾脆的讓給了白貴不少利潤。

「我賭贏了，你就要答應我辦一件事，這件事不會讓你難做，而且對你亦有好處。我賭輸了，任憑你處置如何？」

「想不到……在江陵城碰到你了。你家不是在姑蘇城嗎？」

這句話懟的白貴啞口無言。

白貴走在荊州城的大街上，走到一家酒肆，要了一碟鹵羊肉，還有一盅米酒，隨意坐在臨街的酒桌上，聽著食客的高談闊論。

聲若黃鸝。

小青暗中舔了舔舌頭，說道。

荊州城，又稱江陵城。

「……」

這也並非是這些地方廂軍大胆如此，而是讓別軍士兵冒籍領餉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此刻白貴「下放」到荊南府，按理來說，他們這些將領理應給白貴這個實力派分一杯羹。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歷史會和史書所載出現什麼變化，所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從剛才食客的口中，他僅憑這隻鱗片爪，再結合史料，大概就判斷出了此刻金國的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