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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縣衙客廳吃早餐。

聶大人笑道。

打殺了樹妖姥姥，京城的慈航普度定會有所察覺。

然而就在此時，一縷星光入體，泰昌帝朱常洛的臉色瞬間紅潤，病痾瞬間隱去，像是迴光返照了一樣。

但白貴卻能看到，聶大人眼中的喜色，抑制不住。

洗漱, 穿衣。

這黑山老妖能以本體破開一界，實力在他這個地仙之上。哪怕比不過天仙, 但實力絕對非同小可。

聶大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喝了一口白粥，「賢侄，我剛才收到邸報，聖上……聖上駕崩了。」

幽幽暗寂。

「黑山老妖阻斷冥界，不過斗部的七星續命燈……不是他能阻擋的。」

燈光輝映，浮現出泰昌帝附近的場景。

白骨夜叉法相猛地破開金華寺結界，凄厲喊道。

他可不會輕饒這孤雲子，咒死是應有之理。

「皇父……」

「這是冥府的氣息？」

他並不知道慈航普度的底牌是什麼。

等醮法完畢之時，剛才幽寂的蓮花銅燈，已經燭火明亮、大放光芒。

少傾。

二來，也是因為聶大人雖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清官，可一路南下，帶的僕從不多，剛搬入縣衙，小翠不免要負責的事物多上一些。

他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病床上。

一句一話，皆是ｈｔｔps://wwｗ.ｈeｔubｏｏｋ.cｏｍ•cｏm舔犢情深。

白貴和聶小倩兩人又是說了一會話，聶小倩被聶大人暗中囑咐過了，不能在這段時間過早打擾白貴，所以兩人只是溫存片刻，聶小倩就起身致歉告退。

白貴做出一副溫習功課的模樣。

「等朱常洛一身死，短短一月間，換了兩次天子，本來就是人道垂危，一旦如此，勢必妖孽復興……」

剎那間，北斗七星降下一縷星光，直入遙在燕京紫禁城的泰昌帝體內。

對於慈航普度，白貴還是有一點忌憚的。

不過儘管黑山老妖實力不容小覷, 可白貴有崑崙鏡在身, 最是擅長遮掩氣息，所以這一來一回, 他並未暴露出自己的蹤跡。

「尊帝急急如律令！」

「有師門不用，單打獨鬥，才是傻子。」

他做出下床的動作。

他能猜出孤雲子此番想法，一者，就是拉樹妖姥姥、黑山老妖下水，既然他活不了, 那麼道出黑山老妖真名, 讓「暗算」他的仙神知曉,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二者，就是死都死了, 心存善念。

見到此情此景，朱由校哪能不明白什麼，跪在地上，哀從心起，哭嚎道。

泰昌帝m.hetubook.com.com握著一個少年的手，他氣若遊絲，咳嗽道：「校兒，皇父恐怕是撐不住了，朕待會立你為皇太子，你要多聽大臣的話，少擺弄你那些木匠玩意……」

「有這段時間，我去一趟樓觀台。」

萬曆二十年未曾上朝，又因國本之爭，滿朝文武百官對這個皇帝早就有所不耐。如今萬曆駕崩，這些文武百官哪會對一個未曾對他們施恩的皇帝，感到憂懷。

「明年科舉？」

樹妖姥姥是千年榆錢樹，慈航普度也是千年的蜈蚣精。

他雖然有一定的勝算，可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輕易動手，就有些太過魯莽。

「我以七星續命燈暫時為朱常洛延壽一月。」

每拜一次，燭光一閃，火焰耀目。

他是樓觀台的地仙，現在有難，找樓觀台的祖師幫一下子忙，不算什麼大事。不提別的，至少打聽清楚這些妖物的來歷背景。

「朱常洛即將駕崩身死……」

白貴再拜七星續命燈。

他掐訣布法，廂房內門扇緊閉，在外面，只能看到他在頭懸樑、錐刺股，在用功讀書，而不是在施展道術。

「等等……」

「北斗咒曰：北斗九辰，中天大神。上朝金闕，下覆崑崙。調理綱紀，統制乾坤。大魁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高上玉皇，紫薇帝hetubook.com.com君。大周天界，細入微塵。何災不滅，何福不臻。……願見尊儀，永保長生。三台虛精，六淳麴生，護我身形。」

期間，聶小倩送來煮好的紅豆粥。

白貴一身羽衣，手持拂塵。

「得蒙叔父提醒，學生這就回房，溫習功課。」

白貴急忙收斂心神, 撤回道術。

……

白貴道。

「五方降真炁，萬福自來並。長生超八難，皆由奉七星。生生身自在，世世保神清。善似光中影，應如谷里生。三元神共護，萬聖眼同明。無災亦無障，永保道心寧。」

「我聽朝中的同僚提到，當今聖上，也就是太子，有意明年開恩科。」

像樹妖姥姥，只敢在郭北縣作妖。京城是首善之地，人道王朝龍氣庇佑，但慈航普度就敢在京城舉辦珈藍法會，甚至得到了太子朱常洛的親近和信任，若說沒兩把刷子，他是不怎麼信的。

「朕還沒死呢！」

不過白貴暫時忍住了。

俄頃。

晨曦垂落，刺入廂房門窗。

話音一落，他被大手碾成煙霧，一座黑黝黝的巨山顯露而出，這巨山雖沒有鼻孔，可卻猛地一吸，白骨夜叉法相就化作了這巨山的養料。

池子小，養不出大魚。

白貴心道。

明幽界不大，只比乾元洞天能大了一倍有餘。只是略大一點的小世界。和*圖*書像乾元洞天，厲害的妖物並不多，他執掌乾元洞天後，遇見的修為最高的修道士，也只有法海一人。

「孺子可教也。」

「北辰垂象，眾星拱之，為造化之樞機，作人神之主宰……上至帝王，下及庶民，尊卑雖則殊途，命分俱無差別。凡夫在世迷謬者不知解謝之門，祈福祈生，莫曉歸真之路……」

「這可是好事一樁。」

他對這續命七星燈連拜一百零八次，合一周天之數。

倒霉的可憐。

「稍等一會。」

他耐心叮囑，眼裡透露著痛惜之色。

瞥見了地上的黃鼠狼屍體，一指點去，這黃鼠狼屍體化作齏粉。

浮現一供桌，桌上有七盞黃銅蓮花油燈。

回房。

當然，若是活著。

輕誦《北斗本命延壽真經》。

正待白貴細想如何對付這千年樹妖、黑山老妖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他說著，乾嚎幾聲。

剛登基，就暴斃。

「這道人自知自己活不了了，於是在臨死之時, 突破結界，告訴我這幕後之人的真名。」

聶大人一臉欣慰之色。

白貴喊了一聲。

……

避免打草驚蛇。

這兩個妖物，若說沒一點聯繫，那不可能。。

燈光如豆。

「鬼斗！鬼勾！鬼雚！鬼行！鬼畢！鬼甫！鬼票！」

所以此刻聶大人乾嚎只是場面活。總不能見聖上駕崩就喜https://www.hetubook.com.com色難掩，那樣的話，就是殺頭重罪了。

儒經他早已慣會，此刻如此作態，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黑山老妖！」

白貴心神重新附在了星光之上，俯瞰金華寺。

白貴默言。

白貴收斂羽衣，他以望氣術再觀山河，見朝日霞霞，返死歸生，不再是那副江河日下的場景。

燈柄處刻有朱常洛的生辰八字。

在從燕京到郭北縣的路途中, 他和聶小倩也算是定了終身。而小翠這貼身婢女，今後可是要給他當通房丫鬟的，所以親自服侍他這個未來姑爺，情有可原。

泰昌帝朱常洛可是一月天子，因紅丸案而駕崩。現在朱常洛寵信慈航普度這個妖邪，恐怕這紅丸案就是慈航普度搞出來的。

等到晚間，繁星點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一隻擎天巨手忽然從一處不知名空間探尋而出，一把握住千年榆錢樹的樹榦。幽霧瀰漫，這隻大手像是吸盤一樣。孤雲子化作的白骨夜叉法相，瞬間就被這隻大手從樹榦中吸了出來。

孤雲子或許兩者都有, 或許僅有前者。但死者為大，已經死了的孤雲子，白貴不介意將他朝好的方面去想。

白貴聽到這句話，暗自搖頭。

小翠溫柔體貼, 服侍周道。

寺內。

聶小倩的貼身婢女小翠敲門, 準備服侍他進行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