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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文玉猜得果然沒錯，你們兩個果然沒錢，這種時候還打算就這麼走路離開這裏？」

「然後，是社會關係的消亡，人類在生命活動期間，會與整個世界產生各種密不可分的聯繫，當人死亡后，這種聯繫也會隨之消亡。」

師雲安搖搖頭，眯著眼睛笑道：「沒什麼，只不過……你們見過被撿回家的流浪狗嗎？」

什麼關係？

雨宮彌生問道。

「秦先生……其實……我很羡慕那兩位小姐……」清水結愛說道。

當她主動斷絕了所有社會關係后，清水結愛忽然發現，其實自己和已經死亡了沒有任何區別。

「觀察力很強嘛，伊吹小姐，我以為你一直在發獃呢，」師雲安略顯意外地看了伊吹有弦一眼，「沒錯，這不是出城，因為我們要去見秦文玉，他約了我在荒川區匯合。」

荒川區。

「合租者，」雨宮彌生說道，末了又多加了一句：「還有債主。」

清水結愛的情緒，也在這一刻逐漸寧靜下來m.hetubook.com.com。

雨宮彌生和伊吹有弦剛離開庭院，就遇到了正在打哈欠的師雲安。

眼睛能看到的各種詭異現象也越來越多。

上個月秦文玉去鎌倉的旅費找她借了一部分，她還記著呢。

「啊？」伊吹有弦沒想到他忽然聊到了自己，此刻她滿腦子都是秦文玉發過來的簡訊里的信息，她不想弄錯任何一個地方，此刻忽然聽到師雲安提問，她下意識地回答道：「我……我的工資大部分寄去了維納斯孤兒院……」

「現在的我，和已經死亡了沒有任何區別，不是嗎？」她扭過頭，清秀的臉上雖然沒有恐懼與絕望，但卻帶著一股如何也化不開的悲傷。

這時，伊吹有弦忽然說道：「這不是出城的方向吧？先生……」

「首先，是肉體上的死亡，身體的新陳代謝停止，整個機體失去活性。」

秦先生到底答應了這個人些什麼啊……

秦文玉靠在欄杆上，看著夜色下的隅田和-圖-書川，這是一條居於東京都內部的河流，它會經過荒川區的大部分區域。

「至少你會記得她們……」

師雲安看了一眼後視鏡：「所以，用這個，子彈已經上膛了，保險也已經打開了，你們只需要拿著它，塞進自己嘴裏，槍口頂著上顎，在發現身體完全變成鬼的那刻扣一下扳機就行，很簡單吧？」

「最後一次死亡……是這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也死掉，或者……把你徹底忘掉的時候。」

「哦？」師雲安打量了一眼，「你們空著手是打算咬舌自盡？」

雨宮彌生眼神一變，雖然秦文玉發過來的信息上說，師雲安可以相信，但這個人不一定就是師雲安，如果不是出城，他想帶著自己兩人去哪裡？

「不用了，可能秦文玉會感興趣，你找他吧。」

伊吹有弦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朋友……」

晚風吹過隅田川，泛起層層波紋，柔和的水浪彷彿輕微抖動的鎖鏈，發出細碎的聲音。

hetubook.com.com「是我研發的炸彈，可以瞬間引爆，威力足以炸得我們渣都不剩，」雨宮彌生盯著師雲安後視鏡里的眼睛，「你想試試嗎？」

「維納斯孤兒院？」師雲安眉頭微展，哦，他聽羽生文心提到過這件事，好像確實有這麼一件事。

「是嗎？有意思……」師雲安低聲說道：「我看他好像不這麼覺得……」

秦文玉被她的聲音喚回了神，看向她時，只能看到一個被晚風吹亂了頭髮的側臉。

清水結愛也站在河岸邊，和秦文玉不同的是，她沒有走神的空間，離家越來越遠后，那股強烈的恐懼感已經越來越濃。

月亮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輪高高地掛在天際，一輪淺淺地躺在河底。

跟著他走到路口時，兩人見到了一輛汽車。

「所以，我很羡慕伊吹小姐和雨宮小姐，因為我知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晚風似乎吹得秦文玉有些冷，他移開了視線，低聲說道。

師雲安和*圖*書立刻拒絕道。

「行吧，這個給你們。」一邊說著，師雲安一邊丟了個袋子到後座去。

伊吹有弦有些疑惑，因為她無論怎麼看，都覺得秦文玉和師雲安不是會成為朋友的人。

伊吹有弦拿起來一看，這竟然是兩把漆黑的手槍！

車輛啟動了。

開著車的師雲安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問道：「這位女博士暫且不論，你的錢都去哪裡了，小姐？」

為了不然詛咒牽連家人，她不僅一個人居住，甚至好久都沒有和家人聯繫過了。

「你們竟然什麼也沒帶就打算去自殺了，難道你們認為，全身異化成鬼的那刻，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師雲安有些無語，「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等你發現自己已經變成鬼時，再慢悠悠地上弔，跳河，就算能死，也要死個一分多鍾，到時候你們早就被鬼殺了。」

其實，她早已經做好了隨時死亡的準備。

師雲安打量了一下空著手出來的兩人，嘴裏嘖了一下：

清水結愛仰頭看向夜空中的月亮：「和*圖*書現在的我，正在同時經歷這三次死亡……」

————

清水結愛微微一笑：「我聽說，人類的一生，會經歷三次死亡。」

師雲安轉過身，對她們招了招手：「也沒什麼，他答應了我一些條件，所以我決定幫你們這個忙，更何況，我對望月一生那個人挺有興趣。」

清水結愛頻頻觀察著四周，她很想儘早結束這一切，但秦文玉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放心，沒有痛苦，而且會瞬間死亡。」師雲安好心地解釋道。

雨宮彌生眉頭一抖：「我們打算去乘電車，還有，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他似乎想讓你們親自看一遍清水結愛自殺的過程，為了防止你們自殺時出現意外。嘖，你們對他來說好像很重要？」師雲安忽然咧嘴一笑，「喂，你們三個到底是什麼關係？」

師雲安走向了駕駛座，大拇指往後一指：「上來吧，雖然不是免費的，但秦文玉已經付過了。」

「不用，」雨宮彌生拒絕道，「我們已經準備好自殺用的道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