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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浪貨眉眼閃過冷色，「我們恨不得所有仙人都死絕，仙人也是這麼看我們。」

這種地兒聽都沒聽過，但他心底卻有些莫名的興奮和開心起來。

……

一輩子之後，契約達成，一拍兩散，生死兩隔，就這麼簡單。

等酒宴辦好了，我們就以新婚後外出遊山玩水的名義，順順噹噹地離開桃花縣，去往冰火國。」

花曉霜默默地起身，又添了一副碗筷，然後用勺子將鍋里不多的肥美蛇肉段兒給舀了起來，道：「這是給白大哥吃的，你們都不許夾裏面的，尤其是韓陽。」

他又左右逛了逛，發現葯園裡那縫線老太太也不在。

「姑爺，我們已經商量去冰火國的人選了。

白山看著那紅唇上秘密縫著的線，嘆息道：「我不問了。」

白山笑道：「妙妙姐，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常常說，等有錢了就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看看不同地方的生活，看看別人的生活。」

白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再問：「仙人和我們，是什麼關係？」

冬日的陽光順著敞開的門，照出一個扇形的光域，而深處卻因為沒有窗戶的原因而顯得漆黑。

終於，門扉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白山期待道：「什麼事？」

「白山，出什麼事了？飯才吃到一半呢！這大冬天的很快就冷了，湯里放了葷油的，馬上要凍出白塊兒了。」白妙嬋搓著手，呵著熱氣，輕跺著小棉靴。

他又去往藏書閣。

與宋家小姐成婚，那只是個任務，是沒辦法的事，他沒得選。

「鶴奴是什麼？」

「火山？雪地？」白妙嬋愕然道，「那地兒適合人住嗎？」

很快，白山回到了宋家。

白山道：「梅姑娘，說說婚期和安排吧，我也好有個準備。」

他娶宋幽寧，保護她，軟禁她，是她的相公，期限是一輩子。

而且，這也是他和妙妙姐兩個人的願望。

小梅道：「那當然，家主和王管事辦，到時候小姐會接管宋家小姐的身子，不過宋家小姐也能感知的到。」

介於光明和黑暗之間的書架，正投著稀薄的影子。

小梅這才拉開紅線，繼而「鵝鵝鵝」地笑了起來，「姑爺，其實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可以什麼都告訴你。」

他的聲音非常平靜，ｍ•heｔubｏｏk•cｏｍ•cｏm平靜的好像去結婚的人不是他似的。

白山：……

「姑爺！！」

「可能是火山和雪地。」白山猜測著，同時他又想起前世看過的一本書里描述的「冰火島」，地處北方而大雪紛飛，但因為火山的緣故，卻在有一片地方是四季如春。

白妙嬋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晶瑩的眼睛被點亮了，「記得呀！那……去哪兒？怎麼突然要去啦？」

小梅欲言又止，再言再止，欲止想言……

書架，銅盞，桌椅都好像有了生命而開始了蠕動，整個藏書閣似乎都斑駁了起來，陰影似墨汁流淌，又抖抖索索地化作一個個灰白的點兒，內里還閃爍著奇異的紅色光芒，好似火焰點在了薄紙上，開始侵襲……給人一種虛假的表面正在褪皮，而真實正在顯露的恐怖感。

愛？

我們再殺鶴仙的話，鶴仙後面那些噁心的仙人就又會來找我們。

然後，她慌亂地把嘴唇上的紅線拉了起來，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本來，他還憧憬過愛情，想著為什麼要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同時暗暗發誓，若是有一天他愛上了一個女孩子，那麼一定不會把婚姻變成墳墓，而只會讓這愛情越發的美好。

白山道：「小梅姑娘，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會點頭。」

對這樣的姑娘，他實在愛不起來。

小梅依然不依不饒：「哎呀，姑爺，你就答應人家嘛。」

很快，他來到了老屋。

花曉霜嘿嘿笑了笑。

能夠去往外面的世界，他心底便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種過年過節的喜慶。

她媚眼動了動，「額」了半天，糯糯道：「姑爺，明早我還是帶你去王老那兒看看吧。」

……

然後，我，你，再帶上宋姑娘，我們三個人一起睏覺。

有什麼關係？

白山一直想著兩件事：尋找更多的功法，去往更遠的地方。

小浪貨道：「沒事，這是我該做的。」

……

雖然小梅說了要挑人過去，但白山肯定會把白妙嬋帶上，他隱約猜到這冰火國肯定存在「火行之力濃郁的二階靈氣之地」，不說別的，只是「二階靈氣之地」這名字就讓他必須把妙妙姐帶上。

兩人大眼瞪小眼。

白山愣了下。

白山驚了驚，目光在小浪貨這身血漿似的紅衣上掃ｈttｐs://wwｗ.ｈeｔｕｂook•cｏｍ.cｏｍ了掃，再想了想這宋府里其他人的詭異模樣，驚疑不定道：「還辦婚宴？」

而他的收穫則是能夠融入了一個「之前他根本想象不到的大勢力」，收穫海量的資源，同時擁有了為他自己以及為妙妙姐求長生的資格。

飛雪還在飄著，穿過縣裡家家戶戶的房屋，紛紛揚揚。

……

小梅姑娘眼中流淌著春|水，媚聲道：「天天陪我睏覺。」

現在看來，這發誓就是一坨屎，根本沒有愛情，也沒有墳墓，有的只是一個長期契約。

鶴奴大多隨鶴仙一起行動，但撒網很廣。

他想了想，試探著往前踏出一步。

白山突然也有些不確信了，畢竟前世看到的「冰火島」是孤島，而這邊要去的地方卻是「冰火國」。

小梅無奈地嘆了口氣：「王管事算好了，三天之後是黃道吉日，就在那天辦酒宴。

而牆壁上、桌子上則隨處可見一些深色調的燭火銅盞。

門外，那錦衣少年和白衣少女正沿著小院里臨時搬來的磚頭塊兒，往外走去。

保不準這靈氣溫養了，妙妙姐的斷脈和身體就都好了呢？

說著，她又湊到白山耳邊道：「姑爺，小姐說只要你點頭，就可以讓我嫁給你了。」

不是我們的地方？

白山繼續十萬個為什麼，「仙人是什麼？」

果然，小浪貨這次沒拒絕回答，而是糯糯道：「鶴奴，是仙人養的東西，數量很多，沒多少智力和感情，力量和武道五境的普通武者差不多，對我們的氣息有著較高的辨識度，一旦辨識出來就會攻擊我們。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來到桃花縣的真正原因。

現在一下子都實現了，而且目的地還是「繞過了鶴奴密布之地」的海外冰火國。

白山又問：「築基是什麼？」

白山終究還是沒踏入此時看似空無一人的藏書閣。

白山道：「謝謝你，梅姑娘。」

這帶了「國」字，必然就是一個有政權，有勢力，有文化的地方了。

之前的談話里，他也和小梅姑娘說了，小梅姑娘也答應幫他去問問，並讓他放心。因為白妙嬋是個普通人，帶在一起問題不大，唯一要擔心的是這麼遠的路程，白妙嬋能不能受得了。

那這到底是和宋家小姐結婚，還是和那位大佬結婚，還和-圖-書是和兩個人一起結婚？

白山道：「沒關係的，我想早點知道，知道了才能更好地遠離他們，避免接觸。」

白山開心道：「妙妙姐，我們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海外啊……冰火國……」

……

白妙嬋道：「你問的話，記得問下那邊吃什麼，東西價格怎麼樣，用什麼錢，要帶什麼衣服……如果和我們這邊差別大的話，明天我們得去多採買點東西。」

小浪貨道：「生出仙脈之前，所有的真氣心法都可以稱之為築基之法。築基是築的氣，氣渾厚了，身體也會得到了反哺，而達到一定程度后，眉心的紫府就會打開，內里沉睡的仙脈會被喚醒。」

大地上，堆積的雪卻已很高了，淹過了腳脖子，這一腳踩下去，鞋幫子稍矮點的靴子都會被灌滿雪，而凍得腳掌心冰冷冰冷。

丫鬟笑嘻嘻道：「不知道，姑爺，那不是我們的地方。」

白山道：「那算了吧。」

不過契約罷了。

小梅道：「好啦，姑爺，你不要再問啦，你距離這個世界還遠得很，能晚點接觸就晚點接觸吧。」

白姑娘能去可是我的功勞，姑爺要不要感謝一下人家呢？」

老屋的窗戶縫裡，往外散著暖暖的熱氣。

白山對她笑著點點頭，然後迎著走出的白妙嬋，往外而去。

白山覺得小梅姑娘雖然浪，但對他是真的很照顧，便再度道了聲：「謝謝。」

大紅衣裳的桃花眼女子垂手站在冰天雪地里，罩著遠方紅燈籠光芒的餘輝，而顯得格外刺眼。

小梅：……

屋裡，白妙嬋正和孩子們一起喝著香噴噴的蛇湯，看到他來，有些詫異，但還是放下碗筷起了身，往外走去。

白山再接再厲，並不遮著藏著，他要用這連珠炮般的問話攻勢撬開小梅姑娘的嘴。

關心了做什麼？

小梅：……

白山問：「仙人住哪兒？」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藏書閣，他記得藏書閣里似乎有些地方志之類的東西，裏面保不準有有關冰火國的信息，可是……那王老不在，小梅也不在，這地方能進去么？

小梅：……

小浪貨低下頭，軟軟糯糯地咬著指頭，吃吃笑了起來。

白山繼續問：「深淵是什麼？」

看遍了雞屎、碎瓷片、炭渣子的桃花縣，他是真的想到外面去看看，無論是和*圖*書為了變強，還是為了開開眼界。

白山想了想，重新繞過閣前的深潭，拾級而上，走到了大開的藏書閣門前，望向裏面。

他本也會想到這些，只不過心愿得償，實在是興奮，便想著第一時間來和妙妙姐說，而女人天生細心，第一時間不是興奮，而是想到了些實際的事，然後便問出了這些實際的問題。

你的那個芥子袋，是我們在另一個地方殺了鶴仙后得來的，也算是故意為之，聲東擊西，把它們帶歪。」

韓陽拍桌道：「花曉霜，你把我韓陽當什麼人了？我搶誰的都不會搶白大哥的！別說搶了，就算讓我把碗里的讓給白大哥也可以。」

但一向會在左邊景觀亭等他的小梅姑娘卻沒有出現，這很稀奇。

丫鬟停下腳步，道：「姑爺，梅姑娘她們似乎商量什麼事去了。」

小梅愣了下，桃花眼瞪的圓圓的，她顯然也不是個會想這些問題的「人」。

「姑爺~~是我~~」小浪貨的聲音甜的像桂花糯米。

……

藏書閣的門沒關，但閣中那佝僂著背，雙袖垂地的老者也不在。

他退出了門檻，藏書閣里的一切就恢復了正常。

「姑爺，我先去忙啦。」丫鬟跑開了。

但白山還是很開心地在雪地里快速走著。

不過，他還是暫時壓下興奮，開始通過問問題的方式來打開世界觀。

這問題讓「興奮」落地了，變成了「吃喝拉撒，衣食住行」的事兒。

白山想了想道：「我再去問問清楚。」

「啊？」白妙嬋愣了下，這個話題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小梅糯糯道：「姑爺，為什麼呀？反正你肯定要陪宋家小姐睏覺的，多加我一個有什麼不行的，就當我是個通房丫鬟唄。」

不過，這念頭才起，便又滅了。

他繼續問那丫鬟：「藏書閣能直接進去嗎？」

而就在這一步越過門檻時，整個藏書閣好像活了過來。

白山緩緩搖頭道：「不行。」

上次問的時候，小浪貨把話題岔開了，不過現在他已經練成了【猛虎嘯夜篇】，而且還見過了真正的小姐，並被告知了深淵的存在，他被宋家的接受度早是大幅度提升，今時不同往日了。

白妙嬋愣住了，她這輩子都沒想過還會出海，而且會去一個名字很神奇的國度，她忍不住問，「這冰火國，聽名字挺玄乎m.hｅtubooｋ.com•ｃoｍ的，是又熱又冷的意思嗎？」

到時候，你就順帶把我捎帶上唄，就當納了個通房丫鬟當做小妾。

白山輕聲道：「去海外一個叫冰火國的地方，還是為了我修行的事，但對外不能這麼說。」

白山心底疑惑頓時解開了，這應該是商量出行的事。

白山再問：「大光明寺是什麼？」

白山打開門。

再說了，雖然他覺得一年多時間就夠了，但小浪貨卻是預定了十年時間，這麼久的時間，這麼遠的距離，期間很可能會生出些不可預料的變數，他若是和妙妙姐分開了，說不定就是永別，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妙妙姐帶著。

小浪貨糯糯地笑道：「真的不用謝……」

說罷，他看向門縫。

酒宴舉辦地點是桃花縣裡最大的酒樓——湖邊小酒樓，到時候還會宴請當地的名流以及知縣。

雖然他這泥腿子的十萬個為什麼沒有能夠得到解答，但他還是很開心。

小浪貨忽地踏步走了進來，挽住了白山的胳膊，臉頰貼在他身側，這個體|位是她和白山都能接受的。

天色逐漸變暗。

小浪貨道：「可是，沒兩天你就要成婚啦！小姐的想法是，你娶了宋姑娘，然後我們再一起出海。

白山直接無視了後面話，小梅姑娘的這種話題真是沒完沒了，他是不準備接了，於是，他問：「小梅姑娘，請問婚期確定了嗎？」

而我們殺了鶴奴，鶴仙就會通過死亡鶴奴的方位來追蹤我們。

這個地方很偏，就算是鶴奴也找不過來，再加上我們能夠封鎖氣息，就更可靠了。

韓陽見她要使壞，忙道：「別影響了白大哥和白姐姐說話。」

我都想好了，你睡中間，然後想和誰好和誰好。」

小梅：……

王老，就是藏書閣里的老者。

白山連連點頭，然後往回跑去。

花曉霜甜甜地喊了聲：「白大哥~~」

白山不管這個了，而是問道：「小梅姑娘，請問這冰火國到底是什麼地方，那邊吃什麼，東西價格怎麼樣，用什麼錢，要帶換洗衣服吧？」

一共四個人，小姐，我，姑爺，白姑娘，其他誰都不帶。

可話說回來，誰說這個「國」一定是人類的國家？

白山心底有些古怪，剛巧看到個丫鬟，便走了上去，問道：「梅姑娘呢？」

隨後，他回到內宅，在雪地里打了一會兒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