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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七還是沒變，依然憨憨的。」

岳屠輕聲道：「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邊的。」

「多謝白公子救命之恩。」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身影掠來，周邊空氣里捲起一陣狂風。

在被女神一一摸了頭后，三人都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七年前，他們追著那遠去的馬車，看著車裡的白姐姐和白大哥離開……然後音訊無蹤，再未回來。

於是，他便帶著白妙嬋漫步到了一處偏僻之地，招來雲朵，循著腦海里的方向而去。

「吼！」

韓陽：……

縣口。

太誇張了。

世事變幻，滄海桑田，這才只有七年。

旁邊的黑衣人見這人如此，紛紛都傻眼了，緊接著彼此交頭接耳了一陣后，紛紛跪地，成了黑壓壓一片。

隨後，他取出了芥子袋裡僅剩的一壇烈刀酒。

忽地，他警覺地睜開眼。

此時，三人早就在砍刀上塗了毒藥，互相默契地配合著。

「多謝大哥救命之恩！」

他叩首道：「公子，血獅子狡猾，如果不放大火，他定然不肯出來。

「參見白公子。」

三個少年看到心目中的女神，又紛紛跑了上去，一臉興奮和開心。

農舍里。

他走到岳屠旁邊。

祝羽點點頭，轉身就跑，他不是慫，只是不想繼續這必死之戰。

雲上……

他這麼一說，白山也就這麼一聽。

轟！！

一曲吹罷，岳屠放下長笛，側頭看著身側的男人，問：「有酒嗎？」

這笛音莫名地契合了白山心底的情緒。

這讓他又回憶起自己在黑暗裡作畫的場景。

轟！！

白妙嬋道：「你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殺！！」

白山道：「有。」

岳屠見他來，卻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吹奏著這長笛。

小風暴符雖是2級符籙，但卻未必需要萬象境後期才能使用，而可以通過聚靈符和靈石的使用來達到「點燃」小風暴符的目的，只是這個過程相比直接使用會慢上不少。

韓陽忽地咆哮一聲，血性大起。

他嗓音里好似藏著風雷和火焰，短短八字，就如同燕趙悲歌之士，手執鐵板，慷慨陳詞。

「老岳，你這傷口是才剛愈合……可不能現在衝出去了！」

而桃花縣的形形色|色的縣民們則是化作血肉大牆，迎了上去。

虎妖道：「我本想始亂終棄，但母老虎們看的太緊了，我哪兒都去不了……」

他沒再多說，白山也沒再多問。

哪怕這縣子里還有近千戶人家，他們也絲毫不管。

我們好不容易發現了他的下落，而現在他又受了傷，若不趁他病要他命，之後便是難辦了。」

那諸多黑漆漆的人影顯然都是愣住了。

他忽地想起了常和他拌嘴，常喊他「你個畜生」的花曉霜。

那磅礴的火浪還在半空沒落地，就被這一巴掌直接拍擊了回去！

……

白山無語了下，在腦海里道：「你與你的娘子們回山吧，今後莫要為惡，庇護這一方水土就是了。」

暮色時分。

哧哧哧！！

岳屠越發雄壯地吹起了長笛。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周邊的老虎「慕名而來」，隨著它這個山中霸主在四處狩獵。

一言不發。

刀鋒利爪交觸，發出金石交擊之聲。

一旁的魯七憨憨地跟著韓陽繼續打妖獸。

得臀肥點兒的女人，這樣才能多生幾個，到時候過繼一個給我，再過繼一個給寧寧。既然那長公主不行，那我們就重挑個。」

高丘下，白衣仙子正一身藥味兒站在星光里，眉眼帶笑地看著白山，見後者酒氣熏然地回首，便叉腰嬌嗔道：「人家忙著煎藥，你就知道在這兒喝酒，哼~~」

而矮山頭旁邊，卻是六隻母老虎在圍聚著，有的趴在黑紋白虎身下，有的正在舔著jiojio。

片刻后……

此時……

他一動，連帶著妙妙也醒了，後者裹著雪白的褻衣，正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他。

……

虎妖的力量不過等同於人間的洗髓，而且……他如今既然已經有了家庭，白山自是不會想著再帶它離開了。

「不會，我不會死在這裏！」韓陽咆哮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好像體內有一股莫名的熱血涌動，繼而抓著砍刀猛然前沖。

白山無語道：「哪有娘子盼著相公再納幾房的？」

深夜。

伍紅衣道：「這是京城裡仙姑給的消息，仙姑可是你們的五號，你還不信呀？」

猛虎抽泣。

三個曾經的孩子，現在的少年隨著白山來到了老屋。

白山輕聲感慨著。

三個少年都沖了過去，而縣民們也紛紛圍了過去，其中還有不少認得白山的。

叩完幾個頭，黑衣人才肅然起身，揮手冷聲道：「搜！！」

白山本是稍作調息就可以一夜不眠的，但他不喜歡這樣，便還是遵從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正常生活規律，原本的宋府沒了，老屋也變成了病房，兩人便住在了老屋附近的一個空房子里。

白山看著他，忽地想起小梅姑娘站在高高的巨石上，對著汪洋大海吹著六孔塤的模樣。

此時，這曲子卻吸引了他。

但小梅姑娘的樂聲空靈，哀婉，好像塵埃落定的悲傷。

白山心底喃喃著。

可還未有多久，卻聽衝天的唳鳴響起……

「見過白公子。」

血肉紛飛，塵土激揚。

百姓們的聲音，伴隨著一一跪地的聲音傳來，其中帶著顫抖和害怕。

於是，黑衣人往前爬了幾步，小聲道：「啟稟公子，我們得到消息，桃花縣裡藏著隱士會高層，應該是隱士會的九號，代號血獅子。

岳屠默然了下。

「七年前，我可真沒想到我們住的屋子還會變成一個救死扶傷的地方……

狼狀妖獸脖子被貫了個洞，飆出一條血箭。

白山俯瞰了一眼雲下的猛虎。

他看著身側美眷，心底忽地生出一種害怕的感覺。

虎妖又喊了兩聲，知道主人心意已定，而它也確是有了自己的「族群」，便領著六隻母老虎回盤山了。

白山看著遠處的大火，雙瞳里也映照著熊熊的火光。

白妙嬋半趴著，就好像趴在床榻邊往下看著。

岳屠：……

他如今境界已至靈嬰境初期，若是遇到敵人怕不是都是能秒殺這虎妖的。

「多謝！」

白山正與妙妙大被同眠。

白山摟著自家娘子睡得正香，忽地聽到不遠處傳來雞叫。

「韓陽還那麼調皮和喜歡使壞嗎？」

煙塵散去，黑影轉身，露出面容，那面容掃過韓陽、祝羽、魯七等人。

可狼狀妖獸卻沒死，而是猛地一撲，好像根本不知疼痛似的，任由脖子被砍刀貫穿著，繼續往前撲出，要撕咬抓著砍刀的韓陽。

老屋裡，紅衣女人死死拉著布衣男子，然後又壓低聲音道，「而且……剛剛那個黑衣男人，他……」

很快，雲朵來到了縣南的一處荒林里，微微飄在半空。

塵埃如牆，好似一道灰黃色的濁浪，被大地上的妖魔憤怒地激蕩起來，奔騰著、咆哮著，往桃花縣傾覆而來。

那人往前走了幾步，看清了白山明滅不定的臉龐，忽地半跪在地，恭敬道：「見過白公子，小的實在不知道您在此處……」

白山本就是故地重遊，既是重遊，哪兒不是游？

然而，此符配合火油，火焰用在這小小的桃花縣上，卻頗有幾分「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白妙嬋攘了攘白山，調笑道：「你家老虎都比你厲害。」

岳屠慷慨激昂道：「天下動蕩，起因何處？」

縣口正協防的人們紛紛嚴陣以待。

在盤山裡，還有三隻母老虎，領著許多虎崽子在等它……

一道黑影往縣子側邊飛掠而去。

「終於來了……」

緊接著，各種聲音響起。

太可怕了。

他飄然而下，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知道這一切苦難因何而來，也知道這一切依然不會終結。

聲音交雜。

您讓我照顧的那幾個小娃娃，我可都是認真照顧了的，嗚嗚嗚……」

白山略作觀察，便知是火油。

一道狂暴之氣，頓時覆籠了整個戰場。

隨後又道：「巷主特意交代了……見您如見巷主本人，必須行大禮。」

夫妻倆正在被窩裡纏著。

官府那本就不多的兩百縣卒早在之前hｔｔps://m.ｈeｔubｏｏk•ｃｏm•ｃｏｍ的防禦里死光了，現在就連知縣都是無可奈何地守在府里，每日以酒灌愁腸，而那些當地小權貴的護院，南風小鳥拳武館的武者也早已加入了協防大軍。

忽地，悲壯低沉的笛音從遠處響起。

黑衣人忙道：「是……」

狼狀妖獸直接被轟飛了出去，又在半空炸開。

頓時間，挨家挨戶的門扉被打開，黑衣人們開始了各種搜查。

九靈元虎的九顆頭顱都是仰望著天空的，就好像是在地府里仰望仙庭的魔鬼。

虎妖自己也是矛盾的，它又眷戀著這樣的生活，卻也有些厭倦，在感到主人到來后便主動請纓了，然而得到主人的吩咐后……它便也如下定了決心似的，決意回山，好好兒統帥族群，總之是絕對不許吃人。

岳屠沉聲道：「那妖獸和流寇是如何來的？」

宋家已經搬走了，不知去了哪兒。

白山微微側頭，卻看到身後的火光里那些桃花縣縣民臉上的震驚、害怕和緊張，而在看向他的時候……眼神里也是恐懼多於其他情緒。

「多謝白公子……」

……

「大哥真是太強了，這是加入了哪個江湖的大勢力，學了一身本事吧？」

轟！

白山道：「你們自去尋找吧，但別傷了這裏的無辜百姓。」

白妙嬋是他們心目之中的女神，所以在偶爾看到白妙嬋腰間掛葫蘆后，他們就生出了也掛葫蘆的念頭，隨後在葫蘆里則是放些調味品、美酒，以及……毒藥。

而縣子裡頭，不少壯丁也紛紛抓著家裡的鋤頭、菜刀、斧頭之類的，往縣口跑去。

桃花縣。

「保護桃花縣！」

無論是什麼人，又是靠什麼營生的，此時此地，卻都是只有一個信念：擊退妖獸，保護家鄉！

妖獸聞到了人肉味兒，利爪鏗鏗而出，在暮色的光芒里閃著寒芒，開始殺人吮血。

誰都知道，現在「一個縣子就是一個孤島」。

「祝羽是變壯了不少，一點都不像以前那麼瘦了。」

「狗娘養的！！」

良久，許許多多的百姓都來到了縣口，看著他，竊竊私語。

可我樣子太顯眼，不敢入縣來找您。

這布衣壯漢自是岳屠。

一個人的力量，竟能強大到這等地步？！

在百姓們看來，剛剛那些黑衣人肯定是窮凶極惡的凶匪，否則哪裡會如此的殘暴？

說時遲那時快，白山在看到火浪在半空時，便也從虛空里抓出一道完美的小風暴符，靈氣點燃，揮射而出。

韓陽大大咧咧道：「叔，當時你又不在這兒，我們都看到了，就是妖獸和流寇殺的。」

而那些曾經連活都活不下去的孩子，居然能夠都成長起來，救人的救人，保護縣子的保護縣子。

哀嚎怒吼，怪異咆哮，入耳皆是。

他在的時候，能護住桃花縣。

白山想起自己修行【猛虎嘯夜篇】時收伏的那猛虎。

他輕聲嘆了口氣，道了聲：「怪我來晚了。」

「和這些鬼東西拼了。」

在外來危險一波接一波衝擊的情況下，誰都無法獨善其身，所以……桃花縣裡竟是空前的團結。

這也說明了來人對桃花縣的必殺之意。

伍紅衣看岳屠吃了癟，對在煎藥的花曉霜越發是看的順眼，便拉著岳屠回屋，同時又輕聲勸道：「那個人不是在的嘛……你擔心什麼？」

「就當病後康復運動。」

這憨厚的少年，神色里都是悲傷，他捏緊了拳頭，似乎是在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朋友。

咔！！！

白妙嬋嬌軀扭了扭，杏眼微微睜開，很快從迷離的琉璃色變得澄澈清明，她看了看還摟著自己的相公，伸手攘了攘他，「公雞打鳴了，天亮了。」

白山面帶笑容的給百姓們分粥，可他心裏卻有些迷茫。

反正京城裡不少人都知道他是桃花縣的，而原本的「宋家」也把屁股擦得很乾凈，所以他絲毫不需要忌諱自己出現在這裏。

白山知她有不少手段，便點點頭，穿了衣褲，又裹上嬴鳳仙贈的那件法袍，瞬間掠出。

那黑衣人猶豫了下，但很快便決定實話實說。

狂風頓時反衝。

伍紅衣拉著和圖書岳屠就往後走，「該換藥了！」

如果不是他也有小風暴符，剛剛那一下桃花縣怕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吧？

人們議論紛紛，各種聲音響起。

韓陽頓時愣住了，祝羽，魯七也愣住了，白妙嬋神色未變，白山卻不看那布衣壯漢。

「主人，主人~」

白妙嬋道：「我不介意呀，寧寧肯定也不介意……」

七百年後，若他故地重遊，此間又是如何？身邊又是何人？亦或……他也已埋了黃土，這裏又成了別人的感慨之地。

……

別說他了，所有桃花縣裡的百姓們哪個曾經見過這等的無敵身姿，一個個都是不動了，傻眼了。

白山一時沒反應過來，奇道：「哪兒？」

效率極高，火焰瞬間升騰而起，化作了一個偌大的火環，緊接著……卻見一道天空驟來的狂風，橫掠而來，讓那火環生了空，化作一襲磅礴狠惡的火浪，重重拍擊而來。

白山道：「有道理。」

白山輕聲道：「外面有異常。」

岳屠的長笛里，卻是遼闊，悲壯，好像風雷和火焰被捏在了胸膛里。

為首黑衣人輕聲道：「煙雨杏花巷。」

白山沒有半點兒開心。

「難道真要死在這兒了嗎？」韓陽心裏暗暗想著……

白山道了聲：「這雞居然還沒被吃掉？」

「白大哥，真不怪你，沒人怪你，縣子里都死了好多人了。這次要不是你，所有人都得死。」

祝羽輕聲道：「是曉霜前些日子救回來的一個大叔，在縣外的河邊遇到的，遇到的時候，他全身都是血。」

根據長公主所說，呂師兄是被隱士會給拖住了腳步，以至於到現在還沒煉丹。

……

「這不是宋家的姑爺嗎？聽說出海了，這是回來了嗎？」說話之人口中的宋家只是已經離開了桃花縣的宋家，而不是逍遙侯宋家。

村中搜查的黑衣人頓時停下手上動作，往那道黑影追捕而去。

好像潑墨的畫家，運著大毫從那硃砂墨硯蘸出血紅的墨汁，又盡情地揮灑開去。

「對，我們身後還有家人，孩子！和這些鬼東西拼了！」

韓陽，祝羽，魯七三人背靠背，手持砍刀，形成了一個圓，他們腰間掛著一些小葫蘆，這是之前隨白妙嬋學的。

白妙嬋古靈精怪地戳了戳他的臉，「你才被吃掉呢！」

白山也沒追，默默地坐在縣口的石頭上。

正看著，忽地白山距離桃花縣不遠的地方正揚起塵埃。

他循音而去，卻見到了在高丘上吹笛子的岳屠。

白山微微閉目，他其實已經猜到血獅子是誰了。

「老岳，你真是個沒半點兒數的傻筆，你是怎麼當上……」紅衣女人慾言又止。

而且……

「你這是恢復的關鍵期！」

在這笛音之中，他的迷茫如同一陣薄霧被風吹開，散了一些，清晰了一些。

現在的縣鎮就如孤島，呂師兄若想著尋一處煉丹，那也不是非常困難。

岳屠說他是個江湖中人。

數日後。

韓陽死命揉了揉眼睛，露出不敢置信之色，緊接著一蹦三丈高，大喊道：「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

白山：……

可他若是走了呢，這裏又會如何？

而這些煙塵中央，奔騰的卻是一個個怪異的野獸。

有利爪迎面撲來。

白妙嬋看著白山養的虎妖居然帶了那麼多母老虎，心裏只覺得好玩兒，兩人調笑著，又返回了桃花縣，在縣上的雲層里飄了一會兒，看了看此間的情況。

花曉霜瞥了一眼他全身纏著的繃帶，道：「不借。」

可數分鐘后，三人也都有撐不下去的感覺。

衝擊而來的上百妖獸被全部轟殺。

白山也不急著下去了，在腦海里奇道：「怎麼救你？」

說罷，她輕聲道：「寧寧大概猜到她沒辦法生，而我又告訴寧寧我也沒辦法生……我們倆覺得，得給你找個能生孩子的娘子。

酌完，夜幕已經降臨。

那布衣大漢從外看已是好了不少，但有些傷不是能自然恢復的，即便是傷口愈合了，實力卻未必能夠「愈合」。

老屋。

「畜生畜生畜生！！給我死！」

這太意外，太突然。

只不過煉丹需ｈｅtuｂooｋ.ｃom.cｏｍ得藥材們入得丹爐，呂師兄一邊要維持著仙人形象，一邊又要不動聲息地把藥材引入丹爐，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這種心靈的障礙若是久了，則必成心魔。

這些野獸好像瘋了似的，雙瞳瞳孔焦距渙散，周身利爪、硬角、獠牙皆是得到了變異，而大嘴微微張開，殘存的就食天性讓它們口中的涎水一摞一摞地往下流著，在半空里拉出腥臭濁黃的液體。

此時，岳屠衝出院門，看到在煎藥的花曉霜，道：「丫頭，借你家斧子一用。」

那壯漢雙瞳有神，正氣盎然，好似兩盞照亮夜色的燈籠，讓心懷鬼祟者都不敢與他對視。

他雖是負債纍纍，可凡間的大米糧食倒還是買得起的，存了不少在芥子袋裡，這些日子便是取了出來，交給花曉霜等人。

畢竟……那位血獅子也沒有隱藏他笛聲里的憤怒。

猛虎霸氣無比，然而傳入他腦海里的聲音卻是「嚶嚶嚶，主人你什麼時候到，快救我」。

說罷，他就飄然離開了。

布衣男人沉默著沒說話，

這三個習武的少年都如此，其他人更是不行了。

可卻不得退，只有戰。

「多謝啦！」

「白大哥……」

祝羽卻偷偷拉了拉他，「跑吧。」

「殺！」

韓陽怔怔地看著這道身影，眼中露出震驚和崇拜之色。

縣南。

「總覺得……對隱士會的好感更多一些……」

就在這時，白山忽地感到腦海里傳來稚生生的喊聲。

好像運鍾的僧人，抓著撞鐘高高抬起又狠狠落下，撞擊在銅鐘之上，而擴散雷音。

「主人，你要拋棄中王嗎？嗚嗚嗚……」猛虎用流淚的聲音聲嘶力竭地喊著，可白雲上白山卻看到它依然那般地站立著，好像一個驕傲的永遠不會低頭的王。

……

黑衣人正要動手，卻忽地有人揮了揮手，示意別動。

然後，不少百姓都來幫助，一早便煮了許許多多米粥，搭以簡單粥蓬，分派米粥。

妙妙姐自從成了他妻子后，這措辭也開始變得狂野起來了……

黑衣人道：「既然您在這裏，那……血獅子……」

……

「別瞎感慨。」白妙嬋腆著俏臉，嗔了聲，「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之前我們天天忙於生計，也沒這麼多感慨。」

這波妖獸極凶，縣口的防禦應該是擋不住的，他現在撤退了，還能去縣中進行後續的戰鬥。

白妙嬋輕輕挽過他的手，如乖巧的貓兒般靠著他的肩膀，精緻的臉蛋上因為體寒的折磨而顯出幾分蝶懶鶯慵的神色……

「娃兒是真的出息了，這也太厲害了！」

與其讓它跟著自己送死，不如讓它庇護一方百姓吧。

好似是深海怒潮狠狠撞擊在了堤壩上，發出悶雷炸響的聲音。

忽地，魯七瓮聲道：「白姐姐，剩子，狗娃他們，還有好些人……他們都沒能活下來……是妖獸、流寇殺了他們……」

然而，白山看了眼地上不少百姓的屍體，神色卻顯出黯然，心裏沒有半點衣錦還鄉的得意，他只是慢來了一小會兒，竟就死傷了這許多。

「不是妖獸和流寇殺了你的朋友！」

「仙姑……」

幾人側頭，卻見是個全身裹著繃帶，頭髮凌亂的布衣壯漢。

隨後，他就如普通人一般，外出幫忙分粥去了。

三個少年都乖巧地像三隻溫馴的大狗，任由女神說著。

白山聽到她說天亮，便起了床，見到白妙嬋跪爬起來，要去接床榻邊的衣裙羅帶，他便又轉身回去，把娘子按回了床榻，道：「你再睡會兒。」

他是這批人里的首領，也是巷主在外的心腹，自是隱隱知道這位白公子的可怕身份，也知道「即便他們都叛變了，白公子絕不可能叛變」這樣的事實。

這些怪異的野獸，就是因為地煞之氣逸出，而變成的妖獸。

隨後又道，「若是巷主問起，還請您能夠幫小的說兩句話……」

韓陽抬手抓著那狼狀妖獸的脖子，砍刀又快又猛地紮下。

眾人心底生出強烈的敬畏和尊崇之心。

而無敵的身影，則在這戰場的每個角落穿梭。

他雖然練的是南風小鳥拳武館的拳法，可卻對出冷刀子hｔtps://ｍ.ｈeｔubｏoｋ.com.cｏm很擅長，在巷戰里最能發揮作用。

……

白山道：「那你們來做什麼？」

但這也只是說說而已，世上有道理的事多了去了，當一個人說出「有道理」這三個字的時候，他更多的意思其實是無奈。

各處交鋒，捉對廝殺。

盧家也早不見了，想來當年勾結盜匪的事兒沒讓他們好受。

火浪落在桃花縣外，頓時間，熊熊大火在黑暗裡焚燒了起來，灼熱的紅色照的夜晚通明。

白山則是看著遠處發獃，根據印種，吳王賑災的隊伍還在路上，他還能再繼續混一段時間，可這些天他又悄悄去周邊轉過了，看到了無數悲慘的畫面，他只覺心裏的火和現在的身份衝突著，矛盾著，故而有些煩惱和茫然。

卻見荒林里，一隻約莫兩米高、四米長的黑紋白虎正蹲在矮山頭，神色威嚴無比。

覆巢之下無完卵，縣子若被妖獸破了，之後就會有盜寇前來，間陰擄掠，燒殺搶奪，保不準還把人當兩腳羊給剁碎了，做成糧食。

緊接著，這些黑衣人卻見月光和火光里一道玄袍身影凌空虛度，蒞臨在了縣口樓閣的檐角上，正冷冷地俯瞰著他們。

他持刀迎上。

白山再次強調道：「別傷了無辜百姓。」

黎明。

屋外，縣口方向，卻見不少黑漆漆的人影宛如午夜裡的幽魂，正在密密地竄入桃花縣，繼而繞著弧度，似乎在傾倒著什麼。

隨後，又道：「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然而，籬笆后匆匆走出一個紅衣女人。

「老張！！」

白山則有些愣住了，這分明就是小風暴符，而且保不準還是他賣出去的。

顯然，這些不知哪兒來的黑衣人竟要燒掉桃花縣。

血獅子受了重傷，境界跌落，所以巷主遠程遙控，讓我們來這裏以大火逼出血獅子，然後配合宗門外援的弟子，設法擊殺。」

風隨火勢，烈烈而揚。

岳屠贊了聲：「好酒。」

當！！

半個月後。

韓陽只覺耳膜嗡的響了下，眼皮狂跳，再側頭看去，卻見那黑影已經轟然遠去，所到之處，抬拳揮手，但凡被觸碰到的妖獸，盡皆是飛炸成一團又一團的血霧。

人非草木，小夫妻倆本又是感情深厚，在這新的地兒又禁不住地試了幾番雲雨情，寶玉有警幻仙子授以法門，但兩人關了門后卻需自行摸索，其中自也有一番樂趣。

緊接著，一道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聲音傳來：

春已過半，就算這小縣子里曾經開過奼紫嫣紅的花，此時卻也隨著風雨零落成泥，碾作塵芥。

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這是「蒼狼號」船長浪花贈給他的北方酒，是蠻子們喝的，是入口就如火焰的刀子在喉嚨口絞動的酒。

韓陽吼道：「要跑你自己跑。」

其他小孩子們也有樣學樣，但韓陽霸氣，只許他們這三個和花曉霜帶三個葫蘆，其他孩子只需帶一個或兩個，以此區別。

「是縣南的白家娃兒……以前在橋頭幫人寫書信的。」

他叫岳屠，紅衣女人叫伍紅衣。

說罷又連連叩首。

白妙嬋道：「人家六個娘子，你瞧瞧你，才兩個。」

老屋院子外，白妙嬋提早從雲上下來了，此時也正悠悠走來，畢竟白山並沒有打算讓人知道他會騰雲。

兩人對酌。

而那些黑衣人在看到白山時竟然還會下跪，這讓他們感到恐懼。

黑衣人：……

手提斧頭鋤頭，一入這渾渾噩噩的塵埃，便是生死再不由己。

「白大哥……多虧了你讓我們去武館學藝，否則……我們早就死了。」

火紅的晚霞好像衝天的厚重血河，淹沒了一切輕浮的雲朵，在靜謐的大地盡頭流淌著。

若是十七年，七十年，七百年後，又當如何？」

白妙嬋還沒說話，不遠處的籬笆卻是打開了，

睡在這等鄉下地方，只覺一切都接了地氣，比起高貴精緻的京城，其實也是別有風味。

白山靜靜閉目聽著。

白妙嬋和花曉霜她們在煎藥，救死扶傷。

小夫妻倆在屋后的樹林里散步。

「主人，嗚嗚嗚……我好想您啊。

布衣男人甩開紅衣女人的手，道了聲：「殺幾個妖獸，還和我嘰嘰歪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