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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嫌惡的一秒都不想留，便要轉身離去。

還有這種好事？

因為詩歌之中藏著感悟的玄機，在不少關鍵時刻對突破瓶頸有著奇效。

「原來是個酒鬼。」

雲容仙子皺了皺秀氣的彎眉，又拈起五級符籙，道：「這一擊，已是顯神境初期的一擊，你確定你能接下來？」

然而現在身邊這位已不是螻蟻，她就開始換位感受了。

雲容仙子決定好好利用眼前這個工具。

白山笑道：「你可曾見過哪個男人對姑娘說他不行？」

因為並非生死之戰，故而也未曾有太多激烈的對抗。

當然，這些信息也絕不是朱清海告訴她的，而是她告訴朱清海的。

而男人聲音，卻再度傳來。

這怎麼可能？

「我想到了生死。」

於是，他應了聲，「好的，朱姑娘。」

她灰靴邁前一步，眼見著就要踏到那飄來的雲，陡然之間，卻是一陣前所未有的狂風猛刮而來。

空明子實力不凡，算是入了顯神境中後期了，你若遇到他，全力防禦，幫我牽制住他的攻擊，我自能從旁暗殺。」

……

白山道：「他們毀了我的一切。」

……

雲容仙子剎那反應，足尖一踏，高高躍起，欲要直接騰雲而起。

白山笑了笑，道：「一言為定。」

雲容仙子猶豫了下，道：「你若後悔，還來得及。」

前方傳來聲音。

她對這位深淵信徒「尋的是什麼樂子」並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節外生枝，所以一切都必須在她掌控之中。

雲容仙子靜靜看著。

這……

可下一刻……

火光如蛇狩獵，激竄而出，白山右手猛地推出，卻見那手如充血了一般，驟然變大，宛如一個大臉盆，一下子拍飛了那火光。

赤風真人境界修為並不高，只有顯神境初期的實力，不過他極擅陣道，尤擅以山河入陣，困人殺人于無形之間，明天……你逢林莫入，若是繞入地形複雜之處，也莫要窮追。

火光於她之間竄饒，遠超四級符籙好多倍的力量彌散開來，帶著壓迫、毀滅。

現在，居然有個人跑出來直接對她坦白？和-圖-書

見對方沉默，雲容仙子道：「若是不敢……」

終於，在第三天的時候，雲容仙子決定跟過去看看。

雲容仙子愣了下，帽兜下的雙頰上閃過幾分羞怒，這毛頭小子才多大，竟敢調戲她？

金秋十月，野外卻是荒墳數里，漫天黃葉片片飄零。

她也是顯神境中後期，和空明子實力差不多。

雲容仙子愕然了下，緊接著美目陡然圓睜，強烈的不敢置信的神色閃爍其中。

「打個賭吧？」

雲容仙子說這些，明顯是不太想眼前這個男人死掉了。

雲容仙子冷笑道：「你若能擋下我三次攻擊，我便答應你。」

「來都來了，喝杯酒吧。」

她側耳傾聽，想看看這粗鄙的蠻子有什麼「高見」。

不過，她沒報什麼期待就是了。

白山問：「姑娘，你想不想殺青雲仙宗的仙人？」

火如狂蟒，在虛空里縈繞翻騰，猛地往白山的頭顱壓去。

只是一句，雲容仙子就有些明白了，她也毀過別人的一切，但卻不會去在乎螻蟻的感受。

雲，竟直接被吹散了。

煙塵退去，白山身形重新顯露。

雲容仙子花容冷峻，終於出聲道：「你可知我未曾儘力。」

雲容仙子取出三張符籙，分別是三級，四級，五級的火焰類符籙。

「如何？」雲容仙子問。

說罷，他稍稍站遠，拉開距離。

「感覺如何？」

雲容仙子忽地又想起那天，這蠻子在枯萎的老樹下抓著酒罈狂飲烈酒，又想起這蠻子在五級符籙的火焰里露出不屈不撓的姿態。

……

雲容仙子頓時知道他識破了，只覺這矛頭小子還是有幾分聰明的，是個機靈人，再加上這能用肉身擋下五級符籙的本事，也確是勉強有資格與她合作了。

白山微顯激動：「那我們合作！」

雲容仙子皺了皺眉，卻連答話都不想，心底冷笑一聲：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本仙子喝酒？

她只要上了雲，便是一騎絕塵，高高在上，再難被追到。

白山道：「也不知明晚此時，還能不能與朱姑娘坐在一起看星星。」和-圖-書

雲容仙子道：「我姓朱，名宗，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可想來想去，雲容仙子卻又覺得惋惜。

既是找死，那便成全你吧！

白山兩手皆充血，編織成一度血肉牆壁擋在面前。

「繼……續……」沉靜而執著的聲音傳來。

可這也是白山故意的，他覺得，若是真想和另一個人平等交談，就需要用稱謂先把她從雲端拉下來，拉到和你對等的地步。

夕陽西下，男人摘取了青銅鬼面，露出臉龐，繼而靠在一棵大樹下，取了酒便是痛飲起來。

雲容仙子再甩射出四級符籙。

如果說，在她眼裡凡人是螻蟻，那麼……深淵信徒就是一坨屎，又臭又臟。

男人似乎知道她不會回答，所以直接道：「就賭我能不能追上你。」

白山道：「我素有觀人之能，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朱清海那邊最強的人，可我沒想到你是女人。」

深淵的癩蛤蟆，可是很少有會飛的。

雲容仙子舒了口氣，她總算沒把這工具給坑死，於是問：「蹋烏烈聖徒，你還能說話嗎？

白山道：「只是有些感慨。」

白山故作愕然道：「你是……女人？」

她的目的就是儘可能地給青雲仙宗添亂，甚至混在深淵信徒、前朝餘孽、北蠻大軍里殺上一兩個青雲仙宗仙人。

至於威脅，雲容仙子還不會覺得這種小人物會對她有威脅。

黃葉悠然飄落，白山雙指拈住一片，有些出神。

如是連五級符籙都只接不下，那要殺青雲仙宗仙人，簡直是做夢。

雲容仙子一腳踩空，落在地上，男人黑髮舞動，站在她對面，距離不過三尺。

白山卻也沒有任何生氣，道：「那邀姑娘喝酒，倒是我不對了……只是……」

入夜時，朱清海讓士兵們駐營在一處河畔空地，卻並不生灶，以免昂昂的炊煙過於顯眼。

不過，她已莫名地不再反感，而是問：「你對每個女人都這樣說話么？」

雲容仙子好奇起來，仙人一向對詩歌並不排斥，甚至會對有才華的詩人高看一眼，這也是之前https://m.hetubook.com.com嬴鳳仙對白山看中的原因。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咆哮，好像受傷的憤怒野獸。

雲容仙子瞥了他一眼：「你個蠻子，居然還會把目光放在秋葉之上？」

……

不過，她雖然覺得好笑，卻並不是嘲笑，相反……她心底也生出了點好感。

悠悠的男人聲音卻從遠處傳來。

白山幫雲容仙子盛了碗水，然後自然而然地坐在她旁邊，吃著干肉，看著夜空。

眾人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干肉，就著溪水填著肚子。

不知不覺間，雲容仙子對白山的態度已經改變了。

本來無論男人說什麼，雲容仙子都不會理睬，可這句話卻忽地讓她警惕起來。

白山道：「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斬殺青雲仙宗的仙人，若是連你的考驗都無法通過，那我便是連去挑戰他們的資格都沒有，如此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走著走著……

雲容仙子皺眉道：「叫我名字。」

不走了。

雲容仙子道：「那好，你若接下這一擊，我和你合作。」

這等蠻子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吟出這樣的句子？

六天後。

白山沉聲道：「繼續！」

說罷，她燃起這五級符籙。

這些日子，兩人之間已經有所「磨合」，雲容仙子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點了交戰時雙方如何配合，總體是沒安好心，讓白山沖前面，然後她從暗處偷襲。

良久，卻見一聲低吼。

說罷，她雙指拈起三級符籙，靈氣焚燃之間，揮手射出一團火光。

這驚詫落在雲容仙子眼中，讓她有幾分莫名的得意。

這兩人皆是師從碧逍玄女。

嘭！

眼前這毛頭小子明顯不知道她的厲害。

「知道了，朱姑娘。」

在她眼裡，那男子撣了撣身上的焦黑，仰頭深吸一口氣，道：「能。」

雲容仙子看了他一眼，沉默片刻，輕聲道：「明晚此時，我們再一起看星星。」

朱清海通過白山和夜祿山聯繫，約定好六天後提前抵達施鹿寺，並埋伏周邊。

雲容仙子遠遠看著，帽兜下一雙美目里閃過嫌棄與厭惡。

只此兩句，她心底便生出了和*圖*書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而感覺正是感悟的前兆。

所以，她淡淡道：「我也想殺。」

他似是猶豫了下，終於開口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本座乃海外散修，修行之時，多聽深淵信徒有奇巧異能，希望你真有幾分本事。」雲容仙子特意強調了下自己的「海外散修」身份。

她話還沒說完，白山道：「來吧。」

緊接著，她猛然側頭，卻見大地之上的黃葉翻騰，捲成一條貼地掠出的巨龍，巨龍的龍首卻是拎著酒罈的男子。

呼！！！

「好快！！」

朱清海抬手，暫定，停在一處交叉路口。

他咬牙切齒，攥緊拳頭，聲懷深深的恨意。

「井底之蛙罷了，世上強大的女人多的是。」

雲容仙子皺眉問：「女人又如何？」

也對，身側這毛頭小子頂多才活了二三十歲吧，自然無法看破這些紙糊的風花雪月。

火焰散去，男人微微弓著身子，全身肌肉暴突，顯然是這異變讓他才勉強擋下了這一擊，即便如此，他卻顯得有些焦黑。

雲容仙子也下意識地抬頭和他一起看著天空。

她揮手一甩之間，宛有烈火炸散，期間的火焰漩渦里飛出一隻火焰巨鳥，巨鳥振翅，一掠數十丈，幾乎是瞬間就淹沒了對面的男人，使他沐浴在熊熊烈火里。

白山點點頭，用略顯磁性的聲音道了聲：「多謝……明日，我會擋在你前面的。」

「什麼感慨？」

而就這麼一個交鋒的時刻，兩人卻已紛紛落定。

火浪狂散，地面甚至都焚燒了起來。

說罷，她猶豫了下，又輕聲道：「明王和我悄悄說過，這次施鹿寺來的仙人，應該是青雲仙宗排行第九的赤風真人，以及排行第十的空明子。

然而，這種「沒安好心」，恰好是白山需要的。

雲容仙子查明了施鹿寺的仙神大祭時間定在七天後，她畢竟在晉王那邊有著渠道，自然會知曉時間，甚至一定程度上知曉對方的安排。

「停！！」

於是，雲容仙子道：「明日交戰，我會以法器幫你，你……不要衝的太厲害，小心點。」

白山戴著青銅鬼和*圖*書面，與裹著灰斗篷的雲容仙子策馬同行。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不是深淵信徒，她說不定還會修書一封，引他入仙門，只因這男人雖是蠻子，卻似乎……並不粗鄙。

這一日，秋風蕭瑟，入目皆是荒涼之景。

深淵信徒，在她這種高高在上的仙子眼裡，就是骯髒、醜陋的代言詞。

嘭！！

三天後。

他面露驚詫。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后，斥候返回，這才重新上路。

雲容仙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話如驚雷，在雲容仙子耳邊炸響，可不待她回應，白山繼續道：「我恨他們，我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活著，我與魔鬼交易，我將靈魂都獻給魔鬼，只是為了能夠去毀了青雲仙宗。」

雲容仙子：？？？

「什麼問題？」雲容仙子被稱作「姑娘」，心底有些不快，已經很久沒人敢叫她「姑娘」了，最多的是「仙子」和「老祖宗」。

死如秋葉之靜美……

她輕聲問：「蹋烏烈，你到底被青雲仙宗怎樣的傷害過？」

他又不傻，朱宗朱宗，這明顯是要他叫「祖宗」，看來這位仙子對他一口一個「姑娘」很是不滿。

白山一連數日離開軍營。

白山覷眼看著她……

如此問話，他就能直接甩開「他在釣魚」的嫌疑。

大軍緩緩行走于叢林間。

白山也不藏著掖著，只是用略顯滄桑的聲音輕聲道：「生如夏花之絢爛，不凋不敗，妖治如火；死如秋葉之靜美，不盛不亂，姿態如煙。」

絲絲白霧，瀰漫周邊，卻再也無法被稱之為雲。

雲容仙子道：「不必勉強，殺了你，對我沒有好處。」

「繼續。」

雲容仙子心底覺著好笑，她已經不記得有多少年沒有男人對她說過這種「小孩子過家家般的話了」。

雲容仙子盯著那充血的大手，心中暗道：果是得了深淵魔物本領的凡人，只是這些力量卻無時無刻不在消耗壽元。

生如夏花之絢爛……

白山苦笑道：「我知道自己的……在這種層次的廝殺里，我是無法殺死那些仙人的。但你應該可以。所以我會幫你擋下攻擊，讓你儘可能地安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