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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天氣預報還報了泉城正在下大雪。

何四海打開賬本一頁頁往後翻。

張建國正坐在那裡。

然後發現右上角還有幾個字，「貳拾壹」。

「好玩得多了，王勃的《滕王閣序》知道吧？那就是我們江右的，還有李白的《望廬山瀑布》，蘇軾的《題西林壁》，更有四大書院之一的白鹿洞書院……」

何四海也沒管他。

張建國年輕的時候當過兵，他有兩個兒子。

張海軍跟張建國一樣也是軍人，長期是在部隊里。

何四海感覺手上的賬本好像重了不少。

「小舟走丟以後，我們到處尋找，因為是合州丟的，所以我在合州尋找了十多年了。」張建國說。

他背著手晃悠悠地往家走。

因為何四海的邀請，他一早就來了。

這金手指，怎麼一點解釋說明也沒有，全靠他自己摸索。

因為他之前擺攤的地方就是三祥街。

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眾人。

「還沒跟你說恭喜。」張建國說道。

為此張建國和楊佩蘭大吵一架。

所以張hetubook.com.com建國對這個小孫子自然格外地疼愛。

張聞舟四歲那年，張建國的二媳婦，也就是張聞舟的媽媽想要帶張聞舟回外公外婆家過年。

完全都是敞開式的，四通八達，出了火車站就不見了個人影。

「合州火車站？」何四海喃喃地道。

「那有空我帶桃子去江右玩一玩，到時候你給我當導遊啊？」何四海轉過頭來，看著他笑著說。

看著何四海的背影神色複雜。

可是兒媳婦楊佩蘭執意要回去，還非要帶上張聞舟，說外公外婆都快一年多沒見到外孫想他了。

圖上繪製著一個手持鎖鏈，滿臉橫肉，舌頭拖地，眼冒凶光的惡鬼。

賬本的改變讓何四海非常疑惑，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夕陽彷彿就要沉入湖底，整個湖面都被染成橘色，微風吹過波光粼粼。

「走吧。」何四海繼續往前走去。

可是楊佩蘭這麼一個大活人，他總不能把她綁著吧。

「三祥街？」何四海聞言沉默無言。

老二張陸和圖書軍娶了一位泉城姑娘，生了一個兒子叫張聞舟。

「沒聽過嗎？沒關係啊，我慢慢說給你聽。」張建國笑眯眯道。

他看到這枚領袖章，希望能給他，讓他掛在胸前去給外公外婆看，我當時正在氣頭上，所以……所以……」張建國語氣顫抖地道。

「好啊。」張建國展顏笑道。

早年在鄉下務農，後來在鎮上開了一家電器修理店。

順著環湖公路一直往前。

所以老二張陸軍就沒跟著回去了。

張建國知道了卻很不高興，倒不是不希望兒媳婦回家看父母，而是怕孫子不適應。

何四海小心翼翼地打開賬本，再次翻到73頁。

那時候的火車站可不像現在這樣幾乎密閉式的。

走了一截，他又問道：「你能跟我說說，江右都有哪些好玩的嗎？」

然後他發現，剛才放在桌子上的石頭不見了。

賬本其實很薄，一共也就72頁，也就是36張。

「小舟臨走那天，他媽媽給他換了一套過年穿的新衣服，特別地好看，特別地精神，小舟也很htｔｐs://www•heｔｕbｏｏｋ•ｃoｍ.cｏm高興，跑過來給我看。

把這一頁反過來，74頁上又是什麼也沒有，空白一片。

張建國再次掏出那枚領袖章遞到何四海的面前。

張建國聞言神色黯然。

何四海撓撓頭，有點不明所以。

有了心理準備果然好了許多。

老大張海軍娶的媳婦也是部隊的，兩人結婚多年，有一個女兒張鹿。

「好看。」張建國肯定地點了點頭。

「能跟我說說你……還有你家裡的事嗎？」何四海沉默一下問道。

看上一眼都感覺有一股涼氣從尾椎直衝腦門。

但是並沒有感覺變厚。

「不要小瞧我，我年輕的時候也是上過私塾，讀過書的。」

「我就不知道，沒聽過。」

長期生活在江右的張聞舟，怎麼能適應泉城寒冷的冬季。

老二張陸軍留在了父母身邊。

金花湖邊，夕陽把何四海的影子拉得老長。

因為從小都是和張建國一起生活。

十幾年前，出門除了汽車就是火車，很少有人會坐飛機。

何四海看著那枚領袖章既沒有伸手和*圖*書去拿，也沒有說話。

翻到最後，他發現多出一張來。

金花湖邊開滿了金色的小花。

老大張海軍，老二張陸軍。

「好啊。」

金花湖鎮本身離御水灣也不遠，根本不需要坐車。

一時間何四海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只能先放一邊。

「景德鎮陶瓷，這你肯定知道吧？全國有名，無人不知。」

忽然前面的何四海停住腳步，看著湖面問道：「你說江右好看嗎？」

張建國是江右人，江右地處亞熱帶季風氣候區，四季分明，光照充足，雨量豐沛。

因為老大在部隊里回不來，總不能把二老獨自留在家裡過年吧？

「你能幫我找到小舟，把這個給他嗎？」

因為沒有引魂燈，所以除了萱萱，沒人能看得到他。

遠處幾艘漁船靜靜地飄在河面上，隨風而盪。

不過為什麼突然變了？

「謝謝。」何四海說，然後走到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要走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何四海忽然又道。

總有什麼原因引起的吧？

「是老火車站，早就拆了，就是三祥街那裡www.hetubook.com.com。」張建國道。

所以最終在春節前夕，固執的楊佩蘭還是帶著兒子張聞舟北上回老家。

然後他發現，原本很簡單素皮封面的賬本上竟然出現了細小的花紋。

在73頁上有一張圖。

可沒想到……

然後下了樓，對空無一人的沙發問道：「你怎麼還沒回去？」

幾隻水鳥在空中翱翔，不時地俯衝而下發出幾下叫聲。

「那還有什麼？」

何四海打了個冷戰，趕忙把賬本合上。

「這是我退伍的時候，老領導送我的。」

「很好的故事。」何四海站起身來，神色冷淡地道。

楊佩蘭帶著兒子在合州火車站換乘的時候，把張聞舟給弄丟了。

總的來說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等出了門，太陽已經下山。

「哦……好……好……」張建國剛拿收起領袖章站了起來。

從江右到泉城路途遠不說，中途還要換好幾趟車，而且臨到春節人還多。

這是編號？還是名字？何四海有點不明所以。

「沒想到你還挺有文化的。」何四海有些詫異地道。

何四海在前面走著，張建國背著手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