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七十二章 記得回家
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
黃雅蓉盯著他的背，嘀咕了一句，目光看到旁邊生鏽的自行車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把上面的東西拽下來，重新蓋住。
「隨便你，你想想銘銘以後。」黃雅蓉氣沖沖地拿著包走了出去。
兒子李子銘聞言斜了他一眼，然後道：「爺爺說，你小時候讀書可笨了，讀了那麼長時間的書，就這幾個獎狀。」
不過李立春從來沒有責怪過他，永遠都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在他印象里，父親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無病無災的，可突然就這樣去了，走的很安詳。
李元嘉聞言趕忙把頭轉了過去，裝作若無其事地反問道：「你想嗎？」
李元嘉低頭看了一眼正仰著脖子看著他的兒子。
「爸爸。」兒子李子銘拽了拽他的衣襟。
丈夫總是樂呵呵地不說話。
黃雅蓉和李元嘉認識，是熟人介紹的。
「脾氣還不小。」
李元嘉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父親就這樣去了。
小時候跑出去跟同學玩。
李元嘉https://www.hetubook.com.com呆了呆，這輛自行車他非常熟悉，還是他上學那會騎的，這都多少年了？沒想到父親還沒捨得扔。
李元嘉回到屋內，看著兒子正仰著脖子，看著牆上那些獎狀。
孫樂瑤看了一眼這一家人，也跟著離開。
神色平靜地道：「中午我們出去吃飯吧，吃你最喜歡吃的牛排。」
「家？」李元嘉喃喃地道。
「你是不是想爺爺了？」李子銘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問道。
「媽媽，快一點呀。」萱萱回過頭來，揮舞著小手臂催促道。
李元嘉沒說話。
工作了外面租房。
李元嘉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默默無聲。
李元嘉雖然單親家庭長大，但人老實，又顧家，對她也好，交往一段時間兩人就結了婚。
都是小時候的照片，十來歲以後的一張也沒有。
「你這個臭小子，爺爺怎麼什麼都跟你說？」李元嘉伸手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李元嘉母親死的很早，李立春靠著在菜市場和-圖-書賣魚為生，獨自一人把他拉扯大。
何四海擺了擺手道：「記得答應過我的事。」
他感覺他的生活一團糟。
說著走出這塊半圓形的公園休息處。
李元嘉走過去把它掀開，才發現是一輛生鏽了的自行車。
從小到大，跟他說的最多一句話就是：「記得回家。」
「不想賣？留著幹什麼？你住嗎？」黃雅蓉聲音徒然拔高了許多。
正在跟兒子嬉鬧的李元嘉忽然回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口的黃雅蓉道：「我不想賣？」
剩下的黑白照片，有父親抱著他的，有父親拉著他的，還有騎在父親脖子上的……
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黃雅蓉從院子里進來，看到嬉鬧的父子二人，微微笑了笑，站在了門口，然後看向那面牆上。
看著坐在椅子上發愣的裴錦繡，何四海對桃子和萱萱招呼道：「走了，我們回家了。」
「怎麼不說話，啞巴啦？」黃雅蓉眉毛一豎，生氣地道。
左邊的角落和*圖*書裡一把破傘和幾件壞衣服，蓋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知道了。」李元嘉低沉地說了一聲，轉身走進屋內。
「來了。」孫樂瑤大聲應了道。
渾身有一種沉痾盡去的輕鬆之感。
然後指了指牆上被畫的一塊道：「這還是我小時候畫的呢。」
等他畢業了，自己出來工作，才慢慢理解父親的辛苦。
好像從春節過後就沒回來過了。
桃子和萱萱立刻從後面追了上去。
裴錦繡感覺從沒有的好。
然後把目光看向旁邊掛在牆上的相框。
除了因為身體虛弱，有些無力之感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健康的普通人。
那是李元嘉結婚照中的一張，李元嘉坐在椅子上，妻子黃雅蓉站在他的身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笑容中滿是幸福。
等有了孩子以後，更是感同身受，覺得過去的自己實在太混蛋了。
「我是武松，我不怕你的啊，看我厲害。」李子銘奮力掙扎著。
她還抱怨過丈夫性格像他爸爸，沒上進心，沒出息。
已經貼的時間太長，都撕不下來了。
「我知道，爺爺說，你畫的是大老虎，你看，我畫了一個武松，專門打你的老虎。」李子銘指著旁邊一個細長的火柴人，得意地道。
記得回家。
自從結婚以後，這裏就不是他的家了。
「這是我家。」李元嘉道。
人成天樂呵呵的，彷彿沒有什麼煩惱，很樂觀的一個人。
……
右邊的角落裡堆滿了空花盆，李立春活著的時候，喜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可是除了仙人掌，就沒一個養活的。
「想。」李子銘大聲地道。
當接引大人把手上的綠光放到她身上的時候，她甚至不需要藉助千年忘川石，很輕鬆地就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
大了跑去外地上學。
印象最深的就是煮魚很好吃。
工作、家庭、孩子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反正我不賣。」李元嘉堅持道。
她也很幸運呢。和_圖_書
「雲鼎花園才是你家。」黃雅蓉生氣地道。
「怎麼樣，爸爸小時候厲害吧？你以後要像爸爸一樣好好讀書。」
因為結婚後，他們就搬到新房去住了，所以對公公李立春她了解的不多。
……
每次回來，都給他們煮一條魚，做一大桌子的菜。
他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優秀的人，普普通通。
這種老式的相框里，夾了六七張照片，都是黑白的，只有一張彩色的。
他們能遇見何四海，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了。
「何先生。」正在打量妻子的沈天放趕忙走了過來，一臉感激之情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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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對我可好了。」李子銘有些難過地道。
「你這臭小子。」李元嘉伸臂夾住他的小腦袋。
看著這些照片，李元嘉愣神了好久。
……
他有多久沒回來了？
李元嘉蹲在堆滿雜物的院子里，忽然想要抽根煙，摸了摸口袋，才發現他是不抽煙的。
小時候他極為嫌棄李立春，因為他身上總有一股去不掉的魚腥味。
「怎麼了？」李元嘉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