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因為收到齊教授報酬而愣神的何四海趕忙應了一聲。

「那又怎樣？職位的高低和知名度不代表你的專業程度，我還享受國務院津貼呢。」

「怎麼了？」齊教授回過頭來疑惑問道。

「嗯嗯嗯……欺負小孩子，氣死我了，我要跟你決鬥。」

連中午飯都沒顧得上吃，水都沒喝一口。

蘇傳河聞言看了她一眼，沉聲地道：「再說吧。」

程東林聞言很是無奈，他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是全國知名專家教授，帶出來的學生不知凡幾，但是能把他懟得不敢回嘴的，也就老師一人了。

她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玩沙子了……

隨著天氣轉暖，金花湖沙灘再次熱鬧起來。

「爸爸，快點走呀，你在發什麼呆？」桃子在前面回過頭來催促道。

他忽然想起老師說的那盞神奇的燈籠，他轉頭向放燈籠的位置看去，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

「hiahiahia……」婉婉手裡拎著網兜，已經迫不及待。

「老師，你要走了嗎？」hetubook.com.com程東林問道。

「好了，你坐下來歇歇，這樣走來走去的，我頭都給你轉暈了。」蘇傳河對妻子說道。

「當然不一樣，我們都是人，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子，能一樣嗎？」萱萱叉著腰，無比機智地道。

一時間兩人沉默下來，坐在椅子上緊緊等待。

「也是啊，不過到現在，我都感覺跟做夢一樣。」盧思思在旁邊坐下來，嘆了口氣道。

蘇傳河忍不住起身去樓道口抽了根煙。

「不是，因為你最近。」

很快護士們都陸陸續續地出來，甚至連蘇遠輝都被從手術室推了出來，可是卻並沒有見到程東林和齊教授，蘇傳河本來還想好好謝謝他們，可又不放心兒子，想了想，還是跟著兒子去了病房。

「哦，馬上來。」

程東林正在幫助齊教授把手術護具脫下來。

於是有些哽咽著道：「保重。」

「……」

一回頭，果然是桃子。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都是沙子？」

但是盧思思知道，實際上和-圖-書丈夫已經同意了。

萱萱把小胳膊揮舞成輪撲了上去，可卻被抵住額頭，怎麼也打不到。

「那就給他多燒點紙錢吧。」

「走了。」

程東林怔怔地看著齊教授離開的地方，好半天才深深地嘆息一聲，轉身準備走出手術室。

心臟手術本身就是大手術，何況蘇遠輝的手術更是麻煩，所需要的時間就更長了。

護士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取下口罩，露出滿是疲憊的面容，帶著微笑向他們道：「手術一切順利，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待慢慢康復。」

可是時間一長，又開始不安起來。

而盧思思卻捂著臉，小聲地抽泣起來。

「對啊，我心愿已了，還留在人間幹嘛，我還想去看看冥土是個什麼模樣，不知道是不是跟傳說中的一樣，有沒有十八層地獄。」齊教授笑呵呵地道。

左眼跳有好運，右眼跳封建迷信，大概就是這樣的態度，大部分人大概也都是如此。

……

「那是大海的沙子，這是金花湖的沙子，是不和圖書一樣的。」萱萱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程東林只是因為不舍，下意識地叫住了他，等他回頭詢問，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對呀，你才知道？果然是個小笨蛋。」

這麼多年壓在心頭的陰霾盡去，既激動，又覺得委屈，不過更多的還是高興。

正在幫齊教授解手術衣的程東林，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老師絕對是故意的。

「聽天由命吧，齊教授死都惦記著小輝的病情，要是再治不好，我們也儘力了。」蘇傳河靠在椅子上說道。

「hiahiahia……」

可是他嘴上這樣說，雙手卻不安地來回搓動著，根本沒有想象的那樣鎮定。

「老師，我已經是主任，而且還是全國知名專家。」

而此時手術室里，只剩下齊教授和程東林兩人。

「要不，我們再生一個吧。」過了一會，她忽道。

「想好聽點，就好好提升你的技術，多研究，多鑽研……」

齊教授笑哈哈地走進那團光芒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我一個詭，有什麼好保重hetubook.com.com的，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好好活著，我可不想過早的在下面見到你。」

程東林剛走出手術室外，就見蘇傳河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盧思思聞言深深地嘆息一聲。

可是現在她是堅定地相信神的存在，畢竟詭都出現在她的眼前了。

「好了，我走了。」齊教授甩了甩手，極為瀟洒地走進手術室角落裡那團光芒。

「老師……」程東林忍不住叫住了他。

以前她對神靈的存在將信將疑。

「老師，你為什麼選擇我當你的助手，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我是你所有的學生中最優秀的？」

夫妻倆趕忙圍了上去，充滿忐忑。

「謝謝，謝謝……」蘇傳河激動得話語都顫抖了，不停地道謝。

「……老師，你死了都不願意說點好聽的嗎？」

「走了？去哪裡了？」

「我要把你屁屁撞兩半。」她凶萌凶萌地道，一副我是超厲害的大桃子的模樣。

「你誠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我這不是擔心嘛。」盧思思緊鎖著眉頭道。

終於在下午三點多鍾的hetｕbooｋ.ｃoｍ•cｏｍ時候，手術室門外傳來了動靜，有護士從裏面走了出來。

就在這時，何四海感覺屁股被撞了一下。

蘇傳河聞言沉默了下來，「我都還沒好好謝謝他呢。」

「哪有好久，年後你們去小鹿姐姐家不是才玩過嗎？」何四海反駁道。

傻孩子，屁股不都是兩半的嗎？

桃子和萱萱也不例外，今天剛一放學，就纏著何四海要去沙灘玩，並且還跟沈怡然約好了一起。

每天放學過後，總有一些小朋友在沙灘逗留。

「程主任，齊教授呢？」蘇傳河喘著粗氣問道。

漫長的等待讓夫妻倆充滿煎熬。

盧思思又繼續來回走動起來，嘴中不停地念念有詞，祈求滿天神佛，保佑兒子手術順利。

「可是……你不是人。」何四海看著她道。

「誰說不是呢，原來人死後正有靈魂，齊教授說他機緣遇到了神仙，這何其不是小輝的機緣，所以啊，現在我們等著就好，聽天由命吧。」蘇傳河解釋道。

「當然是去他該去的地方。」

彷彿在等待著審判。

網兜里全是她的沙灘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