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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

「是，沒有強大外力介入的情況下，金國還能維持，但是如果有了強大的外力介入呢？」

耶律成輝感覺蘇詠霖在說笑話，居然笑了出來，笑道：「將軍難道打算以區區兩三萬兵力北伐中都，覆滅金國？將軍麾下士卒莫不是天兵天將，力大無窮且刀槍不入？

耶律成輝沉默片刻，默默搖了搖頭。

蘇詠霖笑了笑。

耶律成輝不這樣認為。

「我除了沒有地利，其他的我都有。」

「開個玩笑，因為金國的武力的確衰弱了，從當初橫掃大遼大宋兩大國，自號滿萬不可敵，到現在被我們一群剛剛起事五個月的叛軍打到全軍覆沒的地步，閣下難道覺得他們的武力沒有衰弱嗎？」

耶律成輝還是不說話，等同於默認了。

「數十萬大軍？其中真正可以用來戰場爭鋒的女真正兵又有多少？大部分都只是臨時簽發的漢人壯丁，戰鬥力幾何？我和他們打過仗，你簽發過他們，他們究竟有什麼戰鬥力，你我還不清楚嗎？」

人人都如此害怕，人人都如此驚恐，誰又能不計一切全心全意為他出力、效忠呢？就如同你們，遇到事情不是第一時間上報，而是想方設法的隱瞞，漸漸和_圖_書促成光復軍之大勝，這不就是失去人和的體現嗎？」

蘇詠霖開口道：「完顏亮屠戮皇親宗室，把皇親國戚大規模屠戮，殺戮成性，天下震怖，天下人的確怕他了，可是有怕就有怒，他這樣兇殘的殺戮，誰知道之後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我從不認為金國的武力已經衰弱到不能維持金國的存在，相反，我認為他們還遠遠沒有衰弱到那個地步。」

「我不行嗎？閣下可是我的階下囚，整個山東都要被光復軍佔據，光復軍已經並不弱小了。」

蘇詠霖接著說道：「再說天時，近年來，蝗災、水災、旱災不斷，流民遍地，餓殍遍野，當此時，完顏亮不僅不賑濟，還繼續橫徵暴斂，推行括地之策，逼得百姓沒有活路。

這個事情確實很丟人，他們為了活命，各種隱瞞消息不讓完顏亮知道，以為自己就可以解決，結果現在淪為階下囚。

「他不能團結部下鎮壓反抗，而反抗者卻能萬眾一心應對暴政，這是我之所以可以擁有人和的原因。」

耶律成輝抬起頭看著蘇詠霖：「金國天子一聲令下，中原、燕雲、遼東之正兵立刻聚集，各地官府奉命，則立刻簽發籤軍參軍，ｈtｔps://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coｍ•ｃｏｍ不多時，可得數十萬大軍，將軍如何對之？」

「你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嗎？」

「那是個例，不足以說明大勢，自古以來用兵都是兵力多者佔優勢，兵力少者險象環生，曹操和孫劉之勝有其偶然性，不足以為慣例，將軍難道以為以弱勝強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嗎？」

「何以見得？」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之後，曹操以大軍南下荊州、江東，也同樣沒有人認為孫權劉備可以獲勝，但是他們還是獲勝了，分別建立孫吳，季漢，與中原鼎立。」

「我當然知道不能擊敗金國主力則一切都是空談。」

蘇詠霖說起來，耶律成輝也是無言以對。

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他們聽我的號令，起兵跟我一起造反，只要願意起兵造反，都可以當官，縣令，刺史，高官顯貴，只要跟我一起造反，全都可以得到。

蘇詠霖說完，看向了耶律成輝。

蘇詠霖笑了出來，而耶律成輝直接愣住。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乖乖在這裏等著完顏亮來打我？」

對於這一點，蘇詠霖表示認可，並不反對。

百姓沒有活路，又不想餓死，那麼只能造反，都不用我怎和圖書麼煽動，他們直接就是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兵源，完顏亮用不得，我能用得，這難道不是天時嗎？」

蘇詠霖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

「那麼將軍打算如何擊敗金國主力？」

蘇詠霖開口道：「當初秦之苻堅一樣以數十萬大軍南下，晉以八萬北府兵迎擊之，取得勝利，不也是如此嗎？兵力多未必就佔盡優勢，內部紛爭有些時候會比敵人更可怕。」

「啊？」

「的確如將軍所說，金國的武力的確衰弱了，但是將軍也說了，他們並未衰弱到無法維持金國的地步，甚至可以說相對於宋國而言，依然是比較強的那一邊。」

蘇詠霖在耶律成輝詫異的注視下伸手指向北方：「不用他來，我先過去。」

蘇詠霖看著耶律成輝。

蘇詠霖搖了搖頭。

「可是這至少說明並不是兵力多就一定可以取勝。」

「就算只是壯聲勢，也不是將軍可以對抗的，數十萬簽軍本身只要存在，就是極為可怕的戰鬥力，將軍再神勇，難道能以一當十？」

「難道不是嗎？」

蘇詠霖搖了搖頭：「你不懂，你不知道人們畏懼金廷的時候，也在憎恨著金廷，你不知道那些表面恭順的人到底多想讓完顏亮去死，你不知道和-圖-書我大軍一到究竟可以促成多少人跟我一起造反。

耶律成輝反問蘇詠霖。

到那個時候，面對金國幾十萬大軍之迅猛攻勢，將軍還敢說自己可以取勝嗎？那可是數十萬大軍，還會有數萬精銳鐵騎，將軍可以與之對抗嗎？就憑著山東這無險可守的地勢？」

「將軍所言句句屬實，我無話可說，但是我依然不認為將軍能夠擊敗金國主力，如果將軍不能擊敗金國主力，那麼一切都是空談，除非將軍擊敗金國主力，則大有可為。」

「所謂強大外力，難道就是將軍？」

蘇詠霖這話說得耶律成輝有點鬱悶，低下頭不言不語，算是默認了這件事情。

「因為我活在現在啊，要是我晚出生幾十年，肯定就會比現在造反要容易一點，至少金國人的武力一定比現在還要弱一些。」

「那將軍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起事？」

因為事實如此。

於是蘇詠霖的論據就更能站住腳了。

耶律成輝想了想，確實如此。

耶律成輝果斷搖頭：「光復軍只是佔據了山東一地，可是金國還有整個中原、燕雲之地，以及遼東，國土龐大，國力雄厚，天子一聲令下，舉國動員，四五十萬大軍不是難事。

「誰說我只用兩三萬兵力北ｈtｔps://wwｗ•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伐？誰說我只有兩三萬兵力可以北伐？還有我什麼時候說了我要北伐？」

耶律成輝詢問：「雄才且不論，人和與天時，將軍皆有之？不見得吧？」

「曹操有人和、雄才，孫劉與晉國有人和、地利，將軍有什麼？」

若將軍之兵都是天兵天將，別說金國，宋國、夏國還有大理國加在一起，都遠不是將軍的對手，將軍可以縱橫天下，毫無顧忌！」

笑了一陣子，蘇詠霖擺了擺手。

耶律成輝也看著蘇詠霖。

「你以為光復軍是如何發展到這個地步的？從無到有，從一萬多人發展到將近二十萬人，靠的是什麼？是金國暴政帶來的壓榨啊！」

耶律成輝更加迷糊：「將軍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

「當初袁紹以河北大軍大舉南下，兵力超過曹操數倍，沒多少人認為曹操可以取勝，可是曹操就是取勝了，後來還一路反推回去，攻佔了河北，成為最強的諸侯。

我一萬人過去，每攻下一個縣都會有更多的人跟隨我，反抗勢力會和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人會越來越多，到最後，會形成聲勢極為浩大的反抗狂潮！」

蘇詠霖這樣說，耶律成輝就更加疑惑了。

「相對金國來說，還不夠。」

耶律成輝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