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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石看向了身邊的第二師書記官魏雙。

自幼成長於行伍之中，閱讀兵書，書面與實踐一同進行，不僅深諳行軍作戰之法，還有戰略戰術的思考，才能很高。

可是英雄遲暮，遇到了憑藉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對抗的敵人，到了也沒能逆轉局面，只能飲恨離世。

參軍之後，他們就能讓家人得到更多保障，獲得土地和稅收方面的優惠政策，地方政府也會多加照拂，他們本身在軍隊里的生活也相當不錯，吃的飽，穿得暖，沒有長官動輒打罵，還能受教育，懂得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開了眼界，有了學識。

為了加快戰爭進程，周至選擇對揚州城圍而不攻，但是揚州城內的守軍還是存在的，那麼多天不亂，可見揚州城內的存糧是足夠的。

差點亡國的經驗都被他們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金戰事起，金廷垂涎陝西地，宋廷授權張浚在陝西組織會戰，組織金軍西進，張浚抵達陝西巡視之後，覺得劉錡才能很高，任命他涇原路經略使兼知渭州，提拔了他。

本就是為了活著而參軍，遇到生死局面的時候，除了少量精銳全部潰逃，難道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更別說宋軍中軍官https://m.hetubook.com.com對士兵予取予求，掌握生殺大權，宋兵多暗恨軍官，又怎麼會為了他們死戰呢？」

宋金之戰前，劉錡屬於西軍序列，常年與西夏人作戰，屢屢獲勝，名震西夏，西夏人因為畏懼劉錡，甚至於在孩童哭鬧不止時會用【劉都統】來了震懾孩童。

他抵達揚州之後對待揚州百姓多方安撫，不曾有絲毫擾民之舉，招募壯丁也較為和煦，給足了錢財和食糧，所以壯丁們和士兵們都感念劉錡的恩德，得知劉錡死訊，都為他感到悲傷。

一群慫貨！

「看起來的確如此。」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這些宋兵為何潰逃的那麼快，他們又不懂得為何而戰這個問題。」

軍隊里沒有那麼多糟心的事情發生，自然有凝聚力和向心力，積累軍功還有明確的上升空間和獎勵，士兵作戰當然奮勇爭先。

周至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已經身在鎮江城了。

劉錡出身將門，是瀘川軍節度使劉仲武之子。

魏雙掏出了自己配備的千里眼，朝著城頭看了一陣子，給出了這樣的建議。

他看到了鎮江城的大量宋軍軍事儲備，看到了堪稱巨額的糧食、和_圖_書軍費、軍用物資等等，頓時大喜過往。

「之前聽聞劉錡病重，拖著病體來揚州守城，現在看來，怕不是劉錡病死了，若不是他病死，城中有什麼人的身份可以讓軍隊在城頭為他豎白幡？」

周至嘲諷宋軍膽怯無能，佔據優勢卻不敢防守，一看明軍佔據優勢就作鳥獸散，把巨量的軍事資源拱手相讓，也難怪當年金國能取得如此大的戰果。

王方痛哭流涕之後，抹了抹眼淚，下令城頭豎起白幡，又令全軍綁上白色頭帶，表達對劉錡的哀思，同時利用這份哀痛鼓舞士氣，使全軍成為哀兵。

周志學詢問道：「建康府還有水師，慶元府也還有水師。」

與合肥之戰以後的張遼一個級別了。

「你看，劉錡雖然身死，但是城頭宋軍守備不亂，旗幟鮮明，士氣不減反升，看起來現在城中宋兵已經成為哀兵了，今後咱們要小心行事了。」

城外明軍統領凌子石本來正在和麾下營指揮使以上的軍官與指導員召開軍事會議，商討城外防備的要點與糧道保護的問題，忽然聽聞城中哭嚎聲，看到城頭豎起白幡，頓時意識到城內出了大事。

揚州城內宋軍的士氣在這種氛圍之中https://m.hetubook.com.com得到了提升，一時間滿城軍民頗有同仇敵愾之意，對城外明軍充滿了憤怒，再也沒有人提出投降、逃跑的建議，他們決定死戰到底。

很快，劉錡病故的消息傳遍了揚州城，揚州城的壯丁和劉錡帶來的士兵都嚎哭不止。

魏雙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怎麼說？」

一路由他率領接著往南，一路交給他的副將馬宏興率領，往建康府方向去，爭取擊潰鎮江府的宋馬步軍和水軍。

他的威名大概就是這個程度了。

「水師呢？瓜洲水師可不是南宋水師的全部。」

「咱們繼續往南吧，看來前方出現難啃骨頭的概率很低了。」

周志學站在周至身邊，緩緩開口道：「宋兵只是為了溫飽，或是走投無路，或是被強征參軍，所以才成為了宋兵，對他們來說，參軍是一種求生手段。

富平敗后，劉錡輾轉來到趙構身邊護衛趙構，成為趙構的親信，僅次於楊存中，屢屢被提拔，後來獨立成軍，成為一方鎮守大將，並且在順昌之戰、柘皋之戰兩次大戰中取得了不錯的戰果。

將領們頓時覺得周志學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很快，凌子石就派人南下，把劉錡病死、揚州守軍成為哀兵m.ｈｅｔｕｂook.coｍ.com的事情告訴周至，詢問周至對此事的看法。

凌子石也拿著千里眼對著城頭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又問道：「咱們守著揚州城外圍，有護衛糧道的職責，萬一揚州守軍主動出擊，恐怕會造成糧道的危險，我建議我們儘快讓總指揮知道這件事情，問問他的看法。」

周至隨後召開了軍事會議，決定了接下來大軍主力兵分兩路行動的方案。

周至伸手指向南方：「當年金國人是怎麼南下的，我算是明白了，南宋，真的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方和麾下諸將眼睜睜看著劉錡最後的時刻，當他去世的時候，他們都哭成了一團。

周至冷笑道：「鎮江府、建康府被咱們拿下的話，再把明州水師摧毀掉，南宋在江淮一帶的軍事力量就被咱們摧毀殆盡了，五年之內它休想重建江淮一帶的防禦！」

兩相比較，宋軍潰退而明軍奮勇爭先的情況就顯得無比自然，毫不奇怪。

現在就是看這支宋兵能否在明軍迫降南宋之前做出些成績了。

劉錡為人豪爽，性格沉毅，有儒將風範，為人不愛財，治軍恩威並施，很受軍隊的敬重。

凌子石看著魏雙。

後來他雖然成為文官，解除了兵權，卻一直留有威名，直到完顏和_圖_書亮南征時期，完顏亮詢問諸將誰敢進攻劉錡所部，諸將無一應答，氣的完顏亮決定親自統兵進攻劉錡。

「有道理，沒想到劉錡一死，宋軍反而有鬥志了，看來深得軍心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我分了一支隊伍往建康府去，水陸並進，把建康府的馬步軍、水師一起吃掉，明州水師那邊就要看孔振德的了，儘可能摧毀南宋的軍事力量，這一戰一定要把南宋打疼。」

魏雙盯著城頭看了一會兒，開口道：「除了劉錡也不會有人有這樣的資格了，不過之前就聽聞劉錡處事公道，深得軍心，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凡響。」

「也好，總之要讓總指揮那邊有個準備。」

不過這樣看起來，南宋那麼多年幾乎毫無長進。

宋軍又不像明軍，明軍士兵本身是沒有生存問題的，明帝國的惠民政策本身就能讓他們比之前活的好很多。

當然，這難度很大。

不管是否有反包圍的措施，風險始終存在，這支宋兵始終有著威脅明軍糧道的可能性。

「這一城的儲藏足夠我南征大軍使用一個月，南宋之富庶果然不假，可惜，雖然富庶，卻沒什麼膽子，一萬軍隊作鳥獸散，若是如揚州一般，至少能堅持三五個月，到那時我軍豈不是左右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