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再說，上一次，為了讓自己開心，他曾經說過，自己是他的夢想，音樂只是他的興趣，為了夢想，他不惜放棄興趣。他可以為自己做如此大的犧牲，那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阻止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呢？
走在回校的路上，張少宇的心情很不錯，一來，比賽很順利，平均分達到9.5幾，相信能得這個分數的人，少之又少。再者，看到那麼多熱情的朋友，在支持著自己，欣慰的同時，也滿足了一點點男人的虛榮心。
大家都循聲望去，說話的，是個女生，年紀有些小，可能就十七八歲的樣子，臉很小，身材也很瘦弱，不過五官倒很漂亮，穿一件紅色的外套，看起來似乎有些寬大，包得她瘦小的身軀，像個棉花包似的。
到底做賊心虛啊，JAY立刻意識到，眼前這個人可能是誰，臉色一變，神經質的四處扭著頭，似乎想溜。
「哦，原來你就是《月夜》的作者啊？」一陣驚呼傳來，張少宇扭頭看去，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五個人也圍在一起，兩男三女，其中一個男的，留著齊肩的長發，穿著一件白色外套，時不時的甩一下頭髮，倒也算得上是儀錶堂堂。
「不，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就算說你會得冠軍，那也是可能的。一起加油吧，希望我們在決賽裡邊，還可以碰面。」張少宇伸出了手。
「張莉，下次聊啊，掃把星來了，我得趕快跑，要不然不知道還要倒什麼大霉！」說完就轉過身去，一溜煙的跑開了。
「輕握你手，笑對離愁，心中縱然不舍，卻知明日重逢，幾多喜憂……」
望著楊婷瑤的背影，曾書記心裏略感欣慰，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前兩年，她高考落榜，老首長堅持讓她去普通高校讀書，自己好幾次去勸說，都被老首長趕出了家門。
一陣刺耳的喇叭聲在身後響起，李丹連忙避開，一輛銀白的轎車從身邊馳過，車窗裏面，一個濃妝艷裹的女人鄙夷地看他一眼，嘴裏還不乾不淨的罵著什麼東西。
「有種！我叫煙囪，你可以叫我煙囪哥，交個朋友。」那男人伸出了手，但那姿勢，卻不是握手的姿勢，而是舉在胸前。李丹會意，舉過手去，握在了一起。那男人的手很有力，握得李丹生疼。
溜出體育場的大門，張少宇左顧右盼，確認沒有人注意到他之後，才走了出去。
這時，原本站在四周的幾個不相干的人擠了過來，其中一個，對李丹說道：「你要對誰不客氣啊？」
那叫一個山崩地裂啊，張少宇一出場，外面的觀眾席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隨即，支持他的觀眾們齊聲喊了起來：「張少宇！張少宇！」呼聲整齊而有力，以壓倒一切之勢撲面而來。
輕輕敲響曾書記辦公室的門，等待裏面傳出一聲進來之後，楊婷瑤才擰開門把，走了進去。寬大而明亮的辦公室，洪州市委曾書記，正坐在辦公桌前，戴著眼鏡，審閱著文件。
曾書記笑著指了指她：「你這個小丫頭啊，這裏又沒有外人，還叫什麼書記？忘了你小的時候，我去你們家看望老爺子，把你扛在肩膀上，在你們家那陽台上來迴轉了幾十圈么？」
當下，張少宇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站在人群中間，冷冷的盯著那個人。
一曲唱完，下面是排山倒海的歡呼聲，李丹突然眼眶一陣熱，掉下眼淚來。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突然就哭了。看著自己最好的兄弟，得到那麼多人的歡迎，他心裏真的萬分高興。可高興的時候，不是應該笑的嗎？
「小子，當初哥們相信你，才把原稿給你看，你小子居然就自己拿去發表了，你未免也太不厚道了點吧？至少，你得跟哥們說一聲啊，算了，這事兒先不提，剛才你說什麼，某些不要臉的人？現在我給你一機會，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張少宇雙手抱在胸前，冷笑著看著神色慌張的JAY。
曾書記輕輕拍了拍楊婷婷瑤的肩膀，嘆息道：「我又何嘗不知道呢，你們家老爺子，近年來身體一直不好，我記得他去年好像還去北戴河療養了一段時間，可也沒有什麼起色。現在，他全部的希望都在你的身上，你一定要努力啊，不能讓老首長失望。」
張莉看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沒有搭理她。而是徑直向體育場裏面走去。趙靜瞪大了眼睛，看著張莉的背景，哼道：「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住手。」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有啊，現在要緊的是找工作，要不然得活活餓死啊。」
「喂，師姐，你怎麼知道我這個時候比賽結束？」張少宇開心地問道。
可他的話，在沸騰的人聲中，顯得那麼的微弱，熱情的觀眾們為了一賭他的真容，簡直像是豁出性命去了。幸運的，衝到他面前，激動的講著鼓勵的話。熱情的，張少宇雙臂就想擁抱他。張少宇也有些亂了分寸，連聲說著謝謝，別人要抱他，他也不知道拒絕。
一定不會錯了，這個人，就是以前中國原創音樂聯盟網站的JAY。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幫他修改歌曲那事兒就不提了，單說他抄襲自己《襲月》這件事情，今天就能放過他。
說完，他又扭過頭去，向那位小姐說道：「小姐，你看一下自己的包包，少什麼東西沒有？」那女的還挺漂亮，等李丹問完，她連看都沒有看一下，就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
第一位評委，是川音通俗演唱專業的女教授，五十左右，頭髮有些花白，戴著眼鏡，一臉的慈祥。她笑了笑，舉起了得分牌，9.6分！這可是比賽開始以來，得過的最高分數啊！熱情的粉絲們，再一次以熱烈的掌握，表達著對評委的感謝，以及對張少宇的祝賀！
「少宇啊，你有什麼打算沒有？」張莉突然問道。
「呵呵，或許現場了的歡呼聲，已經證明了一切。張少宇，我看，你要是不發話，你的粉絲們只怕還停了下來。」主持人似乎也對這種情況有些意外，笑著對張少宇說道。
終於，分別的時刻來臨，昔日的戀人，淡然一笑，一個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緩緩放開對方的手，女生慢慢後退著，男生臉上，笑容仍舊……
張莉扭過頭去一看，頓時明白了。從體育場大門口出來一個女人，正東張西望，好像在找著什麼人。這個女人，就是趙靜。
「滾滾滾！到一邊要去！」店裡面，突然奔出一個男人，兇狠的部李丹叫囂道。依依不捨地看了電視一眼，發現已經沒有了張少宇的鏡頭，李丹這才盯著那男人，走開了。不要讓老子得勢，要不然，我他媽非砸了你這有店！
「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就知道，咱們家少宇，是全世界最棒的！」楊婷瑤歡聲叫道，張少宇一聽她的聲音，真怕她已經在那邊蹦了起來。
「無業游民，爛命一條！」李丹說的，不過是氣話，煙囪卻很滿意他的答案。
楊婷瑤一聽這話，心裏頓時一陣辛酸，幾天以前，自己給爸爸打電話，他也是這麼跟自己說的。他們為了工作，鞠躬盡瘁，嘔心瀝血，耗費了太多的精力啊。
這一句話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主持人頓時愣了愣，這可是在舞台上，千萬別亂說話啊。
比賽就要開始了，男歌手們都緊張的走來走去，默默唱著自己的歌。而女選手們，則多半是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看看妝有沒有問題。
兩人對望一眼，又同時笑了起來。這一笑，兩人之間的距離就拉過了許多，像老朋友一樣聊了起來。從談話中，張少宇得知，許心燦這次前一百強里，排在通俗組的第九名，實力不可小視。而且，她還ｈetｕbooｋ•coｍ.coｍ是個女的，現在兩岸三地的娛樂圈裡面，能寫又能唱的女歌手，幾乎沒有。而作曲作詞的，幾乎全是男性。從這一點上來說，張少宇就不敢小視她。
熟悉的曲聲響起，下面頓時安靜下來。張少宇輕移腳步，在台上很隨意地走動著，不時微笑著衝下面的支持者們揮手致意。
腳踢在血肉之軀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李丹已經甚至感覺不到痛。身子，隨著一陣陣狠毒的毆打，猛烈地抖動著。即便是如此，他仍舊想要站起來，只要有一絲氣在，他還想著反擊。
「唉，其實在路上我就認出來了，可惜當時沒有肯定，鬱悶，錯過了好機會。」人群中，獅子頭MM正握著一個筆記本，懊惱地說道。
「我叫煙囪。」那男人平靜地回道。幾個暴徒變了臉色，互相對視了幾眼，幾乎是在同時對那男的點頭道：「對不起，煙囪哥。」說完，幾個大步躍下站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剛擠下台階，卻發現張莉還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兒，像有些哀傷，又像有些失落。趙靜看得滿心歡喜，嘿嘿，現在看到小流氓這麼出風頭，你眼紅了吧，後悔了吧，活該，誰叫你當初離開他的，自作自受。
曾書記年過五十，卻是精神飽滿，不輸年輕人。微微低了一下頭，看見是楊婷瑤，忙取下眼鏡放在桌上，笑道：「婷瑤來了，坐坐坐。」說完，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張少宇淡然一笑：「那就看你怎麼想了？」
「你是幹什麼的？」煙囪坐在李丹的對面，他一直盯著李丹。
張少宇微微笑了笑，拿起話筒，看著下熱情萬丈的觀眾們，平靜地說道：「他們不是我的粉絲。」
「反正我是看見了，你最好趕快把東西交出來！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保安把張少宇送到後台之後，就退了出去。這裏也是一片熱鬧，來來往往的許多人，張少宇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基本上全是參賽歌手。有的人坐在那裡，輕聲地唱著歌，有的則互相攀談。
楊婷瑤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謝謝曾書記關心，一切都好。」
當下，輕咳了兩聲，盯著JAY問道：「你以前在中國原創音樂聯盟混過吧？」
「那，那都是某些人不要臉，炒新聞呢，沒那事兒。」JAY似乎有些緊張，說話的時候，有些吞吞吐吐。
是啊，爸爸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太樂觀，工作上的事兒，讓他操碎了心，可年事已高，不比以前了。自己是家裡的獨女，父親一直對自己很嚴格，高考意外落榜，他沒有動用任何關係，而是讓自己到了西南信息工程大學分校就讀。他一輩子為官清正，不允許自己的子女搞特權，自己也能夠理解。想一想，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能遇見少宇呢。
張少宇也笑了，仗義？你這種人還知道什麼是義氣么？
伸手摸去滿臉的鮮血，伸出舌頭舔不舔，血的味道，原來有些腥。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大家都聽說了，張少宇就在這兒。
少宇現在出頭了，他成大明星了，可自己呢？現在這副樣子，跟要飯的沒有什麼兩樣，想當初，自己也是翩翩美少年，真的沒有想到，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那略嫌沉重的鼻音，微微顫抖著，將情人離別之時，有些不舍，卻為明天祝福的感覺，發揮得淋漓盡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聆聽著這美妙的歌聲。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對昔日深深相愛的戀人，互相握著對方的手，訴說著珍惜。
說到這裏，教授話鋒一轉：「不過，我要提醒你注意的是，你的嗓音的確很特別，有個性，不過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把握好。我舉個例子，你演唱時，那種轉音的感動度，本來應該是你最大的亮點，可你卻沒有完全發揮出來。還有，鼻音稍嫌過重，影響了你整體的發揮，如果這些你都做好了的話，就堪稱完美了。」
場面極度的混亂，張少宇一籌莫展，幸好在這個機會，體育場的保安及時出現，維持秩序。張少宇擔心那天在學校里，劉楓保鏢的那種野蠻行為再次出現，連忙對觀眾們大喊：「大家退後！小心不要踩著！」
許心燦笑了起來：「我知道，你的歌，我很喜歡。」
一陣驚呼之後，這位年過四十，卻仍舊衣著時尚亮麗的男人開口道：「我本來想給你打滿分，可是很可惜，從來沒有一個比賽中，有選手得過10分。從我的角度看，你的外形不算太好。」
「動他！」偷東西那男人突然低聲叫道，一群人同時擁了上來，對著李丹拳打腳踢。幾天沒有吃飯，早就餓得沒有力氣了，李丹很輕易地被打倒在地，換在其他人，只怕已經倒在地上，雙手抱著頭保命了。
張莉注視著他，小聲說道：「有。」
站在舞台中央，張少宇第一次感覺到那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真的是太美妙了。眼前，是一片歡騰的海洋，耳邊，響著震天的歡呼聲，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只為他一個人而來。
後面的三位評委，依次給張少宇打出了9.6，9.5，9.3的高分，而他們對張少宇的評價，都是從正面鼓勵，講評點到即止。在觀眾們一片歡呼聲中，張少宇退場了。
「曾書記，你要的報告，我給你拿過來了。」走到辦公桌前，楊婷瑤輕聲說道。
「站住。」張少宇叫道，JAY停了下來，卻沒有回頭。
放下一切思緒，楊婷瑤答應了一聲，從辦公桌上找出那份報告，向洪州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走去。來這裏工作已經有些日子了，憑著自己的努力，迅速和其他同事們打成了一片，大家對自己的工作，都是交口稱讚，工作上的成就，愛情上的得意，讓自己無時無刻，都沉浸在一種幸福的感覺之中。
街邊一家賣家電的鋪子里，擺放著許多大屏幕的電視，裏面正在播放著一檔娛樂節目。這引起了李丹的注意，畫面上，閃過幾個歌手演唱的鏡頭，起先他還不確定。
「我要有力氣，非弄死他幾個不可！呸！」一口血水吐了出來，李丹咬牙說道。
「沒吃飯吧？我請客。」煙囪丟下這一句話，自己就先走了，也不管李丹會不會跟上來。李丹沒有任何的遲疑，迅速跟了上去。儘管，他知道，這人，不會是什麼好貨。有見過好人，在身上文身的么？有見過好人，臉上有道刀疤的么？
勝利的時候，再得到愛人的鼓勵，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比這樣更讓男人感到滿足的了。接下來，兩人濃情蜜意，情話綿綿，一路說著，一直說到張少宇走回學校之後，方才掛斷。
最顯眼的，莫於她頭上那頂白色的帽子，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時尚而又叛逆。
不可否認，小強杯的確已經達到目的，中國最優秀的網路歌手齊聚一堂，他們所代表的，是網路音樂的最高水準。從前面十幾個歌手身上，已經得到了體現。
「六號，許心燦請準備。」出口處，有工作人員高聲叫道。
JAY臉上有些掛不住，抬起手，放在鼻下，輕輕咳了一聲，不安地看著四周。大夥都望著他和張少宇，他們都是平常在網上混的人，都知道當初《襲月》的抄襲事件，只是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誰是誰非。
張莉頓時感覺欣慰，他總算是回歸正途了，不再像以前那樣信口開河，胡吹亂談。看來，楊婷瑤把他改變了許多，從這一點上來說，自己就已經輸給那個女人了。
拿起桌上的一支鋼筆，曾書記輕輕轉動著，在他的心裏，正替楊婷瑤鋪設著一條路。
一隻大手伸到面前，李丹不假思索的拉住了，一股強大的和-圖-書力量傳來，他被拉了起來。
張少宇微微一笑，舉起手指在嘴邊噓了一下，下面頓時安靜下來。
「你偷東西！交出來！」李丹指著那男人的鼻子，大聲叫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紛紛扭過頭來，看著這兩個衣衫不整的男人。
街邊再普通不過的小店，一大盆米飯，幾樣小菜，李丹卻是吃得狼吞虎咽。他甚至忘記了用筷子，而是直接用手在抓，塞一把米飯，再塞一把菜，看得店裡的老闆直皺眉頭，若不是有煙囪在，只怕已經過來趕人了。
人們，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仍舊沉浸在那動人的旋律之中。在觀眾席的最前面，坐著一排評委，他們都是音樂界的資深人士。聽過歌，不計其數，就是這次的比賽，他們也已經聽過了十多首。
「少宇。」身後，響起張莉的聲音。回頭一看，張莉正從體育場大門口走出來，原來，她一直注意著自己。
「哎，對了，要不，你來我們公司試試？我認識我們公司的人事……」張莉的話剛說到這兒，張少宇突然像看見鬼似的，瞪大了眼睛。
張莉也笑了起來，雙手纏在一起，不停的繞著：「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弄得別人只好出言提醒他，他才如夢方醒，緊張的唱了起來。人一緊張，就難免出錯，他的歌，本來也是G，卻被他自己降了KEY，就像是高音一下子變成了低音，他自己也感覺到了錯誤。
「下面將要出場的這一位……」前台，傳來女主持的聲音，說到這裏，她故意停了停。
張少宇頓時就火了，媽的，到底是誰不要臉了？今天要不讓你丟丟面子，你他媽還真當這事兒就過了。
「我給你一條路，你走不走？」煙囪很嚴肅地問道。
「謝謝，你也不差啊，這次前五十強，一定有你一份。」張少宇笑道。
張少宇怔了怔，從來沒有？分手的時候，你不是對我失望透頂么？還說我沒有上進心，只知道玩兒，現在怎麼又說自己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這女人的心啊，真是難以猜測。算了算了，不去想這些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後台的地方並不大，再加上人多，就顯得有些擁擠，張少宇找了一個角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這些人。他絲毫不為等會兒的比賽擔心，已經做好的充足的準備，還有什麼好緊張的？
許心燦卻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我的目標，是決賽！」
可高興歸高興，張少宇總覺得好像還差點什麼，如果這一點能補上來的話，今天就算是完美了。
過去的一切，已經成為歷史，縱然還有愛，也將深深埋在心底，所應該表現出來的，只是對對方未來的祝福。男生面帶微笑，注視著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那眼神里，飽含著關心與祝福，而女生，像是有些感傷，不肯抬頭。
許心燦看著張少宇，抿著嘴，皺起眉頭問道：「我應該把你這句話，當成調戲呢，還是當在恭維？」
「怎麼不敢！你要最給我一把槍，我把他們全乾掉！」李丹的眼裡，突然發出野獸一般的光芒，直直地盯著那個男人。
或許，主持人的話，才把觀眾們從沉浸中拉了回來。她的話音一落，下面觀眾席上的歡呼聲響起一片，那整齊而雄渾「張少宇！張少宇！」又響了起來。
看著這一切，張少宇冷笑一聲，JAY的成績，就止步于些了。還不用等自己收拾他，自己的支持者們，已經讓他吃到了苦頭，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網上去混吧。幸許又能碰上一個人，再跟他套套近乎，把人家原稿騙來，欺世盜名。
沒有人注意到張少宇進來，倒是兩個保安，引得大家扭頭看了看，隨即又回過頭去忙自己的事了。
許心燦絕對具備這個實力，本來信心十足的張少宇，這個時候，也不禁有一絲絲緊張，咱們西南賽區藏龍卧虎啊，剛來一個許心燦，就能如此優秀的表現，那後面的呢？看來，這次小強杯，真的把所有具備實力的網路歌手挖了出來，一場龍爭虎鬥，在所難免。
鬱悶的，何止她一人，許多人都站在原地，不住的嘆息，張少宇這麼曇花一現，連樣子都還沒有瞧清楚，就被保安給架走了。本來還想要簽名，要合照，現在什麼都泡湯了。看來，只有等待會兒比賽開始，才能看到他的樣子。
一曲唱完，張少宇面露微笑，深深鞠上一躬，向評委和觀眾表達著謝意。
前面，是一個公車站，不少人正站在站台上，等候著公車。李丹正好從旁邊經過，也沒有想過要做什麼事情，僅僅是經過而已。
「曾叔叔，我覺得您和我爸爸都太辛苦了……」
一副絕美的圖畫，洒脫的感情，一切的一切，都是這麼的讓人感動。所有人都被這歌聲迷住了，他們忘記了所有，此刻，在他們耳邊縈繞的，只有那動人旋律。
全身一陣輕鬆，以現在的得分看來，前五十強，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甚至，再次榮膺西南賽區第一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這樣一來，三十二強，十六強，八強，決賽……
可每當開口向人家借電話，人家一看他那副髒兮兮的模樣，避之惟恐不及，誰還肯借電話給他？有的時候，李丹真的想搶過電話來，可上過大學，知道法律的他，沒有這樣做。廣州最近，正在嚴打兩搶，自己可不想撞在這個刀口上。
幸好在自己的一再堅持之下，老首長答應讓她來洪州市委工作，跟在自己的身邊，好好學學。老首長對自己有提攜之恩，對他的女兒，自己當然要倍加關照，再說了，楊婷瑤是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聰明，懂事，到洪州市委來的這段時間，因為工作出色，贏得了同事們的交口稱讚。
最鬱悶的人，莫過於趙靜了，本來她也沒有想到，自己一聲喊，會引來那麼大的震動。當時那個場面，還真把她了給嚇著了。還沒等她回過神來，張少宇卻已經被保安給架走了。本來她想，我好歹也是張少宇的朋友吧，要進去也應該捎上我呀，可誰想，那些保安就顧著張少宇了，根本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發現自己仍舊拉著張莉的手，張少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鬆開了。張莉抽回手，心裏慌亂莫名。以前在一起的時候，被張少宇牽過很多次，可從來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這一次，自己竟然有些心慌，就像是第一次跟他逃課出去一樣，心裏充滿了緊張，刺|激。
那男的轉過了頭，打量著李丹。這時候，李丹才發現，這男人方方正正的臉上，竟然有一道刀疤，從鼻子旁邊，一直拉到下嘴唇。
張少宇微微沖他點了點頭，表示感謝。能得到這麼多專業人士的肯定，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張少宇心裏，充滿了喜悅。
後來，畫外音傳出：「小強杯前一百強的比賽，盛況空前，各賽區的競爭非常的激烈，下面，請看實況報道。」
李丹不說話了，他看到，這群人，少說有四五個，原來他們是一夥的，自己倒是看走眼了。看他們的年紀，有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兒，也有四十多歲的壯年，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犯罪團伙吧。
李丹堅決的搖了搖頭，抹了抹嘴巴，冷冷地說道：「不用，我大哥告訴我，有仇必報，而且得自己親手去報。假手他人，那不是男人該乾的事兒。」
除了自己和她本人，沒有人知道她是誰的女兒，這也是老首長一再強調的。好在婷瑤自己爭氣，現在，擺在她面前的，一條別人所不能夠想像的光明大道，她的政治前途，是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想來，老首長，也該安心了吧。
他一笑，頓時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咦，這個小夥子看起來有些眼熟啊，好像和圖書在哪兒見過似的。
張少宇瞪了他一眼，再說了一次：「借過！」這世上欺軟怕硬的人還真是不少，一看張少宇虎著臉，大聲叫著，那哥們還真是乖乖的閃到了一邊。
這個問題，在分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問過了。當時張少宇的回答是，要去雲南走私販毒，今天的回答，卻不一樣了。
「什麼？」張少宇奇怪的問道，張莉沒有再回答，這時候，她才發現，張少宇拉著她的手，仍舊沒有鬆開。而且，牽的方式，仍舊和以前他們談戀愛那個時候一樣，只拉著中間三根指頭。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張少宇仍舊操持著這個習慣。
「你好，我叫許心燦。」一個人走到了張少宇的面前，伸出了右手。正是剛才那位MM，張少宇對她頗有好感，微笑著伸出手去，和她握在了一起：「你好，我是張少宇。」
當這首風靡網路的《淡然一笑》從它的原作者口中唱響進，整個體育場一片安靜，雖然聽過無數次，可在現場聽原唱，卻感覺是那麼的不同。張少宇略帶低沉的嗓音，完美的演繹著這首被網友們稱為驚世之作的歌曲。
租借體育場，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再加上這個舞台，雖比不起天王天後們演唱會的舞台，可也算得上是氣勢恢弘了。正想再仔細看看，已經被兩個保安夾在中間，直接往後台帶去。
「有飯吃么？有錢拿么？」李丹問得很直接。
張少宇稍微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年輕人，有理想，有野心，那是好事情。許心燦一見張少宇笑了，並且沒有作任何評論，有些不滿地問道：「怎麼，你懷疑嗎？」
「你是張少宇吧？」起先說話的那個女孩子突然笑著問道。張少宇很有禮貌的沖她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嗯，女人的直覺真是准，我的平均分是9.5以上，相信憑這個成績，晉級五十強絕對沒有問題。」張少宇自信地說道。
「婷瑤，到這兒工作還習慣嗎？」曾書記舒展了一下手臂，關切地問道。
張少宇走了上去，正要開口。突然，從人群里傳出一個聲音：「哎，我聽說那首《月夜》，原唱者好像是咱們西南賽區的張少宇吧，而且歌名原來叫作《襲月》，有沒有這事兒？」
現在兩位當事人在這兒碰面了，看這情形，那個JAY似乎有些慌張，該不會真的是他抄襲張少宇的吧？而且張少宇的歌，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水平，心知肚明。而這個JAY，剛才聽他說他的作品是哪首，不過排在西南賽區的前三十而已，這樣一來，他抄襲張少宇的可能性，自然要大得多。
許心燦沖張少宇點了點頭：「該我了，很高興認識你。」
微微低下頭，衝下面的評委和觀眾們致意，隨即站直了身子，沖角落裡里的樂隊老師們輕聲說道：「教師，麻煩，G KEY。」
大概是看到場面有些尷尬，張少宇故意輕鬆地笑道：「謝謝你來看我比賽，我沒有讓你失望吧？」
暴徒們停了下來，望著那個男人。李丹努力張開已經被血水蒙住的眼睛，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形，穿著一件短袖花襯衫，胳膊上露一點點紋身，好像是龍的尾巴。
楊婷瑤笑了笑，坐了下去。這位曾叔叔，跟自己家可謂淵源頗深，自己到洪州市委工作以來，多得他的照顧，一切工作，都開展得很順利。
雖然自己曾經極力反對他進娛樂圈，可現在看來，一切反對都是徒勞的。或者，他生來就是應該要進演藝圈，音樂方面，他憑自己的實力，從小強杯西南賽區第一名出線。現在，又有導演找他演戲，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巧合，他這輩子，註定要進娛樂圈的。
JAY扭過頭來，打量著張少宇，估計他肯定也是那個站的會員，認識自己，當下得意的笑了笑：「嗯，不錯，我一直在那站上，本來有人請我去別地站，可那站長跟我熟，咱不能幹那不仗義的事兒，不是么？」
漫無目的走在廣州繁華的街道上，李丹不知道的路在何方。一個對自己來說，完全陌生的城市，不會給自己任何的活路。難不成，我李丹要死在這兒？
「兄弟在哪兒發財？」一個人問道。
張少宇被保安架進體育場之後，他才發現，已經有不少的觀眾進場了，體育場的中間，搭起了一個半圓形的舞台，這陣勢真跟大明星開演唱會似的，不得不能佩服小強杯投入之大。僅僅是一個百強比賽，就耗費如此大的財力。
張少宇看了她一眼，試探著問道：「如果我說我沒有聽過你的歌，你會不會生氣？」
電視里，帥哥美女們載歌載舞，活力四射，突然！畫面上閃現出張少宇的樣子，李丹心裏一陣激動，趕忙往前走了兩步。電視里，張少宇握著麥克風，臉上帶著微笑，陶醉的唱著。就像以前在寢室里，唱自己一幫兄弟聽一樣。
「小夥子挺帶種，被打成這樣還想站起來。」那男的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其他地方，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他在自言自語。
張少宇還沒有說話，僅僅是伸出手揮了揮，下面的觀眾們立刻安靜下來。這是他自己也不曾料到的。
看看時間，離比賽開始還有二十多分鐘，張少宇尋思著這二十多分鐘應該用來幹什麼。別人都緊張地準備著，他卻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東遊西盪。
這時，同一個辦公室的小韓走了進來，笑吟吟的對她說道：「婷瑤，曾書記讓你把那個飲水工程的報告送過去。」
快步走了過去，在張莉面前，趙靜得意地問道：「怎麼樣？心裏酸溜溜的吧？」
「三級都沒過。」張少宇如實回答道，兩個人又笑了起來。
李丹冷笑一聲，指著那時尚女郎說道：「你就是偷這位小姐的東西，是一個皮夾子，我看見了！」
一陣如雷般的掌聲傳來，第十一個歌手演唱完畢，評委再一點評，就該張少宇上場了。
李丹頓時覺得奇怪，你連看都沒有看，你怎麼就知道沒有了？再說了，丟的東西那可是你的損失啊。
第一位教授阿姨，亮出了7.6的低分，並且不輕不重地說道：「不予置評！」
「張少宇，恭喜你！」剛走下前台，許心燦就迎了上來。她笑得張少宇還開心，這倒讓張少宇多少有些窘迫。
忙停了下來，吞吞吐吐的對樂隊老師說道：「麻煩一下，重，重來一次。」
這時，女主持人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說道：「謝謝，謝謝張少宇給我們帶來如此動聽的歌曲，下面，請評委亮分以及講評。」
想一想，未來真的是值得期待，現在自己在洪州市政府上班，而他又在演藝事業方面有了希望，兩樣，都是讓人羡慕的職業，老天爺，會不會對自己太好。
原來，這個舞台不是半圓形的，而是一個整團，前半部分是舞台，而後半部分，是參賽歌手的休息場所，以及主辦方的工作地點。
可要砸人家的店，還得有力氣不是，現在飯都沒得吃，哪兒來的力氣。李丹搖了搖頭，拖著疲憊的雙腿，繼續漫無目的走著。
張莉走到張少宇的面前，正要開口說話，張少宇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躲到了旁邊。
李丹停了下來，站在街邊，遠遠的望著，他知道，如果自己走得近一些的話，店主一定會趕自己走的。
從那時起，李丹就開始了向流浪漢一般的生活。身上沒有錢，也沒有任何的證件，找工作，已經不可能了。他曾經想過，打電話回四川，讓張少宇他們匯點錢過來，至少可以回成都去。
曾書記回過頭來，走到楊婷瑤的身邊，慈祥地說道：「婷瑤啊，你父親昨天還打電話給我，叫我對你嚴加管教，不要因為你是她的女兒，就對你另眼相看。還一再m.hetubook.com.com警告，要是我敢這麼做，就讓反貪局的同志來調查我。」
「就是我們這次小強杯西南賽區的第一名，他的名字叫……」又頓了頓，可這一次，已經不是先前那樣的平靜了，一陣陣尖叫聲響起，有人帶頭叫了起來：「張少宇！張少宇！」
一聽他這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那邊，JAY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身形一動，正要開溜。
「曾叔叔，您要注意身體，這些天你都在辦公，我聽小韓說，你明天還要下鄉去檢查飲水工程的事兒？您年紀大了，這些事情，讓分管這方面工作的其他領導去吧。」看著曾叔叔的鬢角，已經悄悄爬上了白髮，楊婷瑤關心地說道。
唉，老首長這一輩子，清正廉潔，對待自己的獨女，也是這麼的嚴苛。其實他很愛自己這個獨生女兒，可他是一個原則性極強的人，唉，讓這孩子受苦了。
四周圍觀的人，頓時一片驚呼，原來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張少宇，咱們西南賽區一百強的第一名啊。所有人都打量起張少宇來，第一個感覺都是，普通，就像是身邊一個普普通通的朋友一樣，貌不驚人。可剛才看到了他的笑容，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到底是咱們西南賽區的第一名啊，有個性，有特點。
張少宇拍了拍前面一個男生的肩膀，揮了揮手：「哥們，借過。」那男生回過頭來，皺了皺眉頭，看著張少宇，卻是動也不動。
第二位評委，是成都一家唱片公司的音樂總監，也算是權威人物，他給張少宇，打出了全場最高分，9.9分！
熱情的觀眾們，高聲呼喊著他的名字，許多人站了起來，手裡舉著寫有張少宇名字的紙板，不停地揮舞。尖叫聲，喇叭聲，響起一片，震耳欲聾。
「但是，你的颱風很穩健，沒有絲毫的怯場，這表明你的心理素質很好。演唱演唱，既要演，又要唱，你演得很好，而你的作品，無疑是優秀的，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希望我們可以私下談談，能不能簽約我們公司，哈哈……」
什麼東西！抄襲我們老大的歌，還有臉來跟他一起比賽！
楊婷瑤想了起來，當時自己還小，曾叔叔去自己家看望爸爸，也怪自己那個時候小，不懂事兒，讓已經是財政局長的曾叔叔給自己當馬騎。想一想，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自己漸漸長大，曾叔叔卻日漸老邁。
「剛才打你那幾個，要不要我幫你處理。」
現場一片笑聲，就連張少宇，也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在此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這些選秀比賽的評委，嘴都很毒，不過，他們並沒有什麼惡意，只不過是為了活躍現場的氣氛而已。
「有飯吃，而且吃香的，喝辣的。也有錢拿，只是看你有沒有命花。」煙囪回答得更直接。
沒有人指揮，沒有人事先安排，許許多多的觀眾，都自發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裡的東西，齊聲呼喊著張少宇的名字。那整齊而有力的呼聲，讓張少宇備受感動，他再一次沖觀眾們鞠躬致謝，正是他們，給了自己無比的信心。
整個體育場裏面，鬨笑聲一片，大家當然知道，這隻不過是在開玩笑，活躍氣氛。
迅速地夾出一個皮包，放進衣服裏面藏起來，整個過程，李丹看得清清楚楚。頓時一股無名之火衝上頭頂，想想自己被偷去手機，搶去東西，李丹狠狠地咬了咬牙，大步走上了站台。
黨培養自己這麼多年，又把自己放到了一把手的位置，如果不幹出點兒成績來，怎麼對得起黨，又怎麼對得起洪州的百萬人民？
第二位總監大哥，給出了6.0分，並且笑言：「小夥子，有空的話，多去跟十二號的張少宇學學吧。」後面三位的給分，更是怪不忍睹，JAY自覺無趣，不等主持人宣布，就自己垂頭喪氣的走下台去，竟然忘記了向觀眾和評委致謝。
曾書記笑著搖了搖頭，從高背靠椅上站了起來，慢慢踱步到窗邊，拉開窗帘，眺望著整個洪州市。洪州，雖然是一個縣級市，但中央和省委省府已經明確表示，在將來的十年裡，要著重發展洪州。這是百年不遇的機會啊，洪州的百萬人民翹首以盼，自己又怎麼能夠停下來？
場面僵住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西裝革履的人來到了後台，拍不拍手裡拿著的扳子，大聲叫道：「各位，各位，注意了！比賽即將開始，現在，我把比賽的順序告訴大家，大家留意聽啊。」
「《月夜》我聽過，真的很不錯，沒想到你也是我們西南賽區的啊。」一個女生笑得很開心，似乎能見到《月夜》的作者，讓她很高興似的。她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紛紛表示《月夜》是一首優秀的作品。
「幹什麼呀？」張莉被張少宇偷偷摸摸的樣子逗樂了，笑著問道。
「唉，婷瑤啊，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組織上把我放到這個位置，說是一種信任，其實是一種考驗啊，我是真心想為老百姓謀取福利，可是我最近感覺身體越來越差，眼睛也不太好使，真的老咯……」
回想起創作《淡然一笑》的那些天，自己廢寢忘食，苦戰幾個通霄，現在看來，是值得的。老天有眼哪，天道酬勤，付出就會有回報。
評委們深感欣慰，中國原創音樂，正在蓬勃的發展之中。前面的十幾個歌手，都很優秀，評委們都給予了高分的獎勵。
煙囪點了點頭，眼前這個小夥子，無論怎麼看，都是走投無路的情形，這種人，廣州大街上多的是，本來不覺得自己幫他一把，更不用說請他吃飯。可這個傢伙，被打成那樣，居然還不服輸，拼了命也想站起來，是條漢子。
看來，主辦方倒是挺照顧張少宇的，他的歌，排在通俗組的第十二個。有舞台經驗的人都知道，節目，排在前面不受重視，排在後面，沒人注意，而中間，恰恰是最好的。你有看過哪一次春節晚會，把趙本山的小品排在最前面了？
張少宇頓時收起笑容，狠狠盯著JAY，一字一頓地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那男人先是一陣錯愕，隨後面露凶色，盯著李丹，慢慢地問道：「小夥子，說話小心一點，誰偷東西了？」
楊婷瑤搖了搖頭，笑道：「我爸爸那是開玩笑呢，曾叔叔不要當真。」
張少宇擺出了紳士派頭：「THANK YOU！」
撇著嘴，冷哼一聲，扭過頭就去找自己電視台的採訪組了。玩歸玩兒，工作還是要顧的。蕭姐今天答應帶自己出來，怎麼說也得去給她幫幫忙吧。
「好了，請評委亮分。」主持人一邊說道。
大概是看出來，主持人有些緊張，張少宇接著說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所有喜歡我的音樂，支持我的音樂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放下電話，楊婷瑤開心的笑了。離開少宇這麼久，自己真的時時刻刻都在挂念著他。一會兒擔心他是不是按時吃飯睡覺，一會兒又擔心他找沒有找到工作。剛才已經聽他說了，有個什麼大導演要給他一個機會，讓他了去當演員。
又是一陣如雷般的歡呼聲，主持人放下心來，笑著催促張少宇道：「我看你還是快些吧，要不然，你的這些朋友就快把體育場給掀翻了。」
楊婷瑤站起身來，沖他點了點頭，這才向外面走去。
音樂的魅力，就在於引起共鳴，而張少宇做到了。看看這滿場沉浸在音樂聲中的觀眾吧，他們的表現，已經給張少宇打出了最高分數。
「你的詞曲，都很不錯，特別是創意，我本人很欣賞。現在的通俗歌曲，許多都走不出傷情的範圍，十幾年都是如此，你的作品，讓我們耳目一新，這是值得肯定的。」
這時，又有不www.hetubook.com.com少人聽到了剛才那句話，紛紛向他們靠過去。《月夜》的作者？不就是自己的《襲月》嗎？難不成這個傢伙就是……
許心燦緩緩點著頭，審視著張少宇，片刻之後，開口說道：「你跟我想像的一樣，我喜歡你的坦白。」
雖然被人捧著，高高在上的感覺很爽，可要是為了自己爽，而出現意外，那他寧可不爽。偷偷跑到舞台的出口處，打量了外面一番，大家都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比賽，沒有人注意到他。躡手躡腳的下了台，順著牆邊悄悄向外面走去。
「大家不要擠，不要擠！」張少宇一面要擋住數不清的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一面要對繼續向這邊涌過來的人大聲叫喊。
煙囪突然臉色一變，厲聲問道：「你跟了大哥了？」
許心燦傲然一笑，也伸出手與他握在了一起。
自從前幾天，他的行李和錢被搶了之後，他昏倒在路邊，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仍舊躺在原地，沒有任何一個人上前來看看他，就算是來看看死了也好啊。沒想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竟然能夠冷漠到這個地步。
「嘿嘿，我算準了這個時候，你應該比賽結束了。怎麼樣，親愛的，一定得高分了吧，我聽你的語氣，好像好高興哦。」電話另一邊的楊婷瑤，語氣比張少宇還要高興。
褲包裏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張少宇拿出來一看，笑了，老天今天對自己真的不錯，正在想差點兒什麼感覺的時候，這感覺就來了。
接下來的演唱，那叫一個荒腔走板，下面噓聲一片，不少人大喊起來：「下去！下去哦！」他倒還算是有毅力，硬是撐到了唱完，結果，可想而知。
「這事兒沒完。」張少宇說完這句話，就向工作人員走去。JAY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晦氣，嘆了口氣，低著頭走開了。
不多時，前台傳來了許心燦的歌聲，張少宇很認真地聽著，應該說，許心燦的歌聲，帶著一點江湖味，有那麼一點風塵而略帶滄桑的感覺。這對一個十七八的女孩子來說，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以低沉的嗓音，來唱她的歌，實在是恰到好處。張少宇閉著眼睛，仔細的品味著，曲子真的不錯，歌詞因為後台人太多，聽不太清楚。不過，許心燦的表演，最大的亮點就應該是她的唱腔。
雖然有一絲絲緊張，可對於張少宇來講，無疑是更大的動力，他是一個永遠不會服輸的人，你強，我就比你更強。迅速調理了一下心態，張少宇知道，就快到他了。
「謝謝，你的皮膚，我也很喜歡。」張少宇把握著的手微微向上抬了抬，看了一眼，這才放下。
在主持人的連聲提醒下，觀眾們才平復下來。可JAY，似乎被這個陣勢嚇著了，連主持人請他開唱，他都好像沒有聽到。舞台邊上的樂隊老師，已經替他起了KEY，他卻還沒有開始演唱。
按主辦方的規定，並沒有說參賽歌手一定要等到比賽結束才可以離開。所以，張少宇一唱完，就想開溜。為什麼？因為他怕要是等到比賽結束再走，他可就晚了，剛才那個陣勢，他也看到了，觀眾們實在太熱情，他不怕麻煩，但卻怕發生意外，那可就是樂極生悲了。
這兩年，娛樂圈裡當紅的女歌手，沒有一個不是擁有自己的特點。早幾年前，那種僅僅憑著臉蛋兒漂亮，聲音柔美就能走紅的人，已經沒有了。一個歌手，如果沒有特點，也就沒有賣點，就算紅，也是非常短暫的。
「不要緊張，加油。」旁邊的工作人員輕聲鼓勵道，張少宇微微一笑，沖他點了點頭，徑直走了出去。
「沒錯！讓我們以熱情的掌聲，歡迎第十二號選手，張—少—宇！」
李丹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去恨了，好幾天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自己覺得好像連呼吸都沒有力氣了。走幾步路，好像都冒著虛汗，眼前一顆顆的小星星轉過轉去，餓的滋味兒，真的不好受啊。
「你們走吧，打也打了，氣也出了，留人一條活路。」那男人不輕不重地說道。那幾個暴徒都是出來混的，眼光自然獨到，看了看那男人的模樣，又發現了胳膊上的文身，知道是道上的兄弟，怎麼著也得給點面子。
但是，請注意，眼前這個小夥子，真的讓這些評委們震驚了。他對音樂的把握，真的是超乎評委們的想像，這首《淡然一笑》，絕對可以稱得上是上乘之作，無論是曲，還是詞，都有一種能感動人的力量。
「曾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工作的。不會讓爸爸和您失望。」楊婷瑤認真的回答道。曾書記滿意的點了點頭，和藹地說道：「起吧，好好工作。」
「我的歌，你有聽過嗎？給點意見來聽聽。」許心燦突然問道。
保安們還算客氣，一面用身體阻攔還在往前沖的觀眾，一面大聲喊著話，讓觀眾們退後。兩個保安拚命擠到了張少宇的身邊，一左一右架住了他，護著向體育場裏面走去。張少宇當然知道，他們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並沒有反抗。
張少宇搖著頭嘆氣道：「鬱悶啊，人出名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兒，剛才你看到了吧，就為了見我一面，那麼多人擠在一塊兒，哥們有這麼好看么？」
一條醒目的橫幅在觀眾席中央打著：「張少宇，你是我們的驕傲！」
「我給你一把刀，你敢上去捅了他們嗎？」那男人突然問道。
與張少宇兩口子截然不同的是，在千里之外的廣州，曾經號稱西南信息工程大學分校校草的李丹，正過著乞丐一樣的生活。
JAY的神色有些慌張，又有些尷尬，他實在沒有想到，一來就碰到了張少宇，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扭頭一走，自己丟不下那面子，可要是不走，看張少宇那樣子，指不定會幹出什麼事兒來。
可現在倒在地上的是李丹，同樣是個狠角色，他不但沒有抱著頭，反而拚命地想要爬起來反擊！無奈對方人多勢眾，他又體力不支，幾次想爬起來，都被對方結結實實一腳給蹬了回來。
「不是，是我的兄弟，以前一起讀書的。」李丹解釋道。
「ME TOO！」張少宇也點了點頭。許心燦皺了皺眉頭：「你英語還不錯？」
觀眾們熱情不減，架著張少宇的保安們舉步維艱，好不容易退進體育場，張少宇突然想起張莉和趙靜還在外面，她們不會了什麼事情吧。舉目望去，入眼儘是一片人潮，哪兒有兩個朋友的影子？
那小夥子對這些人的話似乎很受用，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客氣的向大家表示沒有什麼，一邊仍舊不住的甩動著他那一頭長發。
深深吸上一口氣，張少宇在心裏對自己說著：「加油！不要讓自己失望，不要讓別人失望！」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了一件事情。一個女人，穿著挺時尚性感的，也就二十多歲，挎著一個小包包，站在前面。在她的身後，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舊西裝，一手插在衣包里，裝做沒什麼事的樣子，另一支手，卻已經伸到了那女人的包包裏面。
張少宇理了理衣服，在後台歌手們一片加油聲中，走向了通向前台的出口，工作人員遞過一支無線的麥克風，張少宇伸手接過，在出口處停了停。在這裏，已經可以看見外面的冰山一角。
就在這時，一片噓聲響起，引起了張少宇的注意，扭頭一看，卻發現台上的人，正是JAY，他剛一上台，就被下面的觀眾一片噓。原因不說也知道，今天，來支持張少宇的觀眾，絕對是最多的，而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知道當初的抄襲風波。對這個JAY，自然是恨之入骨，當主持人介紹道，這位就是《月夜》的原作者時，憤怒的觀眾們毫不留情的對他報之以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