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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

息怒？

二統領當歸冷不丁抬腿踢了當塗一腳，斥道：「畜牲！偷羊之事原來是你搞的鬼……老子當初被鄰居吊起來打了一整天，現在身上鞭痕還在！」

於是眾人紛紛抱拳，表態道：「我等都願從大人與王妃統領……」

「好哇，當年我妹妹才六歲，你居然都不放過。當塗，你這個禽獸！禽獸！我殺了你！」三統領當賀氣急敗壞抽出刀，作勢要砍死當塗。

「威……武……」

中策是分化拉攏，拉三打二，將五個統領分化開來，區別對待。團結可以團結的人，替換（宰）掉冥頑不靈的人，另尋合適人員上位。

他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睛，轉頭看向羌女。

一張白紙呀……馬謖挑了挑眉，轉回頭，對堂下喝道：「大胆當塗，你可知罪？」

……

而後一眾充當衙役的士兵將當塗摁到在地，噼里啪啦捶了起來。

當塗立馬就慌了，連忙躬身道：「大人息怒，當塗見過大人。」

及看清大堂里的架勢，頓時心下一凜，暗道了一聲「來者不善」，即拱手請道：「見過王妃，見過大人。」

見狀，當塗的兩個親衛拔刀出鞘，正要護著當塗逃走，卻被張休一刀一個，砍死在當場。

陪同人員有阿秀、趙雲、羌女、張休、額古二、赫支氏猛六人。

老實說，他是個寬宏大量和_圖_書的人，從不記仇的人，既然當歸已經選擇了投誠，那麼，些許往日恩怨，也就讓停留在今天，而後隨風去吧……

這樣做的優點是快，要不了半天就能擺平所有刺頭，再無任何反對聲音。

「來人，杖責八十，給他長長記性！」

「小人有罪……」

當絕屈膝半跪在地，拱手抱拳道：「大人執法嚴明，秉公無私，當絕願受發落。」

這樣做的優勢是隱蔽性更高，手段更溫和，更容易被人接受；缺點是一旦阿秀髮生意外，先零羌便會隨之脫離掌控。

很快就想到了三個策略。

馬謖高坐上位，阿秀坐於他左手，羌女坐於他右手，趙雲等四人一邊兩個立於案前，執劍在手、一臉嚴肅。

「知罪，知罪，小人知罪，大人別打了……我招，我招……」當塗呈「大」字狀，奄奄一息癱在地上，有氣無力說道。

三個人里，就數二統領當歸的聲音最大。

馬謖「嗯」了一聲，對此不置可否，轉而問道：「當絕，你對本官與王妃聯合掌控先零羌怎麼看？」

卻被趙雲抬手攔下。

像極了三堂會審。

他們都沒想到，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當塗竟然是這種人！

「小人有罪，不該十五歲那年把當絕的妹妹拖到小樹林……」

「小人有罪，不該十二歲那年就與當坤的妹妹私訂終身，偷嘗和_圖_書……」

到底該怎麼做呢……馬謖踱著小碎步，蹙眉思索起來。

噗嗤……

見狀，堂上還剩下的三個統領對望一眼，瞬間就意識到今天他們三個能否安然無事的關鍵，並不是有罪沒罪，做沒做過壞事，而是……對馬謖掌控先零羌的態度如何。

「上策太緊，叫人進退不能自如；下策又太松，很容易造成這邊忙活半天，那邊卻毫無反應的窘境——即蜀軍指示下達之後，先零羌卻毫無動靜的場面；中策不緊不松，遊刃有餘，雙方既能容納彼此的稜角，也都留有相應的進退空間……那就中策吧……」馬謖點點頭，打定計議，立即著人去請五大刺頭（統領）。

四統領當坤怒不可遏，來不及抽出刀就先給了當塗一刀柄，忿忿不已道：「人渣，我就說我活潑可愛的妹妹為何突然就想不開自殺了，原來兇手是你！我要剁了你，我要剁了你！誰都別攔我……」

而「罪犯」就是即將到來的五個刺頭。

羌女應感回望，清澈如水的明眸里儘是懵懂茫然。

「夠了！」正值當塗交代罪行的功夫，另外四個統領也走了進來，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咬牙捏拳，義憤填膺。

案子還沒審完，將軍還沒發話，犯人還不能死。

招待地點選在大院會客室。

接過張休貼心遞過來的驚堂木，馬謖和圖書忽然感覺到，一股子「西羌有個馬青天，鐵面無私在人間，大巫和阿秀來相助，趙雲和張休在身邊」的豪邁氣勢，油然而生。

馬謖聽的耳癢，眼珠子一轉，微不可察地瞥了阿秀一眼，正好與後者充滿羞意的目光對上。

馬謖哈哈一笑，擺手道：「過了，過了，你殺當塗之事雖不合禮法，卻也是情有可原，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哇……本官恕你無罪！退下吧。」

啪——

額古二本來是來得及攔住當絕的，但腳下忽然被拌了蒜，慢一步沒能成功，只好伸著手悻悻看了後者一眼，退回案前，拱手道：

五統領當絕恨恨地的盯著當塗，一字一頓說道：「我一直都納悶，我妹妹十五歲那年忽然精神恍惚，放羊時失足從山崖上掉下去的事情有貓膩……感情是你在作祟，奸賊！納命來！」

上策是鐵血統治。把所有不服的統領抓起來全部砍了，以儆效尤。施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高壓統治。

馬謖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虎著臉道：「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緣何不跪？！」

當塗哭喪著臉看了一下四周，沒看到其他統領在，心下微微一寬。

八……八十？

你就是那個提議把我驅逐出去的傢伙，我記得很清楚……馬謖沉著臉一拍驚堂木：「打！」

馬謖直勾勾的盯著當歸，沒有說話。

眼下迫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眉睫的頭等大事，是消彌五個部落統領不服統管的隱患。

「小人有罪，不該八歲那年偷了鄰居家的羊烤了吃，還栽臟給當歸……」

不是，將軍你看小巫做甚？你眼神好奇怪呀……

可以拉攏的對象是四統領當坤（提議把蜀軍收歸己用）、五統領當絕（提議和蜀軍談判）。

缺點是白色恐怖之下，羌人恐會口服心不服，隱患也就藏的更深了。

但馬謖此刻卻顧不上安撫羌女。

張休連忙抱住他往後拖，唯恐他一刀把當塗給結果了。

就是這傢伙提議要幹掉他。

「小人有罪，不該七歲那年偷看當賀的妹妹洗澡……」

為了不再挨那八十大板，他只好一五一十說道：

「小人有罪，不該一直暗戀王妃……」

馬謖抬手拍了一下驚堂木，沉聲道：「來人，把當歸拖下去砍了！」

馬謖點點頭，擺手示意額古二站到一旁，目光威嚴的環顧眾人，最終落在兇手當絕身上。

下策是明退實進。即對外宣稱蜀軍無意掌控先零羌，羌王交由阿秀擔任，而馬謖則通過暗地裡掌控阿秀，進而達到遙控先零羌的目的。

「小人有罪，不該對大巫師懷有圖謀不軌之心……」

一瞬間，棍子擊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啪之聲，密集且激烈的響了起來。

「小人舉雙手贊成，有大人和王妃這樣的英明領導，先零羌定和*圖*書會蒸蒸日上，愈發強盛！我先零羌必定將威震河煌、橫掃八荒，一統西羌！」

一道凌厲刀鋒劃過，當塗瞬間屍首分離，腦袋在地上滾來滾去。

「謝大人！」當絕起身，施施然退到一旁。

剩下四個統領里，對他不懷好意的還有二統領當歸（提議把他幹掉）、三統領當賀（提議把他幽禁起來）。

「大人，不知道誰拌我一腳……」

另外還有兩排雄壯的兵士，手持紅纓長槍，分列于大堂兩側，槍棍底部不斷的搗擊著地面，眾口齊呼：

一地血淋淋。

這怒火息不了！

「……」

「須知公堂之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只要老老實實把自己所犯下的罪行全部交代清楚，自會無事。但有虛言應付，言之無物，再杖責八十！」

思及此，馬謖面無表情說道：「當塗罪大惡極，死不足惜。可這並不能成為你越俎代庖殺死他的理由，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當絕，你可知罪？」

缺點是有點費時費心，三天時間不一定夠。

馬謖微微頜首：「很好，且詳細說說，你都犯了什麼罪？」

見其還要毆打當塗，赫支氏猛連忙上前將當歸拽住。

這樣做的優點是是穩，能夠深度掌控先零羌，深度大約就像馬謖掌控阿秀那般，很深，很深。

少頃，大統領當塗最先邁著略顯豪橫的步伐，擓著胳膊，帶著兩個親兵，傲然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