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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費禕。」

馬謖放下帘子，手指敲打著馬車的木窗，思索起來

會是誰呢？

他現在只能等著見到陛下劉禪，測試一下自己在後者心裏的份量，然後視情況要不要暫時退隱一陣，帶著幾個夫人四處轉轉，享受一下。

長安城裡熱鬧非凡，大將軍府去往未央宮的其中一條大街上人流如織，商販和百姓混雜一處，叫賣聲此起彼伏，入目可見到處都是挈兒帶女的老百姓，各種各樣馬車與牛車在大街上交錯而過。

而且，蔣琬和董允都是中規中矩的老實人。

「陛下，臣昨日才去過丞相府。」馬謖兩眼一瞪，運力在目，望著劉禪。

「……」

「噓，你小聲點。人家可是大將軍，掌管天下兵馬，殺你全家也就是一句話的事。而且，他可沒有丞相好說話，脾氣暴著呢，當年還是偏將的時候，就已經敢在軍中毆打主簿楊儀了；去年王平將軍不小心得罪了他，現在已經逃命到荊州謀生了。」

難怪當日劉禪率百官出迎時，要對他下跪行禮。一開始他以為是某個小人在背後算計他，現在想想，應該是自己的氣場嚇到了劉禪。

www.hetubook.com.com「我說了誰也不準再提起！」

這些人的表情被馬謖盡收眼底，差點給他整破防。

「聽說他殺人如麻，自北伐以來，六年間已經屠殺了五十萬人，是不是真的啊？」

「大？才幾十個侍衛而已，你是沒見過他平時出行，身邊都跟幾萬士兵呢。」

「謝陛下，臣告退。」

「我知陛下宅心仁厚，斷然不會做出此等天下未定卻先疑功臣的決定，不知是何人向陛下做此提議？」

馬謖背靠著車廂後壁，隨著晃蕩的馬車來到未央宮。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都有出手動機，楊儀正處於失意期，動機略大。費禕與他無冤無仇，動機略小。

剩下兩個人里，楊儀辦事能力是有的，但心胸狹隘，目光也有點短淺，他如果看誰不順眼，那必然是藏不住的。

人言可畏啊。

「那人排場好大！」

「是他！」

翌日上午，

馬謖直勾勾的注視著劉禪，「敢問陛下，我身為大將軍，卻不能統兵征戰四方，何謂大將軍？」

劉禪頓時有些急了，「這，這，這……大將軍三思啊……」

「臣參見陛下和*圖*書。」馬謖躬身拱手行禮。

劉禪的目光與他對上，又迅速移開，視線飄忽，結結巴巴道：「大，大將軍此來所為何事？」

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馬謖在官侍的引領下來到廣明殿，見到了27歲的劉禪。

但無論是商販還是老百姓，在看到馬謖的車駕到來后，呼啦一下讓開了道路。他們不知道馬謖的身份，但是從開路士兵的裝備和排場上，能看出這是一位蜀漢大官，大到沒邊的那種。這樣的人不是他們可以得罪的。

「是，是相父……」

與此同時，太尉司馬懿與夏侯霸、趙雲、姜維、郝昭五人被任命為將，分兵五路，各領兩萬兵馬，向襄陽，合肥、鄴城、河東、常山五路進發，以平定中原天下。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馬謖決定找個時間進宮面聖。

先帝創業未半，中道蹦迪……崩殂，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北定中原，匡扶漢室。如今蜀漢北伐大業已然成功了一大半，劉禪作為大孝子，光家祭告乃翁是不夠的，得把老爹的墳也遷移過來。

馬謖放下大將軍印信，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出了廣明殿。往外出和-圖-書的時候，心下暗暗腹誹：

……

「對，就是他。」

目睹著大將軍的馬車緩緩駛過長街，一些好奇的百姓不免紛紛猜度起來。

馬謖「如願以償」的第三次落了下來，成為了一個帶侯爵的無官貴族。

蜀漢遷都一事仍在有條不紊進行著，劉禪雖然先行移駕長安，但也僅僅是人來了，還有很多東西正在一趟趟往關中運送。

隔著車窗，馬謖聽著外面百姓的竊竊私語，他掀開車簾，看到是一雙雙敬畏且好奇的目光，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立在道路兩旁，目送他通行。

蔣琬和董允現如今都是內府輔政大臣，春風得意，沒必要散布謠言來得罪他這個大將軍。

腦袋裡率先跳出來的人是：蔣琬、楊儀、董允、費禕……

遠遠的聽著這些議論，馬謖一陣無語。

次日，後主劉禪在諸葛亮的陪同下，親自來大將軍府，挽留馬謖未果后，隨即詔告群臣：大將軍馬謖身體不適，暫解大將軍一職，歸田療養一段時間。

衛隊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大手一揮，嚴肅說道：「好了，今天之事誰也不準再提起，誰提我跟誰沒完！」

那兩名士兵說的沒和_圖_書錯，統兵數年來所鍛就的殺氣，讓他凜然不可侵犯，甚至普通人直視一眼都不敢。

「就是那個從街亭之戰開始帶兵，幾年間從一個小小偏將當到大將軍的馬謖？」

譬如先帝劉備的陵墓。

這如果沒有知情者刻意傳播，馬謖是萬萬不信的。

「他是馬謖。」

瑪德，既然我好好說話做事你們都害怕成這個樣子，那老子就橫一個給你們看看！

「沒有啊，就是他看我的時候，我有點想尿尿……額，已經尿了……」

「……」那名衛隊長一聽這話，立即捏著鼻子往一旁挪了兩步，一臉嫌棄瞅著身後的士兵：「你就這點出息，看你一眼也能把你嚇尿。」

馬謖心裏忽然升起一股寒意：他毆打楊儀的事情已經過了幾年，傳出來並不奇怪，但他「收拾王平」是去年才發生的事，傳言居然已經從軍中流傳到了市井，而且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馬謖點點頭，記下費禕的名字，起身拱手道：「陛下，臣請解甲。」

說到這裏，見馬謖又要瞪眼凶他，劉禪連忙改口道：「准，准奏。」

「好厲害啊。」

胖胖的劉禪慌忙抬手道：「大將軍不必多禮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ｃｏm，坐，請坐！」

通常這樣的人內心都不太陽光。

「不是啊頭兒，我想回家換條麻褲。」

「那又是何人首倡此議呢？」

劉禪有些扛不住馬謖的壓力，支支吾吾道：「是，是眾卿所議。」

「頭兒……」

還別說，這六親不認的步伐一邁出來，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彷彿在說：「對對對，這才是大將軍該有的豪橫勁，你以前拿著勁，我們害怕。現在我們不怕了。」

至於費禕，這位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平日里想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他是誰呀？怎麼看上去比丞相還厲害的樣子。」

「是真的！你難道沒感覺到大將軍身上的殺氣嗎？」

「臣想解甲歸田。」馬謖開門見山說出來意。

那士兵不服氣道：「頭兒，你剛才不也被嚇得瑟瑟發抖嘛。」

一聽這話，劉禪有些慌了，「啊？天下尚未平定，大將軍為何要棄朕而去？」

那竊竊私語的兩個人是普通商販，約莫二十來歲年紀。

「這個，這個……」

馬謖謝過，跪坐在左首下位，抬眼朝劉禪看去。

「方才那人便是大將軍馬謖？」

馬謖點點頭，心裏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