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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西沉默著走過，忽然聽到後面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與驚呼。

「是的，艾爾蘭奇！」德里昂回憶道：「那是一個很有精神的年輕人，來自南德科郡的鄉下，但很勤奮……您知道的，在我們這種地方，能單獨租住一個房間，還不拖欠房租的年輕人並不多……」

「19日，克里斯·托亞教士並不像表面那樣膚淺，他是一位和藹的紳士……」

「非凡者……生病死亡？」

人群繼續麻木地移動，忽視了路邊的那一灘血跡。

對方或許曾經屬於中產階級，但一場突如其來的疾病或者失業，就足以擊垮他的家庭，令他破產，成為流浪漢的一員。

不得不說，相比于寄宿學校的集體宿舍而言，它顯得更加髒亂不堪。

貧民窟。

這是他調查本傑明案中，排查了大量與傑克接觸的人之後，找到的一條線索。

他跟著德里昂，來到一幢老舊建築內，路過一個個房間，有時候可以通過門與窗戶，看到其中宛若集體宿舍一般的高低床與地鋪。

「16日htｔｐs://ｍ•heｔubooｋ.cｏm.cｏｍ，在教會濟貧院內認識了一個倒霉蛋，他自稱傑克，如果不談女人與賭博，他還算一個可以接受的朋友……」

「是的！」

「兩天？三天……您知道的，我只有到收租的時候，才關注我的租客在哪裡。」德里昂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這個只有十幾平米大的房間狹窄閉塞，一覽無餘，除了床與桌子之外，幾乎容不下其它。

「艾爾蘭奇，一個小鎮來的有志青年……因為繁重的工作生病，卻沒有足夠的錢去看醫生，只能靠自己撐著……然後，終於撐不住了，突然疾病加重而死亡？」

「到了。」

「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天……」

珀西有點想笑，卻笑不出來。

但門內並沒有敵人與怪物，只有一具倒在地上的屍體。

珀西知道，有的紳士與太太們剛剛破產那會，還會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體面。

「2月，我看到的是真的么？難道那才是世界的真相？」

「新年1月，傑克來找我，他似和-圖-書乎隱藏了什麼事情……」

調查局探員珀西·阿尼亞斯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從跳蚤市場收購來的二手衣服，沉默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從對方麻木絕望的眼神中，珀西感覺對方或許還欠下了大筆債務，那是一種……瀕臨深淵的沉默與痛苦。

然後，冰冷的社會會一步步將他們擊垮。

因為拖欠薪水被趕出租屋，成為無家可歸者。

「這太過荒謬了，我感覺他更可能是被人用疾病相關的非凡能力滅口！比如那位神秘的導師？」

最後，他們有的死了，有的成為了街頭流浪漢的一員。

「3月底，傑克來跟我告別，他自稱要去做一件大事，我感覺他可能想搶銀行，或者報復之前的僱主……」

「15日，被房東趕出家門……我得儘快找到其它租房……」

『可惜……我只是個調查員，其它的什麼也做不了……』

「26日，慘遭失業……」

「11月7日，終於到了綠森市，我一定要在這裏成為一個體面人……」

……

珀西拿出絕對是ｍ•hｅtuｂooｋ.ｃom•ｃoｍ真貨的證件，在一名頭髮略微花白的老者面前晃了晃：「你是這裏的房東德里昂？」

珀西皺著眉頭，看向面前的驗屍官：「這就是你的結論，他死於疾病？」

珀西冷聲道：「好在，我已經找到了線索！」

珀西詢問道。

他看到一個鬍子拉碴、穿著骯髒廉價正服的三十來歲男士走過。

「帶我去他的房間。」珀西直接下了命令。

他跳樓了……

而在床頭，珀西發現了一本日記本。

比如男士早出晚歸，假裝自己還有工作，太太們整理身上唯一一套衣物，走路時微抬下巴，維持著一份虛假的高傲，不願意承認自身跌落階層的殘酷事實。

「5月，我生病了，我正在漸漸變得虛弱……」

沒一會兒，穿著黑色制服的巡警到來，簡單查看了一下，就讓人抬走屍體。

「我是格拉摩根警署，珀西警探！」

「我找一個人，艾爾蘭奇……他是你的租客？」

德里昂不由摘下帽子，有些緊張地問：「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

之後的日記越發模和圖書糊，令人看不清楚，也沒有幾篇了。

「是的，警官先生……」

不得不變賣大衣與首飾，到了冬天卻沒有禦寒的衣物。

「24日，感謝聖靈！克里斯·托亞教士為我介紹了一份工作，在紅玫瑰商行當抄寫員，周薪4先令，這足以令我租下一個單獨的房間了……我終於在這個城市有了一席之地……」

珀西讓房東德里昂去找更多的幫手來，自己警惕心不減，進入了房間。

旋即，他就被嚇得倒在地上，雙腿蹬著，不斷後退。

德里昂來到二樓的一個房間，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黃銅質地的備用鑰匙，打開了一道房門。

「12月13日，我已經忘了多久沒寫日記，但今天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感謝聖靈恩賜，我抽到了進入濟貧院的資格……」

調查局的培訓令他知道，除了很特殊的幾個職業之外，低層次的非凡者與普通人並沒多大區別，被槍擊會死亡、會感到飢餓與疲憊、會生病……

驗屍官是一名氣質陰冷、身材高大的鷹鉤鼻男子，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還有一和*圖*書個消息……這位青年是一位非凡者，應該開啟了第一原質，因為層次不夠高，所以死亡之後靈性自然溢散，未有凝結！在低層次原質中，自然溢散的比例很大，出現凝結才是罕見情況……」

人群尖叫著散開，令他看到了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是剛才擦肩而過的那個。

「去通知巡警過來。」

濟貧院外永遠排著長長的隊伍。

「你有多久沒見到他了？」珀西皺了皺眉頭。

「8日，找到了一份碼頭搬運工作……好累，艾爾蘭奇，要堅持！」

早在德里昂開門的時候，珀西就將手按在了腰間，此時靈活地一閃，掏出左輪，對準了門內。

……

數個小時之後，調查局內。

骯髒的角落裡擠著大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他簡單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危險后，收回了槍械，掃視著房間。

珀西默默注視著那一灘暗紅色的血跡，摘下帽子……

「聖靈啊！」

它屬於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年輕男性，正面朝天，瞪大雙眼，一隻手僵直著，似乎是直接從床上滾落，想去抓桌子上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