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眼睛一祭出來，頓時又被仙軀吸走。

中聖點頭，明明是少年的臉，卻全無少年的朝氣，「我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是今後你的其他請求，比如請我們出手，我們可以答應，也可以拒絕。」

五人的靈魂控制被解除，無不對兩大惡人怒目而視。

西聖再老謀深算，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若是拋棄這個中毒已深，沒有希望的沒落仙界，到達另一個位面的仙界，那麼他們就能修鍊到地仙，也就是成仙。

仙軀的詭異氣息，頓時更加濃郁。

他一邊說，一邊指指氣息詭異的六指仙軀。

「嗡」的一聲，六指軀殼渾身散放出一層光幕，血光氤氳，更是詭異不祥！

「我們只是合作了賬，不會唯你馬首是瞻。這個天下，還沒有值得我們六聖認主的人。」

可這因為如此，他們要承受六指仙人的因果之力，兌現六指仙人的因果夙契。

當時她就猜測，是六指仙人的一隻眼睛。

「當年，本宮曾經查閱過遠古秘籍。利用王道氣運和眾生生機，的確能打通位面通道，可以通過九個人。」

「令主師妹。」五人再次站到虞嫃一邊。「我等…」

因為，他們的確是這麼想的。

「奇怪！」虞嫃立刻看出來不對，「葯哥，這六指仙軀和你之間似乎有因果, 你能指揮它！」

似乎漫無邊際的混沌之中，一具沒有人皮的詭異古屍驀然出現，散放出難以言說的不祥氣息。

「你的實力大漲，以後大周滅明，只怕不容易。明國越強，以後打起來越激烈啊。」

他們想不到，姜葯一個少年，前世記憶肯定還沒有覺醒，卻能知道這麼多。

這一下，兩隻眼睛都齊全了。

「神教大權，我們會交給你，立你為教主，我們退居幕後，這都沒問題，老夫也答應你搞什麼改革。」

西聖和中聖默然無語，臉色有點難看。

與此同時，西聖祭出的一顆眼球法寶，也飛了過去，嵌入無皮古屍的右眼眶。

「……好了，三個條件已經完成了一個。實話告訴你們，葯道碑在我這，我又是葯靈體，不是沒可能成為真正的葯聖……」

姜葯的條件，仍然比較苛刻。

姜葯當然知道兩人不會輕易同意。

中聖也懶得再廢話。

姜葯說道：「這個你們可以放心，我本來就是神教聖子，怎麼會虧待神教中人？無論是人，還是鬼怪，我都會一視同仁。」

這東西，據碧落玄機說，是被他的前世藏起來的。而且和兩枚六壬天棋藏在一個所在。

西聖和中聖看向姜葯的目光複雜無比。

通俗的說，他們要更強大，和*圖*書活的更久，還能逃債。

姜葯想到這裏，再次打出一個手訣，那六指仙軀果然安靜下來，站在自己面前。

「如今既然知道，你們就有機會了結夙契，徹底斬斷因果，也算是你們的喜事。」

「就算不為臣奴，那也要有名分在，不能就憑你一張嘴，我不信你。」

可是，要解除因果夙契，他們也不能斷然拒絕。姜葯已經是契主，主動權在他手裡。

「你們聽到了吧？所謂非我同類，其心必異。異仙界的修士非人類，你們就算去了它們的地盤，那也是異類，日子未必好過。」

她記得，斬殺東聖之後，在他指環中發現了一隻眼球，覺得詭異不祥，帶著和那六指仙蛻類似的氣息。

「轟——」

「說起來，你們運氣還不錯。若你們之前殺了姜葯，那麼因果業力反噬之下，你們必定化凡。」

中聖和西聖神色難看，沒有否認。

就算福禍難料，凶吉難卜，那也是以後的事，起碼現在，此物有大用。

若是之前殺了姜葯，那麼就再也無法了結因果夙契，他們不但沒了徹底斬斷因果的機會，也會淪為凡人。

他們雖然秉承了六指仙人的因果而生，但他們不是六指仙人，也不是六指仙人的轉世，他們沒有六指仙人的記憶，只有因果感應。

他們知道，能通過的人很少，但估計怎麼也有幾百人。這樣，除了合作方的名額，他們還能帶走一些教中的老兄弟。

「那不成。」姜葯一口拒絕，「六指仙人留下的因果夙契，只值五十年嗎？你們是看不起誰？是看不起我姜葯，還是看不起六指仙人？」

「很好，你們沒有抵賴狡辯，沒有墜了你們的身份。」姜葯笑了，「那我現在告訴你們，我想要為這個世界解毒，恢復仙界。」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突如其來的異象吸引，一起停止了攻擊，包括古人李夕霞快要耗盡能量的意念法相。

因果之道，是在位面之內，不會延伸到另外一個位面。

西聖和中聖聞言，忍不住心中一凜。

「葯哥，你可真厲害，怎麼得到了這東西？」虞嫃忍不住問道，眉眼彎彎。

「前世，我放棄了皇位，選擇了他！」

「嫃兒你怎麼了？」姜葯忍不住問道，目露關切之色。

否則的話，因果業力發作，他們就要道基潰散，道心有痕，最終落個化凡的下場，修為盡失。

「葯哥，這是我從東聖那裡得到的，應該是一隻左眼，給你吧。」

一股帶著死亡的古老驚絕氣息，從六指仙軀上散放開來, 彷彿遠古的凶煞蘇醒。

還和*圖*書被迫合作，效力。

「算了。」姜葯又露出苦笑，很大度的說：「誰叫你們和六這個字有緣呢，那就六十年吧，剛好一甲子。」

隨即，這異象再生的黑色心臟, 就化為一道遁光，飛向沒有人皮的古老屍骸。

姜葯一下子得到了神教大權。

「我怎麼選？我前世其實已經選過了。葯兒，你想知道，我前世是怎麼選的嗎？」

中聖摘下面具，露出一張少年人的清俊面容，「老蕭，還是你來說吧。」

「呵呵。嫃兒，你是不是想多了？反目成仇，不至於。」

意念法相又看向西聖和中聖，語氣清幽，「你們本就秉承六指因果而生，這才成就因果之身，如今因果本源之軀就在眼前，伱們還要抗拒因果之力么？」

「你們去了完好無缺的其他仙界，不但有機會修鍊成仙，還能擺脫因果束縛，對嗎？」

「龍城公子。」西聖說話了，「你前世和仙人有因果夙契，又恰好是神教聖子，這還真是緣分。之前，多有得罪。」

「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仙界雖然中毒，那也還有修士。只要大家一起努力，不是完全沒有機會修復解毒……」

那可是西聖和中聖！

「你們若要抗拒，就是違背因果之道，難免道基潰散，道心有痕，化凡必不可免。你們是要化凡，還是聽命，就看你們自己選擇了。」

這個問題，他們從來沒有想過。

西聖冷哼，「五十年！不能再多了。」

原來竟是因果夙契么？姜葯聞言，心有所感。

西聖微一沉吟，「不過我等不是你的屬下，只答應為你效力，算是合作。等到夙契了卻，斬斷因果，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如何？」

西聖也不生氣，「我等豈能為人臣奴？交出魂契更是萬萬不能。我等只是受六指仙人因果夙契約束，效勞即是遵循因果之道，何須為奴？」

「哈哈，嫃兒真是懂我。我都不用想，肯定選你。那你呢，我和皇位之間，你怎麼選？」

是做凡人，還是服從？這個選擇並不難。

「是，謝前輩指點。」姜葯聽到李夕霞意念法相之言，頓時鬆了口氣。

姜葯呵呵一笑，「嗯，緣分是很不淺。」

兩大惡人有備而來，最後竟然鎩羽而歸。

「我說完了，你們好好想想。幾千歲的老人家，應該比我懂事。機會給到你們了，有兩大氣運之主頂著，你們要有信心……」

一時間，西聖和中聖都停止了動手, 不約而同的看向吸走了心臟和眼球的六指仙軀。

西聖說道：「罟山部在抗擊魅貘，強涼都不敢動它。我ｈetuｂooｋ.ｃoｍ.ｃｏm勸你不要打魔軍的主意，搞得不好就造成魅貘大軍入關南下，西域不保。」

甫一出現，就讓西聖和中聖膽戰心驚，他們渾身的氣息，都似乎要壓抑不住的四溢而出，開始凌亂起來。

「你說。」

「姜葯！」李夕霞的意念法相說道，「此物和你有因果夙契，竟然能為你所用，本宮終究小看你了，你果然是嫃兒良配。」

此時此刻，已經月上中天。

「葯兒，到時，不會打著打著，咱們都打出了真火，反目成仇吧？」

前世藏起六指仙軀，煞費苦心的讓自己能得到，肯定是一個重大布置。

姜葯趕緊收起了仙軀，兩人這才繼續說話。

西聖道：「效勞一百年不成，太久了，肯定超過了因果夙契的業報。」

姜葯真和六指仙人有因果夙契么？

意念法相提醒道：「不過，六指凶軀大不祥，雖然能為你所用，卻絕非你之奴僕，於你福禍難料，凶吉難卜，你可要慎之又慎。」

虞嫃收了意念法相，收了所有法寶，讓一群強者進入火元珠，又祭出一隻眼睛。

西聖說完，轉身就走。

「你們還要幫我鎮壓反對者，幫我掌控罟山魔君，幫我一統西域，對抗清國…如此，百年之後，我答應了結因果夙契，徹底斬斷因果聯繫。」

「我早就發現了。」姜葯說道, 「它和我之間, 好像建立了某種默契，我也不知為什麼。」

不但壽元會大大增加，還能擺脫因果。

問題是，他為何要這麼做。

「如此一來，你們就能繼續追求大道，因果之債也還了。這難道不比你們利用神教禍亂天下獻祭蒼生，打開位面通道遠走異鄉強么？」

黑光一閃即逝, 竟然沒入了六指軀殼！

「我知道，你們當初想救世，後來救不了，就開始走邪路，和血魔勾結，和虛空海的一些勢力勾結，想要獻祭眾生，去另一個沒有中毒的仙界追求大道。」

西聖也摘下面具，露出晉天階那張蒼然的臉龐。

要說這是巧合，要說這六指仙軀和自己的前世沒有關係，姜葯自己都不相信。

「這樣吧，你們設置教主之位，讓我當神教教主，你們退居太上教主，將神教大權全部交給我。神教怎麼改革，就由我說了算。你們安心參悟大道即可。」

一道駭人的目光，頓時從那右眼射來。

「唉。」虞嫃忽然長嘆一聲，「葯哥啊。」

虞嫃看到對方態度堅決，情知對方不會僅憑因果夙契就甘心為奴，就退一步說道：

「也只有九人才能通過。若是你們獻祭蒼生，逃離本位面，也只有九個人是最終的受益人。https://m.hetubook.com.com除了這九人，所有人都是犧牲品。」

他又看向西聖，「罟山魔族的上層，還請西聖繼續掌控。必要時，還請西聖調動魔軍。」

中聖漠然道：「你說的不錯，當初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挽救仙界比獻祭蒼生難多了。我們沒有能力挽救世界，只能挽救自己。」

有本源仙軀鎮壓，他們已經沒有贏的機會了。

好險啊。

西聖也不理會他的譏諷語氣，繼續說道：「神教大權，可以交給你，我等也可以為你效力。不過，不過…」

熟悉而又古老的意念傳來, 帶著一種不可違抗的意志，兩大惡人都是神色巨變。

姜葯和六指仙人有因果夙契，所以六指仙人最重要的仙軀會站在他那邊。

西聖和中聖臉色變幻不定，目光閃爍難明。

兩大惡人神色複雜，驚愕, 激動，喜悅，凄涼，不甘……變幻不定，難以琢磨。

沒錯，他們的確就是秉承六指仙人遺留的因果之力而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每人都是世不略出的大人物，能成為大乘真人。

「我知道。」姜葯懶得批判，「破壞當然比建設容易。所以你們最終選擇了破罐子破摔，乾脆犧牲整個仙界，滿足你們極少數人的私利。」

姜葯笑道：「我輩修士能活幾千年，一百年還長？」

「葯兒，如果讓你在我和皇位之間選擇，你會怎麼選？呃，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其實我心中有數。」

六指仙軀舉起一隻手，六根手指緩緩做出一個玄妙難言的手勢，令人看一眼就感覺心神恍惚。

「無妨，幾位師兄師姐受委屈了。」虞嫃安慰了一句。

這麼說，姜葯要麼是因果仙，要麼是紅塵仙了。

天地之間有無數道則，其中就有玄之又玄的因果之道。

虞嫃沒有怪罪他們。他們被兩大惡人聯手擒拿，控制了魂魄，根本身不由己，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是她想不到，姜葯得到了六指仙軀。

卻聽李夕霞的影身繼續說道：「但是，另一個仙界的修士，在我們看來，或許都是怪物。關於這點，本宮也知之甚少，只知道一點，它們非人！」

西聖和中聖忽然長嘆一聲，抬眸望天，一起說道：「命也，數也，禍兮，福兮。」

本就來歷不凡，自然不會平庸。因為身負因果氣運，成就因果之身，所以他們六人也叫因果貴種。

「但我知道一句話。在家千日好，出門日日難。你們就算成功獻祭仙界，打開位面通道去了另一個位面，真的就能成仙？」

虞嫃在月光之下分外迷人，她抓起姜葯的手，妙目熠熠生輝的看著姜葯，「你拿到了天和圖書平神教的大權，兩大惡人也被逼得和你合作。」

「不過什麼？你先說說看。」姜葯聞言很是激動。

「這！這是六指仙軀！」

中聖祭出的九竅玄心法寶，頓時轟然大響，黑光大放，好像整個空間都被沉入血海之中。

「好了，龍城公子，今日就這樣吧。你好自為之。」

他不想再和姜葯這等奸詐少年說話。留的越久，越吃虧。

姜葯只是隨口一說，想不到被李夕霞的影身證實，有點得意的說道：

終究還是小看了他。想不到這少年竟有如此來歷。

之前他找到這六指仙軀之時，就感到很奇怪。

似乎，只要自己願意，這找回心臟和一隻眼睛的六指仙軀，就會替自己出手！

「不行！」虞嫃冷笑，「你們應該臣服姜葯，交出魂契為奴，否則，誰放心你們？」

「不過，牽制抗魔大營，必要時攻打西域武閥，還是能幹一干。」

西聖和中聖聞言，眉頭一皺的對視一眼。

「太久。」西聖搖頭，「三十年。」

「咚—咚—！」黑色心臟劇烈跳動，每跳動一次，似乎大地都在顫抖一次。

一個是六壬天棋，一個是六指仙軀，還都被自己的前世藏在一起，還都帶個「六」字。

「據說，只有本位面的仙界和無數凡界才有人類。其他位面，應該沒有人類的存在。你們就算進入那一界，不過是極少數的另類，會是什麼下場？」

可若是接受因果夙契的束縛，那他們就要服從契主，為其效力，直到了結因果為止。

「本宮倒是知道一點。」李夕霞的意念法相說道。

西聖這次沒有再計較，「好吧，那就一甲子。一甲子之後，再無沾染。」

「你們知道另一個仙界什麼樣子？你們不知道吧？有沒有可能，那裡的生靈，是一群怪物？」

可李夕霞這個古人說，竟然只能通過九人？

「轟轟——」

顯然，自己的前世，擁有這個六指仙軀。

姜葯也點頭，「兩位不願為奴，在下絕不強迫。我一個準聖，斷無收兩個大乘真人為奴的道理，我怕折了氣運。」

而這一切, 中聖無法控制。

「三十年？」姜葯搖頭，「太短，不行。八十年。」

而那駭人的眼光掃來，人人都是心中發寒。

兩人抬手之間，解除了對四個大聖一個聖陣師的靈魂控制，「得罪了。」

「但你要答應，不可虧待神教兄弟，不能故意消耗他們。」

良久之後，中聖看著西聖，「老蕭，還是你說吧，我懶得說話。」

「怎麼可能！」

雖說為姜藥效力萬分不甘，可仔細權衡，終究是利大於弊，也算是好事吧。

姜葯沉吟不語，沒有貿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