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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聖道：「神教最早的支持者，就是域外天魔。域外天魔也曾是神教最大的靠山，不過那是兩千多年的事了。」

「不過，她成為仙人的時間不久，應該就是五十六年前。她可能早就想滅姜山宗了，只是之前有心無力。」

「西聖猜測，蠶葯妃可能和姜別離徹底鬧翻，甚至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神教的聖女，怎麼可能讓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擔任？」

「有。」中聖神色淡然，「因為……」

這在虞嫃左右為難之際，忽然有弟子稟報道：

唉，這天下人心，像葯兒這樣讓人放心的太少了啊。

她的笑容更冷了。

還有兩個師尊，李夕霞和易歸藏，不會也是壞人吧？

「你說什麼？！」虞嫃厲聲道。

「西聖去了慕山島，卻發現慕山島姓慕的雖多，卻根本沒有一個叫慕仙顏的人。也沒有人見過慕仙顏的模樣。」

「不錯。」中聖放下酒壺，少年人的臉上滿是滄桑之色。

「她一定早就秘密控制了海族，在虛空海的勢力越來越大了。」

中聖把西聖當年的調查檔案放在她面前，「你可以看看。你那師尊的姓名出身，都是假的。」

整個虛空海，整個東禹宗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慕仙顏其實本不存在。

原來那螭雲島，正是當年她前世退位流放之地。

虞嫃眼神幽深，「我前世時，還沒有東禹宗。東禹山還只是東獄。不過東禹宗的歷史，也有二十萬年了。」

前世女帝，就是在那裡，斬殺了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三位邪仙！

「按道理，這樣武葯雙絕，又風華絕代的女子，應該早就受到萬眾矚目，不可能默默無聞，來歷可疑。」

她雖然微笑，可心中卻有些悲哀。

虞嫃點頭，「域外天魔就是血魔口中的神祇，僭稱什麼諸神，上古時期就被消滅。就算還有，頂多也就剩幾隻罷了。」

「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她才找了澹臺蘊之這個冤大頭當道侶。一來氣氣姜別離，二來也是利用澹臺蘊之。」

難難難！

中聖的笑容高深莫測，「是也不是。」

「查出真相之後，西聖準備告訴域外天魔。誰知域外天魔再也聯繫不上了。」

本不存在？

「還有一個目的，奪舍我之後，慕仙顏就是『死了』，然後『虞嫃』繼承宗主之位。於是，她不但成了周帝，而且仍是宗主。」

「我們都是有辦法去真界的。於是西聖就專程去真界調查，很快就查出了慕仙顏的來歷。」

「中聖大人此來，不知有何指教。」

「第一。我若是赴約，就是心神不寧，心懷怒意和恐懼。」

這一切，都是通ｍ.ｈeｔｕｂｏok•cｏｍ•coｍ過石虛，她沒有直接出面。

翼聖雖然淵博，但為人卻比較厚道，肯定以為慕仙顏這麼做是因為愛自己的徒兒。

因為以翼聖石虛的為人，她似乎做不出抽取蘿無邪本命真魂之類的事。倒像是蠶葯妃的主意。

唉，澹臺師叔其實是個好人啊。

虛空海中毒不深，規則相對完善，天道對仙人的壓制比仙界要輕許多。

所以，就是東禹宗所有的大乘真人一起出手，也不是那神秘仙人的對手。

虞嫃呵呵一笑，「這是兩件毫無相關的事，只是恰好都發生在四十年前而已。中聖大人難道想說，這其中有什麼牽連么？」

中聖繼續說道：「石虛曾經告訴我們，澹臺蘊之雖然是慕仙顏的道侶，卻從來沒有和慕仙顏發生夫婦之實。」

「無非這兩種可能，無論那種可能，都能讓她更容易的奪舍我。」

中聖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時姜嵐得知噩耗，頓時走火入魔，剛好便宜了我，奪舍了他的肉身。」

虞嫃不想（敢）去！

一個仙人，哪怕不是大仙，也絕對不是她能對付的。

她忽然想起，師尊總是閉關，出關處理宗門事務的時間很少。

這師尊，心機太深！

姜嵐再次喝了一口酒，「以陛下的來歷和見識，本不應該驚訝才是。只不過，是陛下內心不願意相信罷了。」

東域宗的師尊是蠶葯妃，也是個壞人。

虞嫃來到廣場上，果然看到一個青衣少年。

「可是神教最謹慎最精明的西聖，忽然對我們說，慕仙顏的來歷可疑，應該暫時取消讓她當聖女的計劃。」

破防了。

「她知道我前世的身份，知道我前世在虛空海斬殺過三邪仙，就故意放出迷霧，什麼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

原來，師尊不是閉關，而是回巫域去了。

「再搞出什麼逼婚逼嫁，要挾殺師滅宗等心理手段，擾亂我的心智，故意激怒我。」

中聖擺手，「陛下用不著對我起殺心，也無須殺我滅口。在下雖說不是陛下的朋友，卻也不是陛下的敵人，起碼暫時不是。」

「剛好那一年，陛下遇見了東禹宗的宗主慕仙顏，被慕仙顏收為衣缽傳人，立為少主。是么？」

虞嫃忍不住一怔。

「雖然兩人的相貌有些不同，但西聖何許人也？他很快就斷定，一定是同一個人。」

他忽然抬頭看著虞嫃，「先不說我為何願意來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對東禹宗了解多少？陛下前世時，虛空海可有東禹宗么？」

「可是奪舍有風險，她見到我修鍊速度如此之快，不到四十歲就渡和-圖-書劫入道，她就急了。」

「她故意收我為徒，想方設法讓我變強。」

「石虛很快找到了一個各方面都符合域外天魔要求的女子，就是她在東禹宗的同門師妹，慕仙顏！」

「就算奪舍失敗，大不了抓我回清國，讓她兒子姜正嫡當修鍊鼎爐。呵，大乘修為的鼎爐，她培養一場也不吃虧。」

想到自己身邊一群忠心耿耿的聖級強者，都是這位師尊派來保護自己的人，虞嫃就心中發毛。

「當年神教的靠山，是域外天魔，陛下一定知道吧？」

可是，即便和三邪仙有關，對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女帝崔懿的轉世？

虞嫃皺眉，「西聖難道還查出，我這師尊已經突破到地仙？」

姜嵐喝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孤寂之色，「在下哪裡會指教皇帝陛下？此來，只是告訴你一件事。」

虞嫃兩世為人，都真很少見過蠶葯妃這樣的女子。

蠶葯妃一定也考察過蘿無邪。

「當時，域外天魔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和石虛去尋找一個適合當聖女的天才少女，作為神使。」

幸虧西聖也是個多疑雄猜的奸詐之徒，這才暗自查出她的來歷，不然怎麼可能知道？

虞嫃看了看檔案，更是面沉如水。

中聖說道：「我之所以決定告訴你，只有一個原因……」

「當然。」中聖點頭，「這是最重要的證據。虛空海世界最多只能修鍊到大乘，不可能修鍊成仙。」

「蠶葯妃和神教合作過，她自以為了解神教和西聖，這是她最大的也唯一的錯誤。」

「可蠶葯妃畢竟是蠶葯妃，她的來歷一定和陛下一樣驚人。她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竟然成為虛空海唯一的仙人，還藏得這麼深。」

天下沒有幾人知道，這個青澀少年，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洪道全！

虞嫃眼眸一眯，「你是說，姜山宗攻打海族時，海族突然出現一位地仙強者，當場滅了姜山宗的大乘強者？」

虞嫃一笑，「我肯定，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到。」

出手的是翼聖石虛，可是授意者一定是蠶葯妃。

之前自己暗算了冒充武玄道主的東聖，又設計伏殺中聖，結果失敗，被中聖和西聖聯袂找來算賬。

「第二。我若是不顧宗門和師尊安危逃走，就會心神慚愧，道心有痕。」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虧，都是賺的。」

「想不到，你能說的如此透徹。不錯，和我們的分析一樣，這應該就是她的目的了。」

「好。」姜嵐坐下來，他沒有喝虞嫃的茶，而是自己取了一壺酒喝起來。

「本來，她有絕對的把握奪舍我。最後以虞嫃的面目出現，成和-圖-書為大周之主，和姜正嫡相互配合，施展偷天大計。」

「呵呵，為了攻破我的心防，趁虛而入的奪舍我，她真可謂煞費苦心啊。」

此時此刻，虞嫃更加思念姜葯。

虞嫃還肯定，是蠶葯妃請石虛出手，去魔域抽取魔女蘿無邪的本命真魂，融入到自己的魂魄的。

姜嵐一進來就說道：「我們在這說話，可能有第三人聽見？」

「於是，西聖只告訴了我們幾個，卻唯獨沒有告訴石虛。因為石虛和蠶葯妃的私交太好，怕她被感情左右。」

中聖冷笑，「嗯，四十年了。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一件大事，陛下可知道么？」

那件大事，正是四十年前。

「一個贅婿，來我東禹仙宗做什麼？」蕭玉鼎搖頭，「不見。」

虞嫃深吸一口氣，「是蠶葯妃？」

「可謂一箭三雕。」

因為常常兩頭跑，所以要經常「閉關」。

饒是虞嫃聰明過人，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也是一籌莫展。

「於是，蠶葯妃遷怒姜山宗，因為姜山宗的人也姓姜，和姜別離有血緣關係。所以她幫助海族幹掉了姜山宗的強者，報復姜別離。」

「得到消息的西聖才重新留意虛空海，重新留意慕仙顏，激活當年埋下的眼線。」

「西聖這一查不得了。諸多跡象表明，姜山宗的一群強者隕落，竟然和慕仙顏有著種種聯繫。」

「因為從來就沒有慕仙顏這個人。慕仙顏這個人，其實是不存在的，本來根本沒有這個人。」

「所以，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慕仙顏。問題是，她到底是誰，為何要編造姓名出身？」

「於是，西聖暗暗留意她，不著痕迹的布置眼線和監測。但蠶葯妃以慕仙顏的身份一直好好做著宗主，並沒有其他異常。」

「石虛說服了慕仙顏，帶他去見域外天魔，域外天魔覺得沒找錯人，打算任命她為神教的聖女。」

她覺得中聖的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時間一長，西聖失去了興趣，也就不管了。很多年都沒有再留意慕仙顏的事。」

「陛下想不到吧？東禹宗的宗主，竟然是蠶葯妃。這樣的人要是當了教主，我等怕是要被架空。」

「前世？」虞嫃笑了，「看來，中聖大人知道的不少啊。連朕有前世都知道。」

「等等。」虞嫃立刻站起來，「此人應該是來見我的。我去去就回。」

虞嫃如今怎麼會怕中聖？她大大方方的點點頭，「請吧。」

那青衣少年的修為不過武神，卻老神在在，在強者如雲的東禹宗，一副有恃無恐之色。

中聖並不意外虞嫃能猜到，點頭道：「不錯。就是蠶葯妃，蠶氏的掌上明珠，https://m.hetubook.com.com當時的巫域第一美人！」

「她之所以想讓我變強，當然是想利用我，藉助我的手統一中域，統一神洲。」

虞嫃神色漠然，「就是說，她的姓名出身，都是杜撰的？」

可是中聖竟然說，根本沒有這個人？

虞嫃的臉色猶如萬古寒冰，她喝了一杯茶，「你有什麼證據？」

「澹臺蘊之曾經向石虛訴苦，說他只是慕仙顏名義上的道侶，根本就沒有真正碰過慕仙顏。但，澹臺蘊之仍然一往情深。」

「因為她天資絕頂，還是武葯雙絕，所以很快又成為東禹宗的令主，被當成未來的宗主培養。」

姜嵐？

呵呵，師尊啊，你對我是真心的么？

你道為何？

「於是，慕仙顏差點成為神教第一任聖女。嗯，那大概是兩千四百多年前吧。」

虞嫃冷笑，「因為她已經成仙，所以看出了我的一些來歷，也可能是翼聖將卦道推算告訴了她，她才故意收我為徒。」

姜嵐掃了一眼虞嫃，目中驚愕之色一閃即逝，微微一笑，聲音低緩的說道：「單獨談。」

想到這四十年的師徒情深其實是個圈套，哪怕是虞嫃都不寒而慄。

蠶葯妃實在是個心機叵測，城府如海的女子。

如今，那神秘仙人竟然要指定在螭雲島相見，難道和被前世斬殺的三邪仙有關？

澹臺蘊之等四位大乘真人，也都是無計可施，愁眉苦臉。

「你能肯定？」姜嵐神色認真的問道。

虞嫃有句話沒有說出來。

「而且時至今日，東禹宗和石虛都蒙在鼓裡！知道慕仙顏來歷的，只剩我和西聖。」

虞嫃聞言，不由替澹臺師叔感到悲哀。

「沒有。」虞嫃搖頭，給中聖倒了一杯茶。

「再說，她兩三千歲了，當然想換具更年輕的身體。我的肉身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中聖看虞嫃的神色仍然很平靜，不禁有些嘆服。

中聖聽完，忍不住說道：

中聖取出一個玉冊，「這是西聖兩千多年前記錄的一份檔案。對了，虛空海也有我神教之人。我等本就是從虛空海去的仙界。」

「目的只有一個，讓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讓我懷疑神秘仙人和上古三邪仙有關，讓我生出恐懼之心！」

所以，她和姜嵐（中聖）也算是「老朋友」了。

虞嫃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虞嫃目光漸漸寒冷，「是關於海族仙人的事？」

「她一方面是為來的東禹宗主，一方面可能是未來的神教教主，可謂前途無量。」

虞嫃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懶得再客氣。

東禹宗主慕仙顏，乃是虛空海成名已久的大乘強者，多少年來都是名揚虛空海的大人物。

中聖哈哈一笑，「陛下猜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cｏm的不錯，正是如此。西聖查出，當年蠶葯妃和姜別離因為穆蒼月鬧翻，蠶葯妃還出走過。」

「所以成仙之後，她遲早會對姜山宗下手。之所以沒有完全滅了姜山宗，也應該是看在姜別離的份上，不想做的太絕。」

「在下可以直接告訴你，海族的那個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嗯，我權且先稱她為慕仙顏吧。」

中聖早就奪舍了少年姜嵐，冒充為玉連城的夫君，姜姝的弟弟。

「於是，蠶葯妃當聖女的計劃就此擱淺，再也沒了下文。她多次托石虛詢問此事，我和西聖等人都以域外天魔沒有點頭為由搪塞。」

「西聖查出慕仙顏是當年主動加入東禹宗的，自稱是慕山島的人。」

虞嫃嘆息，「也罷，我就猜一猜。」

「直到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了一件大事，第一強宗姜山宗的強者都被斬殺。一下子淪為四流宗門。」

「她也就是外界傳說的坐鎮海族的神秘仙人了。」

姜嵐不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么？

接著，虞嫃帶姜嵐來到自己洞府內的一間精舍。

虞嫃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她找澹臺蘊之為道侶，只是為了報復姜別離？」

「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不是虛空海的人！」

可能因為蘿無邪當時已經年過二十，所以她沒有選擇蘿無邪，而是選擇了自己。

她還是翼聖石虛的師妹，澹臺蘊之的道侶，是東禹宗數萬弟子的宗主。

「四十年前，滅掉姜山宗幾位大乘強者的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陛下是不是很意外？」

「她對順利奪舍我的信心產生了動搖，於是她就只能改變計劃，提前奪舍我，不敢再拖延。」

她和姜葯聯手對抗中聖西聖，最後姜葯祭出六指仙軀，這才逼迫兩聖放棄報仇，還答應為姜藥效力六十年。

虞嫃聽到這個地址，心中更是一凜。

虞嫃微微一笑，「中聖大人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要來給我通風報信了吧？不管什麼原因，我都欠你一個人情。」

「稟四位長大，稟令主，紫垣宗的贅婿姜嵐來訪，說有要事相告。」

「我最早知道東禹宗，是四十年前。我十幾歲時，被師尊發現，收為嫡傳弟子。」

武道神宮的師尊是東聖，是個壞人。

她去了，不是找死么？

「我知道的，只是比陛下預料的更多而已。在下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此事。」

她幾乎騙了所有人，還騙了兩千多年！

「是你。」虞嫃淡淡打個招呼，語氣意味深長。

「只要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那麼就會心神不寧，魂台生悸。」

中聖點頭，「陛下果然聰明。那麼她收陛下為徒的目的，陛下也能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