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美玉綴羅纓
第十二章 一枚靈石
「承惠十一枚靈石。」
不是不知，而是不願。
畢竟天地大道似乎格外青睞儒家讀書人，一旦讀書人做出的新詩詞能夠入品，得到天地承認，那麼那張承載了詩詞的紙墨立馬便能自行積聚天地靈氣，蛻變成一件裨益山上修士大道修行的珍寶！
不再理會身後叫囂的那人。
「公子若是沒錢，何不嘗試著寫些詩詞，小店願意提供一些筆墨，讓公子嘗試一番，就算公子的大作本店不方便收下，但說不定會有慧眼識珠的客人中意它呢，公子最好寫的討喜點，說不定客人看的開心，隨手就能丟給公子一枚下品靈石哩。」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業績，她瞥了眼櫃前那個估計被戳破了臉，準備開溜的窮書生，清了清嗓子，柔聲道。
「佔著茅坑不拉屎，浪費大家時間，還不讓人罵？就算是書院的先生站在本公子面前，本公子還是要說……」
趙戎只是瞥了他一會，便沒再去看他。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點頭附和，有人冷眼旁觀，有人轉身離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裡面放？」
「況且，哪怕他和林麓書院沾了點關和圖書係又怎樣？書院就能不講理了？」
語罷，他輕抬著下巴，從容的打開摺扇，輕輕搖風，感覺自己很是暢快。
林青玄聞言一愣，這才注意到趙戎書箱后的那面旗子，面色一凝，不過旋即他便輕蔑一笑。
美婦人不吃這套。
四周眾人表情各異。
清風居內。
四周排隊的、喝茶休息的、準備邁步上樓的客人們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突然，趙戎身後伸出了一隻黝黑、乾瘦的手，將一個東西擺在了趙戎手旁。
「這位漂亮姐姐說的沒錯，別急著跑啦，你們這些窮措大要錢沒有，肚子里的酸水倒是存了一大堆，要不吐點出來給本公子瞧瞧？」
其實現在這種情況清風居不是沒遇到過，或者說山上很多商家都會遇到，一些囊中羞澀的儒家讀書人會嘗試用詩詞來換靈石。
「姐姐，能抹個零頭不？」
趙戎聞言眼神一冷，回頭望去，發現叫喊者是一位滿臉不耐的錦衣公子。
趙戎神色懨懨。
還沒等趙戎說完，那位櫃檯后帶著公式化笑容的美婦人就輕輕搖了搖頭。
說到這，他又想起那個總是用大和圖書道理壓著他的哥哥，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那麼的高高在上。
林青玄笑容燦爛。
趙戎聞言，收住了準備離去的腳步，抬頭看了眼笑盈盈的美婦人，剛想開口，突然身後又傳來一道戲謔的聲音。
美婦人無所謂地一笑。
「你就是一個沒錢還矯情的，窮，措，大！」
趙戎依舊當林青玄不存在，他頓了頓，嘴角扯出一個微笑，對著美婦人開口道：「不必了。」
「姐姐，若是改去逍遙津，是不是可以少一枚下品靈石？」
趙戎伸出手去收回之前排在櫃檯上的十枚靈石。
圍觀眾人準備散開。
讀書人都該死！
「噗嗤。」人群中一位面容青澀的綠衣少女忍不住掩嘴一笑，似乎是被林青玄的某句話戳到笑點了，見眾人目光投來，她吐了吐舌頭，趕緊躲到了同伴的身後。
某個已經排起稍長隊伍的櫃檯前，氣氛有些尷尬。
「合著現在不做買賣，改成開善堂了？」
他的那份之前已經托趙括出手了一些，現在剩下的都是有特殊意義的重要物件，真的不能再賣了，否則枉為人子。
「那你們收不收黃金啊，hetubook.com.com我身上帶了些……」
只是這種情況十分稀少，反正清風居成立這麼多年來是一次都沒遇到過。
那是一枚靈石。
「少爺，他好像和林麓書院有關係……」
能寫出入品詩詞的儒士會缺這點錢？隨便一首登樓品詩詞都是一枚上品靈石起步！美婦人這樣想著。
「別佔著茅坑不拉屎！」
「沒錢的窮措大趕緊給本少爺滾一邊去！」
面帶歉意的對周圍的圍觀者們拱了拱手，便回過頭去。
趙戎聽到身後傳來的那些話，沒有說什麼，準備取回玄牌，出去再想想辦法。
其實他還有一個辦法，他可以上三樓去典當一些母親留下的遺物，這樣他不但能湊夠船票，還能富餘很多靈石。
櫃檯后的美婦人暗嘆一聲，今日都是些什麼奇葩客人，不過那錦衣公子雖然喜歡挑事、作風跋扈，但有些話她還是挺贊同的。
「咳咳，有沒有下等艙？」
林青玄見趙戎漠視他，一陣火大，自己被家裡那個在思齊書院讀書的哥哥從小到大的壓著、瞧不起也就算了，今日在外面竟然還被一個連一張船票都買不起的窮措大無視？！
最後三個字，林青玄每說一個便用手中摺扇隔空點一下趙戎的頭。
帶著張林麓書院的假旗子來狐假虎威？老娘差點就信了你！
一個背箱、佩劍的青衫書生在懷中摸了摸，便排出十枚精緻小巧的靈石。
「抱歉公子，清風閣的渡船只有普通艙和貴客艙。」
書生笑容燦爛道。
好傢夥，已經八九個人在等了，特別是他身後的那位，是一個眼神陰鷙，表情兇狠的鷹鉤鼻漢子。
「如果能逗樂本公子，本公子說不定一高興就從指縫裡漏出點靈石給你這窮措大，買一張船票還不是綽綽有餘？」
趙戎嚇得微微一顫。
眼見「美男計」沒用，趙戎笑容僵了僵。
只是趙戎壓根就沒往這個方向想。
他單手合攏扇子，準備再開口，但卻被身後一個老僕扯了扯袖子。
母親的遺物一部分給了趙靈妃和趙芊兒，一部分留給了他。
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隊伍。
自己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這窮措大估計就是扯張虎皮做大旗，山上山下每年這樣的人還少嗎？」
不過望闕洲山上每隔幾十年還是能傳
ｈｔtｐs://m•ｈeｔｕｂooｋ•ｃｏｍ.coｍ出一段落魄書生在某處商家偶然寫出入品詩詞的軼事的，之後便又能讓山上修士津津樂道好一陣子。
呵，一枚靈石也配讓老子寫詩？
「清風閣現在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錦衣公子見自己成了周圍人的焦點，瀟洒的展開了手中的摺扇，輕輕搖著，淡然一笑，盯著那個敢回頭和他直視的窮措大，嘲諷道。
綠衣少女感覺有些無趣。
清風居一樓雖然很大，但錦衣公子的聲音更大，傳的滿堂皆聞。
去林麓書院？呵，估計和每年山下那些如過江之卿般涌去書院的讀書人一樣，閉門羹吃到飽。
「嗤，林麓書院的讀書種子會連這點靈石都拿不出來？隨便提提筆就能賺的盆滿缽盈。」
「抱歉公子，本店船票收費的標準是兩站一枚下品靈石，逍遙津下船亦要補上十一枚。」
沒錢就別來耽誤老娘時間！修行本就是與天爭命、時不待我，若不是為了賺取些門派貢獻，她才不願意離開清風閣來這裏做個滿是銅臭味的管事。
不過這一般都是那些讀書人主動提出，這次美婦人見趙戎什麼也沒說就準備往外走，反而有點詫異，想喊回他，讓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