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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的眾多書生看著場上這一幕，啞然無言，有些人聽到妙句還未得及喝彩，就又有新的妙句入耳，倒吸涼氣。

藍衣女童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的話，她死死咬著唇盯著趙戎。

藍衣女童聞言，對趙戎嘻嘻一笑，「兩猿截木深山中，看大猴子怎樣對據（句）？」

藍衣女童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下巴猛地一抬，小腦袋上的書生帽都差點掉下來了，「放肆！休得無禮！」

藍衣女童：「？？？」

這情況好像和想象當中的有些不一樣啊……

「喂，敢不敢啊，別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若是不敢，那就……」

藍衣女童此刻恨不得生吃了趙戎，她用著她能想到的所有罵人的話怒斥趙戎，可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還跑題了……

下一秒。

趙戎沒有理會身後的動靜，他的冷眸一眨不眨的盯著藍衣女童。

正在輕笑著好言解釋的趙戎聲音忽地卡住，他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眼眸微微泛起冷光。

藍衣女童：「……」

「喂，說話啊，行吧，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來一個。」

有些書生目光不可思議的注視著趙戎。

趙戎隨口一答：「詩書易禮春秋，許多經傳，何必問老子？」

「深夜裡，前不凸，后不和-圖-書翹，小小丫頭，可笑可笑。」

「好了，話說，你現在該喊我什麼？」

他剛剛說什麼？

趙戎沒興趣去管這些，都是這小丫頭自找的，他只想趕快結束這場無聊的鬧劇。

藍衣女童目瞪口呆，懵懵的看著趙戎，有些不敢相信她剛剛聽到的。

哪裡還有剛剛在趙戎面前頤指氣使的嬌蠻模樣。

趙戎晃了晃頭，語氣悠悠，「今日年尾，明日年頭，年年年尾接年頭。」

趙戎見狀一怔，隨即立馬搖了搖頭，「切，你都在想些什麼？一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好擔心的？要啥啥沒有。」

周圍眾書生：「……」

一霎那。

趙戎：「孝悌忠信禮儀廉。」

「你，你個登徒子！你有種再說一遍！」

藍衣女童呼吸一窒，她深呼吸一口氣，又急忙快走幾步，移開目光，不去看趙戎輕笑著打量她的眼神。

「你！」

藍衣女童：「一二三四五六七。」

趙戎忽地點了點頭，認真道：「好啊，對就對，我最喜歡對對子了，不過條件咱們要改一改，想要讓本公子滾，你那個條件還不夠，得再加上一條。」

藍衣女童一時之間悲憤欲絕，腦海里被趙戎那個對子填滿了，瞬間感覺全場的目光都落在她的小身和圖書板上，她趕忙雙手抱胸，惡狠狠的扭頭，一雙本就很大的烏黑眼睛此刻瞪的比銅鈴還大，她咬牙切齒的怒視著趙戎。

藍衣女童眉頭微皺，又渡了幾步，「重重疊疊山青青山疊疊重重。」

趙戎等了一會，無趣道：「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藍衣女童：「上黃昏下黃昏黃昏時候渡黃昏。」

切，一個扶搖境都沒到的區區山下小書生，有什麼好怕的？

上聯「忘八」，下聯「無恥」。

趙戎：「東文章西文章文章橋上曬文章。」

藍衣女童大吼一聲，不過若仔細一瞧，便能發現她眼眶都紅了，不過還是沒落下淚來。

她緩緩點頭，眼睛直直的盯著趙戎，後者依舊輕笑和她對視著。

趙戎嘴角微盪，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端在身前，悠悠吐出兩字。

他略微想了想，沒有出什麼前世那些歷史上對了千年都沒人對出來的絕對。

藍衣女童微微搖頭，甩掉腦海中那些雜念，目光不弱下風的和趙戎對持著，她用力撇了撇右邊嘴角。

藍衣女童還是不說話，她凝視趙戎，吸了吸鼻子。

藍衣女童一直在看著趙戎的眼睛，可是某一刻，她的心臟竟忽地一顫，彷彿漏了一拍，就像是被黑暗中的某種存在盯上了，和*圖*書她下意識的想要偏開和他對視的目光，可是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哈哈哈——」

台階下的人群中又是一陣調笑聲，甚至還有書生縮在人群里喊了聲「姑娘說的是」。

趙戎懶洋洋道：「你要是沒有對子了，那我也來一個吧，省的別人說我欺負你，你要是能對上，就算你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趙戎一起，落在那個此刻已經小臉煞白的藍衣女童身上。

「笑個屁！」

藍衣女童低頭渡了幾步，呼吸急促，只是某一刻，她驟然停步抬頭，昂起下巴，一張俏臉通紅，睨視趙戎，大聲戲謔道：

藍衣女童猛地轉頭，怒斥全場：

藍衣女童兩條纖細的手臂抱著胸，她歪頭想了想，擰眉道：「什麼條件，快說。」

她圓圓的俏臉微微泛紅。

「白日里，文不成，武不就，小小書生，可憐可憐！」

趙戎右手隨意一抬，指了指他自己，「閑人免進，賢人進。」

他嘴角輕輕一扯，迎著她恥笑的目光，忽地開口。

台階下人群中的聲浪徒然一低，不過卻仍舊有個別書生憋不住，發出噗嗤的笑聲。

趙戎有些戒備的瞧著藍衣女童，生怕她有文斗轉武鬥的趨勢，不過還好，這個趙戎瞧著不像普通小女孩的藍衣女童好像https://m.hetubook.com.com還算克制，嗯，畢竟這是大白天在林麓書院的門口，這麼多人看著呢。

全場爆發出鬨笑聲。

他們目光愣愣的看著趙戎站著不動的挺拔背影，又瞧了瞧渡來渡去，時而停步抬頭出題，幾秒后又再次低頭踱步沉思的藍衣女童。

「你，你下流！你無恥！登徒子！登徒子！卑鄙，小人，豎子……」

她垂首盯著地面，停頓了三息，忽然轉身，伸手指向身後木門上那副楹聯，聲音急促：「盜者莫來，道者來。」

趙戎挑眉，自答道：「觀潮，潮來，來觀潮閣上來觀潮浪，浪滔滔，觀，觀，觀。」

趙戎微微低頭，端詳著身前這個猶在倔強的小丫頭，個頭矮矮的，身板芊芊細細的，但腦袋倒是昂的挺高的，不服輸？

趙戎挑眉，稍微一想，點頭笑道：「彎彎曲曲碧水水碧曲曲彎彎。」

又有一個對子被趙戎想都沒想的對上后，藍衣女童咽了咽唾沫。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

趙戎眨眼道：「喂，小丫頭，你還有對子嗎？太短太少了，有點不盡興啊，再來點？」

趙戎輕笑一聲，「若是你輸了，你就……立馬喊我三聲大哥哥。」

趙戎眨了眨眼，「一馬陷身污泥里，問小畜生如何出蹄（題）？」

瞧著你年齡小和-圖-書與此事先是本公子不對的愧疚，也不是你能得寸進尺的胡鬧的理由。

本公子百般忍讓不是為了讓你蹬鼻子上臉。

藍衣女童咬牙，盯著趙戎，「天上月圓，地下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二人一番唇槍舌戰的對句，幾乎都是在片刻之間發生，每次藍衣女童說出上聯，話音剛落，趙戎就接了上去。

趙戎很奇怪她會提出這種要求，不過他沒有去理會，因為他跑來這裏不是為了滿足她奇奇怪怪的願望的。

藍衣女童忽地將手背到身後，左右各渡了兩步，徒然一停，聲音清脆，「稻粱菽麥黍稷，這些雜種，哪個是先生？」

……

藍衣女童光潔的額頭上開始浮現汗水，不一會便是滿頭大汗，白皙的小圓臉慢慢漲紅了。

眾人悄悄向藍衣女童瞟去，只見唇紅齒白的俏麗小書童此時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此言一出，場上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此言一出。

「聽雨，雨住，住聽雨樓也住聽雨聲，聲滴滴，聽，聽，聽。」

你竟然向這個姑奶奶提出這種要求……

藍衣女童眯著眼，認真道：「好，可以，但也別忘了我的條件，你輸了就給我滾回去，記住是滾，可別走一步路。」

「出對。」

「閉嘴！我不小！！！」

趙戎上下打量了她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