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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劍仙娘子

作者:陽小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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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我欲與君相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戎兒哥,你是我的太陽

第二卷 我欲與君相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戎兒哥,你是我的太陽

這些山下事,離他似乎極遠,只能透過這枯黃的書頁,窺見一斑。
她櫻桃似的朱唇濕潤嘟起,沒塗抹胭脂卻好像比剛剛更紅嫩了,也不知道戎兒哥剛剛是怎麼欺負蹂躪的。
趙靈妃咬唇端詳著又喜歡欺負她又愛護極了她的趙戎,略感無奈的搖了搖雲鬢,「怎還和小孩子一樣。」
「冊封人族選帝侯,便可能有大盜盜竊選帝侯位;」
只見,小姐剛剛吃過葡萄卻又被某人吃過的檀口愣愣的微張著,似乎一時間忘記了閉上。
趙戎忍俊不禁,還說他是小孩子,青君也還和小時侯一樣。
秋眸愈發嫵媚。
於是這千萬年以來,玄黃界多少生靈心中升起過上九天攬明月的野望與豪情,或善或惡。
就這樣,趙芊兒甜滋滋的想了會兒,正在這時,她聽到了身後的戎兒哥似乎又與小姐接著聊起了之前的奇怪話題。
趙戎聞言,第一時間鬆開在娘子身上搗蛋的手,轉而抬手給她扇風,「好的好的。」
趙戎眼下生活,除了書院讀書,便是陪伴眼前的娘子與芊兒。
趙靈妃抬起素手,羞惱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許說話。」
「對了,青君,這裏面其實還有一個觀念問題。你覺得,人性天生是善,還是惡,或說在善惡間搖擺,甚至無所謂善惡之分?」
人生就像一顆滋味萬千的葡萄,你永遠不知道一口咬下去會蹦出什麼味道……
黑暗中,正歇口氣咀嚼葡萄的男子愣住了。
只是在趙戎神色無奈之時,她輕啟朱唇,將那兩根沾著葡萄汁又逃脫趙戎嘴巴的蔥指,含入檀口之中,不嫌棄的輕輕嘬了下,旋即兩根蔥指又繼續給夫君剝葡萄。
「夫君,你剛剛說的那些,我聽懂了,不過,那位陶先生還有些話,我不能理解。他為何那樣說聖人?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又是何意思?」
「青君,這個似乎無解的悖論,我們這些正統的儒家門生,其實大多很清楚。」
甚至編撰這些所謂正史的,本身就是竊國的大盜!撰寫丹青,粉飾太平。
趙戎頷首,其實有些延伸的特殊話題,他特意沒說,比如,山上的修行之人如何hetubook.com.com處置?這高懸天下百姓頭頂的玄黃修真界如何處置?
她強裝凶凶的表情,剮了眼擠眉弄眼的戎兒哥,然後紅頰別過臉去。
「鑄造玄鼎鎮九洲,便可能有大盜偷竊玄鼎……甚至到了最後,最讓道家諸子們擔憂的便是……」
趙芊兒學著剛剛小姐的樣子,有模有樣的努著嘴,湊到了戎兒哥身前,口齒不清唔唔了一句后,眼睛瞅著他。
與此同時,她抬目,凝著趙戎道:
那時候,他喜歡欺負青君和芊兒,每回摘來她們喜歡吃的葡萄,都只是讓青君與芊兒給他剝葡萄皮,不給她們吃。
「聖人引火以濟民,大盜就以火焚城破屋,燒殺搶掠。」
突然談到這個格外出格的話題,屋頂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住了。
她看了眼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的夫君,想了想,忍不住問道:「既然是道家率先提出來的,那他們可有應對之法?」
「『無為』的道家,我理解他們,但是我不贊同,因為靠眾生愚昧無知無欲而天下平等的質樸之世,不可能長存,心智總會萌生,世道總會誕生差異。但是人性就像向陽的花木,只要有太陽,就會向上生長,而聖賢就是這太陽。戎兒哥,你……是我的太陽。」
趙戎覺得話題似乎有些沉重,便表情輕鬆的一笑,拍了拍出神的趙靈妃的素手。
讓趙戎『吃』她玉指的壞心思落了個空。
「娘子好悟性,我只講一遍就懂了。至於後面的這個問題。」
只是,如今趙戎是半個山上人,孤坐一座儒家書院某一角的學舍內讀書。
除了讀史以明智,與領略人間各國的風土人情、英雄豪傑以外,他還看見了些別的『東西』。
「我不知道人性本來的善惡如何。但是,我認為,只要沐浴陽光,人性就是向善的。」
有時候,趙戎深夜點燈夜讀,翻看史書,越讀卻越是掩卷沉默。
戎兒哥趕緊來接!
趙靈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她仰首,秋眸微合,點漆的眸子凝視明月,喃喃道:
「熱。」趙靈妃在趙戎懷裡扭了扭,咬唇。
「謝謝和_圖_書夫君與我說這麼多。」
只是旋即,卻又埋首抱著雙膝,瑟瑟發抖,這一言不合就撒狗糧,她……怕了。
她凝眉,口齒清晰,一字一字道:
這望闕洲,數百王朝,千百年以來的歷史上,是層出不窮的大盜。
趙靈妃抬首,一縷青絲粘在朱唇左角,早前通紅的俏臉紅暈已經褪去,白皙的皮膚只剩餘些淡淡的粉紅。
他低頭看了眼左手,想了想,飛速的把這個『青君誘捕器』藏進了袖子里,認真叮囑了臉黑的小丫頭一句。
熱鬧是他們兩的,我什麼也沒有……
小丫頭大徹大悟,思想頓時深邃了起來,人生境界都得到了升華,只覺得離大道又近了一步。
「建造人族太宗,便可能有大盜竊取人族太宗。」
「剛剛和你說過,道家諸子們認為,道德應當是平等的,世上所有人都是平等的道德,沒有差異高低,因為差異就是矛盾的根源。」
趙芊兒:「……」
窗子關著,他卻是不寒而慄。
「聖人定道德仁義禮約束百姓,大盜就將道德仁義禮盜去,利用聖人之法奴役人民,甚至連聖智都染指垂涎,連聖人之位都欲盜去,統治天下。」
空氣安靜了會兒。
「照這麼說。玄黃人族制定《玄帝律》,便可能有大盜利用《玄帝律》。」
她也要……要吐葡萄籽。
小姐胸脯起伏,正輕輕喘氣吐著香風,補充著剛剛缺失的空氣,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
她芊柔素手,捻起一顆,挑指剝皮。
趙靈妃微微歪頭,捏著夫君的鼻子擺了擺,看著他跟著搖頭的愣愣模樣,她嫣然一笑。
趙靈妃緩緩搖頭,「這怎麼可能回得去?」
「回歸遠古時代,絕聖棄智,絕巧棄利,不啟聖智,讓百姓愚昧,這樣就讓大盜無物可盜,盜也白盜,如此,便大盜止,天下平。」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真正罵的不是聖人,聖人並不壞,聖人之法也不壞,而是不善之人用聖人之法而行的不善之事。該死的不是聖人,是大盜,但是只要聖人之法存在,就必然被不善之人利用。」
「所以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因為一旦hetubook•com.com出現了在道德上高人一等的聖人,便會隨之而來的,誕生出竊取聖人之位的大盜!」
趙靈妃黛眉緊鎖,「大帝之位,都有可能被偽聖的大盜竊取!」
趙戎點頭:「今日陶道友已經說了,既然是『差距』引起的禍亂,那就將『差距』竭力掩蓋起來。」
趙戎將嘴畔的葡萄吃下,聞言不禁挑眉,先按照老規矩,誇一誇青君。
「這也是為何道家講『無為』,反對其他百家諸子『有為』。」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兩吵鬧……
這大概就是陶淵然嘴裏沒有聖人與大盜的質樸之世吧?
趙戎沉默了會兒,便又翻開書仔細一瞧,找了又找,終於,在字裡行間,讀出了兩個字。
正笑著在娘子耳畔言語的趙戎一愣,回過頭來。
而此刻,面對戎兒哥的『再來一顆』的請求,與已經湊到她唇角的有一顆水晶葡萄,小姐的俏臉上剎那間浮現一抹嬌羞之色。
趙戎閉嘴,眨眼。
趙芊兒轉過身子,她背對著某小兩口。
某一刻,趙芊兒悟了。
趙靈妃突然又想起了白日里,趙戎走進竹林空地的時候說的話:
趙靈妃忽然開口:「所以今日在竹林,陶先生才說做多錯多?」
趙芊兒原本就大的桃花眼,此刻睜的更大了,目不轉睛的瞪著眼前這對眉目傳情的『狗男女』。
不吃了,這臭葡萄好酸啊呸呸嗚嗚嗚……
她抬起小腦袋,看了眼天上同樣孤零零的明月,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
在這獨幽城的日子,也過的很慢很慢。
她看了眼夫君,感慨道:「所以夫君白日里才說,天下智已開,混沌已死,朴難歸矣?」
用手或用嘴接葡萄籽什麼的,不過如此,戎兒哥給本姑娘爬好吧?
至於娘子嘴裏擔憂的那些山上可能存在的大盜,似乎比山下俗世中的大盜,還要遙遠,或說高高在上。
他頓了頓。
大盜。
她突然覺得嘴裏不久前還甜滋滋的水嫩葡萄,頓時不甜了。
趙戎輕笑嘀咕,隨後沉吟片刻,平靜道:
她凝視著眼前耐心將所知道的全部教她的男子。
不多時,趙靈妃將一顆飽滿乾淨的hetubook.com.com葡萄,溫柔的遞到他的嘴邊,然後提起預知似的,在趙戎張嘴后,扔入葡萄,兩根修長蔥指飛快朝她懷裡一縮。
大豬蹄子什麼的只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唔唔,就聽一句,看看是不是說她壞話,是就記在本子上,哼哼……
思想境界已經猛升的趙芊兒輕哼搖頭,小臉上滿是不在意的神色。
只是……
趙靈妃沉默一會兒,理解了他的意思。
趙戎笑看著她。
趙戎抬頭仰望天上孤零零的明月,黑暗之中,明月高懸,銀輝灑滿大地,成了這黑夜之中最讓人矚目的事物。
小丫頭銀牙咬碎,把嘴裏的葡萄籽亂吐一通。
只是……幾息后,小丫頭的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他捻起一枚葡萄,扔進嘴裏,正吃著,忽然一頓,問道:
趙戎突然目視青君,沉聲道:
「道家諸子反對差異,而我們儒家聖人恰恰相反,將『道』細分為道德仁義禮,去大力提倡,隨之伴生了差異。」
比如以後戎兒哥苦苦哀求要給她接葡萄籽,而她小臉高冷的抬起小下巴,冷落了他足足三息,才勉強點頭,傲嬌的微微張嘴,然後戎兒哥就自覺的喂她葡萄吃,比對小姐還狗腿子……
趙靈妃側靠在趙戎懷裡,伸手從他那兒拿過了葡萄。
小丫頭繃著小臉,手支著下巴,鼓氣哼哼唧唧的想了會兒,不時的點著小腦袋,暗暗揚眉吐氣的預演著什麼。
趙芊兒眼巴巴的在旁邊看著小姐與戎兒哥旁若無人的互喂葡萄、打情罵俏,前一秒還是推著對方,結果下一秒就又摟在一起卿卿我我了。
「青君,記住,本來美好的道德,一旦被大力提倡,被調動起來的大多不是什麼好人。這一點,我作為儒生,並不否認。」
一片桃源,兩村相鄰,雞犬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趙戎不置可否,安靜不語。
從那本書之後,趙戎興起了興趣,經常去書樓借書看,其中,大多數是山下王朝的正史野史。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趙靈妃牽起趙戎的右手,又牽起一旁偷聽的小丫頭的右手,三人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就像暗室中的一盞明燈,你以為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能照亮黑暗,殊不知正是因為有光明出現,才創造了黑暗,反之,不興起明燈,暗室便是一片混沌未開,哪裡有差異紛爭?」
趙戎沒有回答娘子的問題,搖了搖頭,繼續道:
他頓了頓,正襟危坐,看了眼認真傾聽的青君與側著小腦袋偷聽入神的芊兒,輕輕一嘆。
而戎兒哥又貼到小姐的耳畔,悄悄言語了些趙芊兒聽不清的話,也不知道是什麼讓女子羞恥的混蛋話,一時之間惹得小姐又是掐他又是推他,若不是屋頂下,騰不出腳,估計小姐都要踢戎兒哥了……
哼,臭小姐,臭戎兒哥,給我等著,等本姑娘悟道成了第七境逍遙劍仙,就用……就用化虛為實的本命飛劍剝葡萄皮、接葡萄籽。
「只是,就像今日你在竹林辯解的前後關係。正是因為世道先缺少了道德,所以我們儒生才加倍提倡道德,努力去做些什麼。」
趙靈妃嘴角微翹,白了他一眼。
他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當初從書樓借來的那本屬於一個叫南康小國的野史。
趙芊兒聳聳小瓊鼻,一雙桃花眼眼角微紅,一副楚楚可人的嬌憐模樣。
他神色逐漸認真起來,「我只說說我的理解,給娘子作為參考,你也不必全信我。」
誰不想成為最高的明月,懸在眾生頭頂,高高在上。
趙靈妃欲言又止。
她微微鼓嘴,唇齒間還留著剛剛的葡萄籽。
「所以道家認為,是我們儒家亂了世人的心。教化與禮法,在他們嘴裏,更是成了亂之首。」
「注意屋頂衛生,別到處亂吐。」
「唔唔,戎唔鍋~」
於是,青君為了解饞解渴,便學會舔手指,算是另類的『染指』,漸漸養成了習慣。
「聖人造銅器鐵器種地,大盜就用銅器鐵器造刀劍,爭奪天下。」
趙戎皺眉,故意嚴肅道:「娘子喜歡小孩子?那咱們多要幾個。」
她看著夫君的臉龐,抿朱唇,凝起黛眉,作勢想要板臉嚇他,可是試了幾次,實在綳不住表情,最後開口連聲音都是柔柔弱弱的,惹人憐愛。
此時,趙靈妃又遞了一顆水晶葡萄到趙戎嘴邊,同時另一隻素手的手掌心微曲,湊到他唇前,給他接葡萄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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