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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劍仙娘子

作者:陽小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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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我欲與君相知 第四百八十四章 娘娘,用你條毛巾怎麼了?

第二卷 我欲與君相知

第四百八十四章 娘娘,用你條毛巾怎麼了?

獨孤蟬衣轉首,輕輕眯眸道:「哦?原來趙先生還有這種憂心的思量,大盜……原來你們儒生們也知道你們有些事情做的事與願違,那還弄的這麼麻煩幹嘛?」
絕美的未亡人微微皺眉。
獨孤蟬衣捂著雪裘,安靜了會兒。
二人無言。
趙戎一嘆:「娘娘,用你條毛巾而已,別這麼小氣,這不還有很多條嗎,你又不缺。」
他手裡,抓著一條悄然帶出來的綵帶……
「若是沒有這些真情實意在,那麼這形式上的禮還有何意義,只是做給了別人看的而已。提倡帝王家帶頭模範,哪裡只是裝裝樣子,帝王家就不能有些溫情嗎……若是都把禮當作形式,那麼『禮』反而可能被懷有私心的統治者們盜去,成為了馭民的工具。」
她垂眸。
眸光有些難言。
她語氣不自覺的柔緩了些。
人民群眾中有壞人啊。
趙戎點點頭,動作加快,然後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獨孤蟬衣的方向,眯眼問道:
女子突然輕呵了一聲,「原來是這意思,趙先生的比喻,倒挺有趣的。」
趙戎動作不頓,依舊自顧自的清洗著,此刻搖搖頭:
趙戎抬首,輕笑了聲:
「不行。」某太后立馬道。
年輕儒生身後的亭內,絕美未亡人靜默不語,微微歪頭,注視著年輕儒生忙碌的背影,眼神莫名……
趙戎並不知道,他隨機抽了一條對應奇怪部位的毛巾,將其撕成幾根布條,包紮起了傷口。
不多時,趙戎鬆手,吐了口氣。
獨孤蟬衣抬起下巴,把側顏甩給某人,仰首眯眼瞧著亭外的無雲晴空。
於是他當即便拍桌而起,拿起『糖衣炮彈』扭頭就走。
「娘娘是想說在下滑天下之大稽,還是說在下身為儒生虛偽?」
女子急羞道:「不行!你放下,你……」
她凝視了會兒趙戎,某刻螓首輕點,輕聲吟道:「趙先生說笑了,哀家哪裡生您什麼生氣了,剛剛是在……氣自己而已,哀家自己命不好。」
此時亭內,獨孤蟬衣追問道。
獨孤蟬衣:「……」
裏面隱晦記載了眼下大離皇室有一個宗室公主,二八花齡,僅次於當朝皇后的大離纖腰美人之類的,名號一大堆……
趙戎笑著瞧了會兒她表情,悠然開口。
六樓收錄了林麓書院收藏的所有入品詩詞。
趙戎好奇伸手,摸了下,籃子內有m•hetubook•com.com些毛巾略濕漉,有些則是挺乾爽的,疊放在一起……
他也無所謂這本書上記載的那個大離宗室公主,是真的存在痴慕才子,還是獨孤氏她們悉心營造,選了個美人扮演。
至於第一個糖衣炮彈,過於貴重,白嫖難度太大,趙戎便也沒厚著臉皮,用眼神暗示陽師兄『不要丟東西就丟地上他來撿』……他大手一揮,直接回拒了。
「天地君親師,君君臣臣,夫夫婦婦,父父子子……尊卑長幼,皆人倫常綱,乃皇權基石……」
年輕儒生蹲在岸邊,點了點頭。
「我?我本心是不認同他觀點,總覺得應當要做些什麼……不能全都無為,順其自然,因為天下智已開,回不了『混沌』蠻荒了。但是……」
趙戎笑了笑,一時沒注意,動作扯到了傷口,旋即變臉吸氣。
場上的空氣安靜了片刻。
二人默然無言了會兒。
一個是能進入書樓六樓的令牌。
年輕儒生語氣略重,垂下的眸光低沉。
他鬆了口氣。
終於清理完了傷口。
她輕笑幾聲。
隨後轉頭,與獨孤蟬衣對視了片刻。
什麼?你說辦事?
她嬌軀上被他觸碰后的部位泛起的雞皮疙瘩,與她一直努力忍著的噁心感,似乎……好像……都沒有之前那麼重了……
這位陽師兄也不知是趣味相投,還是眼光獨到,起了惜才之心。
約莫一炷香后。
「娘娘終於氣消了?」
好傢夥,你好好的史書,寫這東西幹嘛?
「哦?娘娘難道在踐行這些『禮』的時候,沒有一些真情實意嗎?應該不是只當作做給別人看的秀吧。」
趙戎點頭,仔細處理起了傷口,閑聊似的朗聲隨口道:
然後這位待字閨中的公主,受離帝疼愛,讓其自主擇婿。
遠處,那位大離太后皺眉,「什麼意思?」
獨孤蟬衣哼了聲,撇嘴,「當然不是,哀家當然是……真情實意。」
年輕儒生沉默下來,默默清洗傷口。
「是誰給你的?」
趙戎看著她,真誠道:「娘娘,這理解起來很簡單,這樣吧,咱們做個假設,假設你就是一個大盜,你玩弄了這『禮』。」
她沒有去看趙戎,杏目瞪著旁邊的地面,似是與這地板置氣。
不過來大離了解了情況后,他轉變了戰略,決定不明確站隊。
亭內的絕美www.hetubook.com•com未亡人暗暗羞嗔蹬腳,卻無奈不敢再道明真相……
趙戎轉頭,眯眼試著遠瞅了眼她表情。
趙戎笑了笑,沒回頭。
「而一旦有人得逞一次,盜用了聖人們的禮,攝取了巨大的權力,那便又會接著出現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只是閑的無聊,偶爾想想。有些事……讓聖人操心去吧,我個小小儒生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但是等會兒一旦離開了這處園林,在人前,娘娘再與在下相見,那便又是珠簾與紗面重重,男女大防,君臣有別了,在下亦是要舉止守禮……」
「不過我與的他的觀點不全相同,有些爭論……那位道友比較悲觀,言辭也激烈。」
趙戎走出亭子,左手抓按在鮮血淋漓的右臂傷口處,他站在台階上四望了下。
趙戎聽在耳里,不置可否,挽起袖子,修長的食指指了指獨孤蟬衣手上的史書,「娘娘收好,這書好像是本風俗的地理遊記,一些地名記的挺清楚的……勿要再弄混送錯了。」
「有些事情,都是要區分開的,一碼歸一碼。不過娘娘也可以理解為在下矯情,喜歡多管閑事,哈哈……嘶……」
這位絕美未亡人話語頓住,後面好像還有句話沒說出來。
趙戎笑了笑,沒再為難人,「嗯,那就是在下想多了。」
話還沒說完便卡住了,因為不遠處的年輕儒生已經隨手拿起,輕輕嗅了一口,嘀咕了句「額,還挺香的,娘娘用的東西就是講究……」
「???」
趙戎也低頭,繼續洗起了傷口。
特別是林麓書院儒生,思齊書院的不要……
趙戎當時帶著這本大離史書下山,是想著順手還給大離皇室,算是示好。
眼下趙戎拿出來,當然不是要簽到領取什麼『大離公主』大禮包。
地理遊記呢?
他沒再提了。
還有一個。
「你們儒生不正是推崇這些禮的嗎?要求帝王之家帶頭模範,哀家與陛下做的難道不符合你們儒家門生們的心意嗎?」
只見裏面頗為整齊的碼放著很多潔白毛巾。
書上還寫著這位大離美人揚言可以自降身份嫁與林麓才俊為妾,否則終生不嫁。
「沒什麼。不過有一點,我卻是可以放言的。大盜雖然猖獗,但是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獨孤蟬衣靜立亭內美人榻旁,某刻,目光一移,目和-圖-書送著他背影離開。
嗯,又是一個小細節。
趙戎搖搖頭。
獨孤蟬衣:「!!!」
大離皇帝觀念開放,同意此事,並賜了豐厚嫁妝給她。
這處位於深宮的天然溫泉,似乎有著某種奇效,亦或是其中被添加了某些藥材靈物,竟有些止血愈傷的奇效。
而她又痴迷詩書,孺慕書院才俊。
「什麼叫玩弄,你這是用的什麼不正經的詞?」
趙戎這趟下山來大離前,曾應林麓書院排名前列的讀書種子陽無為之邀,去了一趟書樓七樓。
趙戎笑著不說話。
沒有出聲告別。
就是眼下趙戎物歸原主的這本『大離史書』。
他特意挑了離泉眼很近的溫泉上游,蹲在岸邊,掬水洗了把臉,然後清洗傷口。
上面用金絲刺繡,十分奢華。
他垂下眼帘,語氣微嘆:
好吧,其實當時陽無為拋出了兩個糖衣炮彈。
趙戎當場感慨了一句后,便彎腰撿起了被一臉正氣的陽無為丟在地上的大離史書,拍了拍封面上的灰,隨手塞進了袖子里。
不過這位陽師兄也是位妙人,隨手便是拋出幾個誘人的糖衣炮彈,似乎深怕他心動不了,但是趙戎是什麼秉性?豈可被別人『教做事』。
守著不菲嫁妝,期待能與某位恰好路過的林麓才俊有緣相遇……
趙戎自是有他的考量……
「但是我其實也挺悲觀的,而且只是否定他的辦法,卻沒有自己的辦法。所以,當時也是誰也徹底說服不了誰。」
他伸手掬了把水,用力握拳一抓,水全部漏掉。
說好的讓你們派使者送正史來書院,就結果送來個這東西……
「咦,這些乾淨毛巾都是娘娘的?挺多的,咳娘娘,借再下用一條。」
老白嫖……
面對大盜,他該如何『有為』?聖人又該如何為之……
趙戎身子後仰,蹲坐地上,肩膀微微往下垮了垮。
獨孤蟬衣面無表情道催促道:「趙先生快些,時候不早了,你再不出去,就要惹起懷疑,壞哀家清譽了。」
他此時已經順手抽出了一條曾擦試過她嬌軀的毛巾。
因為趙戎對一本南康小國野史的隨手批註,而邀請他一齊登樓修史。
趙戎抄著袖子,悠哉離開了廣寒宮。
而讓當時的趙戎覺得十分離譜的是,書上還詳細記載了這座藏嬌的金屋位置在哪……
亭內的獨孤蟬衣也沒催促,安靜的看著那和*圖*書個儒生蹲地的背影。
他轉頭左右瞧了瞧,目光一頓,落在了旁邊一隻很大的竹籃里。
趙戎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浴池林園。
獨孤蟬衣眼神閃了閃,「還是說,趙先生你就是在書樓上修史的先生之一……」
「娘娘應當很愛先帝吧,將清譽禮儀看的非常之重。」
「趙大先生你倒好,反來問哀家為何如此重禮。呵,真是……」
他一嘆,興緻闌珊道:
「之前和一位挺談得來的道友討論過這些,只不過稍微更深一些……聖人與大盜……不只是禮會被盜去……連『聖人』二字本身都能被盜。」
「哦?什麼問題?」
於是這本大離史書,倒也一直被其擱置在了須彌物中,忘記處理。
沒門。
「在下覺得一味的壓制也不太好,賞罰也要適當,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大離萬千子民名義上的皇帝,娘娘動不動就讓他罰跪,有些不妥,嗯,不說什麼顏面,畢竟娘娘為母,讓小陛下跪,理所當然,但是終究也要照顧一下人君的心氣……」
獨孤蟬衣抿了抿唇,玉手握緊了下手上史冊。
她杏目微瞪,下意識前邁一步,只是二人隔得遠,卻也趕不及阻止某儒生動作了。
那日在太清逍遙府的竹林,陶淵然的課堂上,臨走之前,老者問他。
「……不過香里怎麼感覺帶了點異味……」
亭內的絕美未亡人螓首輕點。
獨孤蟬衣沒有廢話,追問道:「趙先生在林麓書院,認識書山上書樓七樓東閣內的先生們?」
後者不知為何,臉頰有點暈紅,特別是在她身上雪白裘衣的映襯下。
年輕儒生伸手狠狠揉了揉臉龐,呢喃道:
「那位道友還問了在下一個問題,在下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趙先生呢。」
嘴裏邊說,他邊抬步,與這位一身雪白裘衣的大離太后擦肩而過。
「娘娘也等我走了會兒后,再喚下人。」
亭內,獨孤蟬衣將史書收起,抬眸瞧著不遠處岸邊蹲著的那個年輕儒生背影。
她「哦」了一聲后,不再說話。
嗯,陽師兄你丟地上不要,那我就替你還回去好了。
很快,趙戎又換了件乾淨的儒衫。
他只是應邀登樓,結交了下這位書院翹楚的陽師兄,而對於修史一事婉拒掉了。
用寬大的袖子將包紮后的傷口遮住。
入職幽瀾府史館,替獨幽城新城主修整望闕洲三千年以來和*圖*書,山下世俗王朝的史書。
反唇相譏。
二人之間一直沉默。
「哼。」
在人前地位尊貴的未亡人輕哼一聲,看見那岸邊儒生的滑稽動作,她嘴角微微彎了下,只不過剎那間又壓了下去。
「好好的一個『禮』,被一群大盜爭來爭去,都變了味了,沒甚意思。所以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出來當了大盜,總得還的。」
「嗯,好吧,那就是盜取,假設你是壞人,盜取了『禮』,攝取了強大的權利,幹了些壞事,但是你可曾想過,這『禮』有一天也會被他人盜去,被其他大盜利用,反過來傷到了你呢?」
「這就好……不管是大禮小禮,本身都是沒錯的,我輩儒生推行禮教,最開始的初衷也是好的,但是禮,終究只是形式上的,我儒家的古今先賢想要藉助禮來實現的,是背後真正的人倫常綱,是忠,孝,仁,義,信……」
各自都不知在想些什麼。
「對了,娘娘,在下還有件事。小陛下純孝,也敬慕師道,當真是個不錯的帝王,只是年幼,正處於貪玩的年齡……
這九十九條華貴毛巾,『各司其職』,分別對應嬌軀的不同位置,某些易濕漉部位還會被分到好幾條毛巾擦拭,所以乾濕不一。
當時趙戎聽從了晏先生的建議,並沒有一時腦熱的摻合此事。
「便是大盜群起!」
他語氣輕快,低頭處理著傷口,動作乾淨利索,此時言語帶笑,像是和她聊家常似的……
金丹鏡以下的修士入內,只要是個識字的,靈氣修為便是嘩啦啦的往上蹭,呼吸間破鏡不是夢。
她嗓音清脆如黃鶯,然而語氣越說越冷。
隨後,二人之間又安靜下來。
現如今,這位追求自由戀愛的大離公主,正在寒京外的某處幽靜豪華的莊園獨居。
「呵,哀家可不敢說這些無禮之話,也不敢質疑聖人,趙先生可別亂說。」
「娘娘,在下處理一下傷口,等會兒我先離開廣寒宮,外人問起,我就說是在宮內迷路了,並沒有遇見娘娘……」
「兩碼事。就像此時此地,在下和娘娘坦誠相見,沒有什麼簾幕的遮攔,說話亦是坦白無顧忌。」
「行,那就不讓闕兒跪了。不過,趙大先生,您不是不想當闕兒的師長先生嗎,為何還要替他求情?」
下一秒,他朝亭外不遠的溫泉走去。
獨孤蟬衣冷下臉,沒回答,輕呵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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