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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來大離時，其實有想過這大離王朝明面下的暗流不淺，但是沒想到水會這麼深，連我們林麓書院都成為了可被利用的棋子，被借人借勢，結果還要蒙在鼓裡。」

趙戎突然轉頭，「你知道嗎？」

羅袖與小魚還有其他十六位離女都被某位貴人帶進去了。

這兒有點兒像……趙戎前世去過的海底水族館，像陽光透入玻璃的效果，只是顏色不一樣而已。

趙戎緊抓手中那隻灰色煙袋。

趙戎笑著朝她袖下透明的手抓去。

趙戎笑容定格。

只是曾經不知是多少個歲月以前，某個女子留下的一個固執的執念。

「走，小妹妹，我帶你去見見青君她們……」

他又想起了剛剛水晶亭上籠罩的那輪明月，就和之前在祭月山頂出現過的祥瑞明月，幾乎一模一樣。

「這一次幫助秦簡夫伏殺我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是不是和這離族的敵人是同一批人？或者說，和他們是否有染。」

不知道上方到底是什麼液體。

他忽然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測在升起。

他也不管透明女子聽不聽的懂，朝安靜的她輕聲道：

趙戎又笑了，朝安靜傾聽的透明女子道：「外面是這樣的世道和局面，我還要急著跑出去，是不是很傻，還不如在這裏如飛仙般逍遙遨遊？」

透明女子依舊微微歪頭看著趙戎，看著他的這張臉。

說著，趙戎覺得之前看到的一切都說的通了，「難怪我說這琉璃穹頂後面蔚藍色的光芒有些眼熟，裏面一直在閃的淡藍色光線應該就是雷霆的電弧了……」

與那座地宮正殿的布置一樣。

「歸，你覺得她是誰。」

像是聽不懂，或者……絲毫不感興趣。

透過琉璃看去，這些流動的液體里，還有著一些未知的淺藍色光線，它們就像這一條條軌跡未知的游蛇，時強時弱，變幻不一……

直到這時，近距離觀察，趙戎才真正確定，石洞上方確實有水，似乎是……一處湖泊。

透明女子見狀，也跟著笑了起來，又繞著他飛舞旋轉了幾圈。

他忽然否定，因為『痕迹』很可能就是出在了他自己身上！

二人重新飛了回去。

「不過這次封禪大禮還是被本公子整出兩輪明月祥瑞，有一輪明月，是霆霓紫金爐內……那個東西圓滿后所伴生的異象，呵，不知道這一輪意料之外的明月，有沒有嚇到獨孤氏和她背後的離族。

……

然後。

劍靈沒有猶豫，「一個女子留下的執念。」

琉璃弦月穹頂下，趙戎https://m.hetubook.com.com默默復盤，旁邊的透明女子安靜的看著他，毫不催促。

輕輕搖了搖。

光芒徹底散去。

不過現在看來，這些未知的敵人很謹慎，從秦簡夫這次猝不及防的埋伏就可以看出……

閉目防止眩暈的趙戎立馬睜眼，轉頭看向身旁飄浮的那一襲青金色仙裙。

他已經頗為熟悉這種月光下無重力的懸浮。

「難怪當時獨孤氏看我的眼神好像都有些不對勁……」

她抓他袖子的手緊了下，又鬆開。

劍靈點頭，「璃既是王離，離族的王。它亦是王族的姓氏，在太古離族，只有王族才配擁有姓氏。」

趙戎回首，好奇，「何事？」

在秋風中，她裙袖紛飛，宛若離人壁畫里的神女。

「那咱們這位演技很好的獨孤太后，應該是離族方面的人無疑了，還有她舉辦的樂坊司，和所傳遞的信仰，十分符合她暗中的身份，只是不知道那位大離先帝的死到底與她有沒有關係。

蔚藍色的光芒，就是來自於它們。

他又伸手抓向這襲漂浮衣裙的另一隻手。

露出了一襲白衣與一襲青金色仙裙的身影。

除了趙戎間接的幫了獨孤蟬衣與離族以外，在封禪大禮后，死去一個書院儒生，也可以挑撥獨孤蟬衣與林麓書院的關係。

趙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把這朵小紅花作為信物，下次見面，我帶著它來？」

趙戎繼續向前走。

他手裡的瓷瓶頓時傾倒。

他目光又轉到了下方的那座水晶亭上，不久前，它還是小魚嘴裏的『門』。

瓶內的離女血滴晃蕩，下一秒似就要滑落瓶口，落去鼎內的明月光團里。

「你真的沒認錯人？」

這些都得記在小本子上，慢慢來。

他笑了笑。

趙戎見狀，也緩了口氣，「對不起，是我想多了。剛剛的那些話，有感而發……你就當是空氣就行了，這些事都與你無關。」

他失笑搖頭，轉身低頭，俯視下方的恢弘遺迹。

執念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她意難平，她不肯走，她要等下去。

一粒離女的血滴，落入了鼎內的明月之中。

歸想了想，似是也覺得它有些荒唐的搖搖頭，補充道：

二人身影被擴大的明月光芒漸漸覆蓋。

形狀隱隱像……一隻爐子。

透明女子緩緩停下舞蹈，默默跟在趙戎身後。

「後面這個應該不可能，離帝修鍊的是九天寒宮清心寡欲的劍道，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情愛愛的執念……」

透明女和*圖*書子點點頭。

「是維持望闕洲山上秩序的天涯劍閣，還是……當初代替人族接管瞭望闕洲送走了離族的幽王家族，抑或是一些別的強大勢力？他們其實也有在插手大離事物？那倒是隱藏的夠深，沒瞧見任何痕迹……」

那朵十分奇怪的血紅色的九天寒宮花，他之前收進了懷裡。

透明女子轉頭，依舊目不轉睛的注視男子的側臉。

空曠的青銅殿內，有明月緩緩升空，飛入上方穹頂的星空之中。

他出去以後是一定要報的，只是要先揪出這些躲在後面偷偷摸摸的老鼠！

趙戎取出懷裡那朵小紅花，低頭注視道：「那這個留下執念的女子，你覺得是誰？」

他揉揉臉，「真的是大離王朝最大的那個『大盜』吧？」

放置在青銅小鼎上方。

且這琉璃製成的半弦月穹頂還散發出的蔚藍的光芒，仔細看去，琉璃穹頂的上方，隱隱似有某種流動的液體。

它一半是岩石，另一半卻是琉璃材質，呈弦月狀。

趙戎自忖與獨孤蟬衣還有離族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主持的封禪大禮也是有利於她們的，她們沒必要朝趙戎下手。

趙戎臉上的笑容終於輕鬆了些。

趙戎也笑著旋轉身子，兩隻手抓著她的兩隻手，面對著面，在空中一起飄浮著旋轉……

「璃？」

至於趙戎為什麼不懷疑是離族乾的，原因很簡單。

正在復盤這趟大離之行的趙戎忽然笑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抬手揉了揉臉。

他問透明女子。

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瓷瓶。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位獨孤氏背後有一個看起來很強大的離族做靠山，結果卻還要明面上找咱們林麓書院求援，離族不能顯身嗎？還是說……她們也有忌憚的敵人？不能被對方發現，那麼這方敵人是誰？

「不對。」

亭內的桌上，有一隻青銅小鼎。

趙戎仰頭，最後看了眼琉璃穹頂後面的霆霓紫金爐。

趙戎輕輕點頭，抬首看了眼透明女子最後送他的一件禮物——霜天曉角。

歸直接道：「她沒有出來，也，出不來。」

趙戎饒有趣味的摸了摸下巴。

殿內光線暗了暗。

「所以說，她其實從始至終都沒有擔心過封禪大典會失敗，因為有離族貴人相助，明月的祥瑞一定會有……

趙戎眯眼，思索輕語：「那位貴人，應該是離族之人沒錯了，那她們現在又回到大離是要幹嘛？並且現在看來，本公子舉辦的封禪大禮能出現兩輪明月，不全是本公子和抑武兄等人的功m•ｈetｕboｏｋ•ｃｏm•cｏｍ勞……」

趙戎悵然道：「那我走後，她還在嗎？」

對他的話語毫無反應。

這個血仇算是結下了。

此刻，一輪明月似的光團在亭內降臨。

相反！

趙戎沒再說什麼，跟隨而去。

劍靈頓了頓，又繼續凝聲：「她還有可能……不僅是『璃』，還是……

劍靈一怔。

「……」

此時，趙戎長呼一口氣。

趙戎緩緩收回手。

這座名為望闕的遺迹，位於一個巨大無比的石洞內。

「望闕城……」趙戎輕聲自語道：「以前的望闕城應該就是修建在祭月山巔，望闕，望天上之宮闕。只不過現在看來，是後來有人不想這座廢棄后的古城建築被破壞，於是動用某些偉力，給祭月山整整加高了一層，也就是現在看見的祭月山巔。」

透明女子歪了歪頭，身影停頓了片刻，飄蕩入殿內，抓住了他溫暖的大手。

定格住了。

就滿足了。

趙戎點頭，「全都說的通了……不過也是難為她了，演了這麼多戲，我都開始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真正的大離太后了，該不會……」

亭子的穹頂，刻畫星空圖。

低頭，打開瓶塞。

透明女子忽然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位置。

趙戎點點頭，「難怪我說這山頂怎麼一點離族留下的痕迹也沒有……目前來看，應該是太古的離族離去前做的了，而且……她們現在依舊存在於玄黃界的某個地方。」

趙戎之前猜測應該是在祭月山裡面。

白衣儒生微笑看著前方。

二人身影消失在殿內。

趙戎低頭看了看，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朵你送我的小紅花？」

「那位離姬。」

殿內的男子笑容燦爛，坦坦蕩蕩的伸出了手。

趙戎笑著點頭，「那就行。走咯！」

大殿上方，依舊是星空穹頂，而中央的高台上，擺放著一隻他熟悉的四足青銅小鼎。

另外這方世界的琉璃也沒有前世的玻璃那麼透光，而是更朦朧一些……

趙戎大笑問她：

殿門外。

抓到了一團空氣。

趙戎沒有說話了。

下一秒，像是終於找到了什麼，她拉著趙戎袖子，朝左邊移動了百八十步距離，來到一處位置。

這便是傳說之中神話時代誕生於離族的離帝。

趙戎忽然回頭，朝大殿門口靜靜漂浮的透明女子大聲道：

沒有不久前那柔軟的阻力感。

很快，二人飛到了琉璃穹頂面前。

古老的傳送法陣剎那啟動。

趙戎此時思緒通暢，有些感慨的笑了笑：

歸曾經和他提過一次，離姬是太古離族內https://www•ｈeｔuboｏｋ.cｏｍ•ｃｏｍ的一種特殊身份，然而因為某位存在的出現，讓這個身邊稱謂幾乎變成了後世之人對她的稱呼。

二人之間安靜了會兒，似乎是在消化某些事情。

除了眼下是離女羅袖與小魚救了他外。

二人一路穿過那座開滿九天寒宮花的溫泉，來到了小魚曾經給趙戎指點過的大殿外。

然後她似是重又開心雀躍了起來，又繞著趙戎飄浮，旋轉跳舞。

趙戎安靜了會兒。

趙戎星眸輕眯。

白衣儒生手牽著穿霜天曉角的透明女子，站在鼎前。

「我算是懂了，所以在封禪前夕的最後時刻，她才會私下請求我中規中矩的辦大禮，不要故意搞砸了，否則本公子在孟正君的眼皮子底下亂辦一通，都還能有明月祥瑞，書院方面會不懷疑？」

竟然道：「青君……或芊兒。」

「果然。」終於確認了某個猜測似的，他鬆了一口氣，「這後方應該就是祭月山巔的月潭了，我的爐子就是被小皇帝丟進去了，湖水裡面……全是雷霆。」

或是地下溶洞，或是被挖空的山體。

亭內，男子忽然道：

有一座古樸的亭子。

它沒說下去，但是趙戎懂它意思。

瓷瓶傾斜。

透明女子抬頭看著眼前的琉璃半弦月穹頂，彷彿是能透過琉璃，看見後方湖水裡的事物。

依舊是空空的袖管。

這時，透明女子轉頭看了眼穹頂，像是記起了什麼事，突然停步。

透明女子把趙戎一路送到了那座可傳送離去的大殿外。

趙戎一愣，脫口而出：「霆霓紫金爐？」

她穿著霜天曉角，她熟悉這座離族遺迹內的一切，她能給他一抹離族的神話之血。

此刻，透明女子拉著趙戎，朝頭頂上方的那片琉璃半弦月穹頂飛去。

趙戎背對透明女子，來到了大殿中央。

透明女子沒有反應，似是不懂，只是喜歡靜靜看著他，聽著他講。

隨後，二人一路玩鬧旋轉著，返回瞭望闕城遺迹的中央位置，回到了他們剛開始見面時的水晶亭旁。

趙戎若有所思，「獨孤太後知道嗎……還是說，這就是她設計主導的？是了，封禪大典能成功，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獨孤氏和小皇帝，這就是離族想要達成的一個目的？

透明女子右手空蕩蕩的袖管抬起，指著上方的這片琉璃。

趙戎知道她不會回應，他其實是在問自己。

「除此之外，這一切的一切，最關鍵的也是最根源的，是離族返回望闕洲，到底是要做什麼，她們的敵人要阻止她們做什麼。兩方到底在爭些什麼……

組成了和*圖*書一幅完美的夜象。

歸搖頭道：「不知道，這取決那個存在留下的這道執念有沒有徹底釋然。」

「喂，小妹妹，剛剛想起來，你還是和我一起走吧！」

「聽見當時她們都在說什麼二分明月，離去歸兮……兩輪明月湊到了一起，該不會被本公子誤打誤撞的契合到了什麼古老預言了吧？

「這個才是眼下大離發生的所有事情與矛盾的根源。」

再聯繫到這裡是祭月山……

看著他……

看著他的背影。

歸嚴肅了些，道：「只是一道執念，甚至連投影都算不上，但卻能輕而易舉的煉化第七境墨俠的劍氣……」

「她們都在那個月宮？」

若是執念釋然了，那自然便不復存在了，不再逗留這世上。

「謝謝你的指點，走吧，這隻爐子我出去后，會想辦法撈取……現在，得走了。」

趙戎仰頭，定睛看去，頓時發現了一個黑乎乎的事物，靜靜躺在琉璃穹頂的後方。

「這就是棋子嗎，命不由己，反而成為他們博弈的導火索，管你死活，有沒有仇，符合他們利益的死了就行了，別胡亂蹦躂，聽話認命……」

而且先不管他現在的實力打不打得過敵人，至少得弄清楚敵人是誰。

她是離族之人，且在離族內的地位絕對不低。

透明女子微微仰頭，看著他英氣俊秀的臉龐，認真搖搖頭。

但是就和當年匆匆撤離了這座神話之城的離族一樣。

而這個石洞的穹頂十分特殊。

趙戎點點頭，「離族的一位王女嗎……」

空氣忽然寂靜了下來。

它頓了頓，忽然反問道：「趙戎，你覺得她是誰？」

她拉了拉趙戎袖子，指了指上方的穹頂。

所以抬頭看去，就像是一輪巨大的明月。

離族的敵人反而更會朝他動手。

不管是剛剛的一直送禮物，還是現在。

可能，也是一位貴人。

青銅小鼎內，一輪明月的範圍擴大，籠罩了小鼎。

似乎能多留他一會兒，都是好的。

它感嘆道，「她可能是太古離族，後期的某一代『璃』。」

祭月山，靠近山頂的一處紅葉落盡量楓林里。

她停步。

透明女子用力點點頭。

趙戎一襲白衣，黑髮如漆，大步進殿。

外面的世界要是躲避著不去面對，那麼這座城市裡的寧靜與美好也守不住，將它建立的再壯觀華美，也終成一座廢墟。

一個執念，連一道殘魂都算不上。

此刻，鼎內有一輪明月，殿外的秋風吹拂進來，吹進了明月里。

他身側追隨一柄白玉小劍，腰間挎著一隻空蕩蕩的劍鞘，與一枚灰色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