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下誰人不識君
第六百六十七章 《你還是太小》
「好吧，你……你記得翻書別把我書籤弄出來了。」
朱幽容：……
「書藝課助教的職位也方便在下以後過來找朱先生，防止出現一些流言蜚語，不過三日一次的喝茶慣例，就先到這裏了。」
朱幽容掩卷輕嘆，「人走茶涼，涼茶才是常態啊。」
靜姿：……
靜姿丟下句話，轉身溜進花圃中，只留下趙戎一人在原地。
外面，靜姿點點了頭，直接返回身後花圃內，充當工具人話筒。
他凝眉細思了下。
「苦點好呀，苦盡甘來，苦盡甘來……苦盡方可甘來！」朱幽容手捧茶杯，眯眸細品，「你還是太小，不懂。若能夠回甘，再苦的茶，我又如何不能喝？」
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慌忙去撿裙擺邊丟落的書籍，卻因為穿的羅裙太過貼身，又沒有束縛，彎腰都是個難題，壓都壓不癟……只好玉手虛空一抓，把書攝入手中，拍了拍灰。
靜姿：「先生。」
後者安靜等待，沒有不滿。
『還是太小』的靜姿認和*圖*書真說：「可我還是心疼啊。」
小丫頭搖搖頭：「沒事。蘭茶你們喝可以，我不能喝的。先生，所以現在，咱們就讓外面那傢伙候著，等會兒再讓他嘗嘗涼茶的滋味如何？」她出了個主意。
「好的！」靜姿扭頭就走。
朱幽容也不打斷，笑眯著眼，品著這杯漸漸回甘的苦茶又聽了一遍，點了點頭。
花圃內有一本被攥的皺巴的園藝書本掉在了女子的裙擺旁。
「那……那這茶都涼了啊，你還喝。」
藍衣小書童眼神有點幽怨。
靜姿想了想，複述道：「所以就只是問他……這書藝課的助教，你是不是不願意當了？」
記得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急什麼，等為師看完書再說。」
在聽到朱幽容的話，趙戎看了看等待他回答的靜姿。
可就在這時，趙戎再起的聲音卻又傳入溫度驟降中的花圃：
痴字亦痴人的女先生手掌壓住書上，沒去看書，也沒去看自家書童，她偏www.hetubook.com.com著頭，看著側前方不遠處書桌上擺放的那幾幅她無比珍惜的字。
靜姿剎住了車，「怎麼了？」
「我也是蘭花。」
「不過你去和她說，書藝課助教的職位，在下不才，先繼續當著，我曾答應過她，要盡全力助她走書藝大道，雖然有些顯得我不自量力，但是這個承諾，仍舊有效，竭盡所能，不會違約。」
「口渴了，喝一口不行嗎？不都是水，解渴就行。」
花圃內。
「等等。」朱幽容忽然又喊道。
靜姿提議：「先生，要不是還是你親口問他吧。」
「先生，你在幹嘛？你怎麼不泡茶了？」
「但是涼茶苦呀。」
「有些什麼心疼心不疼的，永遠也有更疼的事在等著你，你還是太小，慢慢就懂了，也不會再心疼了。」
靜姿無話可說了，瞧了瞧似乎不急不緩的朱幽容，又瞧了瞧那壺被遺在一旁的蘭茶與茶具。
「可是趙公子等在外面了。」
某個今日破天慌穿了件婀娜裙裳和*圖*書的女先生頭也不抬，語氣淡淡回答：「很顯然，看書。」
靜姿小聲說：「這本是我看的園藝書……」
還有，太小？
猶豫再三，趙戎認真道：「替我去和朱先生說下，謝謝她這些日子送我的正冠井水，在下增益甚多，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以後不會再三日一次的來叨擾先生了。」
「不，你去問。」
「你的書不就是為師的書。」
花圃內，有個女先生睜了睜眼。
靜姿又等了等，卻是見朱幽容一副歲月靜好的翻書模樣，一直不開口。
花圃外。
待到小丫頭返回后，卻發現眼前又是不對勁的一幕。
朱幽容又翻了一頁，點頭，「哦。」
只不過全程，這位大胸女先生的眼睛都不在這本書上。
靜姿『低頭思故鄉』了下。
「唔我記得是用片葉子夾著的，主要怕找不到上次的看到的位置……」
……
安靜看園藝書的女先生立馬反問：「我是先生，他是學子，讓他等一會兒怎麼了，他不就是來尊師重道的嗎？」
和-圖-書他轉頭看了眼靜姿身後那座安安靜靜的美麗花圃。
她抬頭認真道：「抱歉，靜姿。」
她驚奇道：「先生，你……你在幹嘛？不是說大下午的不喝茶嗎？」
「你……你先把最後一句話去掉，只問前面的。」
靜姿點頭，轉身傳話去了。
「大下午的，喝什麼茶。」
「……」空氣有些安靜。
某位在書院內外芳名遠揚的女先生，雙眸隱隱溢出些異樣的蒼白。
「你等著。」
「外面趙公子說……」
靜姿：我還太小，球球你球球你別餵雞湯了，理解起來好怪啊。
「又怎麼了？」
蘭花化作的精怪說：「還是你親手點化的，你忘了？」
小丫頭沒再看著腳了，她抬頭，談回正事，複述了一遍趙戎傳的話。
女先生默默彎腰撿起了腳邊的紅葉，隨手夾了回去，剛剛她匆忙間翻頁太快，沒注意到。
朱幽容眼皮抬也不抬，安靜翻書。
『感時花濺淚』的女先生看了看自家書童，點點頭，「行，若還是心疼，那這蘭茶你喝吧。」
www.hetubook.com.com「那你現在幹嘛？」
靜姿返回后，看見眼前某個奇怪景象，輕「咦」一聲，奇問：
她有些惋惜道：「可是，先生，這茶你都準備那麼久了，不喝怪心疼的。」
「茶涼豈不是更解渴，有時候只有喝過了涼茶，才能更明白茶熱時的短暫可貴，涼茶好呀。」
她歪頭：「不是要我傳話嗎，先生你倒是說呀。」
小丫頭的聲音越說越小，同時眼睛忍不住下移，最後盯著地上的某片紅葉。
女先生安靜了會兒，面色平靜的點了下頭。
然而不知為何，話到嘴邊，趙戎頓了又頓。
懷疑先生是在內涵她。
「……」
朱幽容搖頭，垂目道：「差不多了，你現在就去吧，替我問下……這書藝課的助教，你是不是不願意當了？如果是的話，那我從今往後也就……不去打擾你了。」
而且小丫頭覺得自家先生你說話越來越哲學了，而且好像是她在跨頻交流，總覺得不是說給她一個人聽到……
直覺告訴他，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壯士斷腕，才是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