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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開到膝蓋，並不是開到大腿根。

王憶愕然抬頭。

「你想說的是一版猴票一套房吧？一版猴票是四十八張，一起賣價錢翻倍大概是一百多萬，所以才有這說法！」

老夫婦眉開眼笑的離開，王憶過去說明來意。

於是王憶稱他為袁老師。

袁輝說道：「收，但收的不多，九十年代都被滬都商人颳得差不多了。」

袁輝說道：「咱們翁洲市還挺少見到猴票的，但剛結束的首都春拍上出了一張猴票，是一萬零三百元，那猴票的品相比不上你這六張，所以你的六張票，本店願意給出每張一萬一千元的價格。」

操作的時候袁輝給王憶講解道：

王憶搜到的訊息也是這樣。

「你想問紅色收藏品吧？」袁輝問。

眾所周知，貼吧老哥可能啥都沒有，但他們啥都精通。

「零錢換整錢？」袁輝笑道：「這可行不通，因為當時燒制的時候每一爐出來的都不一樣，下面有字，是送給各模範公社的禮物。」

袁輝眼睛亮了，他感興趣的問道：「你有這套瓷燒？你確定是一套？一套總共是五十四個瓷啊。」

王憶扶著櫃檯偷偷往裡看。

但這終歸是人情。

可是燈光越來越亮，黑猴子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亮堂，其中耳朵尤其亮，真的跟發光似的。

「收租院白瓷燒，是不是講大地主劉文彩欺負老百姓的事？」袁輝頓時接話。

太便宜了吧？

王憶上碼頭要給波叔錢，波叔拒絕了：「小周那邊給我報銷油錢，你放心好了，我不是白白給你跑腿。」

真假方面王憶還是有底氣的。

這次波叔沒拒絕。

於是他岔開話題問道：「那為什麼不去市場上收零散的湊呢？」hetubook.com.com

王憶點頭。

「我給你說一下為什麼要上燈哈，庚申年猴票採用的是影寫版與雕刻凹版套印而成的。黃大師筆下的原稿墨分五色、層次分明，但郵票太小了，這樣要表現出他的高超技藝就是難事了。」

王憶點頭：「對。」

要上燈挺麻煩的。

王憶說道：「這個我帶著。」

他說的都是真的。

王憶明白，將猴票先拿出來。

旗袍姑娘說道：「那先生請您把藏品展示出來，我拍照發給我們聘請的鑒寶專家過目，然後咱們再進行下一個流程。」

結果袁輝壓根沒去注意這回事。

最近幾年翁洲市政府一直在轟轟烈烈的推行外島舊村鎮重建工作，每個月都有島上村莊被拆，而在拆之前村裡人會大肆收拾舊房屋，很容易發現一些老物件。

既然如此那剛才費這些事幹嘛？直接上燈不就行了？

袁輝說道：「那你馬上有了，至少有首付了！」

事實證明袁輝不直接上燈自然有原因。

王憶有心出去再找兩家古玩店問問價，但第一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跑路，第二袁輝表現的確實實誠，他所透露出的信息跟網上查到的幾乎一致。

不光是新聞上這麼說，收藏貼吧也有討論帖介紹猴票。

他繼續說道：「王先生，你可以去外面打聽我和我們冠寶齋的口碑，我可是在市博物館和翁洲大學供職，我要是干坑蒙拐騙的活，人家不得鬧我單位去？」

外行啊，猴票這東西你不用鑷子取你用手往外生擼？你這樣的態度讓我懷疑它是假貨了有沒有？

「這裏需要提醒您的是，每一樣藏品都有一百元的鑒定費，若您的藏品出售給本店，則免除鑒hetｕbook.cｏm•ｃｏm定費。」

王憶驚呆了。

然後猛地摁住了他肩膀。

「若您是市政新海島、新農村改造項目參与人，鑒定費打一折，也就是鑒定一樣藏品十元錢。」

所以他痛快拿了出來。

王憶點頭：「對，就是這個。」

一道朦朧的燈光亮起。

他戴上手套示意王憶將票放上桌子鹿皮墊，然後拿出尺子一邊量一邊說道：

要出售猴票不難。

事情好辦了。

袁輝解釋道：「王先生，我跟你交個底，80版猴票是我國發行的第一枚生肖郵票，是一眾生肖郵票的龍頭老大。」

照在猴票上，猴子和紅底都黑乎乎的。

這話讓王憶納悶。

袁輝測量很快，說道：「尺寸沒問題。」

袁輝湊上去看了看。

王憶也不確定王向紅家裡那是不是完整一套，而且這也不是自己的東西，他只是好奇想問。

王憶說道：「對，這有問題嗎？」

袁輝說道：「魚膠的水可就深了，略有了解，不過這個只是空口說沒用，你以後要是有需要鑒定的魚膠得拿過實物來，我現場看。」

王憶默默的掏出手機開始搜狗。

袁老師很和氣，說道：「你把猴票拿給我看看，照片上看是真貨，但具體真假還是要現實檢測。」

王憶點頭：「謝謝袁老師，那咱們成交。」

袁輝無奈的說道：「我不是要顯得自己牛逼或者手腕強硬，所以不給你講價，而是我不擅長談價，所以我往往都給人家底價——算了，再加兩千塊，七萬二。」

「這個周我手上沒收到什麼好貨，業績不行，不圖從你身上賺錢，賺個業績和名聲就行。」

他正要拿魚膠，旗袍姑娘的手機發來一個語音：「小優，帶貴客上二m.hetubook.com.com樓到我這裏。」

說好話又不上稅，王老師還不得可了勁的扯？

王憶屏息靜氣。

他改成放大鏡觀測，繼續講解道：「黃大師乃版畫之泰山北斗，他繪製的猴票原畫那是形神兼備、靈性活現，你過來看，你的票上猴子茸毛挺拔凸立，根根可數，是不是？」

王憶道：「沒有。」

袁輝掏出手機說道：「小優，拿合同和相機上來，今天終於開鍋了。」

袁輝驚嘆道：「遠看黑乎乎一片，細看方感精美絕倫，經典不經典？這就是沒法造假的地方，你這是真票，全是真票！」

袁輝直勾勾的看著魚膠問道：「小兄弟，你剛才強調猴票值一套房，是不是你還沒有房子？」

看著他沮喪沉默，袁輝好聲好氣的說道：「要不然這樣，六張本來我給價六萬六，我看你是個痛快人，那我也痛快給價，總共給你七萬塊，怎麼樣？」

王憶決然說道：「不行，我這雖然不是一版，卻也是六連張——一口價，十萬！」

袁輝也驚呆了：「一張猴票一套房？就是黃大師當年手寫簽名那一張也不值這錢！」

他打開門窗叉手說道：「票是真票，品相也好，王先生您要是願意出售給本店，那我給您定個價？」

「您要是不信您把它掛網上，我不讓您去外面打聽，免得您以為我串通同行坑您，您放網上燈外地的古玩店給你出價，如果能超過七萬成交，那超過多少我再給您補多少！」

他說道：「啊？不是說一張猴票一套房嗎？才、才一萬？」

王憶想起王向紅家裡那套瓷雕，問道：「有一套瓷雕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它是景德地區出品，叫《收租院》，一套下來挺多個……」wwｗ.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com

他還有個擔憂的地方就是這猴票太新了。

他便留下了拆開的華子。

王憶說道：「我當然願意，袁老師剛才不吝賜教，毫不遮掩的將一切信息告知與我，這種誠意讓我非常感動，我很感謝您也很信任您，所以貴店能收的話，那咱今天成交。」

「80猴票規格是26和31毫，齒孔是11度半，由著名畫家黃永玉繪畫、邵柏林設計、姜偉傑雕刻，這三位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師，但王先生應當不了解吧？」

「不過，這樣技法藝術表現力強，印刷打樣中卻有個問題，套印后的紅底色總是會透過雕刻版線條向上泛紅，使得顏色看上去黑不黑、紅不紅，這就難看了。」

先得開三個紅外攝像頭無死角的監視兩人，然後關閉門窗帘形成暗室，這時候才開一盞特殊光燈。

趁著冠寶齋製作合同的時間，王憶打聽道：「袁老師，那個、那個七八十年代的收藏品你們這裏收的多嗎？」

他從頭到尾慢慢看，看了足足十分鐘才抬起頭：「得上燈了，是不是真的燈下最清楚。」

袁輝說道：「如果這套瓷燒是全的，那值錢了，總共賣個二十萬不在話下。但只要少一個價值就差了，如果是單獨幾個那不值錢，一個頂多百八十塊，零散的市場上能看到。」

王憶含糊的說道：「具體是不是一套不好說，我也是在一個親戚的家裡見過，所以有印象。」

「尋常來說郵票雕刻技法是十字紋，猴票不一樣，它是根據猴毛的生長規律和畫家的運筆走勢來雕刻布線，這就是剛才放大鏡下猴毛絲絲可見的原因。」

最終他咬咬牙，說道：「八萬行不行？」

「為了解決這問題，負責設計的邵老師便又畫了一heｔｕｂoｏk•cｏｍ•cｏｍ個黑色影寫版稿襯在下面用來遮蓋紅色，這樣組合套印后出來的效果就是墨色飽滿厚重、某些部分閃閃發亮。」

旗袍姑娘拍照發出去。

二樓有幾個辦公室歸於古玩店，王憶進去，一個穿著唐裝、戴著單片眼鏡、手裡轉著佛珠的中年人沖他微笑。

王憶點點頭。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魚膠你了解嗎？」

上岸后他直奔市政城建大廳的收藏專櫃，有漂亮的旗袍姑娘正在笑吟吟的跟一對老夫婦告別：「爺爺奶奶，記得給我一個好評喲。」

差評。

「我跟您說實話，我們在跟市政府聯合擺這個攤子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跟政府搭上線，另一個也為了能減稅，所以我們給你的價錢一定是市場最高價！」

他打開背包將那一包裹魚膠全拿了出來。

「誠然，它所擁有的地位無可撼動，因為收藏市場有句話叫寧收龍頭不收鳳尾，可它畢竟隔著如今才四個年代，不可能賣出天價。」

袁輝忍俊不禁：「王先生你真是敢張口，這猴票真沒這麼值錢。」

小優給介紹了一下，說中年人姓袁叫袁輝，是江南一帶的名鑒寶師、市博物館簽約專家、翁洲大學歷史系的客座教授。

看著他從包里往外掏郵票袁輝一個勁搖頭。

甚至不用王憶勞心勞力去找什麼古玩市場或者拍賣公司。

於是市政便聯繫了有信譽的古玩店直接在市政城建大廳開了個專櫃，拿著老物件上門，然後有專業的鑒寶師傅來接待。

說起來它被張有信收藏了兩年，也有一些磨損，可是這種磨損相比四十年的時光所遺留的痕迹來說太輕了。

袁輝繼續仔細看說道：「毫無問題，當然沒有問題！你看這猴票多棒，大紅底色、喜慶吉祥，人見人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