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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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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陰陽震的來頭

第93章 陰陽震的來頭

「草,這一桶全是酒?」王墨斗下意識驚呼一聲。
王憶點頭表示明白,然後他說:「老高伯你吃飯,先吃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個耽誤不了。」
這下子輪到王祥高吃驚了:「大學生就是學問高,現在都說這是封建迷信不讓提了,我以為年輕人不知道我們的《魯班經》了。」
不是大學生學問高,是後世網路小說太多了,只要是靈異文提到木匠肯定會提一嘴《魯班書》或者《魯班經》。
王憶點點頭,海沉木也是陰沉木的一種。
他也吃驚另一件事:「你們還認得海沉木上的字是殮文?」
王墨斗哼哼道:「我媳婦兒還不知道在哪裡呢,哎爹,這裏還有個盒子,王老師說給你的工具箱,這是啥?」
他擺擺手趕緊離開。
他無奈的說道:「老高伯,你那天就說了它是什麼官衙老木頭而不是普通木頭,它確實挺寶貝的,算是古董呢。」
王墨斗當場搓搓眼。
王祥高搖頭道:「估計找不見了,前些年這些老物件都被燒掉了,即使現在留下了人家也不能給咱,那是人家的傳家寶。」
他拿起雕花刀在手上試了試。
可咸帶魚不行!
「m,a,d,e,in,ch,i,n,a——媽的銀吃吶?」
「然後我看著挺好,挺沉的,就想著留著給孩子寫大字當鎮紙,結果我家這些孩子沒一個出息的,一直沒用上!」
王祥高說道:「有兩個字是伏誅,我學《魯班經》時候看到過,另外兩個不認識,沒見過。」
王憶吃驚的看向他。
他擰開蓋子聞了聞,濃郁的酒味往外冒。
王祥高說道:「就為了這事你還給我捎一缽子的好飯?嗨呀,你這孩子怎麼這客氣!你託人說一聲我就去學校給你說說了,還費你跑一趟腿!」
「行了你們收下酒和這套工具,特別是這套工具,我之前托郵遞員同志給滬都的同學打電話郵寄過來的。」
確實沒見過這樣整齊統一的木工工具!
他轉身拿出個瓶子,瓶口包著塑料袋,裏面是酒。
hetubook.com.com別說他了,王祥高幹了四十多年木匠活同樣沒見過!
「回來我仔細看,原來它是榫卯結構的兩塊木頭,一塊紫檀一塊海沉木,只是它榫卯的好加上日子久了起包漿,不仔細看以為它們是整體的呢。」
王墨斗說道:「王老師從哪裡能弄這麼大桶的糧食酒?還有這個桶,這什麼桶?跟海水一樣的藍色,真漂亮呀。」
王憶趕忙攔住他說道:「確實吃了,您坐下、別忙也不用招呼我,咱都是一家人。」
「這是寶啊,」老木匠下意識的說道,「這是能傳家的一套傢伙什,老宋老拿他爺爺傳下來的那套傢伙什給我現眼,他那套可比不上人家這套,這不是鐵傢伙,是鋼材呀!」
王墨斗嘿嘿笑:「妥妥的,主要是你稀罕,那我讓它陪你一起走。」
這小子剛才趁自己跟王老師說話,端著個飯碗吧唧吧唧的吃個不停,可把自己給饞壞了。
王墨斗笑道:「對,都是一家人。」
王憶把缽子放下:「我知道你們剛吃飯,所以趕緊過來送點,還行,沒錯過你家飯點。」
「這樣,回頭我給你倒一斤酒,你帶去找你大舅,你大舅不是稀罕搗鼓這些東西嗎?去他那裡看看有沒有好物件。」
「那場面亂七八糟,戲班子為了避免麻煩有些東西扔掉有些東西燒掉,要燒東西不得需要木頭點火嗎?於是這塊木頭也要被燒了——應該是戲班子唱戲用的驚堂木。」
王憶沒想到老爺子這麼剛。
帶魚特別是翁洲帶魚絕對是華夏海鮮一霸,新鮮時候油炸清蒸很美味,當地甚至有名為帶魚飯的美食:將帶魚和米飯一起蒸,不但腥氣不大反而有鮮美滋味兒,備受歡迎。
「我沒娶上媳婦兒就是這木頭的事!」王墨斗不高興的說道。
一塊老繭輕巧脫落。
王祥高說道:「《魯班經》分陰陽,陽經寫木工活、陰經寫厭勝術,我還記得陰經開頭呢。」
「那估計是沒有了,不過王老師稀罕古物,我也聽大舅說現在古物不算四舊了www.hetubook.com.com,城裡還有人專門收呢,那要不咱給王老師找個古物。」王墨斗說道。
然後平鑿、扁鑿、扁鏟、鑿刀、手工雕花刀……
王憶笑道:「你聞不出來?這酒味早飄出來了!」
老木匠不理他。
王墨斗給老爹撥拉一碗又給自己撥拉一塊,在缽子里留下半份給王憶。
他琢磨了一下又問:「對了爹,你不是說你師傅家裡那本《魯班經》是古物嗎?明朝的祖師爺傳下來的對不對?」
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套工具上。
兩人勸說不成,一直追到門口最後只能回來。
沒門!
王憶問道:「那海沉木上寫的是什麼字呢?」
他樂呵呵的說道:「哎喲,王老師,豬油蒸飯,難怪支書要批評你大吃大喝,你這用的豬油不少,這一缽子飯的油夠炒三天菜了!」
王憶擺擺手:「我確實吃過了,你們爺倆吃,這次我過來是想打聽一下你給我那塊驚堂木,老高伯,那驚堂木怎麼回事?」
王憶買的瀘州老窖六年窯頭曲確實不算好酒,但起碼是純糧食釀造且多年發酵而成,放在這年頭的外島也就富貴人家才能接觸到。
「我識貨,一看這是好木頭,當時就以為是整個紫檀木的,趕緊找了個由頭把它偷偷的保下來帶回咱這裏。」
王祥高好脾氣,他笑道:「對,人上年紀就喜歡嘮叨。那個《魯班經》的陰經就是殮文寫的,所以我認得。」
「你敢再給我動一筷子,我用這銼子把你鼻子挫下去!」老木匠一拍工具箱,怒氣突然上涌。
王憶聽到這話愣住了。
王祥高拍了他一巴掌:「不過年不過節喝這樣的好酒幹什麼?留著,以後你要是娶媳婦兒,這酒就是你結婚酒!」
他扭頭看看家裡:「咱家還有啥人家能看上眼的東西嗎?給王老師送過去。」
一套嶄新錚亮的工具出現在爺倆面前。
有筍乾有蘿蔔乾,不管它們此前有多干此時都油光光,看著就好吃!
他上手想倒酒。
他該了解的信息已經都了解了,便起身將身邊酒桶和工具箱推和*圖*書出去:
王憶說道:「得了得了,這樣正好,這木頭歸我了,讓它去禍害我。你們爺倆繼續吃,這酒正好送來了,你們爺倆喝兩口。」
兩人圍著一桶酒嘖嘖稱奇,然後王墨斗反應過來:「爹,看王老師這意思,你那塊驚堂木可能還挺值錢?」
王祥高繼續說:「我後面偷偷打聽了一下,這驚堂木可不止是戲班子唱戲用的道具,他們這確實是從一個衙門收到的好東西,是民國那陣衙門被革命軍打敗了,衙門東西流落到民間了。」
可我不想把它還回來啊!
老黃跟在王憶身後,它很有規矩,沒有跟著進人家家門,就在門口劈叉坐下打了個呵欠。
王憶敲門進來笑道:「老高伯,吃著呢?」
跟個文盲兒子有什麼好說的?
「爹,人王老師問殮文,你扯這些封建迷信幹啥。」王墨斗放下碗抹了把嘴,手上頓時油光發亮。
一套工具琳琅滿目,銼子鑿子刀子齊活!
有些地方還叫水浸木、古沉木、烏木,號稱樹中之精、木中之魂,是木材經過天災被埋入海底湖底歷滄海桑田而成,古人將之視為避邪、納福、鎮宅的寶物,有「縱有黃金滿箱,不如烏木一方」的說法。
王祥高不跟兒子爭辯,他笑道:「王老師,那木頭要真是古董也挺好,送給識貨人了,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三小子,他就覺得這木頭不吉利,家裡有點啥不好的事就往這木頭上扯,還說等我沒了他就給我燒了!」
王憶到的時候,老木匠和小兒子王墨斗正在一起吃飯。
他繼續說:「那塊木頭是好東西,它其實是兩塊,一面是紫檀一面是海沉木,十幾年前我去市裡上海工,當時那個情況你也了解,然後有一次我碰見一個戲班子要解散,班主和幾個名角都已經走了,剩下一些幫工啊學徒啊在分傢伙什。」
王憶說道:「聽說過,相傳是木匠祖師爺魯班所創作的一本奇書,上面記載了厭勝術?」
他接著念道:「叩請此間土地神最靈,通天大地,出入幽冪,與吾傳奏,不得留停,墨馬hetubook•com.com土地前去迎請……」
「屁的古董,就是封建東西,而且上面有殮文,不是好東西。」王墨斗對此很忌憚,「我那天去給你送的時候想跟你說這回事,但你在講評書,我也不好說,我還想勸你別要呢!」
這一桶酒是十二瓶瀘州老窖,放在這年頭說一句家裡有礦才能拿的出來不算誇張。
老木匠家裡院子挺大,裏面零零散散各種木材和桌椅半成品,有老母雞在木屑中啄食,它們不怕生,看到王憶來了用雞眼瞥了瞥又繼續低頭吃了起來。
回來以後看著這一大桶酒心裏可真是滿滿當當。
王祥高也難以置信。
王祥高沒有矯情,在鄉村裡人家送飯上門沒有再推出去的。
王祥高說道:「值錢也是在人家手裡值錢,在你手裡你就老想燒了,是不是沒把木頭給王老師那等我沒了你就會燒掉?」
這……
王憶擺擺手:「你們不收我的東西,那我也沒臉收你們的東西,那我把驚堂木給送回來?」
王墨斗愣了愣:「這是什麼話?爹,不像好話啊。」
王墨斗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媽的銀吃吶?這能是什麼意思?」
王墨斗還說道:「前兩年我大舅來我家看見這木頭,他也說是古董想要走,我跟他說了這上面有殮文不吉利,好一頓勸才勸得他沒要這木頭!」
王憶訕笑。
王祥高說道:「你送回來吧,讓人知道我給你塊撿來的老木頭換你這麼一大桶的酒,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
王墨斗一看裏面油光光的糯米飯,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王墨斗抱著自己飯碗狼吞虎咽,筍乾蘿蔔乾嚼的咯吱咯吱:「有啥用?要我說這東西就是禍害,爹,那海沉木上寫的是殮文,晦氣,要我說就該燒了算逑……」
噢,你小子已經吃過一份了現在還想獨吞?
王墨斗拿起一柄羊角錘,他看向鎚子長柄說道:「爹你看,上面還有洋文——這是洋文對吧?不是殮文吧?沒見過啊。」
王祥高笑道:「認得,我們老輩干木匠的當時要拜師,然後學《魯班經》,哈哈,你是不是www.hetubook.com•com沒聽說過這東西?」
對於好酒的王祥高而言,這東西的價值就跟一倉的糧食一樣。
王墨斗說道:「那行,爹,這豬油飯挺膩的,我看你十有八九下不了嘴,那個要不我吃了……」
寧就是敗家子?
王墨斗跟著老爹沒少喝酒,他算半個行家,聞了聞酒香后讚歎道:「爹,這酒可不孬,比你的酒強多了!」
以後家裡的親戚就別再聯繫了,能躲就躲躲吧。
「不孬?」王祥高冷笑,「你不識貨,這是正經好酒!這是正經糧食酒啊!」
王祥高放下筷子迎了上來,臉上笑呵呵:「王老師來了?我說喜鵲早上叫,原來貴人上門!不過我榆木腦子,沒給你準備好飯,你吃了沒有?沒吃過來湊活點?」
王墨斗訕笑道:「聞見了,可是誰敢信這麼一桶是酒呀?」
王祥高無論如何不敢收下這樣一份厚禮。
像外島人喝的都是香精勾酒精的勾兌酒,連自己釀的高粱酒、包穀酒都少有,畢竟糧食金貴。
工具箱有卡扣,他研究了一下才打開。
「老高伯,你給我的驚堂木是個挺好的東西,我沒什麼好回報你的,聽說你愛喝酒,這次去城裡我給你打了點散酒——不是什麼名牌酒,好歹是純糧食的,你喝喝是不是順口……」
他拿起鎚子看了看,看清上面字母后說:「你真沒文化,以後有掃盲班你趕緊給我去,這叫拼音!」
這玩意兒沒有油水只有鹽巴,王憶接受不了。
老木匠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不懂,這好像是我們《魯班經》里的一句咒,現在破四舊不讓搞這一套,我估摸著工廠的師傅就給用拼音拼在上面。」
老木匠珍惜的撫摸著這套工具,嘆氣道:「王老師太講究了,我個農村木匠能用上這樣的傢伙什,這輩子的木匠活沒白乾、沒白乾!」
「是你娘的批!」老木匠罵了一句,「天天殮文殮文的,不懂別瞎咧咧。」
這事王憶有些印象,好像王墨斗當時確實想說話但沒說。
「還有這套工具,老高伯你留下,你肯定用得上。」
吃的是玉米面調高粱麵餅子配咸帶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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