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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指向草窩露出驚喜之色：「第二隻小崽要出來了！」

這樣當海霧隨風飄散起來，藍美人就不太清純了，而是像在搔首弄姿。

王憶叮囑他們：「翻的速度不用太快，慢慢的翻、均勻的翻，它會逐漸出油，烤出油來就差不多了。」

喝完奶老黃又精神起來，舔著嘴巴、撇著後腿轉悠來轉悠去，偶爾還去蹭蹭秋渭水的腿。

他把藥品都拿出來交給秋渭水，一樣一樣的說給她聽：

然後『嗖』的一下子，老黃跟個鱷魚似的撲出來，張開嘴就咬住了它脖子！

畢竟這是個工業園區，工人們腳臭汗臭的太多，廠子對除臭劑和除味劑需求量挺大：

王丑貓從家裡拿了一根竹竿，上面綁著個尖鉤，秋渭水抓著竹竿沖王憶笑：「把你吵醒了嗎？」

秋渭水坐在他身邊聽的很仔細，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怪味。

等它喝完了肚子又鼓鼓囊囊了，它連續打了幾個飽嗝，好像忽然想起自己還有崽子，趕緊撒丫子往回跑。

王狀元頓時愣住了。

他和秋渭水還沒有吃飯，秋渭水挺喜歡吃烤腸的，於是他從時空屋又帶出來一大包，今晚生個篝火做木柴燒烤。

他也沒辜負這信任，很快的給噴了除臭劑。

王憶不喜歡。

這樣秋渭水今天走不成了。

秋渭水有點聖母心，或者說她很有同理心，這可能跟她抑鬱經歷有關，她對人和動物的感情變化都很敏感。

王憶找了個網兜把除臭劑連同洗髮水裝一起遞過去：「你喜歡的話，都送給你了。」

母親的話題對她來說很敏感，她提到后頓時情緒低沉，因為看到小奶狗而生出的雀躍之情迅速減退。

老支書見多識廣，什麼都懂。

這話把王憶給說的一愣神。

明明在自己家裡，為什麼卻要如此卑微？

他說著站起來又疑惑的問：「不對，小秋你不是文工團的同志嗎？」

王憶這話暗示的足夠了，秋渭水這次沒有拒絕。

王向紅往後揮揮手：「行了，都別在這裏看了，越看這個母狗越慌張，讓它自己生好了。」

主要是感覺不錯。

四隻小崽性別很均勻，兩公兩母，顏色都是黃色但深淺不一，第一隻崽子最黃，最後面的成了淡黃。

「呆鳥！」

「你有沒有玩過鴨子？我是說野鴨子，其實野鴨子也挺好玩的，你摸摸，身上羽毛很暖和。」

他抬頭看看竹竿頭和鐵鉤又扭頭看向聽濤居。

是青草和豬糞混合的味道。

大迷糊和秋渭水手裡各自舉著根木棍，木棍上插著烤腸帶的竹籤，竹籤上則是烤腸，正用篝火外焰翻來覆去的烤。

油水滴落，篝火上不住的有小火苗綻放。

秋渭水挺心疼的：「油水都烤出來了，浪費了。」

「一看就知道是你這樣傻子乾的事，」王狀元哈哈大笑，「用竹竿鉤子夠洋槐花還能擰斷竹竿頭，這是不會使勁嗎？不會使勁你還沒有眼力勁，這洋槐花的樹枝多粗啊，這能用竹竿的鉤子擰嗎？」

秋渭水落落大方的說道：「不用這麼麻煩了，在生產隊還要這麼講究幹什麼？我只是聽王支書說要給我用新被子，不想給人家被子沾上臭味。」

這樣他收起竹竿問王丑貓：「貓仔，你這竹竿是哪年的？」

除掉味道他塞回去，秋渭水的驚呼聲立馬響起來了：「天呀，你真會法術嗎？我以為你去給我借了一套衣服來換洗呢，怎麼它們真的沒有味道了？」

他一連噴了三遍，衣服褲子本來就因為有汗水而略潮濕，所以看不出有除臭劑的使用痕迹。

秋渭水已經玩完了，她走回來笑道：「剛出生的小狗真好，毛茸茸的，有點濕漉漉的，軟軟的、暖暖的，我最喜歡這種小動物了，小雞小鴨也好玩，不過最好的還是小狗最好。」

小孩一哭他就煩躁。

然後他發現學生們很積極，拎著水壺一個接一個。

王憶說道：「那行，讓大迷糊給你燒水，我這裡有新毛巾，去給你找幾條。然後你也洗個頭吧，我這裏還有首都帶回來的洗髮水，味道可好聞了。」

差距感不大也是有差距的，王憶查過了，現在外島的漁民洗頭用肥皂，條件好點的抓一把洗衣粉——如今洗衣粉不是洗衣服的，而是用來洗頭的。

「hｔｔps://m•ｈeｔubｏok.ｃoｍ•coｍ竹竿是我家的，竹竿頭是王老師擰斷的，這根槐花樹枝是小秋阿姨選的。」王丑貓慢條斯理把話補完。

等大迷糊燒好水，他把一個新塑料盆也給秋渭水拿進大灶，又遞給她一把鎖說道：「待會反鎖上，我和大迷糊給你看門。」

他把老黃從草窩裡拖了出來，在外面鋪了一張草席子，老黃便把四個小奶狗叼出來曬太陽。

奶黃這崽子以後肯定很饞！

秋渭水舉起鉤子來夠槐花，這是島上擼槐花的專業工具，鉤子鉤到樹枝然後下面的人使勁扭竹竿把樹枝直接扭斷，然後連樹枝帶槐花一起收回家。

王憶又拿出一瓶除臭劑給她看：「這個是用來除異味的，衣服鞋子襪子都能用，不過都是緊急使用的，噴一噴就可以除去異味。」

王向紅把大隊委的水壺送了過來，這樣每到課間王憶讓學生去給秋渭水送水。

它把小崽們看得很緊，躺在地上腦袋轉來轉去跟個雷達似的，讓人想要偷它崽都偷不成。

王向紅背上手慢慢悠悠離開，王憶和秋渭水也退到了門口。

大迷糊轉頭就走。

秋渭水立馬擺手，滿頭黑髮頓時落下。

喝了你的奶，忘了我的崽……

他進一步給秋渭水解釋：「野鴨子是可以全年下蛋的，雖然沒有母雞多，可是一年下百來個蛋沒問題，結果它倒好，一個不下！」

「上山下鄉那會咱們天涯島招待過許多同志，男同志女同志、結婚的未婚的都有，來者就是貴客，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家裡人的信任。」

秋渭水要走只能等下午張有信的郵遞船了，她說她現在沒什麼事，就是在文工團後勤幫忙，上班跟打發時間一樣，所以多請一天班就行。

最主要的是它的包裝簡單，像是很普通的保溫杯，上面只有英文名和LOGO，其他什麼都沒有，只剩下碧綠的底色。

一股熱氣和薰衣草的芬芳味撲面而來。

王憶看了一眼。

王憶說：「我可真是太感謝你們了。」

秋渭水點點頭。

這是自己送的禮物，秋渭水已經戴上了。

香腸都是冷凍保存的，一時不能化凍，不過他還拿出來一些包漿豆腐，等到篝火點燃他找了個鐵盤放上去，然後把包漿豆腐放上面滾來滾去。

第二天早上電喇叭還沒有響，王憶被學生的聲音吵醒了，他本想再睡一會，忽然想到這學生怎麼一早來聽濤居？是不是來看小狗崽？

王憶都忍不住同情它。

老黃聽到叫聲抖了抖耳朵，但也就是抖了抖耳朵，甚至沒回頭去看看崽子們為什麼叫，更沒因此而放棄一盆羊奶跑回去。

又然後是『咔吧』一聲響。

野鴨子愕然抬頭：關我什麼事？

王新新問：「那王老師你不能用氣功把鉤子給打下來？」

這麼講究？

秋渭水甜滋滋的笑了笑，拿起東西進門。

秋渭水拿到后聞了聞笑道：「真的好香呀。」

老黃沒有這個腦子。

秋渭水動作很快，等他回來沒幾分鐘便說洗好了。

晨霧縹緲。

他賠笑著把鉤子交給王憶，說：「王老師，你要吃槐花不用自己動手，你跟我說，我給你擰，我很會擰洋槐花，不信等課間你看就行了。」

秋渭水抬頭看了看，臉上露出疑惑：「啊？月亮有些模糊，我覺得還是星光很美。」

這些包漿豆腐都是網購的，帶調料包，他撕開撒上調料，用竹籤扎了一個吹了吹沾上調料送入嘴裏——

野鴨子能從老黃身上感覺到威壓，它鑽進草窩找了個角落趴下了，收起雙腳歸攏雙翼，腦袋往回扭塞進一隻翅膀里，幾乎將自己盤成了一個團——

木柴燃燒發出噼啪的聲音，海風一吹隨即有好些火星撲稜稜的飛向夜空，像無數的螢火蟲飛來飛去。

來弟紅著臉搖搖頭。

王憶說道：「你把窗戶開個縫，把衣服交給我，我給你除除味，你相信我，很快的，幾秒鐘你的衣服就沒有味道了。」

海風吹起，篝火偏向北方，一旦風勢減弱它便騰空沖霄。

粉撲撲的肌膚紅彤彤的臉頰，真是如熟透的紅富士蘋果一樣。

秋渭水問道：「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它是一隻公鴨子？」

竹竿頭斷了！

王憶想ｗｗｗ•heｔｕbooｋ.cｏm.coｍ了想，說道：「我們生產隊條件不行，沒有浴室澡堂，不過我可以幫你燒一鍋熱水調一調，你鎖上門用毛巾擦洗一下行嗎？」

秋渭水身上味道不大，主要是衣服味道大，但她不能洗衣服，王憶想了想讓大迷糊看好大灶他自己回了趟22年。

流蘇步搖在這年代確實有些張揚，不過此時沒外人，秋渭水便露在了外面，時不時的還搖搖頭讓步搖晃一晃。

說完他又對王憶點點頭：「待會你把小秋送下去，我先回家，讓你秀芳嫂子把她結婚時候的喜被拿出來，沒蓋過幾次，今晚拿出來給秋同志蓋。」

82年風氣很保守，王憶便試探的問秋渭水：「小秋，你一個大姑娘晚上不回家而是住在一個陌生的村子里，家裡人怕是會擔心，這樣不太好。」

用不著人來幫忙，老黃自己咬斷了臍帶然後在小狗身上添了起來，將它舔的一個勁嗯嗯嗯嗯。

如同一卷黑亮的瀑布垂落。

而且它噴出來的是超細霧狀分子，這樣少量就能除異味，不會讓衣服鞋襪變潮濕，依然保持乾燥。

這真是忘崽羊奶……

姑娘是全心全意信任他的。

天賜之名！

王憶一聽這話便深吸一口氣鼓起胸膛，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老師練過氣功的嘛！」

王憶說道：「這樣挺好，方便起名，老大叫深黃，老二叫土黃，老三叫淡黃，老四叫奶黃。」

秋渭水看見兩個枕頭也愣了愣，又抿嘴笑著拿起一個塞進被子底下。

這除臭劑主要成分是一種異味中和劑，又是有銀離子又是有陽離子，說是利用表面活性劑效應可以物理配位捕捉異味分子。

王憶蹲在她旁邊想伸手去拿一隻小狗出來給她看個樂子，安慰安慰她的情緒。

這東西很有用，本來衣服上草味、汗味和豬糞味挺濃的，噴了一遍后味道就減弱了。

王憶也餓了。

「我覺得這個香腸滋味很美，咕嘟。」大迷糊連續吞了三口口水。

秋渭水吃飽後跟他去了王向紅家廂房，床鋪收拾好了，大紅的床單、大紅的薄被子，枕巾也是新的，還綉著鴛鴦。

這樣王憶疑惑了，恰好隊長家老二來弟拎著水壺又要去，他趕緊攔下問：「你們小秋阿姨要喝這麼多水嗎？她很渴？」

王憶抬頭看，今晚月不明但繁星閃亮，海面上星光褶褶，夜晚把閃爍的星辰引落人間的海上，布置出一片星海。

見此王憶明白了。

它歪歪扭扭湊到草窩子口上往裡看，估計是疑惑剛才一行人都在這裏看什麼。

包漿豆腐逐漸泛黃最後有些地方帶上了焦點，這樣可以吃了。

王憶笑道：「我還真會法術，你相信我，我不會跟你亂來的。」

「真神奇。」秋渭水驚嘆道，「大城市真好，有這麼多好東西，你這個除異味的還帶著果香味呢，現在我衣服有青蘋果的味道。」

這是她們以前未能接觸過的東西。

最常見的牌子是海鷗牌，門市部也有這種洗髮膏，就是一個類似22年裝食鹽的塑料袋裡裝了濃稠的洗髮膏。

王憶示意兩人來嘗嘗，大迷糊擺擺手：「你們吃、你們吃，我先烤、咕嘟，我先烤大肉塊香腸吃。」

但是比第一隻顏色淡一些。

文工團隸屬於部隊，團員都是戰士，夜不歸宿是很嚴重的紀律問題，要被處分的！

她們去頻繁給秋渭水倒水，僅僅是為了聽一聲柔聲細語的『謝謝』，是去體驗女性的典雅與知性。

然而並不是。

她的臉色紅撲撲的，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讚歎道：「王老師你的洗髮水真的好用，比我家的洗髮膏好用多了，味道也很好，這是什麼香味？我想了好久沒想到什麼花是這樣的香味。」

王憶心裏很感動，人家來的時候乾乾淨淨，幫學校漚肥才弄成這樣汗漬漬、臭烘烘的，多好的姑娘。

有早起收夜網的漁船回歸，家家戶戶的炊煙剛剛冒起，碧綠的天涯島好些剛剛蘇醒。

這可把王憶急壞了。

王憶用大火熬糯米，再加上冰糖紅棗和槐花攪和成一鍋粥，又香又甜、軟糯可口。

王憶說道：「這個除臭劑我還有呢，洗髮水我也有，我帶了好多回來的，你送我們那麼多禮物，這些你喜歡就收下wｗw•ｈｅｔuｂook•ｃom•ｃｏｍ吧，沒關係的，我是真心實意送給你的！」

好不容易救下的鳥，別被老黃一口咬死了！

王狀元一聽這話頓時鬆了口氣，他三下五除二爬上樹，伸手拽下鉤子順便擼了一串洋槐花跳下來。

小老鷹嚇得發出虎嘯聲：「吼吼！」

他租賃房屋旁邊有個超市叫家旺超市，規模還挺大，王憶在裏面溜達過，他記得化妝品區域有除臭劑、除味劑出售。

王憶又說：「小秋你先去坐著就好。」

秋渭水一下子又露出笑容：「小孩更喜歡！」

槐樹枝晒乾做柴，槐花蒸熟做飯——算是槐樹版的煮豆燃豆萁。

哦對，自己怎麼就以為它肯定是母鴨子肯定能下蛋呢？

老黃生的挺慢，從它開始努責到正式生下第一條小狗用了近倆小時。

秋渭水趁機去摸了摸小奶狗，最後生出來的奶黃個頭卻最大，也最有活力，它感覺到秋渭水溫暖的手后立馬一甩頭精準的叼住了她食指，接著便賣力的嘬了起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秋渭水很快拉開門。

他怕老黃咬人趕緊穿衣服出去，結果一推開門看到了秋渭水的笑臉。

老黃聞見香甜滋味兒了，它頓時爬起來露出頭往聽濤居門口看。

而王憶的洗髮液好歹帶香薰味的，還是薰衣草味，這比洗髮膏要好多了。

「幹什麼？！」秋渭水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

這會她就感覺到了野鴨子的小心翼翼和謹慎卑微，說道：「它有點可憐。」

王憶說道：「現在還不晚，咱們光顧著忙活老黃生崽都還沒有吃飯呢，今晚我給你烤香腸吃。一起生個篝火，然後在星光下烤東西吃，感覺很好的。」

然後他一樣沒能折斷……

他倒是想挽留姑娘留下共同過夜，可要是因此惹得姑娘家裡憤怒就得不償失了，他不想給秋渭水家裡製造針對自己的怨氣。

「小孩呢？」王憶問。

旁邊窗戶打開，疊在一起的衣服被塞了出來。

秋渭水聽后鼓掌：「王老師你起名真有一套，真敷衍呀，要是我娘還活著就好了，她很會起名……」

有道理。

王憶一愣。

這種洗髮膏不好用，太黏稠了，弄到頭上很難抹均勻更難以清洗乾淨，跟果凍似的。

老黃一個勁努力，正在慢慢悠悠的往外擠，一個小狗頭已經冒出來了……

自己腦筋不轉彎嗎？為什麼要去22年買除臭劑，找生產隊誰家借一套衣服換洗一下不就行了？

這時候第二隻小狗崽生出來了，也是黃色。

秋渭水也嗅到這股味道了，她抬起手直接嗅了嗅腋下，然後害羞了：「出了挺多汗的，早知道我該帶著換洗衣裳的。」

殺馬特失魂落魄，拍打著翅膀連跑帶滾的竄回了小灶台的鐵鍋里。

王憶看出這點，於是後面等小奶狗吃完奶他就招招手：「你出來，讓我摸摸你崽。」

還不錯。

烤腸的香味很驚人。

王憶咳嗽一聲道：「沒，我一般早上起的都這麼早。」

老黃沒下死口只是叼住了它，王憶上去又是哄又是嚇又是伸手掰，總算把殺馬特給救了下來。

等供銷公司的船回來，她找王憶要信紙給家裡長輩寫了一封信讓姚當兵幫忙送回去。

王丑貓很淡定的說：「竹竿是我家的……」

王憶見此就明白了。

這讓王憶忍不住的懷疑：這狗東西不是在騙吃騙喝吧？

王憶小心的說道：「沒事，倒是不麻煩，主要是我怕你覺得影響不好，畢竟人生地不熟的，在這種地方擦洗身子不太安全。」

王憶自己沒有辦公室，便讓秋渭水在自己的聽濤居里歇息。

你這狗東西就是騙吃騙喝，你騙了我多少吃喝！

王憶想了想，拎著它盆子又去沖了一盆奶出來。

小肚皮一鼓一鼓的，閉著眼睛使勁嘬，一點點的小尾巴還愉快的甩來甩去。

結果他們剛退回去，殺馬特小老鷹蜷著翅膀點著贊過去了。

老黃從草窩裡探頭出來有些垂涎，而奶黃竟然也鑽出來了，閉著眼張開嘴就開始『唧唧唧唧』……

秋渭水為難的說：「可是我這次就沒帶禮物，因為我的津貼上次買鞋子都用光了。」

秋渭水吃了一個豆腐后也欣然點頭：「嗯嗯，挺不錯呢。」

秋渭水笑道：「你為什麼比我還要像女人？我就是覺得麻煩和_圖_書，如果我不信任你和你們生產隊的人，那我可不敢住宿在你們這裏。」

秋渭水遲疑的問：「這怎麼能做到？你會法術嗎？」

之所以選擇它是因為它包裝簡單，就是個圓筒玻璃瓶加上按壓頭，這樣把貼在瓶子上的包裝紙撕掉，跟82年的差距感不大。

來弟撓撓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但我和其他女同學就是覺得這樣很好，她說的時候讓人、讓人，嗯，大城市裡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四個小奶狗跟四隻黃鼠狼一樣依偎在一起，什麼也不會幹，就會『唧唧復唧唧』。

王憶過去一看立馬找到了除臭劑，一款叫MOREI的產品很適合他的需求。

秋渭水說：「我是被借調去文工團的，平日里我住在家裡，因為我要照顧我爺爺，我爺爺跟您一樣都是老軍人，動亂那些年他受過一些罪，身體不太好。」

可四隻小奶狗都在喝奶他不好下手，而且這會老黃虎視眈眈，他這個主人也不敢隨意去拿小狗，於是他眼神轉了轉把野鴨子給拖了出來：

城裡人講究，用的是洗髮膏。

「文雅，優雅。」王新紅在旁邊補充道。

他拉過秋渭水的手將網兜塞進去。

秋渭水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家裡只有爺爺了，我爺爺工作很忙，晚上十一二點都回不了家，他沒時間擔心我。」

王憶趕緊去救援。

他拍拍頭，說道：「我們生產隊條件差，衣服都比較破舊，所以我用了一個東西給你除掉了味道，等你出來就知道了。」

王憶說道：「它不可憐，我救了它一命，還給它一塊土地使用權蓋了房子、允許它天天去海邊吃免費自助餐，然後我就希望它能下蛋報答我，結果它來了好久了，一個蛋沒下！」

她抬起頭興奮的看向王憶：「她說『謝謝你』。」

王丑貓獃獃的說：「好多年了呢，王老師，你力氣怎麼那麼大，你把它給別斷了。」

王憶說道：「這是基本禮節，怎麼了？」

「再說了，我給他寫的信里說明了我是住在天涯島王家生產隊，我爺爺知道王支書這位正直、嚴肅、負責任的老黨員，他不會擔心的。」

雖然老黃長了個老實憨厚的樣子，可是老話說的好，老實人干熊事啊。

見此王憶感嘆一聲，說道：「小秋，今晚月色真美。」

這樣他當場就懵了。

嚇得他轉身就跑。

結果秋渭水鉤到了一條粗樹枝，用了用勁也沒給折斷。

來弟急忙點頭：「就是這樣，小秋阿姨跟我娘、我嬸還有表姐她們都不一樣，她、她才像是那樣的女人。」

再然後一直到夜幕降臨第一條小狗才生下來。

先吃哪個、后吃哪個，哪個要飯前吃哪個要飯後吃哪個要睡前吃，哪個吃了有什麼禁忌、哪個吃了可能會出現什麼樣的副作用，挨個說了一遍。

煙雲蕩漾。

被他握著手。

第一隻小狗崽出生就已經是夜晚了，後面還不知道有幾隻呢，這樣秋渭水果斷決定今晚留宿在天涯島。

你那麼大的肚子竟然就四隻小崽？！

王丑貓說道：「王老師，你這裏的大槐樹洋槐花最多，我們特意早起給你夠一些。」

秋渭水和學生們一起盯著他看。

篝火不光烤熟了包漿豆腐和香腸，還烤乾了秋渭水的頭髮，於是她利索的挽起個髮髻用一枚古風流蘇步搖給扎了起來。

秋渭水目瞪口呆。

後面又是一個多小時，老黃又下了兩隻小崽，一共下了四隻崽。

王憶鬆了口氣。

這除臭劑正在做活動，一瓶100，買二送一，王憶就買了三瓶。

王憶又把自己的洗髮液拿出來，是個泰國牌子的產品。

王憶和秋渭水都在親切的看著他。

老黃換了個姿勢將四隻小奶狗收進懷裡，它們立馬開始吸奶。

它怯怯的往草窩裡鑽去，老黃呲牙，皺巴起麵皮一副兇狠的樣子，但沒把它給咬出去。

然後他來了看了看說：「沒事，快生了。」

王憶無奈的說：「少廢話，王狀元呢？等他來了讓他爬樹上去把鉤子摘下來。」

王憶笑道：「你來見我，就是禮物！」

王憶努力裝出尷尬表情，說：「不好意思，我忘記抓著你的手這回事了。」

王憶說道：「這叫薰衣草，你喜歡嗎？」

他多次懷疑老黃難產了，可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老黃的樣子也不像，它偶爾陣痛，陣痛那一陣過去又出來慢慢溜達一下子，然後再陣痛了再回草窩繼續努力。

王憶把盆子放在門口，老黃猶豫了一下，鑽出草屋跑過來喝奶了……

正好大灶條件差，門窗沒有玻璃都是用木板給釘了起來，之前修校舍的時候玻璃不夠用，先優先供應了教室，連聽濤居都沒有全換上玻璃。

王狀元抬頭看了看，笑了：「這是用竹竿綁鉤子夠洋槐花結果把竹竿頭給擰斷了？是不是你乾的？」

來弟又搖搖頭。

要是沒有這東西到了夏天沒法給工人開會，大汗淋漓的工人進入會議室后味道立馬就開始頂鼻子。

這是很講感情了，剛下崽的母狗因為激素分泌緣故是非常偏激暴躁的，雞鴨一旦靠近就會被它們咬死！

哦對，是因為生產隊的雞和鴨都是母的，他看見誰家的雞鴨都會下蛋，所以就下意識以為它是母鴨子了！

王憶說：「那你先去坐下擦頭髮吧，我準備一下。大迷糊你去拿點乾柴引燃了，咱一起烤東西吃。」

王憶明白她們的意思了。

後面學生們紛至沓來，王丑貓把王狀元叫過來指著樹上說：「王老師讓你爬樹上去把這個鉤子摘下來。」

保險起見他把王向紅叫了過來。

王憶笑著上去接過鉤子折了起來。

閉著眼睛的一個黃色小團團，渾身狗毛很短，小鼻子小爪子都粉粉|嫩嫩。

王憶沖他吼：「滾回來，不揍你，你給我上去把鉤子摘下來。」

秋渭水顯然對小奶狗更感興趣，為此她甚至夜宿在了一個只來過三兩次的村莊里。

王憶看香腸已經烤炸開了，便抽下來吹涼風換上全新的生香腸。

綉著鴛鴦就罷了，王憶疑惑的是這床上怎麼準備了兩個枕頭啊？

輕盈的海霧被風帶著如天邊雲彩般時卷時舒，湛藍的海面被蓋住了，像藍美人披上薄紗，含羞帶怯的。

王憶笑道：「我明白了，你們感謝小秋阿姨送的禮物，所以就老是去幫她倒水？」

「是草呀？喜歡，它比花還香。」秋渭水說道。

王憶無語了：「那你們老是去倒水幹什麼？」

大迷糊去燒水，王憶去門市部拿出來五條新毛巾，一起給了秋渭水：「兩條擦頭，一條擦身上，一條擦腳，一條幹擦……」

除非小孩不哭。

他咬咬牙連擠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嘬了一陣沒嘬出奶了它很焦急，吐出手指哼唧哼唧的叫了起來。

王憶忍不住問：「這小狗出生過程中要刷顏色嗎？越往後顏料越少所以顏色越淡？」

早餐還是跟槐花有關，槐花粥。

秋渭水囁嚅道：「那、那你放開我的手。」

秋渭水一個文工團的姑娘自然喜歡乾淨喜歡香，這樣王憶真心實意一番勸，她便沒有再拒絕。

聽到這話蹲在地上看小狗的王向紅忍不住露出笑意：「那行，我給你安排個住的地方。」

秋渭水笑道：「好的，謝謝王支書。」

它就是要生了，只是喝完奶讓它忘了產痛，又愉快的得瑟了一陣，接著繼續去草窩裡使勁。

一人一碗槐花粥，學生們吃完渾身暖洋洋。

然後他恍然大悟：難怪這次秋渭水戴上了軍帽，原來是用軍帽擋住這個流蘇步搖！

這是真的狗口逃生。

她起的很早，正跟幾個學生一起摘槐花。

他往海上瞅了瞅。

王憶溜達著回了山上。

來弟低下頭說：「誰去倒水，小秋阿姨就會笑著說『謝謝你』。」

老黃搖了搖尾巴，將草窩拍的啪啪響。

秋渭水有些失落的感嘆道：「這就是舐犢情深嗎？」

調料味很明顯，焦香味也很明顯，等到牙齒咬開豆腐漿水爆出，豆腐香味也很明顯。

她把網兜抓在了手裡小聲說：「那我去王支書家裡了，你也早點休息。」

秋渭水嘻嘻笑，她蹲在草窩口看的激動又欣喜，說道：「王老師你真有意思，它們的毛色都是娘胎里長好的，哪用的著後面刷顏色？不過確實越來越淡呀。」

王憶說：「你洗好了先別穿衣服……」

到底誰才是城裡人、誰才是外島的老師？

覓食歸來的野鴨子站在自己的草窩前愣住了：我家呢？我老大的那個家呢？我今天出門一趟再回來，怎麼我家被強佔了？

王憶挺吃驚的。

秋渭水的臉更紅了。

羊奶粉真的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