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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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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第170章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這樣王憶只剩下一件事了。
春天的顏色是稚嫩,夏天的顏色是鮮艷。
王憶家裡有祖宅,這個他是去看過的,不過已經沒法住人了。
其他人紛紛笑,跟著喊『我同意』。
社員要上工了,學生要上學了。
王憶挺過意不去的。
還有大迷糊家裡也是這種情況,海草房有人打理能挺好,一旦缺少打理那房子很會就塌了。
走在碼頭上,往東看是朝陽燦爛,往西看有島嶼碧綠,抬頭可見藍天白雲,垂眸便有碧海清波。
濤聲依舊,習慣了這種白噪音后睡得更香,因為心裏會莫名的感覺很踏實。
王憶認出這個小孩,因為小孩給他印象挺深刻的。
秋渭水把手伸下去:「還是你上來吧,這裏看風景真是漂亮啊,一覽眾山小!」
當時王老師就想罵娘!
「我也同意。」徐橫夾了塊豆腐吃的『嘶嘶嘶』。
她手裡拎了個籃子,見了秋渭水遞上去:「蟶子、海蝦、淡菜、小墨魚、石甲紅,家裡沒啥好的,這都是昨晚和今天早晨撿的,嫩、鮮、滑,小秋你嘗嘗。」
「行。」其他人紛紛同意。
喝了酒睡得快。
等著明天下工再過來領吧。
這是真的流油!
他要正式準備帶領社員們發家致富了。
「王老師吃過飯了?」
而82年的人就喜歡肥膩,不肥不香,不膩不過癮。
姑娘主動找上門來,結果自己兩天不在家,回來後晚上還要請朋友吃飯,雖然姑娘也有約,可他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王憶說道:「對,完全需要。」
「確實是為時尚早。」壽星爺興緻勃勃的說道,「別的不說,咱隊里還沒給王老師準備好房子呢。」
孫征南解釋道:「這沒什麼,我們學過一些建築學,也學過修橋鋪路蓋房……」
再一個外島因為一直是住海草房,導致了缺少磚瓦房的工匠、師傅,要請施工隊又是一筆大錢。
看他們一個個喝成這熊樣,王憶放棄了這念頭。
滬都來的貨件?
「你還懂這個?」民兵們很驚奇。
她上來跟壽星爺和王向紅打了個招呼說天色不早她要歇息了,然後翩然而去。
秋渭水坐在上面笑:「王老師,你是不是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看見我化著妝跳《天鵝湖》,然後就以為我是舊社會十里洋場那些弱不禁風的舞|女?」
他等王憶放學過來說:「王老師,咱社隊企業的營業證辦下來了,以後要做買賣沒問題的,咱是光明正大的。」
他去門口看見漏勺在給學生打菜,表現的規規矩矩、老老實實,而且手腳麻利。
「從層次結構的底部向上,第一級是生理需求,比如食物、衣服和……算了;第二是安全,比如工作保障、人身健康保障;第三是社交需要,比如友誼,然後還有尊重和自我實現。」
這讓王憶暗暗感嘆。
到了吃飯的點,島上四處炊煙裊裊,遠處海上有大船拉響汽笛。
王憶扭頭去看她側顏。
王向紅的話一開口,大胆等民兵頓時頹然喪氣。
他撕扯了一口雞肉。
落在眾人身上、頭上,也沒人去打理,不用打理,這是能吃的東西。
秋渭水搖搖頭,她不知道原因。
王憶領著秋渭水走上碼頭,眾人便熱情的招呼:
沒有白糖,給扔了幾粒糖精……
這話把壽星爺給說惆悵了,他也叼起自己的煙袋桿說:「紅磚的大房子不好蓋啊,買料還能找徐社長幫幫忙,人呢?蓋房的師傅呢?這去找誰?」
王憶讓張有信先別走,他要了信紙信封當場回了一封信,也是洋洋洒洒好些字,然後字縫裡也就一行字:
秋渭水不好意思的笑:「你少臭美,我多稀罕你似的。我這次來其實是見小黃們的,我挂念著四個小狗崽,怕你養不活它們。」
本來他還要給一人帶上一身65軍服,他已經把這衣服帶回來了,先給民兵隊一人配上一件。
大胆讚歎道:「難怪,原來是特種兵啊,這名字一聽就牛。」
王憶握著她的手也開始連和_圖_書摳帶蹭,還算順利的上了石頭。
婦女煞有介事的點頭:「對的,沒錯的,廣播里都這麼說。」
海的藍色鮮艷,草木的綠色鮮艷,紅花黃花鮮艷,連浪花的白色都格外鮮艷。
跑路之前沖漏勺罵了一聲:「草泥娘!」
海貨也吃的差不多,小老鷹跑來蹭飯,蹭了一把蟶子肉和幾條小墨魚,吃的心滿意足又回去藏了起來。
這種女式布鞋一直到22年也能看到,它是淺口設計,腳背上用一根帶金屬扣的扁帶解決固定問題,能很好的顯示出女性的柔美,一直到九十年代都會很受歡迎。
爬山虎沿著山石生長,它們肆意攀爬,遮掩住了灰白色的山石顯露出一片純綠,風吹大片葉子搖擺,飄逸洒脫。
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女,零落依草木。
82年的姑娘太能體諒人了。
錦旗製作較難,外島條件不好缺材料,正在製作中,等到製作完全立馬去滬都見楊主任!
星期天下了雨,星期一陽光便格外燦爛。
此時支書一家自然也起來了,秋渭水同樣起來了,她在幫秀芳燒火做飯,早上要煮槐花粥。
漏勺說道:「以前那是不懂事,我也想進步呀。」
「不用。」徐橫說,「但我就是同意。」
開工做海鮮小冷盤。
豬蹄對他倒是順從,一喊就過來,但過來了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
貧窮不是社會主義。
王憶並不想去住什麼新房,他就覺得聽濤居很棒,他把自己意見說出來,說我喜歡聽濤居這個地角,上學校方便而且視野好、風景佳。
一碗菜拿來,熱氣騰騰滿滿當當。
秋渭水說道:「行的,我中午不走。」
他們沿著島嶼一邊聊一邊走,走過驚濤拍岸走上半山腰,山石上分佈著松樹柳樹榆樹槐樹和好些不知名的野草野花。
從這高處俯瞰島嶼和海上確實壯麗而秀美,可如果是長時間的凝視腳下,那隨著意識一瞬間恍惚,讓人很容易出現一種奇異的想法:
海風吹起了秋渭水的棉布花裙,露出黑色的塑料鞋底小布鞋和筆直健康的小腿。
秋渭水要拒絕,王憶笑道:「拿著吧,嫂子一片心意。」
朝陽跳出海面,陽光遍灑海上,氣溫升得很快,海上的清冷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愛死這個年代也愛死這個姑娘了。
秋渭水胃口很不錯,說說笑笑的把一碗燴菜都吃掉了。
支書家裡是把秋渭水提前當自己人了,盛出粥之後給她的碗里舀了一勺白糖。
碼頭上也有漁家的婦女,看見秋渭水的鞋子後婦女問:「小秋,你的鞋是不是雙鷗牌布鞋?長征製鞋六廠的那個鞋子對不對?我看著挺像。」
然後學生上勞動課,王向紅安排的社隊企業工作小組也到了,一共來了五個婦女,劉紅梅帶隊,還有秀芳等人,全是生產隊裏手腳麻利的婦女。
上山後王憶帶她去了英烈崖,將當年戰士們不屈和剛烈講給她聽,最後是英烈崖上的大石頭,也是前幾天被誤會成王東峰跳崖的那塊石頭。
秋渭水失笑道:「這怎麼也要道歉?本來我沒有提前通知便來找你,這算是冒昧了。」
雪白的浪花拍打著海岸礁石,碼頭上的船隻在蕩漾,早起的漁民們開始忙活起來,將漁網、魚叉、塑料箱裝上船,準備一天的遠航。
「你們不行。」王向紅搖搖頭,「我認為王老師的房子應該是三間紅磚青瓦房,咱隊里是時候該起一間紅磚青瓦房了。」
正在得意笑的秋渭水驚恐的摁住裙擺,可裙擺被風吹的獵獵抖動。
王向紅說道:「這件事提上日程,但不能說是咱在這裏喝著酒就決定了,等開個黨員和社員代表大會吧,會上來決議。」
他湊上去一看不是自己的箱子,還真是滬都郵寄過來的。
旁邊的漁家漢子們見識多,倒是知道原因:「嫂子你肯定是沒有票,沒票的供銷社就會多要錢。」
王憶第一次見徐進步的時候就聽他和_圖_書批評過天涯島好幾年沒添新房子的事,因為這種事在外島就是個衡量生產隊先進與否的指標。
「那你可小看人了,我小時候跟隨爺爺和父母是在一處農場長大的。」
原本灰白的山石被海浪拍打不休,濺起的水花一直飛起老高,然後生長出來許多苔蘚。苔蘚越老顏色越深,於是這座山的山腳顏色複雜,有灰白有嫩綠有墨綠也有雪白和湛藍——
她每次邁步小腿上有頎長的肌肉線條拉動,充滿活力。
婦女問道:「是在哪家供銷社買的?我去公社和縣裡都看來著,沒有這個雙鷗牌的呀。」
王憶終止了酒局,把剩下的菜連同沒有切的整火腿、燒雞一起給平均分配打了個包,民兵們一人一個包。
孫征南含糊的說道:「就是普通的偵察兵,現在又叫特種兵了,沒什麼。」
春茗嫂子高興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不急不急,下個月才辦婚禮呢。」
王憶摸摸豬蹄亂蓬蓬的腦袋說:「中午飽飽的吃一頓,下午過來老師給你理個發,等老師再給你發一身新衣裳。」
老黃則圍著飯桌轉圈,有人扔下一塊雞骨頭它就嘎嘣嘎嘣吃下去。
事實也是如此。
「這門婚事,我同意!」
郵寄了信、送走了秋渭水。
天涯島家家戶戶窮,夢裡都不敢蓋紅磚青瓦房。
王憶問道:「為什麼?因為這樣就可以更多的來見我了嗎?」
王憶一直握著秋渭水的手,主要是他怕秋渭水在這地方生出自毀衝動,這裏太高了,很容易讓人生出這種衝動。
壽星爺說道:「這可好了,兩位部隊上的同志就是來給我們應急的呀,好,支書,這件事你說說咱怎麼辦?」
王憶領著她在碼頭轉了一圈離開,說道:「趕緊走吧,要不然找你帶貨的人就更多了。」
然後王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短視頻上那句網紅詩。
王憶跟著混了一碗。
壽星爺的精力撐不住提前被送回去了,其他人最後也熬不住了,紛紛搖搖欲墜。
他出門伸了個懶腰,有晨霧隨風輕輕蕩漾,猶如一套薄紗蓋住了天涯島,空氣濕潤而清新。
「是不便宜,要七八塊一雙呢。」婦女說道,「不過我幺弟不是要結婚了嗎?我準備送女方一雙雙鷗牌,這樣體面。」
「喝酒喝酒,支書我敬你一個。」
王憶低頭去看了看。
下午郵電局的船來的挺早,王憶把秋渭水送上船,生產隊給她準備了禮物,都是島上特產。
秋渭水說道:「好吧,那你想要白色鞋底的嗎?這個價格還要便宜一點,五元六角錢,紅底的要六元呢。你要是需要我下次來給你捎一雙,不過來得及嗎?」
王向紅習慣性叼起煙袋桿說道:「對,壽星爺說的對,咱們隊里是該給王老師準備一間新房子了。」
王憶到了后張有信說道:「來的正好,王老師,有你的貨件,都是滬都過來的,一共有四個箱子。」
說說笑笑的吃完早飯,王憶趁著還沒有上課領著秋渭水在天涯島上轉了起來。
王狀元喊道:「明白!」
王校長,你怎麼還不來送錦旗?!
王憶說道:「對,來,先登營的猛將,我給你來一碗白菜燉豆腐,嘗嘗我的手藝。」
壽星爺抹著嘴巴上的油水說道:「好姑娘,這是好姑娘,王老師,你必須要珍惜她,儘快娶她上咱島上!」
夏天就是不一樣,哪怕是初夏。
王憶覺得它沒有個鷹樣子,太弱雞了。
壽星爺擋住了,他拿起來遞給了徐橫:「給大炮這小同志,我聽說了,小同志表現的很勇猛,他第一個上了島嶼去拿下了劉大彪和一個壞分子,是不是?」
王向紅搖搖頭,對壽星爺說道:「爺,咱不能光考慮咱父子爺們,也得考慮人家新媳婦兒,城裡的媳婦兒住不慣咱的海草房。」
王東喜要來找他,看見他和秋渭水在一起便轉身又走了。
王憶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事為時尚早,我和小秋同志認識的時間還比較短,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解也不深……」
真香!
這話把婦女說的心花怒放,連聲道謝:「好好好,今天中午下了工我去給你送錢行不行?」
這讓他挺詫異的:「漏勺改性子了呀,以前你不是就會油嘴滑舌的膈應人嗎?」
秋渭水在樹下支起桌子,兩人坐在槐樹下嗅著槐花香吃的慢慢悠悠。
秋渭水說道:「好呀,我願意給他們帶貨。」
王憶想將一條雞腿給壽星爺。
嗚嗚的聲音悠長綿軟,壓過海浪聲傳到島上來。
王憶說道:「對,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把人類需求分為五級。」
「這不王校長把我招過來了,我就跟著他好好學習,爭取為咱生產隊的發展提供一把助力,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大胆叼著一塊火腿說道:「支書你下命令,我們民兵隊能給王老師去蓋房子。」
豬頭肉油膩噴香。
中午的燴菜就是大白菜燉粉條加上花脂和油渣,絕對很香。
香味從上午最後一節課開始出現,脂渣燉煮后香味很霸道,飄蕩的是漫山遍野。
秋渭水說道:「沒關係,嫂子,我聽說現在省里供應上要改革,然後票證太雜亂了要精簡,以後單布鞋票要取消,統一改成輕工業票。」
王向紅點頭贊同:「小秋同志確實是好姑娘,這次上門不光給老人們帶了禮物,昨天和今天還幫咱隊里上工去除草、修小苗!」
秋渭水有些崇拜的看著他,說道:「你懂的可真多。」
王東喜頓時也高高興興起來。
「來,喝酒!」
槐花粥沒有標準配料,怎麼煮都行,像秀芳就是用大米、小米混合了槐花一起煮,另外她還泡發了一些銀耳和花瓣進鍋子里,這樣熬出來的粥有著異樣的香甜。
徐橫雙手接過雞腿哈哈笑:「謝謝壽星爺,我那事沒啥,分工不同而已,那都是我應該做的。」
浪花從遠處奔涌而來,日夜不休,遠處海天一色、天與海渾然一體。
當初大胆夫妻想把城裡表妹介紹給他,然後請他去吃飯,吃完飯他在祖祠前看人推磨時候碰到過小孩,他對這個名字記憶深刻,叫豬蹄!
愉快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太陽很快升起來了。
婦女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頭髮:「那咋好意思?」
她這一番話說的輕聲細語,卻讓王憶大受感動。
外島要建起紅磚青瓦房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因為縣裡甚至市裡都沒有磚石廠,要蓋房磚瓦都得從內陸走貨運,這運輸費用就是一筆大錢。
一切是從自己腳下所誕生,山巒在自己腳下往外延伸,綠樹紅花長在了上面、老屋建在了上面,山巒蔓延總有盡頭,平緩的是沙灘、粗糙的是礁石,而陡峻的則是懸崖峭壁。
「今天還要小雜魚嗎?」
這跟蓬勃的生機有關,這種鮮艷是一種生機蓬勃。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裏面應該還是辦公用品,還挺沉重的。
升完國旗是早餐,很尋常的大米粥,不過學生們吃的很滿意,這可是精細糧呢,不是跟王老師沾光,他們一年吃不上幾回。
王東喜聽著哈哈笑:「王老師可以,這不光能教學生,還能教後進分子。」
她又問:「那我為了情緒,是不是需要更多的來天涯島?」
壽星爺尤其愛吃肥肉,社員們夾豬頭肉的時候都會避開最肥膩的那塊,這要留給壽星爺。
於是他道了個歉,說招待不周。
王憶不好意思的說:「我、我抬起頭就是挺流氓的。」
隨著貨件還有一封信,王憶打開一看,是楊兵的來信。
旁邊的漢子叼著煙笑道:「嫂子你也買?這鞋子我看著不便宜。」
王憶聞聲看過去,一個瘦巴小孩端著個碗,看到所有人看自己,便灰溜溜的要跑。
黃魚鯗、墨魚鯗、蝦干、海米、瑤柱、魚乾等等,給裝了一箱子。
豬蹄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雪白的是浪花,湛藍的是海灣。
「哈哈哈,好,今晚爺們都喝的高興了啊。」
小老鷹點著贊過來湊個熱鬧,和_圖_書王憶悄悄扔給它一塊雞胸肉,它叼住了慌忙往後跑,又跳上灶台鑽進了它的小鍋子。
婦女說道:「唉,原來是這樣。」
秋渭水笑著說太客氣了。
婦女聽了她的話挺詫異,問道:「白底的還不到六元?為什麼供銷社裡打聽的都要七元多呢?」
村裡的狗都跑來了。
大隊委的喇叭里也傳來了聲音:
王憶說道:「別冤枉人,王老師從不糊弄人!」
然後秋渭水歪頭狐疑的看著他:「我怎麼感覺你是為了哄我多來而糊弄我呢?」
於是他約著秋渭水明天早上一起在島上逛逛,給她介紹一下天涯島,秋渭水欣然答應。
王憶想爬上去再把秋渭水拉上去,結果他試了試不大好下腳,結果秋渭水明白他意思后自己連摳帶蹭爬了上去……
徐橫一抹嘴說道:「巧了,諸位爺們,我和我們班副會蓋房子,樓房我倆不行,普通的房子沒問題,我們營隊的好些房子就是我們戰士自己蓋起來的!」
風不光帶來晨霧,還吹落了一些槐花。
早上跟秋渭水在碼頭搭話的春茗嫂子過來送錢。
他們穿著校服和小白鞋、回力鞋,戴著紅領巾,因為知道秋渭水在看他們升旗,所以精神面貌極其昂揚,歌聲格外響亮。
中午王憶把小海貨給簡單來了個白灼,然後調了個醬汁讓秋渭水來蘸著吃,然後再來一碗燴菜。
「這種情況下你如果來陪我反而不去管隊伍上的同志,那我才會感覺你這個人好沒有禮貌,好生過分。」
這位主任不愧是孔孟之後,確實有幾分的文采,一封信寫的洋洋洒洒,王憶橫豎沒事幹,仔細看了一會,才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信紙都寫著一行字是:
一頓大酒喝到午夜。
他們喝酒喝得晚,秋渭水上來說了一聲,然後跟秀芳回去早點睡覺了。
照例是大迷糊收拾殘局,王憶先行去睡覺。
大傢伙又開始推杯換盞。
王憶哼著小調去王向紅家裡見秋渭水。
王憶遞給他,他低著頭端著碗走了。
不過他再仔細一想,這輩子老爺子可能沒吃過幾頓這樣的肥肉,那去哪裡找三高?
初夏的海風真舒服,恰到好處的吹在人身上。
王憶疑惑,自己不是昨天剛去郵電局辦的郵遞嗎?這外島的快遞效率這麼高了?
「至於為什麼願意帶貨?因為助人為樂!」
王憶想起22年時空王狀元的下場,便又補充了一句:「王狀元,你給壽星爺送一碗,記住了,不要慌慌張張的跑,要走!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慢慢悠悠的走過去,明白嗎?」
特別是男生們唱歌尤其賣力。
它過於油膩,現在市場上熱賣的豬頭肉都是要通過烘烤或者蒸煮的方式去油脂的。
婦女說道:「那太好了,等我幺弟結婚我給你捎糖吃,小秋你可真幫嫂子家大忙了。」
「壽星爺,我和我班副一起敬你一個。」
兩人點頭答是。
秋渭水往後收了收腳,說道:「是的。」
「文盲科盲一起掃是本省錢塘地區加快掃盲工作步伐的一條新鮮經驗,現在地區的各種形式的雙掃班星羅棋布,響應中央領導的號召,要既掃文盲又掃科盲……」
看見豬蹄他才意識到,隊里還有孩子沒來上學,於是把豬蹄喊下了叫過來問道:「豬蹄,你怎麼不來上學?」
王憶特意買的老式燉豬頭,這種豬頭肉便宜,因為製作工藝已經淘汰了。
學生們拿著碗高高興興去領菜,王憶讓王東喜也去領一碗。
可能是昨天下過雨的緣故,海水比以往要更純粹,是純粹的海色,海藍如晶,清美而純凈。
「你在我們天涯島格外有價值,因為社員們有許多需求需要你來解決你也能夠解決,這就導致你的情緒更容易高亢。」
果然,在漂亮女性面前展示自己是刻在男人骨子裡的基因。
漏勺也不是一直穩重,他給學生舀著菜忽然喊:「豬蹄,你小子幹啥?你又不是學生,你也來領飯?」
然後看看郵寄人,哦,楊兵、陳谷,這是外貿市和-圖-書場又給郵寄東西了。
兩人沒有說話,任憑海風呼呼的吹。
隨著國旗升起,學生們高聲唱歌,國歌高亢的旋律在全島嶼迴響。
王憶說道:「好,這樣讓支書給我調幾個手腳麻利的婦女吧,我負責做調料,她們來負責收拾各種小海貨。」
王憶服氣了,老爺子這麼吃沒三高?膽固醇不高嗎?
豬頭肉受歡迎,鹽水火腿和燒雞也很受歡迎。
滿桌子硬菜,眾人顧不上說話喝酒,都先趕緊往肚子里填啊。
「我發現我在你們生產隊情緒更好,昨晚睡覺的時候我還琢磨這個事來著,我覺得正是因為助人為樂,幫助了別人自己就快樂。」
王丑貓對他盲從,二話不說立馬去排隊。
王向紅一句話解決了他的意見:「那就在山頂上選個好地方給你起個磚瓦房,那樣視野更好,看到的風景更佳!」
今天不用晨鈴聲催促,王憶便爬了起來。
兩人跳下去,王憶領著秋渭水去看升國旗。
王憶愕然:「沒人問我的意見嗎?」
娘咧,自己跟好些人共白頭了!
王憶趕緊從側面把自己衣服遞給她,問道:「你要不要下來?」
「那農場條件可差了,我們小孩經常得爬樹鑽草窩去菜園裡偷東西填肚子,所以我很會爬樹——你怎麼不聽我說話?怎麼老是低著頭?」
「修橋鋪路都會?」這下連王向紅都吃驚,「你們是啥兵種?這不是工兵的活嗎?」
秋渭水疑惑的問道:「是嗎?」
壽星爺對他卻大為讚賞:「大炮這個小同志一看就是一條好漢呀,你們看看,多勇猛?放在古時候這叫什麼?這叫先登營!」
夜間海風吹動樹上枝葉嘩啦嘩啦響,島嶼四周都有浪濤聲傳來,時不時風勢大一些,便有雪白的槐花飄落下來。
秋渭水說道:「縣裡的百貨商場有賣的,嫂子你要的話我給你捎一雙回來,是要送給新人嗎?那這鞋子有紅底的,你可以送一雙紅底的。」
聽到這話她便接過籃子,說:「嫂子你把你幺弟媳婦的號告訴我,我給你儘快捎過來。」
「這樣我手裡的單布鞋票就要作廢了,給你捎一雙鞋子正好是廢物利用了。」
漏勺不甘示弱:「我娘是你的奶奶,你把這話回去說給你爹聽,看你爹怎麼揍你!」
「王老師的對象真好看。」
全力給生產隊搞錢!
小酒造起來、大塊肉吃起來,氛圍頓時熱鬧。
婦女擺擺手:「不用紅底的,紅底的塑料是回收塑料做的。」
秋渭水笑道:「嫂子你要的話我可以五元六角錢給你捎回來,不用票,我買鞋子少,文工團發的單布鞋票沒用上。」
徐橫毫不客氣:「王老師你給我來塊那個大油渣啊,那東西看著哆哆嗦嗦的真饞人。」
「再說,昨天凌晨你帶領民兵隊抓捕威脅你的劉大彪的事我聽說了,民兵隊的同志們這樣熱忱的幫助你,你當然要請人家吃個飯,這是禮節。」
這就導致了在外島能蓋紅磚青瓦房的都是牛人,誰家能蓋起紅磚青瓦房那就說明誰家日子過的好,哪個生產隊能添置上更多的紅磚青瓦房就說明這個生產隊更先進。
王憶跟他們說:「中午有燴菜吃,每個人都有,放學後過來排隊領菜,那個老規矩,招弟你給我小爺送一碗。」
王東喜也來了。
王憶對王丑貓招招手,把豬蹄的碗遞給他說道:「去打一碗,跟漏勺師傅說一聲,多給點粉條和花脂。」
滿地白色小花瓣在風中打著旋,這就是飛花風中轉。
媽的。
秋渭水也反握著他的手。
壽星爺說道:「不用非得蓋紅磚青瓦房嘛,咱老輩兒傳下來的海草房不好?不好也住了上千年、養活了咱祖祖輩輩這麼些父老鄉親,海草房就好,別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貪心不足蛇吞象!」
孫征南瞪了他一眼:「人家是王老師的長輩要同意,你一個被王老師管轄的臨時教師有什麼好同意的?人家的婚事還要徵求你的意見?」
於是壽星爺吃的嘴角往外流油。
沒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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