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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

作者:全金屬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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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颱風天後,知了叫起

第245章 颱風天後,知了叫起

沒有月色和星光的夜晚,浪花綻放后應該是黯然無色的,可是今晚大鵬島的浪花竟然染上了朦朧的光暈。
易喬木還是有文化,他看到后解釋道:「這是一種體內含有豐富熒光素的海藻泛濫所成,應該是暴風天把它們吹過來了,吹碎了它們外表通過海水激烈摩擦了熒光素,然後產生了大片的藍熒光。」
「可是我的學生知道,我的家庭也不是很富裕,所以可能請大傢伙喝酒的時候沒辦法都請你們喝好酒,我聽說咱們翁洲地區流行三種酒,按照檔次從低往高是一毛燒、九零大麴和十大元帥!」
「同志們,咱們的革命隊伍從還是紅軍的時候就有賽歌拚鬥志的傳統,你們雖然不是正規部隊,但民兵隊伍同樣是保家衛國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天亮了!
王憶比劃著說道:「挺簡單的,咱們不用很注重美觀,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留下安裝旋鈕的和鐵紗網出聲的空子……」
石大章第一個被淘汰,然後他們隊里的民兵埋怨他:「麻痹的,石隊長你是不是昨晚摸你老婆的溝子了?手怎麼這麼臭?」
「老師、田軍你們過來看,是熒光海啊,真漂亮——不過小心點,風很大很大!」
而島上沒有娛樂設施。
這是殺人推理小說中最標準的孤島模式啊!
燈塔內置了阻尼器后,颱風已經對它無可奈何。
目光越發的欣賞。
王憶對此頗感興趣:「可以啊,不過咱天涯島上知了多嗎?」
行,你們嘴賤吧,喝酒的時候你們等著,我偷偷往酒罈子里吐唾沫,你們不是想知道啥味嗎?那我讓你們自己嘗嘗溝子味!
醒來後天黑了,王憶往外一看嚇一跳,還以為颱風轉了個圈又回來了。
王憶笑道:「等我睡起來吧,這次是真困了,等我睡起來你給我做什麼都行,你把自己給我吃最好。」
王憶說道:「這不是個海雕,這是個沙雕。」
王憶跟秋渭水在山上轉。
王向紅擺擺手讓兩口子一邊去,王東方陰陽怪氣的拉走媳婦說:「這是生產隊兩代領導人在開會,是高級幹部會議,咱社員隔著遠點,可別聽了機密信息。」
大胆等人只好多加點水,盡量能往外分點湯。
王憶很為難。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玩膩歪野雞,民兵們心野了,彼此交頭接耳的問:「咱們玩什麼?」
「不用手電筒?」秀芳過來給他收拾碗筷,「王老師,你不用手電筒你領著小秋老師進樹林子想幹什麼?」
山頂地面已經乾涸了,他去邊緣眺望海上。
大人小孩都出動了,生產隊的狗搖擺尾巴跟在後面,它們看見老黃后欣喜若狂,趕緊上來聞老黃的屁屁。
島上之所以用『摸』這個字來給活動當定語,就是因為真得需要下手摸——社員們家裡倒是有手電筒,可是不太捨得用電池。
「不用麻煩去熬紅糖姜水了,讓我們睡一覺吧,昨晚上大傢伙都擠在一個小屋裡沒好好睡成。」
「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雨露滋潤禾苗壯,幹革命靠的是領袖的思想。魚兒離不開水呀,瓜兒離不開秧,革命群眾離不開共產黨……」
剛下過雨山上有積水,於是他打開了手電筒。
王憶這次豎起倆大拇指:
這丫頭並不知道『把你給我吃』是什麼意思。
他的手電筒強光迅速的吸引了周圍幾個少年,前來摸知了猴的少年們刷啦啦的跑了過來。
結果他這裏一停頓,民兵們著急了:「王老師你快說啊。」
他們現在在颱風影響範圍內,等到颱風過境那就會再把暴雨帶下來。
他們帶著照相機來的,修繕燈塔前,都要給燈塔拍照。
藍光灘的熒光是星光般剔透明亮而寧靜,有著浪漫的氛圍。
於是民兵們無聊了。
「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
回過頭來,老支書又對王憶露出一絲苦色:「唉,你發的膠帶起大作用了,幫助咱隊集體避免了一些損失,不過菜苗子那邊還是有損失,損失挺厲害,唉。」
可是今晚環境配合。
十大元帥是平民酒里的好酒,這酒是瓶裝酒,從『十大元』這個稱呼中就能知道它一瓶價值十元。
十元毫無疑問非常貴,但它這個一瓶是很大的,更應該叫做一罐子酒,一罐子五斤賣十https://www.hetubook.com.com元,實際上是兩元一斤。
「這個好!」
海上人家對燈塔放出的強燈光有著異乎尋常的親切,民兵們聚集在一起勾肩搭背的看向海上光芒。
凌晨又開始下雨,民兵們扛不住了,開始東倒西歪的睡覺——白天太累了。
民兵們紛紛鼓掌:「行!」
他的手電筒自然是從22年帶過來的。
這燈塔太牛了!
可他一看這他媽的連大胆等人都在跟著起鬨。
王憶洗了把臉換掉衣服扎頭就睡。
王憶將手電筒光挪過去,看到他們手裡或多或少都有幾個知了猴。
石大章嘿嘿笑道:「不著急不著急,我們能等。」
王向紅遲疑的問:「這個,二高能做的了嗎?」
秋渭水抿嘴笑:「瞎說什麼?你吃人肉呀?吃人肉犯法!」
王憶解釋道:「不是自己製作原材料然後做手電筒,就是買了配件,然後改一改把它們組合起來,這樣手電筒功率大、燈光亮。」
劇情他清清楚楚,可是很多句子他無法原汁原味的描述出來。
夜海竟有燦藍之色,這股藍色散發著薄亮的光芒,在狂野的海浪中透露出幽怨的色彩。
王向紅又問道:「對了,王老師,你還說你準備領咱學校的學生學習組裝收音機,這個事還要搞嗎?」
王憶擰開手電筒後面給她看:「所以我用的不是尋常的電池,是工業上用的蓄電池,不是往裡塞進電池的,直接用發電機和插座給它通電。」
王憶翻白眼,只好繼續說了起來:「那天晚上是個毛月亮的天氣,同志們,你們知道什麼是毛月亮嗎?」
「殺人啊,搶錢啊!」
風聲雨聲海浪聲;放屁磨牙說夢話。
王丑貓把知了猴直接遞給他,說:「王老師,我給你和小秋老師摸的,你有手電筒,而且光這麼亮,那你領著我們來摸知了猴吧。」
這下子大傢伙為難了。
現在島上只有一百多號的壯年人和青年人,大家都想玩可是能玩什麼呢?
他們商量之後對主持的石大壽說:「石幹事,我們來一個《大海航行靠舵手》!」
王憶說道:「這個不要緊,等我禮拜天吧,差不多這個禮拜天我就再去滬都一趟,弄點好的蔬菜苗子或者種子帶過來,現在種還來得及。」
所以當他提議出來,便有人聽從了這建議說:「那來一首……」
結果他這邊想低調可是民兵們不肯放過他,李岩松提議說:「王老師,我聽你們隊里人說你很會說評書,咱們這裏無聊,你給我們說幾段評書打發打發時間吧。」
風強烈浪洶湧,大鵬島的熒光海竟然不差於藍光灘。
「行!」民兵們頓時來勁了。
王向紅點點頭:「洋柿子辣椒茄子之類的都是兩個月能結果子,現在種上也能來得及。」
外面還是大風呼嘯,雨倒是徹底停了。
正在主持災后重建工作的王向紅大踏步趕來,他看過眾人都回來后露出笑容:「行,讓王老師去帶隊果然沒錯,一個不少的給咱生產隊帶回來了。」
屋外吹的狂風呼嘯,屋內人嚇得靈魂出竅。
「你們二隊歇著吧。」石大章站起來,「我們一隊排名在前面,我們先來!」
王憶出去看。
這把一隊民兵氣壞了,他們又把氣往石大章身上撒:「石隊長,你他媽咧著個嘴怎麼帶頭的?你是不是昨晚上舔你老婆溝子了?怎麼老跑調?」
大胆等人紛紛叫了起來:「支書你真的是高瞻遠矚,幸虧讓王老師帶隊啊……」
「對對對,繼續說,你祖父去了十三里鋪的墳地后怎麼了?」
大鵬島的熒光很活躍,是海上跳動的藍精靈。
大鵬島上房子少而民兵人數多,他們只能抱著膝蓋坐在雨衣上東倒西歪。
我一沒手機二沒書,我怎麼給你們說評書?
大風天里一群漢子被困在個孤島上,然後漆黑的夜晚里聽鬼故事——王憶想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王憶說道:「不用手電筒……」
王憶空口白話的說《鬼吹燈》自然比不上有書在手,霸唱天下的才華那不是他能比擬的。
評書一直說到了凌晨。
石大章心裏暗氣。
王憶答應下來,領著秋渭水出門上山,老黃在下面溜達,看到他們後跟了上來。
「他祖上姓胡,准沒錯,王老師自己和*圖*書說的……」
田軍去從行李箱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相機。
屋子裡真是亂七八糟的。
他們想要獎勵,可是能獎勵什麼呢?
我擦,這不會是自己賣出的那兩台F-3之一吧?
王憶尷尬的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用她的那個手電筒,我那邊有個手電筒,我那個手電筒是大學時候我同學自己做的,可亮了。」
最後他們剪子包袱錘來決勝。
摸知了猴哪有摸姑娘的手好玩?
秋渭水也很吃驚:「王老師你怎麼改的,怎麼能改成這麼亮呀?」
結果十大元帥的誘惑力比評書強大,民兵們忘了讓他說評書這回事,扯著嗓子從下午唱到了夜幕降臨。
二月春風似剪刀,剪不斷理還亂。
他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可以啊。
這湯加水多了導致醬料的滋味很淡了,他好不容易買一包方便麵,結果卻沒吃到好滋味。
他把手電筒遞給王丑貓說:「那你用這個手電筒吧,老師要和小秋老師自己摸知了猴,因為領袖同志說過,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自己的勞動成果吃起來最香!」
「公社是棵長青藤,社員都是藤上的瓜,瓜兒連著藤,藤兒牽著瓜,藤兒越肥瓜兒越甜,藤兒越壯瓜兒越壯,公社的青藤連萬家,齊心合力種莊稼……」
於是,漆黑的房間里響起了王憶低沉的嗓音:「我祖父叫胡國華,胡家祖上是十里八鄉有名的俏後生——不對,是大地主,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漂亮大地主。」
王憶沒想到在這裏看到了熒光海!
紅油腦花。
民兵們聞言咋舌:「就這麼個小機器幾千塊?」
實際上這燈塔相對來說並不算很高,它只是基底脆弱了而已,這樣只要它的木質基底不會因為反覆搖晃出現應力性斷折,那它在颱風天里就是安全的。
如果對輸了的進行懲罰,這樣他們不願意了,贏了有獎勵比輸了有懲罰自然有吸引力的多。
「回來了,二叔青嬸子,我們都回來了。」
這是個瘋子!
「呸呸呸,別瞎說。不過不是王老師,我們這趟真就累垮了,王老師真厲害,他真是諸葛亮,一個計謀定天下……」
他湊上去大概的看了看,心更緊了:「這是尼康F-3?」
趁著他吃面的時候,王向紅問他道:「你不去摸知了猴?雨後山上肯定出知了猴。」
不喜歡吃的人受不了這東西,但對喜歡吃的人來說是美味。
王憶等人回到碼頭,有人喊:「王老師他們回來了!」
這樣他看向王憶。
王憶沖他豎起大拇指:「大胆,牛逼!」
這樣他們收拾東西可以準備離開了。
傍晚時候一隻野雞被颱風嚇昏了頭鑽進了屋裡,眾人愣是沒捨得宰了吃,一直輪流著玩這隻雞。
「那不如用酒的檔次來給你們三支隊伍做獎勵吧,第一的喝十大元帥,第二的喝九零大麴,第三的只能一毛燒了,行不行?」
不過為了防止被人看出問題,他還真做了DIY,用了老式鐵皮手電筒的外殼,然後裏面是充電手電筒的一套。
暮色飄轉,海水激蕩,有巨浪傾海飛起拍打在海礁上發出轟鳴聲、散向四周外,就像是一枚炸彈爆炸。
秋渭水麻利的撐起雨衣、拿走衣服鞋子去給他洗刷了。
可是民兵們太無聊了,裏面不少人聽說過他會說評書這件事,於是他們鼓噪了起來:
「看來這場暴風不光咱害怕,龍王爺也害怕了,殺夜叉來祭天,夜叉血都流出來了。」
「當時它一大半埋在風裡,就腦袋和一隻翅膀在外面,社員還以為是有隻海鳥被颱風給摔死在沙里,高高興興把它挖了出來,挖出來后才認清楚,這不是咱的那隻海雕嗎?」
「要不然這樣,咱們先拉歌,拉歌給王老師鼓鼓勁,同時讓王老師準備一下,準備好了給咱們說評書,行不行?」李岩華折中給了個建議。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著急!」
王憶直接領著她離開了。
「這樣你們進行賽歌,那我這樣的老頭子不能參与,我給你們做個評委吧,同時大家知道,等到暴風過去我會請同志們吃個飯喝個酒。」
夜色黯淡,海洋上突然亮堂起來。
王憶說道:「對,這是一片熒光海,外島熒光海一般只有端午節前後有,沒想到今天還會看到這麼大片的熒和圖書光海。」
「……」
顯然也受到了下午民兵隊拉歌的感染。
不必過於露臉。
收穫還不少!
田軍說道:「好幾千塊吧,具體我不知道,是學校統一採購的,前年買的,今年交給了我們建築系。」
他問道:「這相機多少錢?」
唱紅歌王憶不是個兒,所以他沒去給大家拖後腿,而是坐在角落裡琢磨起《鬼吹燈》。
王憶說道:「嗯,可舒服了,怎麼樣,咱島上損失怎麼樣?」
「王老師,來一個,王老師,來一個!」
石大壽雙腿一前一後微微錯開然後雙手舉起來指揮著開始起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預備,起!」
他驚奇的對其他人喊道:「喂,過來看,海水變藍了。」
「怎麼樣?有沒有事?都回來了是吧?」
民兵們好奇,好幾個青年圍上去看,田軍擋住他們說:「這是尼康照相機,日本進口產品,大家別碰,很貴的。」
大胆立馬站起來吼道:「好,那我們二隊先來!」
「好!」
他立馬拒絕,說:「都是社員們瞎說,我會教書但不會說評書。」
王憶眺望海上吃驚的發現大鵬島邊緣的海域有璀璨的藍色在閃耀!
石大章訕笑著坐下,石大壽站起來說道:「好,同志們要拉軍歌的話,那咱們得賽一賽,正好,咱現在有三個隊,那就按照三個隊為單位來賽歌!」
既然F-2已經可以進口了,那F-3應當也可以進口,這樣自己或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售尼康相機。
王向紅說道:「沒有大損失,準備做的充分沒什麼事,反正每年咱得經歷好幾遭的颱風,就是壽星爺家的院牆和大泉家茅房塌了,這個明天出兩個工幫他們修理修理就行,小事。」
吃飽喝足,王憶被請到了前面。
他們很想回家……
他們先後分批次去燒火熱飯吃飯,天涯島的民兵繼續吃泡麵和麵湯泡餅子,現在民兵們經過拉歌感情更深,有些人便嬉皮笑臉的去混麵湯喝。
「最好的是沒有玻璃上的損失!」秀芳過來笑著給他倒了一碗涼白開,「原來貼膠帶還能避免玻璃被吹碎,以往哪年颱風天都要吹碎幾塊玻璃,今年王老師你指導的好,省下錢和票了!」
夜風濕冷,不像是七月像是二月。
這會去摸知了猴的人不少。
陰雲濃重,肯定還有暴雨在等著。
王憶在旁邊笑,他抱著雙臂倚在牆上,其實他倒是有一些不用工具的遊戲可以打發無聊時間,但他不想說。
第二天上午開始風力減小,這樣易喬木發出欣慰的感嘆聲。
沒人接他的話。
「很美!」
宋國強說道:「誰說颱風天就沒有船了?說不準有船不知道今天有颱風出行了,或者有遠洋船正好回來,這樣咱的燈塔就要起大作用了。」
「這樣,要不然跟老高叔說一聲,讓他先做點收音機盒子吧。」
但也有人問:「既然是賽歌,那贏了的有獎勵輸了的有懲罰吧?」
同時他把東風120老相機的照片發給了兩人,看看能不能找個合適機會賣掉。
秋渭水又急匆匆趕來。
田軍笑道:「你還知道F-3?看來也是攝影愛好者吧?不過我這是F-2,具體來說是F-2A。」
實際上他想跟秋渭水私下相處。
風來前和風去后海上會變得風平浪靜,唯有颱風到來的時候才是驚天動地。
很亮!
這款尼康相機在國內是存在的了?
秋渭水欣然:「好呀,我正好帶了一根手電筒。」
但他又嘆了口氣:「咱雖然不是種菜的行家,不過也知道一些基本的,後面天太熱了,秧苗子能受得住這天氣嗎?」
他的學生田軍說:「老師,我給你拍個照片吧。」
偶爾有幾個昏黃的手電筒燈光在山林里閃耀。
民兵們同意:「行!」「好嘞!」
王向紅明白他的意思,說道:「那我跟二高說一聲,你有空去找他,跟他再詳細的指導一下子。」
藍色的炸彈。
這相機也是幾十萬的東西呢。
民兵們還是沒忘記他的評書……
「我草,你們是不知道,不是王老師這次我得死那裡了……」
這樣易喬木的提議就把大家的鬥志給提起來了。
這個案子應該並不算機密,從論壇上的討論來看,不少人都對這事有印象,說明那幫人是被光https://m•hetubook.com.com明正大抓瞭然后審判的。
秋渭水給他煮了一大碗面,上面蓋著暗綠的香椿葉。
最後看那雞羽毛凌亂、奄奄一息的樣子,王憶都有些不忍心。
天色黑下來了。
經過來到島上后發生的幾件事,特別是他以漁網和磚頭做阻尼器讓大傢伙從暴風大雨中得以解放,他已經隱隱有點被民兵們奉為統帥的意思。
天無繁星,陰沉黯淡。
「啊朗赫呢哪,啊朗赫呢哪,啊朗赫赫呢哪,赫雷赫赫呢哪,啊朗赫呢哪,赫雷,給根,烏蘇里江來長又長,藍藍的江水起波浪……」
石大章來找他,問道:「易專家,咱們終於把燈塔保住了,這是大功一件,什麼時候吃慶功宴?」
秋渭水關心的說:「吃點東西吧?我去給你炒個菜。」
還有人陰陽怪氣的發泄不滿:「真舔了?啥味兒啊?」
王憶恍然。
他沒轍,便提議道:「同志們,咱們唱歌吧,你們都是民兵,那每年軍訓期間肯定有軍歌拉練比賽吧?」
王憶一聽不樂意了。
「石幹事在這裏,用得著你起頭?」民兵們哄他。
所以孩子大人就得湊到樹木跟前伸手去摸索。
看著社員們殷切的表情、聽著他們關心的詢問,王憶心裏熱乎乎的,挨個答覆:
二隊的人玩命鼓掌。
在這個漆黑的夜晚。
王憶對秋渭水說:「那咱們去摸知了吧?」
老黃被突然而來的燈光嚇一跳,猛然往後倒竄一步衝著燈光叫了一聲:「汪!」
王憶若有所思的琢磨。
強光之下,驚濤駭浪更清晰。
民兵不看兵法看上了《心理學》,可以!
「來什麼來?金老二就你嗓門子亮是不是?」其他民兵呵斥他。
不過今年情況好轉,家家戶戶有點燈、路口也有路燈,這樣門前門後的樹木還有路口的樹木都能被燈光餘光所照亮,這些地方的知了猴被第一時間一掃而空。
原本只是透凈澄澈的海水一下子擁有憂鬱的氣質了,它們成片成片的翻湧,帶動著大團大團的藍熒光。
聲音嘹亮、鬥志昂揚,最後一個個嗓子都啞了。
趁這機會他回了趟22年,算算日子邱大年他們已經回翁洲了,於是王憶給邱大年發了信息,讓他調查一下82年特務分子編造流言案。
王憶可算是聽紅歌聽到爽了:
石大章抓緊時間準備表現一下自己,趕緊站起來說:「那我來給同志們起個頭……」
可是相比於一毛燒和九零大麴這還是算好酒了,特別是這酒不散賣,外島人家尋常喝不到,只有結婚的時候才會有一些條件不錯的人家買來招呼客人。
讓窗外的海風吹了吹,他清醒過來,抬頭一看天上繁星點點,這才意識到是夜幕降臨了。
「王老師、大胆你們回來了?」
絕對的夜晚抓姦利器!
大胆提建議:「去摔跤吧,在颱風天里摔跤怎麼樣?」
大胆擼起袖子說:「那用摔跤來決定誰先來吧!」
先不說大風天里摔跤多危險,就說這山頂的石頭可都是花崗岩,那玩意兒風吹日晒多少年可是結結實實的,在這上面摔跤?
颱風天很神奇。
這是春天掐下來用鹽腌好的香椿葉。
大胆乾脆利索的贏了丁得水。
沙雕估計也有點矇頭轉向,這會都不知道收拾羽毛了,蹲在灶台上傻敷敷的懷疑鳥生。
王向紅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同學還會自己做手電筒?這麼厲害嗎?」
獲勝的是預備隊,預備隊那邊丁得水是好嗓門,他領著唱甚至唱出了花樣,跟民兵們進行二重奏。
他說完直接哼起歌來了。
他回去后老黃領著四條小奶狗搖擺尾巴來包圍他,虎頭海雕蹲在灶台上歪著頭斜睨他,身上羽毛凌亂、沾染了不少沙子。
如夢似幻。
知識的力量真是很強大。
丁得水不屑的說道:「我腰上沒受過傷,你這樣的摔跤不是個兒!」
王憶睡不著。
上次李岩松和李岩華兄弟要請客就準備買這酒來著,但最終沒捨得,還是買了九零大麴。
他看向高高的燈塔笑了起來:不辱使命,總算沒讓這百年燈塔毀於自己之手。
出來放風的民兵們聞訊而來,在他旁邊看過後紛紛笑起來:「這是夜叉海,有啥奇怪的?」
等到下午風勢更小,天色都不那麼陰沉了,海上的驚濤駭浪化為波浪,這樣石大壽便用公社的機動和圖書船把他們挨個送回去。
「可是風勢太大了,把它給刮到了海里,還好海浪兇猛把它給推上岸了,推上來后它就趕緊往沙里鑽,就在海灣那邊,它鑽在海灣上緣的沙灘里待了一天一夜,剛才停了風的時候才讓人發現。」
「沒事,什麼事都沒有,一個不少的回來了。」
王東方也過來說話:「後面等防汛辦的幹部過來統計損失,咱得要幾張玻璃票,賣出去能賺幾個錢哩,好壞給壽星爺家修一修院子牆。」
自己被一群男人給包圍了。
王憶笑道:「用大功率的小燈泡就行了。」
岸邊收拾東西的社員們立馬湧上碼頭:
可是海面上卻是亮堂的。
二隊第二喝九零大麴,一隊去喝一毛燒。
易喬木說道:「怎麼著也得等兩天吧?第一是要先修繕這座燈塔,第二是我要請公社的同志幫忙去採購食材和酒,還要請個廚子,咱們人可不少,合計起來不得開個十桌?」
「滾蛋,沒事幹早點睡,明天好天氣了要去上工。」王向紅吼他。
也有人心疼柴油,對宋國強說:「強伯,今晚海上又沒有船,還點亮燈光幹什麼?浪費油啊。」
王憶心裏一緊。
王憶臉上的笑容頓時凝滯。
王憶說道:「當然要搞,不過不著急吧,我還需要一些電子零件,得從首都郵寄過來,一直還沒有郵寄到。」
秋渭水問道:「可是這樣的燈泡耗電快呀。」
一不小心腦袋落下就可以給民兵們晚上添一道菜了:
他怕邱大年人脈不夠,讓邱大年去問袁輝和饒毅。
然後王憶手裡燈光一亮——
洪亮的歌聲響了起來:
李岩松哭喪著臉很不高興。
對他來說香椿的滋味兒是春天的味道,所以他不抗拒這股滋味兒。
「不是王老師的祖父,王老師姓王……」
他猶豫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該改成講《東方列車謀殺案》,這個故事他熟啊,他很喜歡懸疑推理小說。
很快又有聲音從上面一棵樹旁響起:「這是什麼東西?怎麼那麼亮啊?」
秋渭水給他介紹了一下:「哎呀,不知道該說這海雕機靈還是傻,怎麼回事呢,昨天不是有大霹靂嗎?它被嚇慘了,嚇得亂飛。」
「再說,這是政府的規定,不管什麼天氣只要燈塔沒壞就要放出光……紅星閃閃放光芒……」
大胆沖他擠擠眼,小聲說:「猜拳有竅門,特別是兩人猜拳,你盯著對手的眼睛可以給他點暗示,比如你握拳放在嘴上咳嗽一聲,那他下一次基本上是會出包袱的。」
他站在風中思索著,眼中是一汪幽藍在黑夜中涌動。
王憶屬於喜歡吃香椿的那一類人。
「這兩天風雨凶得很,你們怎麼去幹活的?風吹雨淋的容易染風寒,紅梅主任咱幾個回去熬點紅糖姜水吧。」
他起床後去王向紅家裡,秋渭水看到他進門就去廚房給他做飯了,正在抽煙的王向紅敲了敲煙袋鍋問他:「睡舒服了?」
這話是個掩飾。
「最牛的時候在城裡買了好幾座樓、好幾條街,光是收租就可以美滋滋的養好幾個媳婦。但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我家家產傳到我祖父這一代的時候,時間進入民國時期,然後開始家道沒落了……」
「好傢夥,第一喝十大元帥?!」
王憶啞然。
王向紅說道:「多,很多。你等著吧,用不了三兩天漫山遍野都是知了的叫聲,吵得人睡不著覺。」
於是民兵們大眼瞪小眼。
一道異常強烈的光芒從高高的燈塔上放出,一直照出去很遠很遠,王憶順著光芒看去,似乎能看到縣裡的碼頭!
景主任那邊還沒有給他發信息,老爺子的基因檢測結果還沒有出來,這樣王憶安排好任務又回到82年。
大胆得意洋洋的說:「我就說我們先來,你們非得丟人現眼,行,現在我滿足你願望。」
王憶說道:「應該問題不大,咱們這裏雖然熱但不是乾燥的曬,比較潮濕,對秧苗子還算友好。」
也叫暴雪山莊殺人模式!
他打著哈欠說道:「我沒事,就是困,我得先回去睡一覺。累倒是不累,昨晚沒睡好,上百個大老爺們塞在個小屋裡,跟一群罐頭魚一樣,躺不能躺、站不能站,折騰啊!」
但是海上巨浪滔天,別說今天走不成,明天也走不成!
這時候易喬木站起來呵呵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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