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班長的消息和電台
越戰時期，南越在CIA的資助下試圖在農村建立以電台通訊為基礎的通風報信的網路，以阻止越共的滲透。
可惜今天要享受沒那麼容易。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說是造謠吧，你們還不信，哪有什麼海底地震和海嘯？」
他們排隊上前，跟工作員手裡的花名冊比對了人數，然後領了一大摞的《暑假學習園地》，高年級的下午現領，現在領的都是低年級的。
孫征南不動彈了。
然後傻眼了。
祝真學拍拍大胆的肩膀說：「王老師考慮很周到，大胆，把咱的飯帶出去，咱自己找地方乘涼吃。」
那為什麼北越會擁有這麼多HT電台？
他出來后一手是個白塑料菜油油桶一手是一袋子白麵粉。
王憶昂頭挺胸又跑了起來。
人群在議論紛紛：
他們頓時又高興起來，使勁吆喝：「回去趕緊回去！」
為了避免出錯，徐橫眯著眼睛仔細看向那電台，同時心裏也在回憶當初學到的關於這電台的知識：
然後屋門打開有人出來喊了一聲：「狼崽子，跟我去吃屎。」
王憶說道：「你們回學校吃，學校都給你們留出來了！」
這槍他們很了解。
下面的人也很警惕，問了一聲沒有回答立馬關燈吹滅蠟燭貼牆站好。
「別別別瞎說，草，我我沒事，你們趕緊走吧。」
有人爬梯子上來。
孫征南想了想搖頭，用手勢給他打招呼：不動，等待，等舌頭上來，再抓一個舌頭。
而且湊巧的是徐橫非常了解這種電台，這款電台名為HT－2電台，之前在南疆作戰的時候，他們的敵人手裡最多的就是這種電台。
王憶點頭道：「那還真是八九不離十了，我聽你說你們班長手很巧，用子彈殼給你們班裡有孩子的都做過玩具。」
徐橫也將腰帶扣里的鋼絲繩給抽出來了。
無論如何這用料是很足的。
二道巷子是一條小巷子，在一道巷子和三道巷子之間，這些巷子是船工最早的住處，全是平房或者三層以下的小樓房，如今船工已經搬遷到了新樓，這裏便被務工的打工人員租賃了。
王憶說：「那這樣，現在天色還早，咱倆先把低年級學生送上船，然後你和徐老師趕緊去市裡轉轉、打聽打聽。」
特別是天涯島等還沒有實行責任承包制的生產隊，他們的學生暑假要做工，不少是半勞力，可得干不少活呢。
這次翁洲和海福縣裡流傳的謠言絕對跟這屋裡的人脫不開干係。
他看看巷子兩側沒有人，貼著牆輕盈的走過去給徐橫打了個手勢：怎麼會有舌頭？
路途可不近，孫征南等不及了，直接甩開王憶快步跑。
王憶笑了：小樣，你當老子在82年的身體是白鍛煉的嗎？你當我跟不上你？行，你跑！
興高采烈的要麼是考得好要麼是家庭條件好，這樣一旦放暑假就可以隨心所欲的玩了。
草，跑的怎麼這麼快？草，肺、肺子都要喘出來了，你跑這麼快當什麼老師，你去國家隊練長跑啊……
好幾棵柳樹！
嘴上可以不承認，可身體太誠實了。
他不去旱廁上廁所而是在牆邊拉屎！
一陣風吹過，他聞見的不是肥皂或者洗衣粉的味道，而是油墨味兒。
一道黑影騰空而下。
孫征南整隊帶隊，他們領著學生回到碼頭。
不過他回憶老太太的話，說道：「昨天嫂子在一棵樹下哭，然後指著門口哭訴，看看都有哪棵柳樹就在門口位置。」
「先去城北的二道巷子，找一棵大柳樹，那邊可能住著不法分子，從他們那裡下手，從他們口中打探嫂子的消息……」
然後王憶看見庄滿倉舉著個鐵皮大喇叭出現了，他站在客船船頭喊道：
下面的人聽到不對勁便問道：「阿崩你怎麼回事？」
徐橫打
hetubook.com.com手勢。「響鈴了你又開始答題，怎麼回事？趕緊給我交卷子，是不是想讓我抽卷子？」
但這款電台不是百越自產，是他們在抗擊美帝的戰爭中繳獲的軍用物資。
徐橫舉起雙手貼著牆根蹲下。
他仔細打量院子和屋子，然後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孫征南卡住了青年的咽喉、死死摁住了他的頸動脈。
「出屁事，狼崽子連個聲都沒有呢，剛才順子出去還喊了狼崽子去吃屎——估計他是便秘了。」
孫征南笑了起來。
「咱不幹這樣的事。」
他也脫鞋然後兩人進入房子裏面。
而情緒低沉的則是考得差或者家庭條件不好，暑假得幫助家裡去地里、去海上幹活，這樣還不如在學校里學習呢。
這下子有意思了。
「王老師體力還挺好，大學生，不容易。」
大門一下子被撞開，有人往裡沖、牆上也有人往裡翻。
船行到市裡，孫征南立馬打聽了二道巷子的位置，坐了公交車便趕到了。
孫征南說道：「王老師，我等的了，大炮肯定等不了！」
因此以前他們進村摸HT電台的時候從來不會強硬闖入，而是派精兵先佔據高處用望遠鏡掃描院子，找曬在外面的電台，以此確定目標，儘可能小的去影響到百越的老百姓。
教室太少，學生們被大量塞入，一張考桌上都是四個學生在考試，兩個正常坐還有兩個各自跨著一個桌頭。
可電台是稀罕玩意，沒知識、沒培訓過的人根本不會用，更別說南越的文盲農民了，於是他們就急需一種操作簡單價格低廉的土電台——HT－1出生了。
孫征南立馬去找王憶，說道：「王老師、王老師，我有重要情報向你彙報，是關於我們班長的情報！」
兩人聊著天到了港口，去客運站大廳買了兩張船票，心急火燎的坐船去往市裡。
「而且還說婦女家裡被偷了，這錢是變賣家產所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班長的家人當初就是變賣了在金陵的家產來翁洲這邊了。」
王憶低聲說：「有些學生家裡困難，恐怕是帶著玉米餅之類的過來當午飯，你弄些這東西讓人家孩子怎麼好意思拿出餅子來吃？」
快准狠穩！
這一頓蛋炒飯光是鹽水火腿就用了二十根！
大胆挑著扁擔來的，前後各挑著一個桶，桶里是漏勺炒的蛋炒飯。
隊伍列好，低年級的可以準備返程了，他們的暑假開始了。
徐橫上去看了看，全是關於颱風、海嘯、海底地震的『專家』警告。
趁著這機會徐橫收縮身影改成側頭往院子里看，這樣不會把額頭和頭頂都暴露在外面。
「她是金陵人？你怎麼知道？」
學生太多，然後工作也太忙。
「馬拉個幣誰還在寫我抽耳刮子了……」
孫征南持槍瞄準洞口，徐橫試探的給他一個眼神。
「各班級的同學不要亂跑，出去按照歸屬學校來排隊，趕緊的、趕緊的，都趕緊出去了。」
嘴裏牙齒咬著刀片，這狗被勒住脖子氣管的同時被划斷了頸動脈！
一間間的教師里湧出來一堆堆的學生。
「王老師你怎麼了？怎麼好像虛了？」
狼崽子下意識起身可是卻晚了一秒鐘。
他拉狼狗吃，不用土坷垃也不用報紙，乾淨又衛生！
然後學生們要兵分兩路，低年級排隊去碼頭乘船回生產隊，高年級的則留下找地方乘涼。
大量的外島小學生在準備登船返航。
孫征南不動彈，始終持槍指向洞口。
「這些小偷真是壞極了，他們為了一己私利草他嗎的竟然製造社會動蕩，槍斃他們……」
然後天涯島這邊也有人來了：
他們也隨身帶著，不過帶的是打火機模型，而這是真品：格洛克。
「從昨天到今和*圖*書天我們一共接到報警人員五十五人、牽扯財產盜竊案件四十一起……」
學生們出去列隊。
孫征南和徐橫繼續跑，一邊快步跑一邊聊天：
這樣他皺了皺眉頭，一群小偷家裡怎麼會有油墨味兒？不去偷東西改行搞印刷了？
「媽的，會不會出事了？」
他的頭剛冒出來。
不過天涯島的蛋炒飯跟現在家裡自己炒的不一樣。
後來在HT－1基礎上，HT－2誕生了。
孫征南和徐橫迎面奔跑而來……
這會的碼頭亂糟糟。
孫征南說：「好，王老師你去吧。」
餘力猶在！
院子里曬著不少衣服褲子。
「給庄滿倉掛電話！」
旱廁味道大，能掩蓋住血腥味。
狼狗爬起來衝著屋子搖尾巴叫了兩聲。
王憶讓孫征南整合隊伍，他和徐橫去領作業本。
孫征南搖搖頭：「不是，是剛才聽人說應該在翁洲城北一個叫二道巷子的地方碰到我班長的愛人了！」
同樣的香氣撲鼻。
於是他把一個學生拉出來讓他來看著其他學生，自己快步過去問老太太：「大嬸子你好，我問你個事，你說什麼？你在翁洲聽見有女人說他男人給兒子用子彈殼做了坦克車、給她做了銅耳墜？」
像多寶小學的學生開心了，公社裡的余家大餅店面有人推著小推車來送大餅，一塊塊跟奶油蛋糕一樣厚實鬆軟的大餅切下來，學生們排隊去領大餅和涼白開水。
這一秒鐘是能決定生死的！
徐橫的警惕性一下子無限拔高。
徐橫脫鞋赤腳彎腰準備進屋，可回頭看了看又去了充當廚房的廂房。
好些人圍在旁邊看熱鬧。
徐橫指了指正房低聲說：「這裏出來的。」
「爹啊你快給我來一碗，你兒子餓的沒氣了。」
大胆聽了孫征南的話后奇怪的問：「為啥不讓他們去教室里吃？怎麼還得出去？」
院子里的狗突然抬起頭。
他們一口大餅一口鹹菜，吃的很開心。
油墨味更大了。
王憶問道：「消息靠譜嗎？咱生產隊那麼多人幫你打聽也沒打聽到呀。」
人群聽到這話后紛紛倒吸涼氣。
窗檯向陽處曬了一台小機器，長條立方形，大小就跟個大號的手電筒差不多。
孫征南持槍往裡看了看，說：「去找找能用的東西。」
見此他出去說道：「同志們進來吧，大魚都在下面被網住了，沒能魚死網破。」
城裡的平房用的也是旱廁。
「不行，」他搖搖頭，「張有信這會在外島送信，那你跟庄滿倉聯繫吧，我給你他的電話，你找他要公社上派出所的電話，我跟他的關係你了解，不用怕麻煩他。」
碼頭上太亂，王憶對孫征南說：「你挨個數著讓學生們上船，我去後頭看看有沒有落下的。」
然後她很快鑽進人群消失了。
孫征南感激的說：「好，王老師，那你和祝老師費點事吧。」
不過因為同一張桌子不會存在同年級、同學校的考生，所以基本上也不會發生作弊行徑。
瞬間。
徐橫低聲說：「肯定不是，我殺個狗嚇拉了，真他媽草了，可別是尋常百姓，要不然咱就造孽了！」
正有穿著警服的幹警們從客船上往下押送小偷。
「不過小心，裏面住的很可能是小偷，他們警惕性極高，不要被他們察覺。」
「你們都收好錢啊，市裡偷錢的三隻手更多。我昨天在市裡城北二道巷子那邊聽見個金陵女人哭，他們租了房子結果被翻了個底朝天，變賣老家祖產的錢全被偷了，連家裡男人給兒子用子彈殼做的坦克車、給她做的銅耳墜也被偷了，現在小偷喪盡天良……」
很簡單，南越的運輸大隊委實垃圾，當時一旦被北越軍包圍了會立馬舉著電台和槍出來投降……
不過他很快控制住了情緒，幾次深
和*圖*書吸氣后問道：「她住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清點人數的王憶詫異扭頭：「你們班長不是沒了嗎？哦，你說說你在這裏看見你們班長的家屬了？」
於是他們對視一眼一個拉著狗一個拉著人直接進旱廁了。
徐橫眯著眼睛看向窗台上曬太陽的電台，然後左手不斷的給孫征南打手勢。
見此多寶小學的學生就高興了。
「還有她聽婦女說丈夫戰死在南疆，丈夫還用子彈殼給她做過耳墜、給孩子做過坦克車……」
這人是講究人。
有地下室。
其他學生拿著自己的飯過來看熱鬧，看到這蛋炒飯後傻眼了。
此時校園裡有些混亂。
下面有聊天的聲音響起，然後有人嘀咕說：「順子怎麼回事？拉個屎而已，怎麼還沒有出來？」
百越的老百姓有股子狠勁，他們一旦發現有問題會第一時間摧毀電台。
孫征南偶爾一扭頭看到后迅速而輕盈的從自己那棵樹上落下來，然後摘掉軍帽拆開帽檐線從裏面摸出個刀片。
縣裡教育局來了工作員，他手裡拿著一柄小紅旗在吆喝：「各學校教職工人員、各學校教職工人員請注意，請帶著學籍冊來我這裏！準備給低年級學生領取《暑假學習園地》！」
他來到牆根美滋滋的抽著煙脫下褲子蹲下了，狼崽子期盼的也蹲下了。
徐橫雙手跟鐵鉗子一樣卡住他脖子硬生生拽著脖子把人給撕扯上來！
孫征南厲聲道：「下面的聽好了！你們被包圍了！有火源趕緊熄滅火源！否則就是爆炸！粉塵大爆炸！」
正是因為非常了解，所以徐橫知道這電台的一個大缺點：怕水怕潮濕。
「嘭」一聲悶響。
「反正兩棵樹，排查一下就行了。」
各個教室里響起監考老師的聲音：「把筆放下吧，準備收卷子，後面的往前收——後面的趕緊停下筆。」
他用牙齒叼住刀片把軍帽塞進了腰帶里又緊了緊腰帶，最後從腰帶扣里抽出層層纏繞的鋼絲繩。
當然它跟手電筒毫無關係。
但聽見了孫征南腳從地上走過的聲音。
王憶拍拍他肩膀說：「這說什麼話？我還想幫你們一起去找你們班長的愛人呢，要不然你們等一等，等明天再去？」
「一共兩棵符合要求。」徐橫快速的掃視巷子，「班副，要不然找個人問問情況吧……」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
甚至他們部隊內部都不多見：
它的腦袋一直貼在地上，而翁洲海風不小，柳樹枝葉一直被吹的刷啦啦的響，而徐橫攀爬柳樹又小心，所以睡眠中的它沒有被柳樹枝葉摩挲聲所驚醒。
屋子裡前後窗戶打開，用海風來沖淡油墨味。
徐橫老老實實的點頭。
徐橫起身將油桶擰開側倒，頓時有菜油順著洞口往裡流淌起來。
「壞了，我讓我老婆去信用合作社取錢，這樣我得趕緊通知她別去了……」
徐橫看到了牆頭出現了一頂大蓋帽。
有些學生興高采烈，有些學生情緒低沉。
高年級的下午還有一門功課，他們要留下等待下午的考試。
「各位群眾請注意啊，群眾們、同志們，大傢伙注意了，我們聯合海警同志對今天客貨船進行了治安整治，抓捕了大量的小偷！」
徐橫低聲問：「班副，審問還是直接進去？」
他們清點人數無誤，王向紅開船返程。
這電台有自毀按鈕，同時按下通話鍵和紅色按鈕即釋放電流燒毀振蕩器。
青年要反抗，孫征南手腕一抖將他後腦勺撞在牆上。
屋子最西一間的木床被搬到了一邊，露出個大洞口，下面有一副很長的梯子。
他們再看看自己手裡的飯。
徐橫明白他的意思，趴在地上擼起袖子。
菜油很粘，貼著梯子往下流淌。
地上放了一摞摞的劣質報紙。
「根據我們調查
www.hetubook.com.com和審訊得知，這些小偷造謠說外島要發生海底地震、發生海嘯，以此來嚇唬人民群眾、人為製造恐慌。目的是鼓動群眾去銀行、信用社取錢、把家裡珍藏的錢帶上，這樣當群眾們乘船去親戚家的時候，他們趁機在船上進行盜竊……」
他急忙去人群里找剛才說話的人，最後看到是個戴著斗笠的老太太在嘮叨。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要求對這電台非常了解才行。
一個個的學生上船。
正房也沒有聲音！
拿到大餅的學生很高興，跑來跟天涯小學的學生炫耀：「你們自己煎的雞蛋餅有什麼？我們吃買來的豬油大餅，你聞聞，香不香？」
徐橫勒住了狗的咽喉。
82年江南地區的《暑假學習園地》很簡單，語文和算術是在一起的，前面是語文後面是算術。
沒有人影出現。
翁洲也是一座島嶼，不過比縣裡自然要大的多，這島嶼四面環海其中北部海灣比較深，所以船廠集中在城北地區，這裏分佈了大量船工子弟學校、單位和住宅。
菜油全部流下去，徐橫趕緊打開面袋子往下撒麵粉。
孫征南激動的身軀都要哆嗦起來。
不過地上的血跡太多這是掩蓋不住了。
徐橫一個滿身大漢纏住了這人給他送上了個蹲坑鎖：這人被拽出來趴在地上徐橫坐在他後背用膝蓋夾住他手臂用雙手卡住他脖子猛壓頸動脈，這人很快面紅耳赤翻著白眼癱軟在地。
兩人矮身貼著廂房聽了聽，沒有聲音貼著廂房牆壁去正房。
小偷可不會用這玩意兒，也用不著這玩意兒，別看HT電台在百越不少，可在國內絕對很罕見。
「太極老頭拳？那也叫打拳？」
他雙眼盯著學生開始數。
「找誰問？」孫征南搖搖頭，「這邊住的都是務工人員，現在城裡到處是海底地震和海嘯的謠言，把務工的人嚇跑了，剛才在船上你沒聽有人說現在市裡頭給務工人員下通牒了，說一旦擅離崗位造成損失就要追究個人責任。」
王憶說：「祝老師你和徐老師領著學生在這裏吃吧，我和孫老師送低年級學生回去。」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往下指：
孫征南說道：「不敢說，不過可能性較大，我們班長家是金陵的，他老婆也是金陵的，剛才那老太太說聽出婦女的口音是金陵的。」
有人吆喝一聲『六姑』，老太太說：「哎，我親戚找我了，後生你讓開，我走了。」
他明白了。
院子里很安靜，一條狼狗趴在陰影里睡覺。
兩人等了一會，狼狗突然爬起來。
「算了不說這個了，先趕緊去買票坐船，別去的晚了傍晚了，到時候在城裡可不好打聽嫂子的消息。」
動作嫻熟。
天涯小學這邊的學生看見蛋炒飯頓時來勁了，回頭就嚷嚷：「我們吃雞蛋火腿炒飯！你們吃過火腿嗎？火腿最好吃了！」
孫征南鄭重的說：「對！」
「下午的考試我和祝老師來負責，那個、那個你倆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及時跟咱隊里聯繫吧，嗯，咱聯繫不方便，不過下午我們在公社，這樣你可以跟張有信聯繫……」
孫征南拿起暈厥青年的手看，說：「不是老兵，直接進。」
王憶說道：「行，那把低年級學生送走，你趕緊過去找大炮。」
這電台的操作基本上和收音機差不多了，用8結一號乾電池作為電源，拉長天線，擰開音量旋鈕就可以開始通訊了，非常簡單，文盲稍微學習一下就會用。
「以後可以帶他一起鍛煉，我看王老師挺愛鍛煉的，天天打拳。」
夏天旱廁實在埋汰，光是裏面嗡嗡嗡的蒼蠅和那些拱來拱去的蛆就讓稍微講究點的人打哆嗦。
「任何時候！別小看敵人！」孫征南一把拽住他衣領壓低聲音叮囑一句。
天涯小學的學生和*圖*書要炫耀。
這兩款電台外形上頗為相似，但徐橫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因為越戰中南越表現拉垮，有大量美軍物資被北越繳獲後來用在了前兩年的邊疆戰事上，其中就有HT－1和HT－2。
如果沒有親戚的得自己準備乾糧，不過聯考畢竟是大事，有些學校會統一給學生提供一頓飯。
王憶和孫征南回公社。
徐橫他們穿插連的任務之一就是敲掉這些電台，這種電台隱蔽且使用簡單，當地百姓拿到后就可以聯繫正規軍來透露我軍的行軍的信息。
孫征南從青年後腰摸出一把手槍，冷笑道：「尋常百姓他嗎隨身帶這個？」
老太太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在二道巷子東頭一棵大柳樹下看見她的，她那會指著柳樹旁邊的一個門說偷了她家東西的人在裏面，她想來要東西，但人家不開門，她只能哭。」
真碰到敵特了！
蛋炒飯在這年頭是好東西但不算是炫耀性的食物，家家戶戶很少吃蛋炒飯，但不是吃不起，偶爾也能給孩子給老人開個葷。
一根一斤半——畢竟王憶要一視同仁，留在島上沒有來考試的學生也得吃蛋炒飯。
聽到後面這句話，孫征南猛然身軀一震。
黑影就是衝著狼狗去的，翻身進去在狼狗背後甩手用鋼絲繩勒住了狗脖子同時從後面走脖子右側使勁一甩頭。
王憶趕緊給孫征南使了個眼色：「領他們都出去，讓大胆也出去，別在學校里吃飯了，去外面找個樹蔭大家趕緊吃完回來休息，睡個午覺下午好好考試。」
熱血往外噴涌又有黑影翻牆進來，蹲在地上的花格子青年剛看清狗的情況然後就被人給摁住脖子壓倒在地上！
老太太拉了拉斗笠用一塊手絹擦臉上的汗，說：「對，都讓小偷給偷了。」
有人出來上廁所了，是個穿花格子襯衣、叼著煙捲的青年。
徐橫輕聲笑道：「我他嗎摸南疆前線的舌頭都不出差錯，何況只是一群偷兒？」
這是一台電台！
一根繩子一把刀，這就是他們曾經在前線摸舌頭所擁有的工具。
於是在這裏碰到HT電台就有意思了。
學生們考了一上午的試這會確實餓了，大餅很香，熱氣騰騰、香氣撲鼻，饞的學生們肚子咕嚕咕嚕叫。
改革開放之後翁洲發展挺快的，他們這裡有船廠，吸引了最早的打工人員來務工。
正在滿心期待吃炒飯的低年級學生聽到這話后急眼了，有餓狠了的當場流眼淚了，很委屈：「啊？為什麼我們沒有飯吃？」
「小心駛得萬年船，阿崩，你上去看看順子怎麼回事，現在是關鍵時候，都得加倍小心！只要再熬個三四天咱們就可以撤了，到時候金錢豪宅美人應有盡有！」
然後過了一會。
王憶氣喘吁吁，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他又看到了孫征南。
為了縮減這電台的個頭和簡化複雜度，它的構造中機件拼湊的非常緊密，一旦潮濕的厲害了就容易短路。
封皮還是普通的軟紙，上面印著彩色圖案，是個小姑娘跪在椅子上、趴在書桌上咬鉛筆。
「一聽口音能聽個差不多，她罵小偷的時候滿嘴的『一逼吊糟』，說她男人短命死在南疆也是『一逼吊糟』……」
於是掀開桶上蓋著的籠屜布，裏面是金黃色的雞蛋碎、粉紅色的火腿粒、碧綠的小蔥花和黃瓜碎和綠豆，還有雪白的大米粒。
孫征南進入二道巷子便看到了大柳樹。
所以他才要喊上狼崽子。
中午頭，《算術》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了。
不管是饅頭是大餅還是包子餃子，一下子都不香了。
他們得解決午飯，在公社有親戚的好了，可以去投奔親戚吃一頓好飯。
他找了一戶刷著綠色油漆鐵門的人家，看看沒人爬上了柳樹，踩著枝杈往院子里看去。
兩人死死盯著屋子和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