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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憶這邊不著急。

吃肉夾饃——臨睡前燜上了豬肉，睡醒后打開鍋子，一瞬間香氣跟炸彈爆炸了一樣，一個勁往外鼓盪！

還好時間充足，開完會後他回去照例寫了一封信送去設立在碼頭后的臨時郵電所——這自然是給秋渭水的信，他上了佛海縣后就一天給秋渭水寫一封信。

「風尾就在眼前，今晚肯定大豐收，都跟著我拚命的干！咱們吃飯吃的痛快，幹活也要乾的痛快！」

吃肉夾饃吃到飽，王憶等最後一個人抹乾凈了嘴巴，他在鍋里的鹵湯中重新放上肉燜起來，說道：「同志們，跟我戰天斗海去！」

「行了行了。」王憶打斷他的話，「別吹了，咱們這裏都是自己人，明人不裝暗逼，你跟我們裝逼沒有意思。」

今天的風很大，已經颳了一晚上了，根據氣象工作組的預報，下午風勢減弱、傍晚就會減小到可以出船的地步。

「現在你們佛海人叫你帶魚候，這是笑話你啊，可你要是真帶領我們的漁業養殖場把養殖工作搞起來，研究出一些海魚的養殖方法，到時候他們叫你什麼？他們得叫你魚王！」

王憶說道：「但我能看出來，你挺喜歡這軍大衣的。」

軍大衣是好東西，各級領導幹部去工廠、農村視察、檢查工作和勞動時，但凡冬日總是以軍大衣為外套，這是城裡幹部冬季下鄉的固有形象了。

「難道國家在海水產養殖方面沒有其他的難題了嗎？」

「你必須去！」

王憶說道：「對，你到時候來帶徒弟、帶手下，帶領他們研究怎麼能好好利用起我們承包的海域搞海水產養殖。」

沒辦法，這年頭小偷太多了，錢只有存在褲襠位置才放心。

王憶笑著笑著想起徐橫的來意：「嘿，你什麼時候跟霍曉燕成對象了？」

可惜……

距離過年時間不遠了，過年時候肯定用錢的地方多，多15元家裡可以更寬綽一些。

「好啊！」觀眾們看到這演員身段妖嬈、腔調動聽又紛紛鼓掌。

今天白天指揮部應該要開會，他不能玩失蹤。

甚至他不明白王憶的意思。

王憶知道怎麼照碟下菜，他說道：「不錯，國家需要你，可是周老師你有沒有想過？難道國家現在就需要你去突破帶魚的養殖技術難題？」

然後王憶：「我草！」

國家需要我！

周大圓遲疑的說：「我不是不想去，娘，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老師把我說的——我怎麼感覺他說的那不是我？」

「你這話我怎麼不太愛聽呢？」徐橫斜著眼看他，「什麼叫我對象的前夫？一個二流子而已，你稱呼上至於這麼嚴謹嗎？」

「那你說王老師處處能上報紙啥意思？還有啥地方上報紙了？」有人問道。

每逢周末，民企老闆和私企老闆就安排車子來接他們去自己工廠上班，讓他們來解決工廠遇到的技術難題或者主持工廠的發展。

王憶笑道：「放心吧，要是竹子真能考上大學，咱們生產隊供應他，咱們生產隊供應所有的大學生！」

可是，錢更好！

王祥賴說道：「嗨，我喜歡的東西多著呢，對我沒用，主要是沒啥用。」

徐橫說道：「我還不知道呢，反正我跟著文宣隊住，我暫時當了文宣隊里的力工，幫忙搭建檯子、搬運東西啥的，這樣不管二流子什麼時候出現，我都能收拾他！」

「我有這能耐？」

周大圓聽到這番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王東虎問道：「我們這次能上報紙？」

「你想賣掉？」王憶明白他的意思。

於是他們湊在一起討論了一番，最終決定也把這軍大衣給賣掉。

「賣掉它以後我想著給竹子那娃買點文具書籍啥的，他愛看書、和-圖-書愛寫字，以後肯定有出息……」

王憶說道：「我們養殖中心剛剛成立，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你這位主任，還有你母親這位後勤員工。」

王憶說道：「你只是做個書架、買點書的話，那隊里的分紅足夠了呀。」

否則他懷疑周大圓連去天涯島的路費都沒有！

社員們鬥志被他點燃了，跟著他喊道：「好！」

前排倉庫響起一個聲音：「別喊了，聽見了，這就去找你了！」

就在他進門的瞬間，一個魁梧的漢子扭頭跟他打了個照面。

這衣服很帥氣，青綠色的厚化纖布，裏面是厚實的新棉花，有栗色毛領子護著脖子，前面是栗色膠木雙排銅紐扣——

這時候有扮作漁家婦女樣子的戲劇演員翻身上台，那纖細的小腰就跟柳條一樣，兩條大長腿彈啊彈，輕快的從幕後彈到了台上，然後擺開架勢唱了起來：

結果這樣周大圓還挺高興：「好啊，那我來一手組建這個養殖中心嗎？」

周大圓問道：「你們要養帶魚嗎？」

都是一元一張的額度。

徐橫這塊料在床笫之間是有福了。

王憶好奇問道：「你說他叫什麼？沒毛病？這是個什麼外號？」

王祥海上來給王憶遞上一條熱毛巾，他知道王老師為人講究、講衛生。

大傢伙鬨笑，但不是嘲諷。

「所以這次出來上工的補貼一天有五塊，我加上賣大衣的15塊，想著給他買木板打個書架，再用剩下的錢去書店給他全買上書，讓他有個塞滿書的書架子！」

天氣不好，船都沒有出海，大片的倉庫里塞滿了人。

他奮力推開人後進入街道，三拐兩拐的找到他們小隊所在的倉庫。

王憶太吃驚了。

他摸到了周大圓這種人的G點，一出手就是高潮。

王憶立馬反應過來：「赤腳醫生們救了一個羊癲瘋病人？」

下午開始風勢漸弱、風聲漸小。

徐橫得意的說：「就是今天過來的路上，哈哈，她請我過來是當保鏢的。」

王憶揉著胸膛呲牙咧嘴的說：「你怎麼不好好教書跑來打漁了？奶奶的，你下手真狠，我胸大肌都要被你的拳頭給打碎了！」

「今天那個澤水公社的沒毛病找我來著，他知道我家裡條件不怎麼好，想買我這件軍大衣，給15元的價錢。」

王憶說道：「你絕對有！但你缺少一個展現自己能耐的平台，所以跟我走吧，去我們社隊企業的養殖中心去當主任！」

「你要有野心啊，你要去我們福海研究怎麼能利用窮海的水域資源發展海洋養殖產業！」

確實是剛剛成立的。

徐橫點頭說：「對，就是這回事。市裡的報紙和省里的報紙都報道這件事了，廣播電台都有這新聞，真光榮呀！」

嗓音先不說，就說那身段、那舞蹈功底——

「你這種奇才只不過是生不逢時，按道理應該受國家的栽培，去名揚天下才對，不應該弄得這麼落魄！」

王祥海幫忙解釋道：「沒毛病姓梅，叫梅啥我忘記了。」

這兩塊胸大肌確實很給力，弄的王憶都懷疑磚窯廠出磚頭了，他在胸口墊了四塊磚頭。

就在他剛才看過了周大圓的研究資料后成立的。

周大圓被他說動了，問道：「那你們養殖中心現在多少人？是什麼情況？」

思想上還沒有接受這事。

「一個月至少一百塊錢的工資加獎金，逢年過節有福利，以後我們生產隊蓋房還可以給你分福利房——雖然你年紀大了一些，但我認為以你的本領，應該還是能娶上媳婦的！」

周大圓家徒四壁沒什麼錢，這樣他又拿出五十塊錢當做預支的第一個月基本工資，讓周大圓當路費用。

主要是更有能耐的人家hetubook.com.com不會去他們天涯島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幫他們搞海水養殖工作。

沒毛病笑道：「肯定是現錢結算呀，我還能給你賒賬？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咱倆都沒毛病！」

「以後他有出息了，那錢能派上大用場，我先把這軍大衣賣了，加上咱們參加會戰的補貼，這足夠買到很多書了。」

郵寄過信件后他就去戲台找徐橫一起聽戲，順便預防霍曉燕的前夫來找麻煩。

王憶說道：「你肯定認可我的觀點，要滿足一個十萬萬人的國家飲食需求，光靠野生漁業資源那是不夠的，人工養殖才是重點！」

哪怕我只會掃大街、哪怕我只會掏大糞，可是國家需要我，我也能給國家作出貢獻！

「怎麼回事呢？前些年她不是在佛海這邊上班嗎？還嫁給了一個二世祖、二流子，這次組織上安排她們文宣隊來佛海慰問參加會戰的漁民同志，她擔心會被那二流子給欺負了。」

「我能X哭她，嘿嘿……」

王憶猜到了答案：「是不是我的書上報紙了？」

趁著這一曲唱完，他問徐橫道：「怎麼樣，沒有人過來找你對象麻煩嗎？」

周大圓說道：「對，國家以後必須得大力發展海洋漁業養殖工作！」

15元錢可不少，以往半個月的工分呢。

另外離退休老幹部、工人、醫生和教師這些鐵飯碗也把軍大衣當做威風、嚴肅且不脫離群眾的象徵，導致人民群眾都以有一件軍大衣為榮。

王憶說道：「現實中見高低！你去了我們養殖中心儘管施展你的本領，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確實很有能耐！」

王憶豎起大拇指。

王憶繼續：「我草！大炮！」

他指著福海方向說：「你知道的，相比你們佛海海域，我們福海是窮海，魚蝦蟹少。」

周圍的人就起鬨他：「沒毛病，你錢放你卵子上啊？」

然後笑道：「徐老師剛過來沒多會，打聽著來的。」

王憶需要的就是他去領著社員好好利用兩座島嶼的周邊海域，好好搞魚蝦蟹養殖工作。

「你們昨晚是救下了一場嚴重火災？這海邊的漁家都知道你們！」

王祥賴得到王憶的承諾後放下心來，出去喊道：「沒毛病！沒毛病！過來！」

王祥賴跟王憶說道：「我已經有大衣了，所以我想著把這件大衣賣掉。」

王憶說道：「你就是裝逼！」

「你也知道，哥們我好歹是在南疆飽經戰火洗禮的英勇戰士……」

「正所謂竊鉤者誅，竊國者諸侯！」

王祥賴還是搖頭：「那也不能什麼錢都讓隊集體出，我還是給他留著吧。」

竟然是徐橫來了！

「那錢我都收起來了、存起來了，以後竹子要念高中、念大學，那錢留著給他念大學用。」

他們過了突然見面的驚喜勁頭后，王祥賴過來問道：「王老師，我想跟你說個事，徵求你的意見。」

王憶揮手，眾人一窩蜂的闖出去。

今晚要通宵的，下午他領著社員關了門戴著耳塞呼呼大睡。

八十年代的專家教授們日子開始滋潤起來了，他們會被大量民企和私企聘用為『周末員工』：

有些漁民確實素質比較低，看到這演員后便吞著口水說：

徐橫震驚的問：「胸大肌？你還有這玩意兒？剛才我一拳就感覺軟綿綿的……」

正陪坐在一旁的周母聽到最後一句話猛拍了一巴掌：「大圓啊，王老師給你臉你不能不要臉！」

「好！」里三層外三層的漁民們紛紛鼓掌叫好。

是徐橫！

王憶有點躊躇了。

議定好了一切事宜，王憶給周大圓留下一封寫給王向紅的親筆信后便決定回倉庫了。

這話他說的很鄭重，顯然他是真這麼以為的。ｍ•hｅｔuｂｏoｋ•ｃom•com

這樣漁汛會戰隊伍肯定要通宵達旦了。

台上一個女人蹦蹦跳跳，台下一群男人在嘻嘻鬧鬧；旁邊有人弄孩子。外頭有生意人在喊叫；還有錄音機放響音樂，吃上糖葫蘆的孩子在歡笑。

「那二流子是個本地人，肯定知道官方在冬汛期間對捕撈作業的重視，估計是不敢過來明目張胆的找麻煩。」

大口的香！大口的過癮！

徐橫笑道：「對，你的書上報紙了，還有那個你和大眾餐廳也上報紙了！」

賣衣服換錢！

「快來、快來、再快來，一網下去一百擔，兩網裝得雙滿載。東海漁民氣似虹，風口浪尖奪高產……」

然後說著話他猛然反應過來：「噢，剛在前面路口搭建起了一個戲台，有個少婦在上面唱《漁民鬧海》——那就是霍曉燕吧？」

王祥賴搖頭的幅度更大了，說：「不，不能動用隊里分紅的錢。」

徐橫說道：「沒有呀，我嚴陣以待了一上午，沒有來找麻煩的。」

一張一張的清點。

王憶說道：「所以你要是把目光僅僅放在帶魚的人工養殖上，那我得說你目光不夠開闊。」

一個白天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這次會議是傳達漁場指揮部的安排。

「……浪崗、海礁、挑擔，帶魚會發交交關。指導船使勁喊，捕魚船快點來。」

「等到今晚豐收明朝回來，咱們繼續吃肉夾饃，好不好？」

三片紅相當於衣裝中的輕武器，這軍大衣是衣裝中的坦克裝甲車！

「真的，他有說夢話的習慣，他做夢都想有個書架，上面放一些自己的書。」

這就是號召力！

另一個會議上通報了昨晚港口外停船區的火災情況，有領導被追究責任，也有人受到嘉獎表彰。

王憶進一步火上澆油：「周老師，我看了你的研究資料了，仔細看過了，你是有真才實學的人，你是自學成才的奇才！」

王憶就把自己的意思重新強調了一遍：「我們生產隊承包了兩座島嶼，這兩座島嶼周邊海域也被承包下來，而且條件很優良，適合當漁場。」

街道集市上有賣熱饅頭的，他讓王東虎出去買饅頭，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回搬。

周大圓不光研究養帶魚，他還研究養別的海水產，當然淡水產的養殖工作也很擅長，不過在天涯島這是沒有用武之地的。

王憶說道：「王東竹在學校有文具也有書籍。」

徐橫說道：「對，今天早上四點鐘的船，來了佛海后我就找人打聽了一下，結果我一問王憶王老師——好傢夥，都知道你啊！」

他搖搖頭說：「對不住，王老師，你對我很尊重、很好，我很感謝你。」

王憶這邊起鍋造飯！

徐橫聽著他的話滿頭霧水：「什麼是裝逼？」

他們嘗到了賺錢的甜頭，願意為了賺錢去冒險。

然而周大圓對此毫無興趣。

「海螺陣陣震天響，十萬漁民上戰場，戰場就在嵊山洋，嵊山洋上捕魚忙……」

這地方最敏感。

王憶搖搖頭推開人群想穿過這街頭。

「都是一樣的大海，為什麼有些地方豐產、有些地方就要減產？」

他把搭在手臂上的大衣拿給王憶看。

王祥賴點點頭：「對，賣掉它。咱隊里發大衣了，這件大衣多餘了，要是可以換15元，我想賣了它。」

現在很多人都是這麼以為的。

王憶說道：「行，有什麼事你招呼一聲，我現在在指揮部里混的還不錯，昨天在高層領導面前都露臉了，有事我這邊能給你帶過去幾百條人。」

她去海福縣的文宣隊時間不長，卻已經成為業務骨幹，王憶這會過來，就看到她正在領著文宣隊的一些人進行漁歌聯唱：

八十年代人才太少，隨著經濟進一步發展，人才ｗｗw•hetｕｂｏｏk.com.cｏｍ很快就要受到重視了。

王憶下壓雙手示意自己妥協，說道：「行，二流子。」

接著戲台一角的伴奏們敲鑼打鼓，什麼缽罄鐃都響了起來，伴奏的錯落有致。

王祥賴欣然道：「那好，那我就把這大衣賣給沒毛病了。」

有些人琢磨一下自己已經有棉衣了，這件軍大衣肯定是穿不著了，回家只能珍藏起來，那還不如賣15元補貼家用。

看著就暖和，且威風凜凜！

沒毛病人很豁達，開的起玩笑，他哈哈大笑道：「錢放褲襠貼身存放，沒毛病。咋了，你們難道不是這麼藏的錢？」

「這才是國家在海洋漁業發展中遇到的最大難題！」

他的文采應付不了這個啊。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王憶只覺得這裏吵鬧。

他瞪大眼睛問道：「我、我還有這樣的能耐？」

周大圓確實被他說的心潮澎湃了。

王憶看到他決心已定，便沒再去客氣，說道：「不算，這算什麼投機倒把？現在經濟政策放開了，國家抓的不會像以前那麼嚴了。」

佛海縣人給他起外號叫帶魚候真是不過分，他對帶魚的研究那是相當痴迷。

很快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跑過來，歡喜的問：「賴子，你捨得賣軍大衣了？」

王憶打眼一看還以為這是紅燒豬蹄！

王東虎在旁邊笑道：「誰不喜歡軍大衣？誰不喜歡軍裝？」

霍曉燕人美身段軟、嗓亮業務強。

徐橫豎起大拇指說：「王老師你真是厲害，處處能上報紙呀。」

周大圓是懂科學、講科學的，而他們承包的漁場就得進行科學養殖！

周大圓一想，忍不住的點頭。

「滾！」

兩人聊了一個多小時，王憶把天涯島的位置說給了他聽，讓他收拾收拾家裡，可以找個合適時間過去上班。

整潔的軍裝代表著神聖威嚴，代表著攻無不克、不怕犧牲，而軍大衣更是軍裝中的重型傢伙。

王憶和天涯小隊自然是嘉獎主體，昨晚火災發生后最早參与救火的一批人都受到表彰。

快去請夫人！

真是不把雙手當自己的東西啊，就是驢撂蹄子也沒有這麼使勁的！

王憶看看街道上巡邏的民兵隊伍還有時不時出現的治安員，說道：「你對象的前夫是佛海本地人……」

王祥賴搖頭說：「不一樣，王老師，那不一樣。學校的書籍是學校的，我知道那娃喜歡書，他看電視看見城裡好人家有書架，做夢都想有一個——」

大炮也繼續：「我草！校長！」

漁業指揮部下發了高清大幅海圖，按照區域來劃分各隊伍的作業區，今晚全漁場都要大幹一把！

漢子：「我草！」

王祥賴拿到錢后清點了起來。

「可惜你這兩天不在隊里，隊長都組織社員們向你學習了！」

他上去給徐橫一拳，徐橫也給他一拳，然後把他又給打出了門口。

海上浪濤還是很大，可卻有漁船開始出海了——這都是自己承包漁船的人。

他站起來忍不住踱步，滿臉思索。

在褲衩裏面縫了個口袋，要拿錢了還得先找個牆角趴上面，低著頭伸著手一個勁搗鼓，然後搗鼓出一沓錢來。

這點跟之前那漢子和一些孩子叫帶魚候的外號不一樣。

孫柏說冬汛大會戰結束後會有表彰大會，到時候王憶要代表天涯小隊甚至福海的指揮部上去領獎並發表感言。

王憶輕飄飄的擺擺手說：「沒什麼、沒什麼，為人民服務來著。」

「啥放卵子上？他那是用牛子給壓著！」

「人家讓你去當養殖中心的主任啊，你看你看，你何德何能讓人家上門聘請你？」

徐橫大巴掌都拍紅了。

本來正在搖尾巴的老黃見此怒視徐橫發出咆哮聲，一記龍騰虎跳衝上去又一記虎跳龍騰退回來：「汪汪汪hｔtps://ｍ.heｔuｂｏｏk.coｍ•ｃom！」

「我找你是想問問，這個衣服我要是自己賣了，這算不算投機倒把？」

「不是，王老師，你誤會我意思了。」王祥賴說道，「我真不在意這件衣裳，咱社員們不能把你當、當那個啥，就是啥都找你要。」

徐橫說道：「那必須的，這多大的事啊？」

「可是國家需要我！」

人民為國家、國家為人民。

以前信里就是你儂我儂，這次信的結尾把發言稿的事說了說，讓秋渭水幫自己寫一封漁汛會戰經驗總結髮言稿。

後面話題又轉到了帶魚養殖工作的展開上……

搬回來后社員們一人一個饅頭掰開，王憶這邊切滷肉混青椒剁成糜子，塞上之後合起饅頭咬一口。

這應該也是文宣隊自己改編的歌曲，曲調高亢激昂，唱詞反映的是漁場捕撈盛況。

「你對象？」王憶很吃驚，「跟霍曉燕成了？」

這是一種很了不起的國情。

王憶覺得這樣還挺好。

風頭已經過去了，接下來要做的是搶風尾！

可以。

「……霍老師在江南名曲《梅花三弄》的基調上，創作出了漁歌形式的劇曲，名為《漁民大鬧東海洋》。接下來請同志們欣賞這出新劇，《漁民大鬧東海洋》！」

「冬季大漁汛期間，萬船匯聚結果海上起了大火，你們最早趕到、及時開展了救火行動，挽救了人民財產、國家財產，保證了冬汛作業的正常開展，這是多大的功勞！」

街道上人也多，本來佛海人只能趕著夜市做買賣，今天白天攤位就擺上了，而且來的人更多了。

並且裏面多有方言俚語，以吳儂軟語唱出，引得台下的觀眾們拚命鼓掌較好。

「對了，你們住哪裡？」

徐橫笑了兩聲然後認真起來，說道：「我想向學校請假，可聯繫不上你，就跟祝老師和隊長說了一聲，請了個短假，讓學生先複習功課。」

王憶說道：「你說，什麼事？」

「所以我們的社隊企業成立了一個養殖中心，現在缺一位主任，我覺得周老師你的能力很適合。」

王憶說道：「算了，你留下吧，這是咱們救火贏得的獎勵。至於竹子的書和書架，我幫他來……」

「這娘們真好，能X一把就好了……」

王憶一聽這話直接笑了，跟他說：「讓帶魚去一邊吧，咱們先養別的！」

周大圓說道：「成，那我就試試！」

「你等著演出結束了，私下裡的時候多加小心，他們有可能會玩陰的。」

「嘿嘿！」

「是這樣的，我這次過來是陪著我對象……」

就拿藏錢這事來說，沒毛病的話說的確實沒毛病，大傢伙外出，都把錢貼褲襠存放了。

其中徐橫鼓掌最賣力，這傢伙王憶湊上去看——

他的錢隨身攜帶。

「這個姓不好起名，沒毛病這個人的名字不好記，然後他有個口頭禪叫『沒毛病』，最後大家就直接叫他沒毛病了，他也願意被人這麼叫。」

徐橫含笑點頭：「怎麼樣？嗓音怎麼樣？」

這把王家一些人的錢癮給勾起來了，他們看看自己的軍大衣，咬咬牙也準備賣掉。

「太遺憾了，周老師，我看到你現在的情況，真的是感覺太遺憾了！」

王祥賴說道：「對，15塊——給我現錢啊。」

到了九點半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縣裡的漁業指揮部要開會，把小隊長級別的幹部全給召集起來。

這一聽又要發言。

周大圓開始一個勁的撓頭。

王祥賴笑道：「就是這樣的，昨晚漁場指揮部不是給我發了一件軍大衣嗎？」

大傢伙紛紛笑了起來。

傍晚時分風勢變小，海上風浪已經可以承受，更多的漁船開始出海。

徐橫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甚至倉庫前有路口還架起了一張戲檯子，有主持人在上面慷慨激昂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