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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圖

作者:零下九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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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佛蓮亂世 第五十一章 那年劍閣有兩徒

卷四 佛蓮亂世

第五十一章 那年劍閣有兩徒

劍焓帶著青鸞回山。他想讓師兄與師尊替他主持終身大事。
他看到那隻青鸞化作了人形,那是一名婉約而極具風韻的女子。
再久遠的遊歷終有結束的一天,這世上最缺少的就是兩相不顧長相廝守。
因為無論出世還是入世,終歸逃不離這個世字。
劍熵平日里是從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人。
熵為劍故,焓為情故。
山上歸山上,紅塵歸紅塵,要走的人無法挽留,要留的人怎麼也無法驅趕而走。
在海角之畔,劍焓看到了一隻青色的鸞鳥繞著海角在天涯徘徊,像是在尋找些什麼。
海角之畔初遇被魔門追殺的紅鸞鳳,劍熵的劍刺入了魔門高手的身軀,他救了那隻紅鸞。
當他想拂過山間便不會流連於湖泊,當他想吹散流雲便不會遮雲閉月。
「劍傷?你受傷了嗎?你的劍那麼厲害,魔門高手怎麼傷的了你呢?」
「她……」
想起下山遊歷前,劍焓故作退讓輸了半招的那次論劍,因此而取得勝績下山歷練的劍熵自嘲地搖了搖頭:m.hetubook•com•com「看來我終歸是不如師弟!」
他尋到了海角之畔。
「師尊呢?」
劍熵依舊站在身後沉默不語。
在那雲蒸霞蔚的崑崙絕巔,浪子歸心的劍焓帶著青鸞跪在了劍閣祖師身後,祈求著成全。
……
劍閣老祖終究是沒下的了手:「罷了!罷了……你二人就此離山,再不許踏我崑崙一步!」
他留下一封書信,在師兄劍熵歸來的第二日清晨,便提著劍獨自下山。
一早便收到師弟歸山消息的劍熵,提前出了關,在登山的路上等待著。
……
本在山上逍遙自在無拘無束的師弟劍焓,聽多了山下趣事與師兄口中的那個人之後,開始對山下的生活產生了幾分嚮往。
為了取悅心儀而又時常帶著冰冷與憂愁的青鸞,劍焓用他那一身一劍破萬甲的本事扮過跳樑小丑,當街耍劍賣藝,摸骨算命斷吉凶禍福,總之藝多不壓身的體驗遍了農樵耕讀琴棋書畫,最後及其不易地逗笑了沉默寡言的青鸞。
和*圖*書就快出關了。」
他遠遠的看到了容光煥發的師弟,與劍焓十指緊扣的那個女人。
昆崙山拜師學藝的時光里,劍熵的耳根很清靜。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
然而極北之地的海角之畔經年無人跡可尋,哪裡又有什麼人可以等待,在劍焓的勸說下,青色的鸞鳥飛向了南方。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
劍熵沉默地站在山腳,看著那漸行漸遠的一對背影,心裏一陣苦楚。
他堅韌的心開始出現了一道裂縫。那道裂縫裡萌生出名為情愫的嫩芽,嫩芽在風雨雲雪同路的滋潤下悄然無息間茁壯。最後徹底長在了心間,再也無法根除。
劍熵親眼看著劍焓跪別師門后帶著青鸞離山。
「我叫紅鸞,你叫什麼呀?」
尤其是劍焓,那是他選定將來要接掌劍閣的人。
「劍熵師兄!」劍焓鬆開了青鸞的手,熱烈的擁抱著劍熵。
心死如灰的熵接任了劍閣閣主之位。
他實在無法習慣耳邊一直有著第三種聲音煩擾,雖然那聲音很靈動很好和圖書聽。
「是的,一個足以毀我道心,而師兄卻無法離開的人。」
紅鸞化身為嬌俏玲瓏的女子,自那以後,便一直死纏爛打地跟在劍熵身邊。
他不容許任何人摧毀徒兒的劍道之心。
狂傲不羈仗劍人間的劍焓,便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
那一晚,劍熵沒有說那個人,而是回憶起遊歷間有她陪伴的點點滴滴。
「你的名字只有一個字嗎?你沒有姓氏嗎?」
那年劍閣有兩徒。
「熵!」
他斷然不應允劍焓的乞求,並且威怒之下,欲將蠱惑人心的妖女青鸞斬于劍下。
山下有人在等著。
由北海到天南,由繁盛遼闊的天東到危機四伏的西方破碎世界,無論是斬妖除魔還是救治罹難的無辜百姓,又或者聽雨賞雪迎風破浪看流星,青衫仗劍遊歷天下數百萬里,從此這種驅之不離的聲音便繞在劍熵的耳邊,綿綿百萬里回蕩個不絕。
抱劍于胸的他笑問那隻青色的鸞鳥:「喂,你在找什麼?」
於是他開始逗她笑。
靈氣氤氳的山裡,除了淙淙的溪水hetubook.com•com,只有山裡偶然鳴唱的靈禽聲。即使慧根不足天賦有限,他也可以沉下來一心求劍。
於是劍熵與紅鸞彼此託付終生。
圍繞著海角之畔徘徊飛旋的青色鸞鳥說她什麼也沒有找,她在等一個人。
重回劍閣的師兄劍熵終於見到久違的師弟,情同手足的兩人些許年不見,徹夜一番長談。「劍熵師兄,師尊說你在山下遇到了一個人?」
妖族女紅鸞並沒有離開。
……
那女子名為青鸞。
他開始發現了紅鸞的美。
面帶笑容的師兄,神色漸漸地僵硬。
劍焓是一陣風。
「劍熵。」
青鸞說她等到了那個人。
對於劍閣祖師來說,無論是師兄劍熵還是師弟劍焓,均是他悉心培養的劍道傳人。
「師尊!您若執意殺青鸞,就請連徒兒的性命一併收了吧。」劍焓跪在崑崙絕巔,雙手捧著那把隨身佩戴了許多年的南弦劍,一心求死。
他將師兄一路所踏遍的地方都深刻記載了心裏,他想要尋找與親身經歷師兄故事里的那些點滴。想象自己是數年前奉師www.hetubook.com.com命下山歷練體會人間冷暖疾苦喜怒哀樂的師兄,他化身劍熵,提劍下崑崙。
劍焓提劍御風而隨。
自始至終,青鸞的目光不曾在他身上停留過一刻。
他默默地跟著上了山。
劍焓看到那女子的瞬間,便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位足以摧毀自己道心卻又心甘情願的人。
劍熵被師尊召回劍閣,臨別前彼此許下此心不違的承諾。
時間與距離讓遊歷天下磨練道心的劍熵漸漸地習慣了紅鸞的陪伴。
「師弟,好久不見。」劍熵不自然地笑了笑。
劍焓與師兄劍熵不同,雖然于昆崙山習得劍道大成早已養成超塵脫俗的心性,可穿梭於市井紅塵里,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名撒潑無賴。
可是那一日,他卻煩躁的拔劍相向:「此劍除得了魔,自然也降得了妖,妖族之人最好離這把劍遠一些。」
「青鸞,我們去見師尊。」
劍焓拉著青鸞,一路拾階而上。
她嗤了嗤鼻,小手交叉負于身後,然後嘟囔著小嘴默默地跟著,跟在劍熵身後。
那一笑,便如冰山上的雪蓮綻放,天地黯然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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