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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下定決心，卻還是有所顧慮，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顧慮。

關山咬牙說道：「是否還顧念當年同袍之誼？」

燕南飛眼角流露笑意。

昔年十子同袍的理由。

彷彿居高臨下的君澤玉俯視著這位昔年書院里對立的同窗說道：「是否如何？」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只要克制那柄雪霽，巨鹿之戰的勝負便毫無懸念！

他覺得是君澤玉顧念往日情義不忍下手。

「偷天換日的事，誰來做？」

聰慧的人生來孤獨！

因為他們早已同心！

一股本不該有的可怕氣機散發而出。

君澤玉點了點頭：「也只有師尊出手，才可保萬無一失！」

「是天邪，天少兩位星主。」關山說道。

他自然知曉應對雪霽最好的辦法便是喚洛長風出戰。

至少他不會如此貶低自己！

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說出來卻又極為困難！

內心震顫的關山與牧千野齊齊跪倒。

世人只知君澤玉可謀天下，卻不知他謀天下，問心無愧！

「退下吧。」和圖書

「我最擔心的，還是江都與青峽兩城。」開口說話之人名為谷七，燕南飛十子同袍之中行七。

如果要說兩戰皆敗的緣由，關山只能想到一個理由。

張曦與谷七二人侍候著師兄燕南飛褪去沉重的盔甲。

不是他自負！

便是這麼簡單！

關山默不作聲。

關山卻抬起頭與君澤玉對視，不讓一分：「屬下保舉一人。」

俞橋端來熱氣騰騰的洗漱熱水。

燕南飛問道：「除此之外呢？」

抿了口茶水后說道：「最遲明夜此時，便會抵達約定之處！」

他不需要讓所有人懂他，因為他生來聰慧。

「以軍師大人之智，斷不會於百萬盟軍之中尋不到抗衡雪霽之人。屬下認為兩戰皆敗，原因只有一種。」

「屬下知錯！」如蒙大赦的二人叩首。

君澤玉瞥了一眼中軍帳內。

宋念卿與諸位同袍手足一同落座。

可他卻不能如此！

至少他知道還有一個人不會如此看輕自己！

「是。」

關山單膝跪倒，將和圖書頭埋得很低。因為他知道，接下來他要說的話很可能會讓自己見不到大燕四十二年頭場雪晴，會讓他丟了性命。

君澤玉撫了撫額頭，沒有理會默默退去的二人。

宋念卿隱有擔憂：「第四，第五座星川！天邪星與天少星座下宗門強者盡出。」

身旁牧千野暗中扯了扯他的衣袖。

這是他敢向天下人許諾的自信！

「師尊？」

然要表達之意卻極為明白，比這場雪還要透白。

被看透心機的二人額前冒出冷汗，連忙叩首驚慌失措：「屬下不敢！」

甚至也沒有人呼吸。

「這一戰，可容不得閃失。」君澤玉攤掌接著輕若鴻毛般飄落的雪。

君澤玉有些詫異。

宋念卿暗自搖頭：「再無異常。」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恕屬下直言，大人您是否……」

「怎麼，還有何事？」君澤玉轉身望著不肯退去的關山說道。

「夠了！」君澤玉甩了甩衣袖。

巨鹿城守將府邸議事廳內，關於決戰事宜商討結束之後，燕和-圖-書南飛屏退眾將，廳中唯留下幾名心腹，俱是昔年書院里輟學追隨左右的十子同袍。

他們于無聲處，親身感知著君澤玉四溢的如洪殺機。

沉思片刻之後收回微涼的掌心。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點。

十子同袍之中行二的宋念卿看著解劍的燕南飛說道：「哨騎來報，十二星川里八百宗門有異動。」

渾身殺機四溢。

赤龍牙獄可以隔絕一切風聲與能量，他並不擔心完顏無雙聽得到三人的對話。可氣機不同，流溢的殺氣會滲透而入赤龍牙獄，會讓天性多疑的完顏無雙聯想許多事。

或許在世人眼中，智慧無雙的君澤玉通常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他也的確算計過許多人，可那又如何？

他君澤玉便是被天下誤解萬夫所指又如何？

一番洗漱之後，燕南飛落座品茶：「白袍雪龍騎到哪兒了？」

眾人目光齊齊匯聚。

沒有人說話。

巨鹿之戰事關大燕生死存亡，然而江都與青峽兩城明顯是巨鹿的軟肋，更是左右大局的和_圖_書變數。

兩人在煎熬，等待著死亡般的煎熬。

他們清楚燕南飛既然縱觀全局運籌帷幄，心中也自有溝壑應對，可還是想確定方能心安。

「恐誤了大業，天機星主決定親自出山。」

這便夠了！

君澤玉氣息收斂告誡說道：「本軍師十子同袍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別人指手畫腳！」

「無需憂心！待時機成熟，只需透露些消息給他們便可。」

……

關山的話只說了一半。

君澤玉冷眼俯視著兩道背影：「莫不要以為本軍師不知你心中所想。書院覆滅的根由在於道宗大人那位川字門徒。你二人因此心中記恨百里長風，便盤算著本軍師將他喚至陣前，與凝雪公主互相殘殺，一舉而數得，是也不是？」

他在想一件事。

似是察覺君澤玉氣息與神色漸而變得冷漠，牧千野也連忙跪倒，向同袍關山遞了個眼色。

原因很簡單。

所以他默許沈天心出現在風陵渡李府暗中相助洛長風，哪怕他事先早已知曉，哪怕百里長風那個傢伙真的ｍ.ｈetｕｂｏok•ｃｏｍ•ｃｏm與他割袍斷義！

君澤玉俯視著二人暗自冷笑，他上前半步將關山與牧千野二人攙扶而起，盯著後者的眼睛說道：「如果本軍師真的對她束手無策呢？」牧千野誠惶誠恐，低頭不敢與之直視。

他也絕不會如此！

如同完顏無雙一般的思維。雪霽再如何鋒利，凝雪公主修為再如何高深精湛，也沒有人會認為君澤玉真的對其束手無策，無論七州域盟軍還是大燕帝國太子爺。

這是一種折磨。

中軍帳前的氣氛凝結了片刻。

「是哪位師叔伯？」君澤玉望向夜空的眼睛里由渾濁而變得深邃。

泰然自若的燕南飛給眾人吃了顆定心丸。手指敲打著桌面，那律動似在牽引著心跳。

他的腦海里裝著許多事。

君澤玉眯了眯眼：「這話怎麼說？」

已記不得多少時日不曾認真梳洗的燕南飛捲起袖角，試了試水溫：「是哪座星川？」

大燕帝國對陣七州域盟軍，在這巨鹿城外，雪兒的劍殺得了任何人，刺得中任何人的心臟，只唯獨對洛長風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