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兵魔十萬亂人間
第十六章 青衣，然後詭辯
擅詭辯之人，自然需要口才極好，也要擁有超乎常人的學識與見解。換句話說，袁天罡是魔門之中除了門主白知秋外，唯一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學士，流字門大家。
於是氣機縈繞之中，刀光劍芒閃現。
袁天罡就是這種感覺。
果不其然！
雷電劈落。
袁天罡凝神以待。
……
起初時，那幾位與青魔手趙勾混戰在一起手持各種神兵的第五世家高手費解，眾多的魔門旗兵也同樣費解。他們不明白與家主第五策酣戰的魔門青衣好端端為何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子曰。
他想一巴掌拍死做盡蠅營狗苟之事的捲簾刑將。在出手之前，他需要率先剝奪後者手中的天機盤，讓其無所遁形……
綠袍與紫袍的境界威壓越來越沉重，那是一種戰意攀升至巔峰的體現。
若換做平時，帝王盟綠袍紫袍兩位教主遇到位列十天顯聖之一的青衣詭辯袁天罡，沒準兒會克制不住內心慾望，與名聲顯赫的魔門青袍酣暢和-圖-書淋漓戰上一場。瞧瞧魔門覆滅之後的五百年，這位故人的實力究竟百尺竿頭還是止步不前。
於是十八層煉獄五裡外的殘破荒野上，化劫上境修為的綠紫兩袍毫無保留釋放出渾身氣機，從東西兩側嚮應戰捲簾刑將第五策的魔門青衣袁天罡步步逼近。
待聲消風散之後，所有攻擊而來的刀光劍芒化為無蹤，而他竟連青袍都絲毫無損……
他開口頌子曰，就是在言出法隨。
簡言之，袁天罡言出法隨的這句子曰是在斷絕第五策與天機盤之間的某種聯繫，讓天機盤十方門的兩界無間功能在其手中毫無效用！
……
哪怕如今的天下已快將這個事實遺忘，卻沒人能夠否定它的存在。
那些傷痕乍一看去，儘是刀口劍跡。
在他左右兩側，那出自帝王盟兩袍教主之手的成百上千道刀光劍芒終於揮斬而至。
無論刀劍之上造詣成就，還是數百年裡改不掉的殺戮習慣，都很貼切。
和*圖*書之所以厭煩，並非在第五策手中討不到便宜。事實上從交手的瞬間，他便一直壓制著帝王盟那位捲簾刑將。
雷芒遊走。
他已數百年沒有過這種情緒波動。
哪怕為此要付出一些代價。
從雷光電芒里現出身影的袁天罡俯視著第五策。
不過青魔手趙勾卻清楚的緊。
袁天罡眯了眯眼，對著虛空執書生禮。
那氣機如同顏色詭異的濃煙繚繞在兩人周身。
袁天罡渾厚的聲音傳盪在荒野戰場之上，縈繞所有人耳畔。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意思是說被萬物各自的外形與用途束縛，就不能領悟真正的無形道法。
這一刻，他眼前事物竟剎那變得漆黑，身體搖晃，似要暈倒。
袁天罡喜穿青衣，擅詭辯。
他們覺得很貼切。
因為只有擺脫第五策的纏身，他才可全心全意對付綠紫兩袍。
比如說青衣詭辯。
他們走過的荒野，身後倒下一個接一個的魔門旗兵。
所有靠近或試圖wwｗ•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阻攔的五行旗兵，都會頃刻被如煙的氣機吞沒，而後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也很明顯，拖延時間是為了等待那兩袍教主加入戰局。
子曰的聲音未曾消散，第五策原本藏匿虛空的身影緩緩浮現，而其背後的空間門也在逐漸淡化，最後閉合。
帝王盟三袍教主，出身行字門中的綠紫兩袍尤擅刀劍，造詣不凡。如不是素來惡名昭彰，出現必伴隨殺戮，恐怕在許多年前就成為天刀斷千劫與棋劍雙甲李太白十天顯聖之位的強有力競爭者。
第五策隱匿身影，藏於空間。
事實上從邁入十方虛空門被天機盤傳送至此那刻，他們也確實抱著這般想法。
他正要出手，卻驚奇地發現荒野遠方有道白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射而來。那白芒繞他周身旋轉了數圈，激起一陣刀劍相擊聲，也掀起了一陣凜風。
可後者太過滑溜，憑著天機盤在手，不停在十方門之間穿行。空間界壁的概念在ｈｔtｐs://m.ｈeｔuｂook•ｃoｍ.ｃoｍ此處全然不存在，更別說限制，以至於袁天罡的天雷始終無法有效地擊中第五策，並對其造成傷害。
……
一個人被形容是另一個人的影子，並不是件值得開心的事。可對於兩袍教主來說，他們卻很享受這種描述。
……
是的，而今擅控雷電的袁天罡出身流字門。早在數百年前，他就是言出法隨的大能者。
青衣袁天罡覺得很煩躁。
所以關於這二人，天下修行者間始終存在著一種隱晦的說法流傳至今。說帝王盟兩袍教主是斷千劫與李太白的陰暗面，是他們的影子。
他是如今兩界山中，從五百年前存活至今為數不多的老人。
紫電閃爍。
或許是活得久了一些，知道的事情便多了一些。活久見的他可是親眼見過十天顯聖當年的風采。
於是他開口頌道：「子曰，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袁天罡自然不會放任事態按照敵人預測的劇情發展，既然無法避免要獨戰擅使刀劍的兩名強敵，那就先解決眼前m.hetubook.com.com礙事的傢伙再說。
察覺到天機盤頓失兩界無間功能，第五策終於露出慌張神色。視線里，袁天罡青色身影化作八方雷電，朝著無所遁形的自己劈打而來。
親眼目睹第五王族大軍遭遇埋伏几近全軍覆沒之後，負命而傾覆兩界山的他們又不得不拋去愚蠢的念頭。
大業為重！
很明顯，第五策在拖延時間。
試想一下，當你很投入很認真在做一件事的時候，總有隻不知死活的飛蛾在面前飛來繞去是什麼感覺？
很快地，他們離袁天罡只剩百步之距。
元神的暈眩與五感的消失只是頃刻便又恢復如初。
起初意氣風發的捲簾刑將第五策渾身焦黑跪倒在荒野之上，低著頭，七孔滴著血，滴落大地……
自知方才言出法隨耗損太多元神的他強行穩住暈眩的身體，心想好在事先護住了部分元神，否則擊殺第五策的那刻，就很有可能也是自己的死期。
無論棋劍雙甲還是天刀，無論大歡喜菩薩還是日不落擺渡者，這些稱謂或者說名字的由來皆有據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