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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開口說話，阿遙突然想起前一句，腦中回蕩依稀是『神引境的門檻』之類的字眼，旋即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驚訝道：「你已經半步神引了？」

重夔默默點頭：「那門神通，像是帝御天的成名絕學，魔懲天！」

這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樑城！

他想了想，開口道：「見過洛夫人。」

安紅豆摸著小豆芽的腦袋：「是呀，我們到了。小豆芽累不累？」

安紅豆噗嗤笑了，蔥蔥玉指點了點小姑娘的腦門兒：「小鬼靈精，倒會哄娘親開心。」

……

眾人被這一幕惹得大笑。

這是尊稱，其實按照書院輩分，安紅豆嫁夫隨夫，該是應天師叔祖一輩。如今率先開口喚作師兄，著實讓應天有點兒不知所措。

阿遙露出疑惑的神色：「與釋宗流有什麼關係？」

安紅豆微楞，旋即微笑道：「想爹爹了嗎？」

持傘的安紅豆第一次來到暮涼城，可瞧著城門處的三個字眼，沒來由生出些許久違的感慨。好像冥冥中自有註定，她遲早都要踏足此地ｈｔtps://m.ｈetuboｏk.ｃｏm.ｃoｍ似的，陌生而又熟悉。

小姑娘落成雪綻開笑臉：「小豆芽不累。娘親娘親，我是不是很快就能見到爹爹了？」

大妖重夔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之中，似乎並沒有發現阿遙苦苦支撐的瞌睡頭，以及那不知夢到何事而流露出的姦邪笑容。

小姑娘落成雪機靈地躲開，伸出小手捂著柳十三髒兮兮的臉，抗拒地說道：「知道知道，柳二師兄，南宮大師姐。」

夕拾紀三百六十四年。

安紅豆瞧見雨中應天迎面走來，微微施了一禮：「應師兄。」

大妖重夔抬起眼眸，看著阿遙說道：「釋宗流便是當年的帝御天，是也不是？」

誰知重夔突然話鋒一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門神通，我思來想去數月，直到昨日見到釋宗流……」

「好在墓主大人沒有撒謊。這異族舊十四王座不愧曾是神引境界的強者，即使如今只有化劫境的修為，舉手投足間和所施展的神通里，依然蘊含著只有神引境才能領悟的大https://m.hetubook.com.com道至理，三年以來，隨著入井的次數增多，我似乎在冥冥黑夜裡，看到了些許微弱的星辰之光。」

柳十三笑容滿面，一手抱起小豆芽，滿臉碎胡茬地貼了上去：「小豆芽，知道我是誰嗎？」

應天滄桑的臉上浮現喜悅的神色：「是小豆芽？都長這麼大了，真好真好……」

李青蓮三杯吐然諾，脫劍膝前橫。

阿遙悻悻地撓了撓頭，嘿嘿笑道：「然後呢？」

……

「我應該已化劫境大圓滿，並且觸碰到神引境的門檻了，阿遙。」

今夜菩提道守關之人，共十六，由書院道師靈竅境界的應天率隊。為防異族偷襲，每夜輪值當守，都已是常態。除此之外，菩提道里坐鎮的化劫境高手，自是不怎麼露面，通常都會在城頭搭起的茅屋裡休憩，時刻警惕著城西的動靜。

「我只想迅速破境，磨鍊修為，找到邁入神引境界的門檻，然後打破子午井，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剛要起身去詢問究竟，忽聽身後城內兩聲呼喚和*圖*書。

大樑城外。

「徒兒拜見師母。」南宮九也屈膝便跪。

姓洛名成雪，乳名小豆芽的小姑娘拉著安紅豆的手晃了晃：「娘親娘親，我們到了。」

聰慧且可愛。

洛長風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小豆芽也不甘落於母親后：「應師伯好。」

只聽大妖重夔自言自語說道：「正如墓主所言，子午井內的大陣被光陰消磨得厲害。我所面對的那位洞穴內的異族舊王座，早已變得瘋瘋癲癲。初見時，是空有枯槁的肉身和化劫境左右的殺力，人已神志不清，無法言語，且元神殘缺損傷嚴重，也不知聽不聽得到、聽不聽得懂我的話。」

「師母。」

應天性子直，索性各論各的，腦子裡閃過駱冰王、城主、主母、小師叔祖、安姑娘等一系列稱呼，自覺無一合適，於是直接喚了句洛夫人。

……

「師母。」柳十三跑了過來，然後在安紅豆身前跪倒，「徒兒柳十三向師母問安。」

「想啊，很想很想。今天睡覺的時候，我還夢到爹爹了呢。他說他在暮涼城菩提道ｈｔｔｐs://m.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com，他還說讓小豆芽一定要乖，他還還說，他想娘親了……」小姑娘落成雪滿臉認真的神色。

「我和他交手了十七次，打了十七次。慚愧的是，並沒有一次佔據上風。如果不是大陣束縛了他的自由，第一次交手的時候，我恐怕已經死在他的掌下了。」

大妖重夔瞪了高木遙一眼。

阿遙說道：「可以這麼說。」

「當然，從始至終，我都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聽雨而眠的暮涼城菩提道，有對母女撐傘而來。女子著一身紅衣，身姿綽約，玲瓏有致。她一手持傘，一手牽著只有四歲左右、個頭堪堪過腰的纖瘦小姑娘。小姑娘也穿著紅襖，扎著兩個衝天辮，眼睛大大的，盯著關隧門頭以渾厚劍氣鐫刻的三個大字，慢吞吞又喃喃地念道：「菩提道。」

阿遙已經睡著了，實在是鎮山重夔的從頭說起，說的太長太臭……很顯然，後來的十四人最終應了墓主大人的要求，留守此地潛心修行，然後磨練境界殺王座。

有座簡約的涼棚，應天正和_圖_書獨自坐在木桌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隱約察覺到什麼，皺了皺眉看向雨中，瞧見一紅衣女子持傘站在城外，還拉著紅襖小姑娘。

睡夢中彷彿聽到呼喚的阿遙猛地驚醒，發現重夔依然在自言自語，並未注意到自己的憨態，這才稍稍放心。

阿遙接了句：「廢話！你若是知道，豈不是也成了異族？」

「小小師妹。」

阿遙登時來了興趣：「什麼神通？」

兩聲呼喚從雨夜街道的遠方傳來，柳十三跳了起來，使勁兒揮了揮手。應天自然能聽出柳十三的聲音，也看到南宮九走上前來。能讓這兩位出城迎接，並且被稱呼為師母之人，又是紅袍女子，其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重夔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城門處

應天匆忙起身，從涼棚木柱旁取了把油紙傘，迎著大雨走了過來。

重夔繼續說道：「大約數月之前，也是最近的一次交手。那位異族舊王座，貌似施展了一門威力極強的神通。」

安紅豆連忙攙扶，看了成熟許多堅韌許多的少年柳十三一眼：「都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