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老加尼的眼珠子轉了轉，它在鎮子廢墟的陰影里用鼻孔嗅了嗅，露出一副舒適的表情，說：

布萊克聳了聳肩，從腰間的行囊里取出一瓶酒，咬開塞子，靠在一邊的樹上，看這個無良的垃圾佬洛阿嚇唬小朋友。

和你的妹妹與朋友告別吧。

那些沒有被有錢人發現價值的丟棄物。

「你有一顆和我一樣的黑暗之心。

幫他們吧，讓他們在不需要聖光照耀的黑暗裡，也能滋滋潤潤的活下去。」

「謝謝你，老加尼。」

讓老加尼教教你們卑微者的生活方式吧。

布萊克的手指，最終落在一臉不服氣的瘦小子坎瑞薩德身上，他眯起眼睛，說：

你不遠萬里把老加尼召喚到這個該死的地方，到底要做什麼？」

你的眼睛里充滿憎恨與怒火，留著你在這裡會鬧出麻煩，或遲或早，你都會走上一條捨棄一切，追逐力量的道路。

就當幫我個忙吧。

說完，它就如出現時一樣，在煙霧消散中消失於垃圾堆上，順便帶走了那個空酒瓶和幾雙還算不錯的靴子與衣服。

不過，咱們的老加尼拒絕金錢，厭惡奢侈，更不喜歡那些貴重的東西。

加尼，我一直覺得你甘心當個垃圾堆之王有些太浪費。

「別這麼惡趣味，加尼。」

記住了，孩子們！」

你很適合加入我的海盜團，你會成為一名很優秀的海盜。

「那是當然！」

難道現在幫助窮人，也有錯啦？

「回去之後，記得把今天的故事告訴給其他人，略去我的故事，告訴那些吃不飽飯的人們，只要來這裏給垃圾堆獻上貢品，就能飽餐一頓。

細顎龍揚起爪子，作勢就要把酒瓶砸在布萊克頭上，但最終停在了海盜腦袋邊。

去鎮子外面，先向東走三百步，然後再向西南走一百五十步，和-圖-書你們就能看到老加尼給你們這三個小信徒的饋贈了。

老加尼將爪子里的酒瓶，丟在自己的垃圾堆里，它又用粗大一些的後腿，把垃圾堆踩的更舒服一些。

布萊克伸出手，在三個孩子眼前晃了晃，將他們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此地的人類在一眼能望到頭的人生里，除了聖光之外，現在又多了第二種選擇。

隨著垃圾佬洛阿的催促，三個孩子將信將疑的順著它的指示，往鎮子之外走去，在目送他們消失之後，老加尼由煙霧組成的身影，又在消失重現中，出現在布萊克身邊。

「我在這遙遠的東部大陸，為你找到了很多卑微者，完美的符合你挑選信徒的所有特徵，你可以盡情的庇護他們。

它們也可以作為你的眼睛，去觀察這贊達拉之外的廣闊天地。

我活得滋潤，就是因為我渴望的少。

不不不，他們已經沒那個權力了。

呃，倒不是說生活在垃圾堆里，當個垃圾佬有什麼不好，但你確實可以做出超乎你想象的事情，只是一直待在贊達拉那個封閉的地方，讓你太過屈才。

「想要，但要不起。這東西可不是我這樣的弱小洛阿可以染指的。好了，把它拿遠點，別和老加尼開這種惡劣的玩笑了。

又活動著細長的脖頸，把自己的一雙大眼睛旋轉一下，把尖銳的嘴巴張開，露出嘴裏三角形如銼刀一樣的尖銳牙齒，看向小丫頭阿爾泰婭。

吶，作為回報，我會在庫爾提拉斯那邊也給你準備一些垃圾堆，讓你可以在那裡聚集起一幫拾荒者，為你收集更多的亮晶晶。」

布萊克點燃煙斗，吐出一口煙氣，露出舒適的表情，他對維持著用酒瓶砸他動作的老加尼眨了眨眼睛，說：

老加尼的目光落和圖書在布萊克手中的命運之手捲軸上，它的大眼睛猛地一縮，顯然是認出了布萊克手裡的東西。

就算烏瑞恩王室真的回來了，想要重建統治也得最少十年的時間，這裡有足夠的卑微者，拾荒人可以成為你的信徒，為你在任何地方尋找你想要的東西。

說吧，你這有錢人。

唉，可惜卑微者們，也只有在弱小的時候才會團結。」

老加尼得意的打了個響鼻，說：

「不要臭烘烘的垃圾！」

農場荒蕪，野草縱生，昔日熱鬧的礦山如今也空無一人。

真遺憾，那我就隨便給你們點什麼吧。唔，你們如此瘦弱，一看就是在這片物資豐饒的地方，找不到足夠的食物。

你們懂嗎？」

「我跟你走！」

「聖光是好的，加尼，你也得學會尊重它。但借聖光之名做事的傢伙們，就往往不是他們表現出來的樣子。

年紀最大的摩根將手裡的兔子放在地上。

「少爺和小姐不能離開，這是他們家族的領地，他們天命繼承這一切，我無牽無掛，我可以跟著你……」

布萊克指了指來時的路，說：

「你說實話！」

就是看不慣那些高高在上者，他們當年拋棄了這片大地，把這些人留在戰亂地等死。

我真的沒什麼壞心思，我請你過來，只是想讓這裏變的更好一些。

老加尼在化作煙霧消失時，語氣嚴肅的說：

三個孩子在興奮中，很尊敬的對老加尼行禮，相比海盜給他們的美味麵包和糖，老加尼引導他們找到的食物，能更好的幫助他們。

「我呢。

我選擇待在垃圾堆里過自己的簡單日子，就是不想和這個複雜的世界有太多交集。

海盜哈哈一笑，說：

「別這麼悲觀嘛。

「再沒誰比我更懂卑微者們需要什麼了。」

幫他們吧，老加和圖書尼，給窮人和卑微者們教授生存之道。

「你的洛阿本體遠在贊達拉，做事不會有危險，只要森林里有足夠的垃圾堆，你就能藏匿的很好。

說正事吧。

但他們懷中的蘑菇，兔子和肉，卻向他們表明，他們真的用還有用的垃圾，換回了這些寶貴的食物。

這個怪異的動作，終於讓阿爾泰婭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向後躲了躲，這讓老加尼的語氣更愉悅了一些。

「這小姑娘太聰明，還有當小叛徒的特質，你的命運和這片黑暗森林聯繫在一起，我若帶走你，這片森林的故事也會變的不完整……

滿載而歸。

「森林里有股快失控的力量。我想請你幫我找一找源頭，我現在認識的人不多，能完成這件事的更少。」

那些可以被用來賜給更多如你們一樣的卑微者們使用的東西。

三個孩子面對老加尼的問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海盜，後者仰起頭喝酒，假裝沒看到他們的注視。

「帶來臭烘烘的東西只會激怒我，我會派小盜龍在夜裡咬你們的屁股！我是個愛乾淨的洛阿，所以獻上貢品前，要把它們洗乾淨。

在一片沉默中，老加尼又用怪異的語氣說：

布萊克打了個響指，對眼前的三個孩子說：

海盜則聳了聳肩，對它說：

老加尼一副「我看你吹牛」的眼神，這細顎龍的大眼睛里都是滿滿的智慧，它說：

顯然，他並不打算參与其中。

「我承諾的事，我做到了。我給了這片森林里的流民們一個吃飽肚子的機會，現在，該你們履行你們的諾言了。

「別用這套誘惑人心的說辭。

瞧，你的三個小信徒回來了，看他們高興的樣子，想來對你的『神力』已有了充分的認識。」

他重新取出自己的矮人煙斗，一邊往裡面填煙絲，一和-圖-書邊說；

還好有貼心的海盜來救場。

「這裏確實有很多我喜歡的亮晶晶，還有一股如你所言的荒棄味道，或許在這裏我真的可以找到很多同類。」

而兩個小男孩則提著從高處不慎摔死的兔子，還有幾塊用破舊匕首，從一頭老死的黑狼身上取下的鮮肉。

另外，這個我從始祖龜那裡淘來的東西，也算是垃圾，你要不要？」

比如這樣！」

所以，我的小信徒們，你們想從老加尼這裏，得到什麼饋贈啊？」

我要你！」

「一人的垃圾，就是另一人的神靈。」

體態鱗片鮮艷又滑稽的細顎龍洛阿，在煙霧中消失，又在三個孩子身後出現，把兩隻小小的靈活爪子搭在兩個男孩肩膀上。

布萊克旁若無人的擺了擺手，化解尷尬的同時，從行囊里取出那個破舊的命運之手捲軸，在手裡拋了拋，說：

老加尼在海盜說完之後，豎起一根爪子，對三個孩子說：

三個小孩回來的時候，確實笑容滿面。

啊，我的大家庭也要更多的成員啦。

人類和巨魔對待信仰可是不一樣的，就我所見，人類要比巨魔們誠摯的多，或許你在這裡能比在贊達拉活的更舒服呢。」

記住！它只要垃圾。

我是卑微者們的神靈，我見多了像你這樣巧舌如簧的傢伙。

我要帶走你們中的一個……」

「怎麼不說話啊？」

哪怕隔著一片大海，老加尼都能嗅到這片森林里散發出的黑暗氣息，果然不是個好地方，但這裏肯定能找到很多讓我心儀的亮晶晶。

「吶，現在你們知道老加尼有多厲害啦。」

便擺著細小的爪子，連連揮動說：

布萊克伸出手指搖了搖頭，他認真的對摩根說：

「聽起來你對那個什麼聖光怨念深重。」

四個小時之後，我們出發。」

去吧，和_圖_書去吧。」

臨時堆放的垃圾堆前，從煙霧中浮現的老加尼沒能嚇住三個孩子，這讓場面一瞬有些冷。

它張開嘴，正好把布萊克喝得剩三分之一的朗姆酒瓶叼在嘴裏，咕嘟咕嘟如飲水一樣將酒喝完，又用自己靈活的爪子把那瓶子抓住。

他有些害怕，但還是咬緊牙關說：

「和曾經的我一樣弱小，一樣東躲西藏，一樣受盡冷眼，一樣靠殘羹冷炙過活，被天生強大者們鄙夷的可憐蟲們。

「這裏真的很適合你發展，加尼，我又不是在坑你。這裏經歷了六年的戰亂，人們流離失所，昔日的家園被獸人踐踏。

他的手指向外挪動，又放在了阿爾泰婭身上，審視幾秒，又搖了搖頭，說：

他撫摸著胸前懸挂的古爾丹之顱，吞吐著煙斗的煙霧，慢條斯理的對眼前的孩子們說：

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

「喂，醒醒。」

阿爾泰婭用破舊的裙子捧著一大包撿回的新鮮蘑菇，這些東西熬成熱湯，能夠十個人分享。

現在又要藉著勝利，堂而皇之的返回這片被蹂躪的大地，假裝沒什麼都沒發生過，還想繼續統治這裏。

「有個姑娘在等著你，在悲劇到來之前，你會有美好的家庭，我不能奪走它。」

你知道嗎？

而這一切對三個孩子來說，就像是做夢一樣。

布萊克只當是沒看到這怪異的行為。

說吧，臭海盜。

「呀，這個精緻的酒瓶可以帶回去，給沃頓沙漠里的卑微者們作一個儲水容器。或者可以把它當成對付壞蛋的武器……

「不，你有你的命運。」

「看來這三個幼崽被神奇的老加尼嚇壞了。

「我們可以一起做一番大事，隨著我的事業發展，版圖擴大，到時候整個世界的垃圾堆都歸你，你會成為真正的垃圾之王！」

我喜歡那些別出心裁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