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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侍衛長過來請示。

事畢，李達拉了兄長到院子里說話。

她眨了眨眼，聞著隱約有些熟悉的桂花香，過了會兒才清醒過來。

東江王妃笑著說：「你們兄弟倆一起辦，不就不耽誤了？快，看看這些畫像，可有中意的？」

李達纏著他不放：「大哥放心，我不說！咱們就私下講講，徐氏雙姝那麼大的名頭，我可好奇了。」

李聞點點頭：「別盯得太緊，免得打草驚蛇。」

「是。」

只要想起那些人和事，她就恨不得……

這一瞬間，李達幾乎要以為他話裡有話，但他定睛看過去，李聞仍是一臉誠摯，和往日並沒有不同。

桂花香撲鼻而來，她仰起頭，看到天光中的少年。

「都說是好事了，你怕什麼？」李聞說著，遞給他一份捲軸，「二嬸說，你的年紀也不小了，趁著秋宴一併將婚事定了吧！」

他聞聲轉過頭來，對她燦爛一笑，丟過來一根桂枝，聲調飛揚：「你聞聞和_圖_書，香不香？」

他們兄弟倆差不到一歲，早就該訂親了，只是東江王考慮到局勢，一直沒定下李聞的親事，李達身為弟弟，自然不好越過長兄，就這麼拖了下來。

……

李聞笑了笑，沒給他肯定的答案，只道：「秋宴還沒舉行呢，到時候再親眼看一看，才能定下人選。到時候你喜歡誰，說出來便是，別覺得大哥挑完你才能挑。」

李聞定定看了他很久，弄得他都有點緊張起來，小心地問：「大哥，我哪裡說錯了嗎？」

「大哥，方才佟二小姐、魏四小姐的畫像也都在列，莫非你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已經挑中了徐大小姐？」

這回李達真的茫然了，問道：「母親，您與伯母說我什麼事？兒近來沒惹什麼事吧？」

徐吟滿腔鬱郁被他們一攪，全散了，乾脆起身穿衣，隨手挽了個髮髻，推開窗戶。

外頭傳來燕凌輕快的聲音：「摘桂花呀！叫廚下做桂花糕吃。」ｗｗｗ.hｅｔuｂoｏｋ.com.ｃoｍ

他腳步輕快，沒一會兒到了正院，就聽裡頭傳來陣陣笑聲。

東江王府，是她們姐妹最大的噩夢，在這裏的每一刻，都好像身陷修羅地獄，飽受煎熬。

李達點點頭，一臉歡欣：「正好，我也去看看大伯。」

「燕二公子，你幹什麼呢？」夏至的聲音，打破了她的回憶。

東江，對了，她現在在東江。

李達目光閃了閃，笑道：「話不是這麼說，不止身份地位，才學名望我也遠不及大哥。那些個小姐都是衝著大哥去的，若我先插|進去，不免叫她們失望。所以，還是等選定大哥世子妃，我再相看更合適一些。」

說罷，他擠了擠眼，湊過去小聲問：「大哥，我在外頭都聽說了，你可得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看中徐大小姐了？徐氏雙姝，真有那麼漂亮？」

李聞立時從屋裡出來，招手叫他過去，笑道：「二弟來得正好，我們正說你呢！」

久遠的記憶https://m.hetubook.com.com湧進來，她望著帳頂發了好一會兒呆。

看到兒子，她笑道：「你倒是來得巧，莫不是知道在說你的事吧？」

無論對姐姐還是她來說，東江都是最傷心的地方。姐姐被迫委身，一次次叫人磋磨陷害。她為了自保，親手毀了容貌。曾經在父親的庇護下的天真純善，就在這裏破滅，不復存在。

說罷，他轉身跑開，一副怕被打的樣子：「我陪母親回去了，大哥不用送。」

看著李達的身影消失，他臉上的笑慢慢收了起來。

李達摸不著頭腦：「說我什麼？別是又笑話我買雞血石讓人騙了吧？」

東江王府二爺早逝，二夫人還要仰仗兄嫂，妯娌關係一向親近。

李達接過捲軸，說話都有些結巴了：「我……大哥還沒決定呢，怎麼就輪到我了？」

那小廝滿臉帶笑，回道：「回二公子，世子剛回來，去給王爺請安了。」

李聞沒法子，只得道：「是很漂亮，到底什麼長相，我們和_圖_書私底下這樣議論人家閨閣千金，委實冒犯。秋宴也就這幾天了，到時候你就能親眼見到，不用著急。」

李聞哈哈笑：「多早以前的事了，我們都忘了，倒是你自己惦記著。放心，是好事！」

李聞指著他，臉上卻帶笑：「你小子，還胡說！」

燕吉幫主子解釋：「夏至姑娘，我們問過驛丞了，這些桂花這幾日就該落的，我們願意摘，還省了他們功夫。再說了，我家公子閑著無聊呢，就當練練功了。」

李達回到王府，問路過的一個小廝：「大哥回來了嗎？」

夏至無語片刻，說道：「燕二公子，我們是來做客的，豈有摘主人家桂花的道理？您要吃桂花糕，跟驛丞說就是了，難不成他們還拿不出桂花糕？」

李聞笑著搖頭，說道：「沒有，只是覺得二弟你太懂事了，未免委屈了自己。我們兄弟從小一處長大，向來不分彼此，雖然我為世子，可從來沒有叫你處處退讓。你喜歡什麼，想要什麼，盡可以直說，大哥能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的，一定給你。」

李達出了一會兒神，正好被侍婢瞧見了，出聲喚道：「二公子來了！」

李達就這麼在他們的說說笑笑下，挑撿了幾家閨秀，又送進去給東江王看過，大概定下初步人選。

李達點頭應是，又嘻嘻笑道：「大哥這樣清心寡欲的人都說漂亮，可見是真相中了。弟弟在這兒先祝你心想事成，百年好合了！」

兄弟倆進屋，李達發現自己的母親也在。

隨後反應過來，說：「燕二公子，你別是樹上長出來的果子變的，怎麼總見你爬樹？」

李聞笑著彈了下他的頭，說道：「你都聽說了些什麼？可別胡思亂想的，到時候說出去。徐家小姐遠道而來，若是我們招待不周，叫她們受了委屈，那位徐刺史可不是好惹的。」

徐吟一覺睡醒，窗外鳥鳴啾啾。

徐吟拿起那根桂枝，清爽的香氣充盈鼻端，不由應道：「香。」

是自己想多了吧？李達閃過這個念頭，笑著回道：「我知道大哥對我好，到時候一定好好挑選。」